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级暝觉师,孟聚真不知如何给叶剑心交代好了。
柳空琴望孟聚一眼,点点头,却再也不说话了——孟聚本以为她要争辩几句的,见她这样毫不抗拒地接受了任务,倒是有点诧异。
商议既定,王北星、吕六楼等带队的军官便回各自的队伍里传达了命令,很快选出了敢死队——有二十两银子的悬赏在前,又知道只是搜查一家当铺这样几乎毫无风险的小行动,官兵们报名都很积极。王北星和吕六楼精挑细选,选出了二十三个身手比较高明的好手。
王北星负责统率敢死队,他向孟聚报告:“镇督大人,敢死队已经集合就位了。”
孟聚缓缓点头,在一刻,他感到一股庄严的肃穆感,身负重任的感觉:这,可是自己作为东平镇督下达的第一道军令啊!
“进攻!如有反抗,格杀勿论。”
“遵命,镇督大人!”
进攻于凌晨四更开始。夜幕下,几个身手灵活的陵卫士兵如猴子一般攀上了悦来当铺的围墙,翻墙而进,一阵工夫,当铺的前院大门就从里面被打开了。
看到大门被打开,街边等候的进攻队伍爆发出一阵热烈的欢呼,无数的火把在一瞬间被点燃,士兵们举着火把和刀剑蜂拥冲进,轰隆的脚步声响彻整个当铺,院子里响起了士兵们响亮的吆喝声:“东陵卫办事,东陵卫办事!抗拒者格杀勿论!”
“官府办差!谁挡谁死!”
到处都响起了男女声的惊叫、惨呼声,撞门的沉闷回响,惊呼声和惨叫声此起彼伏。在敢死队进去之后,紧接着,吕六楼领着第二批人马也冲进了悦来当铺里,他们的任务是清查各处房间,审查可疑人员。
听到悦来当铺里传来的喧嚣,附近的店铺都亮起了灯光,有人披着衣服探头探脑地张望,但立即遭到了在后面戒备的陵卫兵们的吆喝:“东陵卫办事,看什么看,要不跟我们回去看?”
在空荡荡的街中心,孟聚急速地来回踱步。听到店铺里传来的声音,他心情焦急,恨不得立即冲进去看个究竟:申屠绝究竟在不在里面?
但最终,孟聚还是按捺住了自己:进去参与搜查,这起不了什么作用,但却让前线的指挥官不得不分散力量来保护自己,反倒拖累了整个行动。
看着孟聚焦躁不安的样子,柳空琴注视了他片刻,但她什么也没说,默默地移开了目光。
过了好一阵,有个陵卫军官从铺里跑回来,向孟聚报告:“镇督大人,卑职是第二队的,吕大人派卑职向镇督大人报告!”
“说!”
“第二队已占领悦来当铺的前院和库房,搜捕到各式人等共三十五人,其中男子二十一人,女子十四人。”
孟聚心下一沉,他问:“有没有抵抗,有没有可疑人员。”
“启禀大人,他们没有抵抗,目前也没发现可疑之处,都是当铺掌柜和店小二来着。”
“敢死队那边呢?有什么情况?”
“这……敢死队那边是王长官统带的,他们已扑向后院了,现在还没消息传回。”
没有抵抗,没有可疑——难道申屠绝不在这里吗?
孟聚心中失望,他环视四周,军官们都是面无表情。大家都故意不与孟聚对视,以免新任的镇督大人尴尬——刚上任就闹出这么大的笑话来,估计大人自己也很没面子吧?
孟聚深吸一口气:“我们进去看看。”
悦来当铺的人手都被集中在当铺前的大堂前,这里已经乱成了一锅粥,远远就可以听到响亮的吵闹声了:“官府打人了!官府打人了!官府做强盗啊,要抢我们郑家的店铺啊!”
地上躺着几个“哎哟哎哟”不住惨叫的人,他们拼命地干嚎着:“救命啊,官府打死人了,快来人啊!”——听那中气,他们健康得可以活到一百岁的。
人群沸腾了,婆娘尖声叫嚷着,张牙舞爪的来抓官兵的脸,对着官兵们吐口水,骂声不断。
看到这般混乱的情景,孟聚不禁大摇其头。他唤来了吕六楼,问:“怎么回事?”
吕六楼的衣裳被扯得破烂,脸上也给抓出了两道血痕,他喘着粗气说:“启禀大人,这是悦来当铺的掌柜和伙计们,他们在吵闹,说我们……”
他话还没说完,一个更响亮的声音已抢过了话头:“干什么,干什么,官府可以不讲理吗?啊,咱们悦来当铺可是良民,你们怎么可以这么乱来?半夜里突然冲进来打人抓人,这是官府还是强盗?”
孟聚冷冷扫抢话人一眼,这是一个尖嘴猴腮三角眼的中年瘦子,语气激动,口沫飞溅。
孟聚不看他,只问吕六楼:“这个人是谁?”
没等吕六楼回话,那尖嘴猴腮的瘦子立即嚷了起来:“我是谁?我是这悦来客栈的老板郑六!你们没王法了吗?当官就了不起啊?东陵卫就了不起啊,啊?有本事,你杀了我啊——来吧,你杀我啊!”
他气冲冲地用胸口去撞吕六楼,吕六楼退开两步,望了孟聚一眼,脸露尴尬——他知道,这次搜查多半是砸了,镇督大人正想着如何收场呢,自己可不能再给大人添麻烦了。
他好声气地说:“郑老板,说不定是误会来着,我们只是看看,你不要这么冲动……”
郑六老板的气焰更加嚣张,嚷嚷道:“误会!告诉你啊,我们当铺可是有二十万两银子的,还有好多珍宝——到时东西你赔给我啊?你赔得起吗?”
孟聚正看得头痛,刘真凑到他身边,低声说:“孟哥,有点不对!”
“呃?”
“孟哥,我也当了好几年刑案官了,办了那么多差,从没见过这么嚣张的老百姓!要不,他们心里有鬼,虚张声势;要不,他们就是有恃无恐了!”
孟聚立即醒悟。他本来还怀疑,自己是不是弄错地方了,但被刘真提醒,他立即心里有底:自己没有弄错!这绝对是申屠绝和狼帮的据点,普通的生意人,他们怎敢这么大胆,敢跟东陵卫叫嚣?
第二卷 北疆风云 第一百七十节 收尾
看着郑六老板气焰嚣张,孟聚恨得牙根痒痒的,恶向胆边生。
他迅速给自己找到了理由:“这伙人跟东陵卫都敢叫板,那平时还不嚣张得横行一方、欺男霸女?没说的,准是坏人!今日我替天行道了!”
他对吕六楼使个眼色,吕六楼愕然问道:“镇督大人?”
孟聚叹口气:吕六楼什么都好,就是太老实了。
孟聚转身,对跟在身后的刘真打个眼色,努努嘴:“嗯……嗯……”
不愧是在丰富私活经验的搭档,刘真立即醒悟了上级的正确指示。他二话不说,跨步猛冲上前,一拳砸在了那郑六掌柜的脸上,嘴里嚷嚷着:“好你个狗贼,竟敢拿脸来袭击我刘爷爷的手!你这反贼,当真大胆,呀……打……”
郑六被狠狠一拳打中鼻子,惨呼一声鼻血飞溅,他踉跄倒退几步跌坐地上,眼泪都流出来了。他眼中满是不可思议的震惊,嘴里嚷嚷道:“狗官,你这狗官打人了……大家快来看啊,官府打人了,官府打人啦……唉哟……”
“没错,爷爷就是官府,揍的就是你,你小子只管嚎吧!”
刘真扑上去,拿靴底朝坐地上的郑六照脸踹了过去,郑六慌忙偏过头躲过了这凌厉的一脚,但刘真得势不让人,大屁股就势坐在了郑六的肚子上,坐得郑六连声惨叫。
刘真双手齐动,狠扇郑六的耳光,那郑六老板倒也硬气,骂声不断:“你小子有种,敢动我……哎哟,有种你弄死我得了,我跟你没完!”
刘真左右开弓狠抽耳光,嘴里嚷道:“刁民,竟敢袭击官差!你够胆……你这老家伙,脸皮又粗,揍得爷爷手都疼了,分明是图谋不轨!看打!”
眼见这个胖子官差强词夺理悍然出手,在场的东陵卫士兵也好,吵闹的平民也好,大伙都被吓了一跳,吕六楼急忙对孟聚说:“大人,这……这可怎么办好?”
孟聚忍住笑,这种刁民还是只有刘真这种兵痞才能对付。
他板着脸对吕六楼说:“什么怎么办?”
“刘真……”
“刘候都察被刁民袭击,你没看到吗?眼看同僚受困,大家还不上去帮忙!”
这时,陵卫官兵们才恍然,镇督的意思原来是这样!
学着刘真的样子,大伙纷纷出手,对悦来当铺众人大打出手。被这群刁民和泼妇推骂了半天不敢还手,士兵们可以憋了一肚子的气,眼看镇督大人默许,他们使出了吃奶的劲头,拳脚和锁链如暴雨般向众人倾泻而去,尤其是对刚才几个耍泼的婆娘,更是受到了特别照顾,粗鲁的大兵们可不懂什么叫怜香惜玉。他们那穿着厚重的皮靴的大脚踹过去,一脚就能把人踹得贴到墙上去——这很有力地证明了一个真理,再响亮的嗓子也抵不过拳头。
没一阵,悦来当铺的众人被揍得哭爹喊娘的,统统躺在地上了——有些人乖巧,是自己蹲下来的。
那些死硬的家伙倒霉了,被几个陵卫兵围起来一顿痛殴,人散开时,那倒霉的家伙也只能喘气了。
说来也奇怪,刚才陵卫很克制时,这帮人拼命地嚷嚷说官府打人了官府抢劫了,但现在真的动起手来了,反倒没人敢再叫嚷了,大家只敢抱头哀嚎躲避惨叫,看得孟聚心下大爽,心想做个鱼肉百姓的贪官还真是不错。
看出了这旁观的冷漠年青军官是真正话事的,鼻青眼肿的郑六老板从刘真手下挣脱,跑过来冲孟聚喊道:“这位大人,我们悦来当铺犯了什么王法?你们乱打人,还有没有王法了?”
孟聚淡淡瞧他一眼:“你们没犯什么法,只是我看你们不顺眼罢了。”
郑六目瞪口呆,方知自己闯了大祸:蛮不讲理,那是高级官员的特权。眼前的男子能讲出这么“横”的话,那绝对是个高官来着。自己今天这么嚣张,看来是撞到铁板了!
这时,一群人从后院方向走过来,带队的正是王北星,他向孟聚禀报:“大人,请跟我来,后院有点古怪!”
几个士兵举着火把在前在领路,穿过弯曲的、黑黝黝的围墙和过道,一行人进了当铺的后院。
悦来当铺的后院也是当铺的库房所在,围墙修得特别厚,那高耸的围墙让人有种喘不过气的感觉。
火把光亮照耀下,库房漆黑的大门紧紧关闭,一把硕大的铁锁挂在大门上。
指着库房漆黑的大门,王北星说:“大人,悦来当铺库房的这个门,全是铁铸的。”
孟聚一惊,北魏一朝,铁器都是朝庭管制的物品,民间不得私铸——不过这也是说说罢了,时至今日,朝庭对民间的管制日益松弛,其实私下铸铁贩铁的已经大有人在。不过铁器价格昂贵,拿来铸门。这个外表不起眼的悦来当铺还真是实力雄厚。
“能打开吗?”
“我们正在找钥匙——不过。大人,关键不是这个。您跟我来。”
王北星领着孟聚走向库房旁边的几间小屋子,屋子的门都被踹开了。
“这里是看守库房的守夜护院住的地方,我们进来时,这里都是空的,他们跑掉了。”
“跑掉了?这么高的围墙,他们能跑到哪去?”
“这伙人的警觉很高,他们早准备了梯子,一旦听到前门有异样声响。他们就从后墙那跑掉——院子里,我们发现了一把梯子。柳姑娘领着叶家的人追过去了,但这么摸黑追,对方熟门熟路,我们却是完全不熟地形,怕是追不出什么结果。”
王北星领着孟聚走入一间屋子里。房间里有一股难以形容的味道——那是男子长期居住后特有的味道。混杂了汗酸、劣酒、臭脚的味道。床铺上堆着肮脏的衣服,房间角落里搁着几个酒坛,桌上杂乱地堆着没洗的碗碟。
王北星指着那凌乱的被铺说:“大人,我摸过了,里面还是暖的。这群人应该没走多远。如果调来镇标的大部队封锁周边,我们还是有希望抓住他们的。”
孟聚犹豫片刻,否定了这个主意:回省署去集合队伍,起码要有一个时辰。有这个时间,那帮亡命之徒说不定都跑出靖安城了。
“算了。北星,想办法弄开库房的门。悦来当铺那帮人在前院,找他们弄钥匙过来。”
顺着王北星的指点,孟聚找到了那伙人逃跑时丢下的梯子。
孟聚亲自攀着这梯子爬上了墙头。极目远眺。狼帮的人从这跑出去了,叶家的人也是从梯子这追过去了——但无论是逃的人还是追的人。孟聚都看不到。漆黑的夜色犹如一块巨大幕布,掩盖了所有的动作和声响。
漆黑的夜幕中,连绵起伏的屋顶轮廓犹如一片密集的森林,在这漆黑的城市森林中,潜伏着残暴的凶兽——孟聚很可惜,近在咫尺的好机会都让申屠绝逃掉了。
………………
第二天早上,小雪连绵。
早晨,当孟聚起来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