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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六楼你说得很有道理。”
孟聚问:“只是,我们的铠斗士如今确实是缺员,而且缺口很大,你觉得,怎么办好呢?”
“镇督,卑职觉得,缺员可以从省署的执勤武士队中选拔和扩充,也可以从镇标和黑室部队中选拔……”
“这是个好办法。只是上次扩充铠斗士队伍时,这几支部队都筛选过一次了吧?怕是找不到多少人才了。”
“是,若是还缺人,我们可以从外边贴榜招募新兵,实在不行还可以向总署请求增援一一怎么都比要一批俘虏兵好吧!”
贴榜招募新兵重新训练,虽然麻烦点,但北疆民风剽悍,历来出产强兵,而且这样的铠斗士是自己一手练出来的,忠诚靠得住。虽然时间长点也麻烦点,倒也不失为个好主意。
至于向总署请求增援一一孟聚觉得,这还真不如直接找俘虏兵充数好了。总署的人,是好招惹的吗? 在洛京几天,孟聚可是见识他们的作风了,一个个牛皮哄哄的,走路时眼睛都是望天的,他们下到东平来,自己不是招来一群爹要侍候吗?
“六楼,按你的意思,边军那边的俘虏,真的一个都不能收吗?我觉得,这么几千人里,应该总有些性情不错、有真本事又跟边军合不来的吧?这样的人,收一些也无妨吧?我记得,以前的王柱王兄弟,他也是边军出身的,不是一样做手叶镇督的护卫?他就是蛮好的人啊!”
说起王柱这个共患难的朋友,吕六楼神情一黯,他说:“倒也不是绝对不能收。只是,真要招募的话,卑职有条件。”
“你说。”
“第一,人数不能太多,招募五十来个应该就可以了,绝不能让他们超过八十人。人数少,把他们分散到各个部队去,即使有日他们真的起了什么异心,那也掀不起什么风浪来。”
孟聚深深凝视着吕六楼,他说:“六楼,方才江海提议说我们该在俘虏兵中多招新人,而且他请缨亲自去招。我不许他去,把这个任务交给了你,你却跟我说只能招五十个人,六楼,你知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吕六楼愣了一下,他说:“镇督,江兄弟什么意思,我不知道。但我认为,招收少部分俘虏兵,那是我军的风气将他们同化,但若是招收俘虏兵太多的话,那便是他们异化我们了,那要影响我军稳定和战力的。我是就事论事,其他的东西,我没去想。”
“只招八十名铠斗士,没问题,这件事我同意。还有呢?”
“第二,倘若要在俘虏里招兵,我们决计不能强迫,必须让他们在完全自愿的情况下参加一一也就是说,我们必须要先释放他们再招募。
吕六楼一再强调,招兵的地点一定要设在俘虏营外,释放俘虏们以后让他们自行报名,这样可以确保俘虏们确实是自愿报名的。
反正很快就要撤离乐平了,孟聚也早有释放俘虏的打算,他毫不犹豫地答应道:“没问题,释放俘虏的事也交给你负责吧一一最好等我们的车队离城以后你再放人,省得他们给我们添乱。这事交给六楼你,我很放心。你就放手去办吧,需要钱还是人,你跟我吱一声就好。”
说完事情,吕六楼行礼后出去了。看着这中年军官微微偻着的背影,孟聚不由心中感慨:江海与吕六楼,那真是完全不同的两种人。
江海年青,俊朗,气质阳光,他才华横溢,能说会道,善于交谈,敢于冒险,无论在哪里,他总像火把一般吸引着别人的目光,行事张扬,名声响亮;而吕六楼不过从小兵爬起来的军官,相貌普通,朴实木讷,拙于言辞,行事谨慎。无论从哪个方面来说,他都比不上江海。
但孟聚却觉得,一个团体里,不仅需要江海这种如剃刀般锋利的风头人物,吕六楼这样厚实稳重的角色也是必不可少的,甚至更重要。
他没有显赫的战绩,但为人平和朴实,不争功,不图名,顾全大局,办事周到,不畏辛劳,不避琐碎。这样的人,才是最珍贵的国士啊。自己当初碰到了他,算是捡到宝了。
第二卷 北疆风云 第一百九十九节 钦差
太昌九年,七月十二日清晨,东平陵卫部队从武川乐平辙离。
从东平到武川来的时候,东陵卫的兵马是借助了商队的掩护,偷偷摸摸做贼般潜入乐平的,在回程的时候,自然用不着偷偷摸摸了。孟聚亮开了东陵卫的白狼战旗,队伍一字摆开,数百架马车蜿蜒数里,白狼战旗招展,六百多名铠斗士来回梭巡,前后巡视护卫,气焰好不嚣张。
行了一天,孟聚接到后卫侦报,说在东陵卫队伍的后方,有来历不明的兵马在窥探尾随,似是来意不善。听闻通报,孟聚亲自领着五十名铠斗士赶往后路与王北星的后队会合。
“镇督,您看!他们就在那边。一直跟着我们,又不敢上来,阴魂不散,很是可恶!”
顺着王北星指点的方向,孟聚看到了地平线上的那一股黑色的点,隐约可以看出,对方也是铠斗士,他们停在远方的平原上,遥遥地也在张望着这边。
“这是哪路的兵马?”
王北星耸肩:“不是我们的,肯定就是武川边军的。”
孟聚想过去查探下,但王北星拉住了他:“镇督,没用的。我们刚才已经试过了,我们一靠近他们就跑。我们走了他们又跟上来。这帮人象狼一样盯着我们,又不敢上来交战,真是很讨厌。”
孟聚眯着眼睛盯着远方的那几个黑色的小点,嘴角坚毅地抿成了一条薄线。
就象有经验的水手能从吹过来的海风中嗅到风暴即将到来的迹象一样。孟聚和王北星都明白,虽然目前只有一小队铠斗士在追踪着自己,但在这小队人马的后面,肯定隐藏着边军的大队。
孟聚站在那边,与远方的铠斗士对望了一阵。大家都没有说话,但都能感觉到,远方遥遥投来的目光冰冷又凌厉,蕴含着杀气。
等到车队末尾最后一辆货车驶过后,孟聚转过身:“走吧,我们跟上队伍。”
……
“那边就是东陵卫的兵马。”
说话的是个魁梧高壮的汉子。这汉子宽脸大嘴,相貌质朴,气势豪迈,他穿着一身黑色的虎式斗铠,没戴头盔,脑袋锃亮发光。他摸着自己油亮的光头,感慨道:“不知道孟聚在不在那?洪帅,我们过去跟他打个招呼如何?”
“赫连,你想死自己去,别拉扯上我。”另一位穿着豹式斗铠的边军将领很不客气地说,炙热的烈日下,他同样没戴头盔,浓密的发髻下不住地渗出汗水,他抹了一把汗水:“东陵卫那边足足有五六百铠斗士。你要不怕被人围殴至死的话,你尽管过去好了!”
“我不怕孟聚,也不怕东陵卫的铠斗士!但是让申屠绝那厮白白得意了,这种事我可不干。”赫连八山呲嘴笑笑,露出一口雪白的牙齿。
怀着不同的心情,两位旅帅伫立在原地,目送着东陵卫的车队逐渐在视野中慢慢消失。
…………………………
七月十六日,经过了三天的跋涉。出击的东陵卫兵马终于回到了靖安城。因为双方还没有正式开打,孟聚并不打算张扬此事,得胜兵马在午夜入城,七百多名铠斗士沿着长街一路行进,响亮的脚步声踩碎了靖安深夜的宁谧。
在靖安城门处,事先已经得到消息的众多靖安军政官员都在等候着,其中有守备旅旅帅肖恒、东平陵卫廉清处督察欧阳辉、靖安陵署督察蓝正等人。夜色中,人们的脸色都很凝重,那气氛,浑然不象迎接凯旋而归的战士,倒像是在参加追悼会。
“我们回来了。”
“大人辛苦了,欢迎您平安回来。”
孟聚一个接一个地与等候的人们用力地握手:“辛苦了!”
部下和同僚们都很不习惯这样的行礼方式,他们更习惯于拱手或者跪礼,面对孟镇督伸过来那双热情的双手,他们手足无措,很笨拙地被孟聚握着手用力摇晃着——孟聚觉得,只有通过这样的方式,才能表达自己心中澎湃的谢意。
在眼前的,都是自己忠实的部下和朋友。在自己离开的日子里,他们依然为自己坚守着后方阵地,让自己有一个可靠的后方,可以在前方放心地施展。
因为孟镇督消灭了边军的四个旅,所以东陵卫从此就大获全胜了——在这里的人,没有谁会有这种幼稚的想法。大家都知道,东陵卫初战告捷,但因为陵卫与边军之间巨大的实力差距,接下来的斗争只会越来越艰难。
是职责,是忠诚,还是因为义气?孟聚很感动,他都不明白到底是什么样的东西,支撑着众人直到如今死心塌地地追随着他,进行着这么一场毫无获胜希望的战争。
虽然知道大家很可能已经知道了,但孟聚还是简单地把此行的战果说了一下,他尤其强调,此战已经击溃了边耸的四旅人马,其中还有一个是北疆的皇牌军赤眉旅。
“被打掉了四旅边军,我估计,武川残余的边军已不可能单独对我们发动进攻了,拓跋雄对我东平的威胁被暂时消除了。所以,大家暂时可以安心一阵了。”
因为双方已经大打出手了,所以孟聚说话时也没了顾忌,直呼拓跋雄其名。
廉清处督察欧阳辉干咳一声,他说:“镇督,前两天我们刚刚接到朝廷的驿报。那时我们马上就派人给您送信的,可您已经回来了,可能送信的人跟您在道上错过了吧。”
“嗯?朝廷有反应了吗?他们怎么说?”
欧阳辉望了一眼四周的人,他脸有难色:“镇督,能否借过一步说话?”
看欧阳辉的神色,孟聚就知道了,朝廷传来的消息肯定不是什么好事。他望了一眼肖恒、蓝正等人,说:“不必了,这里的都是自己人。欧阳督察,你说就是了。”
欧阳辉低声说:“镇督,总署和朝廷那边,对您杀长孙寿这事,好像很不高兴……驿报上说,朝廷的钦差很快就要下来了,说要到北疆调查长孙寿一事的真相。”
“朝廷要派钦差过来调查?”孟聚愣了一下:“谁是钦差?”
“钦差一共三人,钦差正使是御史中承魏平大人,兵部侍郎高斌和东陵卫的参议南木鹤则是副使,驿报上说,他们七月十日从洛京出发,估计很快就要到了。朝廷要我们东平做好迎接钦差的工作。”
孟聚眉头一挑:“要东平负责接待钦差?东平的谁?”
“驿报上没说是谁,只是说东平地方官府负责做好钦差的接收工作。呃,护卫钦差过来的,还有金吾卫的一个旅。”
“知道了,我们回去吧。”
看着孟镇督的神情轻松,官员们不明所以,也跟着松了口气——对于朝廷政争的微妙,他们实在难以把握,只能从上司的脸色里观察端倪。
孟聚知道,朝廷的驿报肯定把话说得很严厉,厉声疾色地把欧阳辉吓坏了。但放在孟聚这种见过大世面的人眼里,朝廷驿报上的词句如何,根本无关重要,关键是朝廷做什么。
朝廷打算做什么呢?
虽然朝廷说得声色俱严,但孟聚已经从一些细微枝节处看出他们意图了:朝廷派来的钦差里,东陵卫参议南木鹤也是其中之一,这本身就透出了偏袒的味道了;要东陵卫来负责接待钦差,更派来了御史中丞魏平这样的重臣,这更不是要对付孟聚的态度。
要出动御史中丞魏平这样的重臣前来北疆,这说明朝廷也觉得北疆的事棘手,需要魏中丞来镇场子。如果是要收拾孟聚的话,只需东陵卫总署派个督察过来拿着白无沙的一纸手令就够了,惊动不了魏中承的大驾。
孟聚猜,魏平出动,多半是为了压拓跋雄而来的。如今朝廷的重臣里,论资历和威望,也只有太师端木良、丞相高欢或者御史中丞魏平等人堪与拓跋雄比肩了。虽然驿报上说他只是来调查长孙寿身死的真相。但孟聚猜测,调查只怕还是次要目的,调停孟聚跟边军的争端,这才是魏中丞的主要任务。
虽然东陵卫的白无沙权势很大,也很得皇帝信宠,但他资历毕竟太浅,还是倚靠皇帝近宠身份起家的。说起来始终摆不上桌面,比不得魏中丞这样正宗的老资历文官,而且魏平做事公道,素有清名,他过来调停的话,也让拓跋雄容易接受一点。
……………………………………
回到东平以后,孟聚让出征辛苦的部属们放假休息,他自己也躲在家里休息。
虽然说在家休息,但孟聚没一天能闲下来。镇督出走了十几天,陵署里等着处理的事务堆积如山。
大家都摸透了镇督的性子,抱着一叠叠的公文在镇督的家门口排队等着接见——其实公务虽然要紧,但也没急到一两天都等不得的地步,实在发生的大事太多,众人眼花缭乱,人心惶惶。大家都盼着能单独见见镇督,说不定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