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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我都有可能。”
蓝正严肃地望着孟聚:“孟长官,这可不是开玩笑,军云都是很认真的事,古人都说,凡占军气,与敌相对,察彼军及我军上气,皆纸笔录记,上报将军,将军察之……”
“嗯嗯,蓝长官您说得是……”
孟聚随口敷衍道,只想找个借口走开,恰好这时,一员骑兵从前阵奔来,高声呼道:“破海营长官何在?破海营长官何在?”
巡哨冲上去拦截了他:“军阵重地,不得冲撞下马步行”那骑兵听话地下了马。孟聚趁机对蓝正说:“蓝长官,我过去看看。”他快步走过去,却***巡哨将一员军官带至面前。
孟聚见来人有点面熟,却是记起来了:“你是徐……徐副管领吧?”他看得清楚,来人正是自己曾批准任命过的徐浩杰,是靖安守备旅的副管领。
那军官一愣,凝视着孟聚,满是诧异。
孟聚干脆脱下了头盔,徐副管领恍然:“啊,我记得了,您是靖安陵署军情室的孟主办孟主办,幸会,我们又见面了。我有事要求见贵部的指挥官,您能否给我带个路?”
孟聚笑笑不语,旁边自有凑趣的人出声:“徐副管领,孟副管领就是我们破海营真正话事的,您有什么事,跟他说了也行!”
徐副管领目露艳羡之色,拱手道:“孟副管领?这么年青?恭喜孟兄高升了!”他为难道:“只是我听说贵部是以蓝总管为尊,孟兄弟虽然高升,但也只是副手……”
一路疾痴,途经过的部队都是靖安守备旅的,士兵们和破海营队在原地坐着歇息着。比起破海营的军队,守备旅的正规军显得更有杀气,即使休息中也显出一股剽悍的气息。
孟聚看到一排黑色的铠斗士,一式的彪形大汉,整整齐齐站在那里便如一堵巍峨的城墙。风雪中,黑色武士屹立不动如山,他们手持超过三米的大佰刀,长长的刀刃在日光下闪烁着渗人的锋芒,那阵型十分震撼。
看到孟聚留意,徐浩杰自豪地介绍道:“大人,这是我们守备旅的精锐。这五十人都是装备了王虎式斗铠的精壮士卒,一旦发动,十人排成一列,齐头并进,佰刀齐齐斩下,当者无不披靡!”
“守备旅的精兵,当真了不得,此等军阵,足可无敌天下了!”
听到孟聚赞赏,徐浩杰十分得意,但他还是谦虚地说:“哪里啊,孟长官抬举我们了。要知道,靖安守备旅毕竟还是地方守备军,我们是打过一些仗,但比起真正的野战部队还是差远了。申屠大人的黑风旅和易大人的横刀旅都远胜我们。他们的人都是老兵手上都有几条人命的,跟我们没法比。”
徐浩杰提起了黑风旅,孟聚就想起了申屠绝,他心下一沉,问:“黑风旅在哪里布阵呢?”
“黑风旅就在我守备旅右边,他们担当大军的中军,孟长官您看那边!”
顺着徐浩杰指点,孟聚遥遥望见排得整整齐齐的黑色士兵和斗铠群,无人走动,无人喧哗,数千人聚集的场地竟是鸦雀无声,“申屠”二字的大旗在士兵头顶猎猎飞舞着。
连孟聚这个外行都能看出那安静的军阵上凝着一股森然的杀气——如同静卧鞘中的绝世凶刀,那锋芒和杀气已透鞘而出!
孟聚苦笑,比起他们来,破海营简直是一群穿上了军装的老百姓。
徐浩杰将孟聚带到营中一处营帐上,伸手做个“请”的姿势。孟聚笑笑,一掀帘子进来,徐浩杰跟着进来。
“报!破海营指挥官孟聚前来参见肖将军!”
帐中的几个人都转头望过来。一名老军官站在正中,他的腰杆挺得笔直,身形瘦削的他锐利得象一根立在地上的标枪,目光炯炯有神。众位军官众星伴月般簇拥着他。
看到老军官肩头五品武官的银星肩章,孟聚便猜出了他的身份。他立正行礼道:“报告肖长官,末将孟聚前来报到!”
那老军官没答话,他的眼神如钉子般盯着孟聚,上上下下地打量着,目光严厉又凌厉,周围的军官们也齐对孟聚怒目以视,一时间杀气腾腾,很是吓人。
孟聚知道这是老派军人的考验办法,自己万万不可有丝毫露怯。他将身子站得更直,正视着对方的目光,喊得更加响亮:“肖长官,末将孟聚前来报到!”
肖恒缓缓点头,低沉地说:“不错,虽然是书生,倒也是条汉子,叶镇督没看错人啊。”
随着此言一出,帐中的紧张气氛顿时消退。军官们都收敛了怒容,对孟聚平和地点头。孟聚一眼扫去,在其中又看到了一个熟人,正是那次与徐浩杰一起来的齐鹏。
齐鹏也认出了孟聚,他露出了笑容:“诸位兄弟,肖长官说得没错,孟兄弟虽然是读书人,但确实很够兄弟。我跟他打过交道,孟长官为人不错,值得一交!”
有了齐鹏的这句介绍,营中军官望着孟聚的眼里多了几分亲切。虽然正规边军与东陵卫互相瞧不起,那也是边塞的惯例了——东陵卫认为边军是一伙只懂砍杀的丘八武夫,边军则鄙视东陵卫是不懂打仗的软脚虾——但既然有自家兄弟的介绍,那倒也不妨亲近一下。
孟聚也不敢怠慢,能进这个帐篷的,起码都是副管领以上的军官了,手掌兵权。兵荒马乱的,谁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要靠人家救命的,他抱拳道:“见过众位兄弟,孟聚有礼了!”
军官们纷纷抱拳还礼:“见过孟兄弟。”
和众人寒暄见礼后,孟聚才问肖恒:“不知长官召唤末将过来,有何吩咐呢?”
肖恒神色淡淡地道:“孟副管领,你隶属东陵卫,我隶属边军,大家系统不同,长官二字就莫要提起了。你叫我肖大人便好。”
听出肖恒语气中淡淡的拒人千里味道,孟聚一愣,应声道:“遵命。不知肖大人有何吩咐呢?”
“吩咐不敢当。我是想问下,孟副管领统领一营兵马在我旅后头,不知有些什么章程?不妨说来听听,以免事到临头了大家产出什么误会了。”
孟聚这才明白,原来肖恒的不满不是针对自己,而是针对自己的任务——过说起来真是谁都讨厌的,自己打仗时候后面还跟着一个跟屁虫,他们不上阵帮自己专门等着后退时砍自己脑袋的,这种事摊到头上谁都不会爽。
战时督战是东陵卫的职责,孟聚也无法分辨。他只能委婉地说:“肖长官言重了。叶镇督差遣末将过来,为的是助守备旅弟兄们一臂之力,帮弟兄们掠阵,别无他意。”
“哦?只是帮助掠阵而已吗?”
“正是。只要肖将军一声令下将就率本部兵马出阵助战,绝没二话!”
听孟聚如此表态,肖恒脸上终于露出了笑意:“齐鹏说得没错,孟副管领果然很够义气。这次出阵,虽然未必用得到,但倘若真有那么一刻,孟副管领,我们就要多多依仗你了。”
知道对方是在暗示到时守备旅若是支撑不住后退时,希望靖安陵署不要拦截他们,孟聚沉默片刻,答道:“肖大人与我们叶镇督交情深厚,这本来就是不必吩咐的事。大人只管放心。若事有危急,末将知道该怎么做。”
肖恒放下了心头大石:这个东陵卫监军是个识趣的,不然这次可麻烦了。身为高级军官当然知道靖安城里各部都在打着保全实力的主意,他也不希望出头跟魔族硬拼——自己已经是旅帅了,都将的位置估计没自己的份了,那是皇家子弟的专利。拼光了自己的子弟兵来朝廷的一句好话,这不是傻子吗?
他缓缓点头:“如此,我们就先谢过了——孟副管领,听说你揍过申屠绝?”
“这个……末将当时冲动,一时鲁莽,得罪了友军的弟兄,叶镇督已经教训过末将了。”
花白胡子的老将军斩钉截地喊道:“揍得好!下次还要揍!”
孟聚:“……”
齐鹏笑着说:“孟兄弟,听说那天你们靖安陵署教训了申屠绝,我们大伙都乐得不得了。申屠绝那家伙太嚣张了,仗着跟上头的关系,做事目中无人,心狠手黑,这里的弟兄们大多跟他和黑风旅结有梁子——那天听到消息,倘若不是军纪约束着,我们都恨不得过去帮你们一把!好在孟兄弟神勇,把黑风旅摆平了,我们都佩服得很!”
“啊,那是叶镇督的帮忙,并非我的功劳……
肖恒打断他:“不论是谁的功劳,但孟副管领你敢主动去招惹申屠绝这条恶狼,这就很了不起!我们当兵的,不说那些虚套的东西,有种就是有种!”
孟聚深呼吸一口气,他挺直了胸口,大声应道:“谢肖大人谬赞!”
肖恒赞赏地望着他,沉声道:“孟官干了件大快人心的事——可惜战阵不得饮酒,否则老夫还真拿酒来请孟副喝上几杯了。齐鹏!”
“是,末将在!”
“交给你一个任务,回去以后,你去天香楼订个桌子,到时我们大伙都出来,请靖安署的兄弟们好好喝一杯!”
齐鹏响亮地应道:“长官,说起这事,末将十分惭愧:上次提拔的那事,末将还欠着孟长官一杯水酒呢。希望孟长官莫要计较末将失约才好。”
“哈哈……”众将一起大笑,气氛十分和睦。
“孟兄弟,听说你们东陵卫抓了申屠绝,后来又把他给放了?这实在太可惜了,要知道这厮可……”
“齐鹏,这是人家东陵卫的公务,叶镇督自有计划,你莫要多嘴!”肖恒打断了齐鹏。
刚说完齐鹏,老将军却自己说了:“不过,申屠绝此人鹰顾狼盼,凶残阴险,分明是条养不熟的白眼狼来着,叶镇督怎么能容得下这等人?”
同样是边军,但孟聚感觉,肖恒跟申屠绝和易小刀是截然不同的两种类型。倘若说申屠绝和易小刀是属于“阴”型的军人,那肖恒、齐鹏等人就是属于“阳”型的军人。这些戍守边疆的男子们有一种光明磊落的气质,阳刚、豪迈、直爽、热血,跟他们相处,孟聚觉得很舒服——尤其大家都痛恨申屠绝,这更令孟聚有一种找到知音的舒畅感。
“其实末将也是不赞成留下申屠绝的,只是镇督大人韬略深奥,并非在下所能揣测。”
肖恒摸着胸前的白胡子,他沉吟一下:“孟副管领跟申屠绝结下了死仇,倒是要多加小心一点。虽说如今大敌当前,他未必有这么大胆子,但申屠绝这种人是不能以常理估之的。你的军阵跟我们近,离叶镇督的军阵远,倘若真有什么事,你只管跟我们说好了。我倒要看看,谁敢在这时候闹内讧?难道大魏朝的王法和军律都治不了他吗?”
孟聚很感激,拱手道:“是,肖将军关爱,末将十分感激!有您的话,末将心里也有底气了。”
“呵呵,孟副管领,来跟老夫说说,你们破海营的兵力如何?等下还要配合,老夫心里也要有个底。”
“说来惭愧,因为末将毕竟不是正规军,破海营虽然也有七十来具斗铠,但训练很差,还不成气候,步兵倒还是满员的……”
“呜……呜……”
远处传来的呜呜号角声打断了孟聚的讲话。众人都是一愣,笑容都收了起来。
肖恒以严峻的眼睛扫众人一眼,喊道:“都回自己营里去!”
孟聚钻出了营帐,往北方极目眺望。只见白茫茫的地平线上,出现了一线黑色的轮廓,而且这轮廓还在不断地蠕动着扩大着,人马扬起的飞雪和尘土铺天盖地,犹如一场恐怖的暴风席卷而来,声势骇人,风中隐隐传来了胡人腔调怪异的羌笛声和人马嘶声。
第一卷 靖安故事 第一百零九节 鏖战
孟聚策马一溜小跑回了破海营阵中,主办们纷纷围上来想打探消息。
孟聚也不理会他们,找到吕六楼:“六楼,敌人已到,我们是不是准备上去了?”
吕六楼和斗铠士们都坐在地上,他的神色很平静:“孟长官,莫急,前阵还有守备旅的人,他们要我们上阵的话会提前说的,您还是先穿好斗铠吧。”
对比吕六楼的气定神闲,孟聚才发觉自己的仓促,他脸上微红,好在大伙都是新手,听着风中传来的胡人喧嚣,大伙都是神色紧张,也没人注意孟聚的尴尬。
有人帮孟聚搬来了豹式斗铠,孟聚将斗铠都穿戴上身,感觉浑身精力充沛,杀意盎然,顿觉安心不少。
他学着吕六楼的样子,坐在高坡上看着前方。
隔着重重军阵,孟聚只能隐隐看到魔族军阵在前方四五百步外停下驻阵,烟尘萦绕,也看不清他们到底多少人,只见茫茫一片人海无边无际,各色旗帜飘如云。
大军厮杀之前,两军的游骑斥候先要掠阵厮杀,称为“斗阵”。
战骑奔腾如云,骑士矫健若龙,大群骑兵冲过,激起了大片的雪粉尘雾,两军阵前一片雪白的雪尘,犹如雾腾云涌一般,白茫茫一片,蒙蒙中不断地传来铺天盖地的马蹄声,淹没了那些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