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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往那边的赶的间隙,郭靖断断续续给谢曜说明经过。但实际上他口齿不利索,还是谢曜自己瞎蒙了一半。
原来今晨郭靖和拖雷出去看到一只兔子,边准备捉来玩。但半路杀出一个孩子非说兔子是他的,并且从兔子到人身攻击再到贬低双方父母,最后变成打架斗殴。那抢兔子的孩子名叫都史,是王罕的亲孙子,谢曜听到这孩子的身份微微一怯,但来都来了,再跑可就是丢脸。
都史年纪和拖雷相当,正揪着拖雷领子准备挥拳胖揍,可他拳还未挥下,郭靖突然冲过去抱住他腰,大喊:“曜弟!快来!我制住他了!”
谢曜见三人扭作一团,鼻青脸肿滑稽之极。他好歹也是个成年人,虽然现在是小孩子,但是心理原因就是不想出手。谢曜眼珠子一转,趁此间隙问:“都史,你爹爹妈妈知道你和人打架会怎样?”
都史闻言愣了一下,随即怒道:“你又是哪里冒出来的小子?凭什么过问我的事?”他挣扎两下,郭靖却还抱的死紧,于是又对谢曜道:“我爹妈可不会怪我,反而会夸我是草原的勇士!你识趣些,帮我将这两个小杂种拉开,我就让父王赏你!”
“年纪小小就满嘴脏话,上梁不正下梁歪,他那父母指不定还真夸他是草原勇士。”谢曜低眉嘀咕,顿了顿,抬头正要说话,却听身后有一人道:“所言极是,看来你的父母却是大大的贤人了。”
谢曜只觉得这声音怪耳熟的,扭头一看,竟是个青衣书生。但这个书生衣服皱巴巴脏兮兮,脸上也好似几天没洗过,神态懒怠,见谢曜扭头,“刷”的打开一柄铁扇,对他含笑。
谢曜愣了一下,立时想起在河边装神弄鬼的那人。不过他很快反应过来,道:“哦。原来是王先生。”
青衣书生好像知道他是故意而为之,也不去自讨苦吃,而是道:“你的朋友在和人打架,你为何不帮忙?”
谢曜道:“爱莫能助。”他说话间,已经打量完毕青衣书生后面六人。这六人都骑着马,另外一匹马上无人,显然是这青衣书生的。
当先一人是个衣衫褴褛的瞎子,右手握着一根粗大的铁杖。只见他四十来岁年纪,凶神恶煞好不吓人。他旁边是个矮胖子,长个酒糟鼻;一个二十来岁的女子容貌倒是温婉,腰间悬着一把剑平添几分英气,女子旁边是个粗汉,扛着一根精铁打造的扁担,说是樵夫却也不像;最左边一人身材魁梧,少说也有二百来斤,敞开衣襟,露出毛茸茸的胸膛,谢曜看了一眼便忙移开视线,转到后那人身上,最后那人五短身材,手里提了一杆秤,似个商贩。
谢曜目光收回,又打量了青衣书生一眼,心下已经有了计较。对离他最近的书生抱了抱拳道:“我心有余而力不足,但几位看模样都是大大的人中豪杰,劳烦帮帮我兄弟罢。”
后面六人耳力都是极好,见这种话从一个四五岁的小孩儿口中说出,都不由莞尔。那貌美女子笑的最开,身子一跃来到郭靖几人面前,双手如同拨莲叶般轻轻一拂,三人便被分开了。
都史最不乐意,朝女子恶声恶语的说::“走开!你们可知我是谁?我要打人,谁都管不着。”
都史说罢,就要冲过去再和郭靖两人打斗。郭靖情急之下竟从袖子里掏出一把匕首,对都史道:“你可别胡来!”拖雷伸手示意郭靖收回匕首,他道:“郭靖安答,他毕竟是王罕的孙子,桑昆的儿子,我么伤了他会倒霉的。”
“哼,你们知道就好,我……”都史正得意洋洋,身子却猛然被人推开。先前那女子震惊的看着郭靖,激动的无以复加:“你叫郭靖?孩子,你姓郭?你是汉人,不是蒙古人?”
郭靖点头道:“我和妈妈都是汉人。”
坐在马上的五人闻言也欣喜万分的跑到郭靖跟前,将他团团围着。那瞎子问:“你妈妈叫什么?”
郭靖被这群怪人围着也有些心虚,只道:“妈妈就叫妈妈。”
“他妈妈姓李,单子一个萍。”谢曜伸长脑袋帮郭靖回答了,而后便找了一处阴凉的地方坐着,等这群人和郭靖“认亲”。
他若没有猜错,这七人正是郭靖以后的师父,江南七怪。
瞎了眼了名叫柯镇恶,武功最高,为七怪之首。青衣书生名为朱聪,排行老二;矮胖子名叫韩宝驹,骑术精湛无比;扛根扁担叫南希仁,魁梧汉子叫江阿生,提一杆秤的叫全金发,而最后一名女子,便是越女剑韩小莹。
谢曜只对这几人比较熟悉,让他说出七怪为何来大漠,脑子一抽,却又记不大清楚。江南七怪个个春光满面,见到郭靖喜不自胜,谢曜就坐在不远处,撑着下巴打盹儿。
“这是我的兄弟,他可比我聪明多啦!”
谢曜被郭靖蓦然拉到江南七怪面前,吓了一跳,用胳膊肘一撞郭靖,低声问:“你做甚么?”
郭靖笑嘻嘻道:“这几位师父要教我本事,不如你也来学罢!”
“胡闹!我们只会教你一人,你这位兄弟还是免了!”柯镇恶头一偏,用耳朵听着动静。郭靖还要可是,却又被一人插嘴:“大哥,我瞧这孩子倒是不错,不如一起收了。”
说话的正是朱聪。
谢曜一瞧他不停对自己眨眼睛,十分莫名其妙。
朱聪摇了下摇头,叹气说:“小孩儿,你可愿意跟我学本事?”
谢曜狐疑问:“你有什么本事?”这话问出韩小莹“嗤”声一笑,帮忙回答说:“他的本事可多呢,只要你愿意学。”谢曜心想,他若是想学制造原子弹朱聪也没辙!
“好,那我跟你学。”每一个少年心中都曾有过学武的梦想,谢曜也是,他也想象过飞檐走壁仗剑天涯的潇洒模样。如果真学不下去,那就说明自己不是那块料,但眼下机会摆在眼前,怎么也不能错过了。
“慢着。”朱聪将折扇一合,指向不远处一座荒山,道:“我的绝技是妙手空空,你能不能通过我这关总得给我看看你的本事。今晚你和郭靖半夜来这山上来找我们,只能你们两人来,不许给第三个人知道……”
谢曜插话:“可是现在已经有九个人知道了。”
韩小莹又是一个没忍住,笑出声。她道:“我们七个不算。”这下换谢曜笑了,这不是兜着圈子承认他们七个不是人么。
朱聪当下明白谢曜耍的心思,用折扇一戳他脑门儿,失笑道:“总之今晚你们若来,这本事就学定了!”
作者有话要说:
☆、第7章九阴白骨
谢曜回去想了一会儿,觉得此事要找到天书商量一番。他对铁木真谎称家里有事,要回去一趟。好在王罕的部落与铁木真部落不过几里路,铁木真当即派人驱马相送。谢曜匆匆赶回,乌日珠占却不在家里,想来和李萍等妇人出去了。谢曜跑回里间,见天书正躺在箱子上,一把拿起塞进袖里,才风风火火的重回王罕部落。
“你把我拉来作甚么?”天书见四下里没有人,才凌空跳起,对谢曜没好气的问。谢曜拍拍他书脊,将朱聪想将他收为弟子的话说了。本以为天书会出谋划策一番,他却冷冷的往箱子上一坐,道:“那人收你做徒你去便是,我又不会拦你。”
谢曜站起来道:“可我却要你的帮忙。”
“帮忙?”
“嗯,朱聪说他练得是妙手空空,我觉着和魔术差不多,想你来与我配合,今夜在他面前露上一手。”说白了,谢曜是虚荣心作祟,想让朱聪等人夸奖夸奖。他心下一算,又露出笑容说:“何况我若学精了这门技艺,以后你看中谁人的哪本书,我帮你弄来可谓轻而易举。”
他这点心思天书如何不知,天书想到自身利益也不拒绝,笑道:“你怕是将我带来不止这一点罢?”
“我自然瞒不过你。没错,我还想……还想向你问问江南七怪为何来找郭靖的缘由,这里好多故事我都记不清啦,哪里像你一样博闻广记?”天书虽然知道谢曜在阿谀奉承,但还是将因果说出。
原来江南七怪和全真教的丘处机打赌,找到杨铁心和郭啸天的传人传授武艺,到了十八年后重聚嘉兴府醉仙楼,让两个孩子比试武艺,分出胜负来。
“……那郭啸天的儿子自然是郭靖,杨铁心的儿子便是杨康了。至于以后的事,你以后再问。”
谢曜看天书肯说这么多,委实高兴,忙点头道:“那今晚你会帮我罢?”天书沉吟片刻,问:“你想怎么帮?”谢曜摸着下巴思考了良久,方抬起头道:“我还没想到……哎哟!别打,别打,咱有话好好说!”
*
是夜,无星无月。
门口有人小声喊谢曜的名字,谢曜听见响动,将天书往腰间一塞,忙悄悄跑出去:“我来了!”门外之人正是郭靖。郭靖拉着谢曜,尽走些杂草丛生的野路。两人大半夜被虫蟊咬了好几个大包,但也只得忍住不做声。眼看快要到山脚了,郭靖才对谢曜说:“曜弟,那七个人你可认识?”
谢曜想说当然,可忙闭住嘴,摇摇头表示不认识。
郭靖又道:“我妈说我家有个仇人叫段天德,我学本事就是为了报仇来的。曜弟,你学本事是为了什么?”谢曜总不可能说是为了偷东西罢?他支支吾吾了半晌,正要说是为了强身健体,就听山顶上忽然有一个女子大声呼喊:“快跑!”
谢曜和郭靖同时大惊,只见韩小莹仗剑朝这边狂奔而来。谢曜脑瓜子一转,立刻想到江南七怪在此遇见黑风双煞的事,心中后悔却来不及了,他一把拽着郭靖就往韩小莹方向跑,可刚跑了没两三步身子陡然凌空,天旋地转间看清自己和郭靖被一个披头散发的男人夹在左右腋下。
“刷刷刷”三剑适时刺到,男人就算不出手也能从容避开。韩小莹一声娇咤,厉声道:“陈玄风,放下这两孩子!”
黑风双煞成名已久,铜尸陈玄风和铁尸梅超风是一对夫妻,以下手狠辣阴毒得名。韩小莹明知道陈玄风定不会依言,但还是说了出来。
此时张阿生尖刀刺到,直往陈玄风几大穴道连攻。这些穴道都是人体死穴,饶是陈玄风武功高过几人数倍,也不得不侧身躲避。陈玄风被韩小莹张阿生两人联手逼得急了,忽然仰天尖啸一声,随即将右手的郭靖往空中一抛,趁此时机手臂斗然间似乎长了半尺,一掌拍去!韩小莹哪能料到陈玄风的武功竟如此诡异莫测,这一掌正中肩头,登时跌倒在地。陈玄风下手狠辣无情,跟着就是一爪,往韩小莹天灵盖上插落。这招名叫“九阴白骨爪”,这一下要是给抓上了,韩小莹头顶势必是五个血孔。张阿生和她相距尚有数步,眼见势危,情急拚命,立时和身扑上,将自己身子盖在韩小莹头上。陈玄风一爪下去,噗的一声,五指直插入张阿生背心。
鲜血转眼在张阿生后背蔓延开来,谢曜离的最近,鼻尖嗅到血腥味,浑身都微微发抖。陈玄风这一抛一接之间便杀了一人,谢曜好不害怕,反观郭靖年小无知,又是挣扎又是大叫。
谢曜埋头,对腰间的天书急声道:“你快救我!”话音刚落,天空忽然打起一道炸雷,乌云密布,伸手不见五指。
只听一个黯哑如同砂纸的声音桀桀笑道:“天助我也!陈玄风,这么黑的天气,我瞧你如何!”
谢曜猜到是柯镇恶,心下腹诽:什么玩意!瞧他怎办还不如速战速决!他正想着,腰间忽然一紧,谢曜觉得少了什么东西,不用问便知道是天书出手,他刚刚稍安,岂料没过片刻,陈玄风忽然发出凄厉之极的惨叫。
“贼汉子!你怎样了?!”山顶传来一个女人的关切声,谢曜心下一凛,知道是梅超风也在。只听陈玄风疼的倒吸凉气,此刻天上闪电一闪,但见陈玄风肚子上紧紧贴着一本书籍。只有谢曜知道这并不是贴,而是咬!天书那两排又长又锋利的牙齿,此刻已经全部没入陈玄风的腹中!
“贼汉子!你倒是说话啊!?”梅超风还在问,可陈玄风张了张嘴,没了力气回答。
郭靖被他闪电一照看见如此狰狞的人脸,吓的顺手拔出腰间匕首,向陈玄风身上刺去。陈玄风虽然想躲,但却没有躲开的力气,这一刀犹如雪上加霜,陈玄风双手一松,双目圆睁立时毙命。这个武功厉害之极的陈玄风,竟自丧生在两个全然不会武功的小儿之手,当真不可思议。
郭靖和谢曜同时掉落在地,天书早擦干净牙齿回到谢曜腰间。谢曜碰到天书,想到他方才的可怖样子,生生打了个寒颤。郭靖将人刺倒,也吓得六神无主,紧紧抓着谢曜胳膊,问:“曜弟!曜弟!那人莫不是死了罢?”
谢曜回过神来,心想天书是决计不会害他了。于是拍拍郭靖手背,安慰道:“他是死有余辜,同我们做不得数。”
梅超风一双招子被柯镇恶刺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