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霄汉[射雕神雕]-第6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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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想起上次谢曜同她说过的话,乌日珠占只能叹息。
  这日,谢曜早早的又驱着轮椅往山坡走去,路过的牧民赶着羊群,认出是他,忙打招呼。谢曜笑着点了点头,顺势抬手揉了揉羊脑袋,惹得那羊儿咩咩直叫。
  “谢曜你不可爱!这么大人还欺负小羊!”华筝骑着一匹小红马,人还没到,声音已经传出老远,仿若一团烈火。
  谢曜笑道:“你这几日不是陪你哥狩猎么?难道没去?”
  “谁说我没有去?只不过那些老鹰啊狐狸,我一只也抓不到,一点儿也不好玩。”华筝嘟哝的说了一句,“若是郭靖也在,他就能帮我捉老鹰,捉狐狸了。”
  谢曜愣了愣,抬头仔细看了眼华筝,但见她垂着眼眸,虽看不清眼神,但那表情却甚是思念。想到郭靖此时此刻当和黄蓉如胶似漆,不禁有些叹然。
  华筝忽然抬起头来,从马背上取下一件物什,抖开一看,却是件红狐锦裘,没有一丝杂色,缎子般油亮光滑,一看便知是上等东西。
  “这是我哥托我带给你的,天气冷了,你可别把自己冻死啦!”华筝转眼忘掉瞬间的不愉快,二话不说,走上前,将狐裘往谢曜身上一披,“你看合适不合适?”
  谢曜心下略觉不妥,但华筝就是这性子。他紧了紧身上的狐裘,颇为宽松,于是笑道:“好像有点大。”
  “那我拿回去,让裁缝改小一些。”
  华筝伸手便要将狐裘从谢曜身上扒下来,却听身后忽然有人冷冰冰的喝问:“你们在干甚么!”
  华筝闻言,忙回头一看,只见一名白衣女子手牵灰马,隐忍怒色的瞪视着她。
  “我给谢曜送狐裘,你是谁?干么管我!”
  这白衣女子正是天书,她一路上披星戴月赶回蒙古,却没想正瞅着华筝亲昵的给谢曜披狐裘,见此一幕,脑中轰的一声大响,竟是怒极。
  天书走上前,一把将狐裘抓起劈头盖脸扔给华筝,冷声道:“他有狐裘,无须你相送!”说罢不等华筝回答,手扶轮椅,快步推走。
  那匹灰马见状刨了刨蹄子,路过华筝身边还“咴”的叫唤了声,随即跟去。
  华筝看了眼手中狐裘,又看了眼天书的背影,简直觉得荒唐。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小明、十字的地雷~

☆、第85章朝暮在心

  谢曜在听见那一声熟悉的音色;眼睛便牢牢的钉在天书身上。一月未见;她还说那副老样子,就连生气、蹙眉的细微表情也没有丝毫变化。待他回过神天书是在朝华筝生气,自己已被她推出老远;就算对华筝道歉,她也听不着。
  “你回来了?”
  天书冷笑一声;说:“回来的不是时候,打扰你和蒙古公主花前月下了。”
  谢曜本想责她胡闹;此话有损华筝名誉。但转念一想;这话怎么不对劲……他心下顿时喜悦无比;面上却很平静的点点头:“花前月下应换成草前云下。”
  “谢疯子!你……”天书闻言又惊又怒,低头一看谢曜表情,才发现他的眼神一直都放在自己身上,温和而又宠溺,那是在看别人的时候绝无可能有的。
  天书顿时反应过来,自己不经意的流露的情绪简直是个大笑话,她心头一颤,莫名觉得恐惧,忙看向别处,掩饰道:“你这几日在作甚?”
  谢曜脱口便道:“等你回来。”
  天书闻言瞪他一眼,说:“是,我回来那黑玉断续膏也回来,你的双腿便能治愈了。”
  谢曜本想说自己不是那个意思,但想了想,自己不是这个意思,又是什么意思?纵然朝思暮想,也绝不敢说出。他当下撇开不谈,询问道:“黑玉断续膏?你去西域便是为了找它?”
  天书“嗯”了一声,忽然顿住脚步,道:“事不宜迟,这就回去敷上罢。”
  不等谢曜开口,她便转身往回走。谢曜见她回来已然十分开心,自不会多说。
  两人回到帐篷,乌日珠占正从里面出来,她一眼看到天书,忙喜笑颜开:“天姑娘,你回来啦!”
  天书点了点头,微笑道:“伯母。”
  乌日珠占忙招呼他二人先进屋去,道:“你们好好在家,我去你李婶那儿拿壶马奶酒。”说罢转身离去。
  谢曜低声道:“怪了,上午不才刚拿过么?”天书也没多想,只淡淡的说:“走了也好,免得听见你的惨叫把她吓着。”说话间,她转身端了盆清水过来,将毛巾浸湿,复又蹲下身子,伸手去挽谢曜裤腿。
  谢曜心下一跳,忙阻止道:“我自己来。”
  天书抬手“啪”的拍开他,瞪眼道:“这手法你学都未学,哪能胡来?坐着别乱动!”
  谢曜无法,叹了口气,只得由着她。
  天书将裤脚挽起,但见那双腿外表无甚差别,但只要伸手摸一摸,便知里面骨头全碎。她双目微微一深,抬手在谢曜膝盖位置轻轻一敲:“疼不疼?”
  谢曜只觉伤处的骨头仿佛被人挪位,但因下手极轻,他只蹙了蹙眉,道:“不疼。”
  天书看他一眼,下手又重了几分,在他小腿中间敲了两下:“疼不疼?”
  “不疼。”
  天书又敲:“疼不疼?”
  “不疼。”
  如此反复几次,天书下手一次比一次重,她又在谢曜膝盖狠狠一锤,问:“这下疼不疼?”谢曜被疼的倒吸一口凉气,但却强咬着牙道:“……不疼。”
  天书闻言二话不说,转身走出帐外,不多时提了一柄柴刀过来。
  谢曜被她行为吓了一跳,忙问:“你拿刀作甚?”
  天书举起柴刀,扬了扬,眼中带着几分戏谑的笑意:“你双腿已经没有知觉,当然只有砍了!”谢曜闻言又是好气又是好笑,看着她半晌不知如何作答。
  “你在我面前逞什么能。”天书嘀咕了一句,将柴刀放下,走过去重新蹲在他面前,伸手轻轻敲了敲,柔声问:“疼不疼?”
  谢曜俯视着她的头顶,乌黑的头发仿若缎子般美丽。是她为自己奔波,为自己劳累,就算他身受再多的苦处,心也是暖的。
  “不疼。”
  天书闻言怒冲冲的一抬头,正好撞上他温柔的眸子,两人皆是一怔。
  谢曜心知如此不妥,他目光忙移向别处,问:“这药只用敷上便可?”天书看了眼那黑乎乎的药膏,莫名其妙便起了戏弄心思,端起那一大盒黑玉断续膏往谢曜脸上凑:“那给你吃,你吃不吃?”
  谢曜忙伸手躲避,笑道:“天书,别闹了。”
  “谁让你明知故问!”
  说话间,天书用食指沾了点药膏,顺手便画在谢曜脸上。谢曜不由道:“你要和我比手上功夫么?”话音未落,他左手如电,伸出两指挖了一坨,抬手便朝天书脸蛋上抹去。天书哪让他这般容易得手,将药盒往中间一横,食指飞快的又朝谢曜脸上一划,谢曜眼疾手快,脖子一仰,左手分推,移开药盒,右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点在天书眉心。
  “谢疯子!”
  天书气冲冲的一摸额头,将药盒顿在桌上,两掌沾上黑玉断续膏,势夹劲风,呼呼朝谢曜脸上攻去。两人对拆十几招,谢曜瞧她似乎来真的,忙伸手格挡,天书见他两手无空,心下一喜,瞅准缝隙,食指朝他右脸画去,但不知怎的,“啪”的一声,谢曜抬手便将她食指牢牢夹住。这一来谢曜手上也沾了药膏,他不收手势,反而顺着朝天书脸上擭去,天书惊急之下,左手重重一挥,将他拍开。
  谢曜登时皱紧眉头,抿唇道:“疼!”天书收手,大惊道:“怎么了?”她忙走过去,瞧见谢曜右手垂下,使不得力,这才记起他右手骨折刚好,说不定自己这一挥,又给他打折了。
  “你别动,我看看。”天书蹲下身子,就要去拉他手臂查看,岂料她刚伸出手,那原本垂下的右臂忽然抬起,手势极快,食指一伸,在她鼻尖轻轻点了下。
  谢曜不由得大笑:“这下好看多了!”
  天书呆了半晌,反应过来是谢曜使诈,登时大怒,端起那盒药膏,往谢曜身上兜头一泼:“骗子,你去死罢!”
  谢曜本可以躲开,但他却和从前一样,尽数承受。他伸手摸了摸头发上滴滴答答往下流的药膏,正要开口问是不是太浪费,就见帘子一掀,乌日珠占走近屋中,目瞪口呆的看着二人,惊骇道:“你……你们这是干甚么?”
  天书不知为何,自从那日后,每每见了乌日珠占都会收敛很多,她此刻心下一紧,瞧了眼谢曜,支吾道:“伯母……我在给他敷药。”
  乌日珠占愣愣的看了眼满头药膏的儿子,又看了眼被画成花猫的天书,讶异的问:“儿子!你伤的不是腿吗?干么将药敷在头上?”
  天书朝谢曜使了个眼色,让他帮自己圆场。
  谢曜心下不禁好笑,面上却一派正经的朝乌日珠占颔首:“我先用来洗洗头。”

☆、第86章围炉欢声

  闹腾一阵;待真给敷好伤药;已快到傍晚。
  乌日珠占知道天书今天回来,还给儿子带回了治愈双腿的灵药,心里高兴;晚餐便做的十分丰盛。
  谢曜心想着天书肯定不爱吃这些五谷杂粮,强逼她自己吃下去说不定会有甚么副作用;趁乌日珠占去端菜的空当,轻声道:“天书;你若吃不得这些;待会说自己乏了;回房去罢。”
  谁知天书瞪他一眼,端起面前的大碗牛骨汤,仰脖子咕咚咕咚全喝下去,末了擦擦嘴,好一幅酣畅淋漓的模样。
  “谁说我吃不得!”
  谢曜惊讶的问:“你不是只吃书籍么?”
  天书闻言一愣,心下仓皇,道:“我也不知道……”这些年,那股子吃书的欲望是越来越少,少到她自己都能遗忘。
  谢曜见她神色惊慌,心下一软,正要安慰两句,乌日珠占却捧了一只羊腿过来。她见天书将牛骨汤全部喝完了,忙又给她盛了满满一碗,天书双手接过,道:“多谢伯母,我自己来便是。”
  乌日珠占朝她笑道:“和伯母还客气甚么!书儿,改日伯母给你量量尺寸,这冬天要来了,你只有这一件衣衫怎行?”她说着朝谢曜埋怨的看了眼,责怪道:“小曜,这么冷的天你就容着书儿穿件单衣,不闻不问么?”
  天书乍一听乌日珠占亲昵的叫她“书儿”,登时浑身都不自在。但又听她数落谢曜,这称呼怎么听又怎么顺耳。
  不说天书,便是谢曜也是身怀内力,练武之人,不畏寒暑,但这情况看在乌日珠占眼里,倒是他疏忽了。
  “那把我以前的衣服找出来改一改?”
  乌日珠占抬手敲了下谢曜,责道:“你那衣服哪能给书儿穿!你忘了好几件衣服都被你尿湿过啦?”
  谢曜正低头准备喝汤,一听这话登时呛在喉咙里,一连串咳嗽。
  “妈!这哪跟哪儿啊!”谢曜将汤碗一放,抬眼一看天书,她满脸惊讶的问:“你甚么时候尿过床?我怎不知道?”
  谢曜尚未开口,就听乌日珠占慈爱的牵着天书双手,给她讲述:“小曜小时候的事情你哪知道呀。他那会儿经常和郭家小子去斡难河边,第二天回来,裤子就湿了。问他怎么回事,他说是自己尿了裤子,毫不含糊。现在大了,竟还不好意思承认。”
  谢曜揉了揉太阳穴,无奈道:“妈!那不是尿裤子,是我下河捉鱼才给打湿的……”他说到此处突然一噎,不再说下去。
  乌日珠占闻言大惊,目瞪口呆道:“甚么?你竟然瞒着我去斡难河捉鱼?妈妈不是告诉过你,没满十岁不许下河,不许下河,那河水夏季泛滥,冲走不了不知多少小孩,你怎不听话!就拿你娜仁托雅婶婶来说,她儿子当年和你一般大小,但却因下河洗澡,被汹涌的河水冲走,尸骨无存;再说巴图的孙子……”
  乌日珠占从谢曜五岁,一直唠唠叨叨到十五岁,各种傻兮兮的事情都给揭穿。谢曜就差将头埋进碗里,天书在旁听得聚精会神,不时出言逗他几句,谢曜无法还嘴,她便咭咭咯咯的笑。
  帐外秋风萧瑟,霜寒云冻;帐内烛火摇曳,欢语笑声。
  这一夜好梦,任时光静淌。
  *
  连着半月,天书每日三次查看谢曜伤情,俨然成了他专属大夫。初时,谢曜只觉这黑玉断续膏敷上有清凉之感,但后来次数渐渐躲起来,便觉断骨处微有麻痒,又过了三五天,这麻养感加剧为钝痛,常在半夜里将他疼醒。
  但好歹谢曜也懂些医理,他自己摸骨骼,便能感觉出早些瘫软的碎骨,此时正在逐渐愈合,变得坚硬、有力,这疼痛感只怕是骨头愈合时挤住肌肉筋脉造成。是以谢曜每日就算疼痛难忍,也从不给天书和乌日珠占平添烦恼。而且这黑玉断续膏的药效简直可称神奇,他双腿俱断已久,可不到半月,骨骼便在愈合期间,实乃大幸。
  这日,谢曜又被骨骼生长痛醒,辗转反侧不能再次入眠,眼见得窗外微白,便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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