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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孟聚和部下拉扯的时候,掌柜老杜终于也反应过来了,天香楼被烧了都能重建,但千万不能让孟镇督在自己地盘上出了事!
他哀求道:“孟大人您快走吧,我们一定会保护好王先生的,他会没事的,我保证,来啊!大家快帮忙把孟大人请出去!”
杜掌柜带着几个天香楼的保镖,也加入了拉扯孟聚的行列,人多力量大他们抱手抱脚地将孟聚抱起,向门外冲去,孟聚一路怒喝不断:“老杜,你混蛋,快叫你的人放手,不放手老子收拾你!”
但任他如何怒喝叱骂,众人就是不放手。孟聚力气再大却是也敌不过十来个汉子齐心协力,大家顺着逃跑的人流,死拽生拖地将孟聚抬出门外,将他抬上了孟聚自的马车里,将车门反锁了然后将马车开到天香楼后院的偏静地方去。
孟聚在马车里怒骂不止:“老杜,你这个王八蛋,你再不放老子出来,到时老子拆了你这破楼!你等着瞧好了,老子说到做到!”
孟聚怒骂恐吓,杜掌柜额头上汗水淋淋,对着孟聚连连鞠躬作揖,却是不肯放孟聚出来。
这样僵持了好一阵,外面传来了大片的马蹄轰声。有个护院跑出去看了一下,回来高兴地喊道:“没事了,是东陵卫的马队赶来了!”
知道东陵卫来了大家才如释重负地松了口气。杜掌柜连忙打开马车的门将孟聚请下了马车:“镇督大人,事非寻常,刚才多有得罪了,请您多多恕罪。”
孟聚闷哼了一声,望都不望他,只管大步向外走。
杜掌柜,刘真等人亦步亦趋地跟在他身后,众人从后院走出来,前方恰好涌来了一群举着火把的官兵,有人在高呼道:“来人啊,包围了天香楼,前后出口一个人也莫要放走了,快进去找镇督大人”
听出这是吕六楼的声音,孟聚顿时心下大定。他喊道:“六楼,我在这边。”
顿时无数的火把朝这边涌来,人群中当头的第一个军官就是吕六楼。见到孟聚安然无恙,只是身上的衣裳皱了点,吕六楼顿时欢喜:“大人,您没事真是太好了!有人报信说天香楼出了刺客,想对大人不利,卑职马上就带队赶来了,护驾来迟,请大人恕罪……”
“六楼,带你的人跟我上楼,王柱和欧阳青青怕是都给刺客害了!”
“啊!”吕六楼脸色大变,他急匆匆地赶来,看到孟聚安然无恙还以为不过是虚惊一场呢,听到王柱遇害了他才意识到刚才的凶险,急忙命令部下:“快,你们快进去查查,还有没有可疑的人?统统抓起来!”
大家直接绕回,从天香楼的正门进了大堂。孟聚本想直奔一楼的贵宾包厢的,但众人生怕还有残余的刺客潜伏在里头,死活不让他上去。吕六楼领着一队武装士兵先上了楼,孟聚提醒道:“小心,刺客手里有弩的!”
等待的时间来格外漫长,不过那顷刻工夫,孟聚却象是等得过了一万年。他坐立不安,急促地来回走动着几次,忍耐不住想上去看,但都被部下们拦住了。
过了好一阵吕六楼才下了楼。他走向孟聚,脸色沉重。
“大人,有个不好的消息。您的护卫宋侯督察已经遇害了,王兄弟还活着。不过他中了两箭,受的伤很重也不知道能不能挺过去了。我已经叫人去请金创科郎中了。刺客已经逃了……”
没等吕六楼说完,孟聚已急不可耐地朝楼上冲上去。这次没有人拦着他了,众人跟着他一涌而上。
孟聚推开包厢的门,一股刺鼻的血腥味顿时冲入鼻端。
孟聚的卫士宋辉耀倒在包厢的走廊上,他抱着一个刺客的尸身,那个刺客也搂着他,两人死死地搂在一起,手中的刀剑都刺中了时方的胸口,同归于尽。
整个包厢一片狼藉,明显是打斗过的战场,花瓶、瓷器、书画、山水屏风等名贵摆设都被打得稀巴烂,房间里的大餐桌已经被推翻,餐桌上斜乱地钉着几根弩箭,地上到处是破碎的碗碟和饭菜。
包厢的走廊里还躺着两具刺客的尸体,两个刺客一个握刀.一个抓着把弩弓,到死都没有放手,鲜血流了一大滩,浸湿了一大片地毯。
孟聚见到了欧阳青青。她坐在椅子上好像没受伤,只是花容失色面色煞白,几名陵卫军官围着她不断在盘问着什么,欧阳青青拼命地摇着头,脸上流淌着泪水。
看到孟聚走过她投来了哀求的目光,仿佛想孟聚把她解救出去,但这时孟聚哪里顾得上她?
他低喝道:“王柱在哪里?”
有人给孟聚指路,围在那边的官兵默默地让开了一条道。
王柱躺在餐桌旁的地毯上,他的身下有很大一滩血,脸如死灰,双眼紧闭,胸腹处插着两根箭矢,衣裳已被鲜血浸湿了。看到这两根箭矢,孟聚的眼睛一下红了。他伸手想去拔箭但有人按住了他的手。
“大人,不能动这个。拔出了箭泄出了这口气,王兄弟怕就……就不行了。”
“那怎么办?”孟聚又急又怒道:“我们就这样看着吗?”
没人能回答,军官们纷纷移开了目光,一阵难堪的沉默笼罩了房间。
明知王柱的生命正在消逝,明知他正在走向死亡,自已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什么也不能做。当叶迦南去世时自己已经过一次这样无能为力的痛苦了,没想到这次又来了。
自己能指挥千军万马,自己权倾阖省,掌握生杀,却是依然救不回自己的亲人。
痛苦就象虫子般噬咬着孟聚的心头,他一千次一万次地后悔,刚才不该让王柱单独留下的。
是自己怂恿王柱留下与欧阳青青单独相处的,是自己害了他性命!
寂静中,王柱却是自己睁开眼醒过来。他恍惚地望着眼前围着自己的众人,眼神迷离,嘴唇嗫嚅着,声音低微得几乎听不到:“镇督……大人……”
孟聚凑上前去:“我在这边,王兄弟。你放心,小伤而已,我们已去请了郎中,他很快就到,你要挺住,没事的,王兄弟是英雄好汉,不会有事的!”
王柱凝视着孟聚那只独眼里慢慢地流出了泪水。他艰难地握住孟聚的手,孟聚能感觉到王柱那粗糙又温暖的手已慢慢变冷了。
“一共……八个刺客……我杀了两个……他们有轻便弩……是边军的人……是冲着兄弟你来的,你要当心……咳……咳……”
王柱咳嗽着,大股的鲜血从他口中涌出,孟聚忙扶住了他的肩头。
“是,我知道了。王兄弟你要挺住,我们要建功立业要并肩做出一番大事业,你答应我的,你要跟着我,我不许你死,这是镇督的命令你听到了吗?”
听到孟聚的说话王柱脸上出现了温馨再笑容他轻声说:“帮我……答应我……”
“是,兄弟,你说!你说!”
“帮我……照顾好青青……不要让人欺负了她……她是个……好姑娘……”
说话时王柱握着孟聚的手紧了一下,显然他对这个问题很关切。孟聚连连点头:“我知道,我知道。”
见孟聚答应了下来,王柱神情顿时轻松,他的声音很低又轻微,众人几乎无法听清:“当初我没护卫好叶镇督……这次我没有失职……我,我要去见叶镇督了……兄弟……再见了……”
孟聚心下一酸,他想安慰王柱说不会有事的,但看着王柱的笑容,他知道,说什么都不会有用了。他的泪水忍不住地夺眶而出,顺着脸颊滴到王柱胸前的衣裳里,渗进那不住流出的鲜血里。
王柱望着孟聚,但目光却是越过孟聚的头顶,若有期待的样子。他望着孟聚眼中流露出哀求。
孟聚明白他的意思他喊道:“把欧阳青青叫过来。”
又对围在孟聚身边的陵卫们说:“你们几个不要围在这里,去那边吧。”
欧阳青青被叫了过来,见到王柱奄奄一息,血污满身的样子,她一下子就哭了,哭得梨花带雨泣不成声。
望着她,王柱又像焕发了一线生机。他那狰狞的脸上露出了温柔的笑容,安静地凝视着她,仿佛只要这样看着她,他就感到幸福和满足了。
欧阳青青哭着说:“王先生……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王柱说:“没有……你不要哭啊……”
但欧阳青青还是在哭,王柱定定望着她。两人都没有说话。
不忍再看,也故意给他们留下单独相处的时间,孟聚走到包厢的窗前眺望着远方。
从高楼上望下去,蜻安城的万家灯火灼灼发亮,星星点点的灯光一直融入了天上的星光。带着草原清新气息的晚风从窗栏里吹进来,吹得窗帘习习飞舞,仿佛死神的斗篷在飞舞。
仰望星辰与深邃的苍穹,孟聚泪湿眼眶。
过了一阵,他听到欧阳青青的哭声:“王先生,你醒醒,你醒醒啊!”
孟聚急忙转身,他蹲下来细细端详,王柱已经闭上了眼睛,神情平静,安详地象是睡着的孩子。
望着王柱,孟聚再次感到了深入骨髓的痛心。继叶迦南以后,又有一位好朋友永远地离开了自己。
吕六楼走过来,他眼睛也是红红的,他脱下帽子对着王柱深深鞠了一躬。
“镇督,王兄弟已经成仁了。请您节哀吧,还有很多事要料理的。”
“我知道。请欧阳姑娘过来吧。”
欧阳青青过来了。尽管哭得眼睛通红,她却依然保持着仪态和冷静。她对着孟聚微微欠身:“镇督大人。”
孟聚低沉地说:“欧阳姑娘,我知道你刚刚受了很大的惊吓。但没办法,王柱和另一位兄弟都牺牲了,事情很紧迫,我们必须尽快缉拿凶手,所以……”
“小女子明白。镇督大人您可以问的,小女子没事。”
孟聚点头,欧阳青青比自己预计的更坚强,更明白事理。
“刚才我们走之后,发生了什么事?麻烦你说得详细点。”
欧阳青青低下了头,回忆刚才那恐怖一幕对她来说也是一件难以忍受的事。
“大人,您走了以后王先生和我聊了一阵,突然门就被人踢开了。几个拿着弩弓的人闯了进来。王先生动作很快,他掀翻了桌子挡在了身前,拉着我躲到了桌子后,那帮人先是放箭但都被桌子挡住,躲在桌子后,我听到那帮人在喊:“这个女的是欧阳青青,男的是不是点子。好像不是跟那画像上的人不一样。不是弄错人了吧?”
“情报明明说他今天过来的,他去哪了?”
这时王先生高喊道:“孟某人在此,何方鼠辈敢来偷袭?”
于是那帮人拿着兵器,绕过了桌子冲王先生放箭。王先生十分英勇,中了箭还能坚持跟他们打,还杀了他们两人。打了一阵贼子们中有人叫:“搞错了,这是个独眼龙来着,不是点子,不要打了快撤……”
他们就这样跑了,但在门口的走廊那边又打了起来。我躲在桌子后吓坏了,也不知道是谁在拦截这帮贼子。后来没声音了,我才出来看到王先生已经倒下来了,流了好多血……”
欧阳青青的记忆很好,复述那几个刺客的时话复述得惟妙惟肖。听了她的说话孟聚基本明白了当时的过程。刺客们本来是冲着自己来的,王柱本可以不死的,但他知道自己还没走远,为了掩护自己,故意冒充自己拖住了敌人。
自己欠了他一条性命啊!
望着欧阳青青梨花带泪的俏脸,孟聚问:“欧阳姑娘,刚才最后王兄弟说了什么吗?”
欧阳青青抬头望一眼孟聚,俏脸带泪眼波流转。
她低声说:“王先生拿出一个口囊,说这是他的积蓄,要留给我。我说不要,但王先生不肯。他最后说:欧阳姑娘,你不要哭啊,你不要哭,接着他就去了。
孟大人,王先生的钱请您转交给他的家人吧。我不缺钱,也不该收王先生的东西。”
看着欧阳青青手上捧着的钱囊,钱囊外面还沾着一点血迹。孟聚接过打开看了下,里面是一叠银票,约莫有一千多两银子。
他又把钱囊递回给欧阳青青:“欧阳姑娘,王柱的家人已经没有了。既然是他的遗嘱,是他的一片心意,你就收下吧。”
“但我不缺钱……”
“这不是钱的问题,王柱对你的一片心意,难道你就不明白吗?你难道就是铁石心肠的人,一点感觉没有吗?”
欧阳青青脸上一红:“王先生的心意小女子当然明白。但是……小女子心里已经……已经……委实不能接受,只好辜负了王先生。小女子也很抱歉。但是小女子心里……孟大人难道您就是铁石心肠的人,就一点不知道吗?”
她的一双妙目汪汪地望着孟聚,眼光中满是爱恋和倾慕。
可惜此时孟聚正沉浸在伤悲中,哪有心情理会这此女儿家的微妙感情。他很不耐烦的粗鲁地说:“既然是王柱叫你拿着的,那你就拿着好了,别说了!”
看到孟聚有点发火,欧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