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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赶紧跑啊,别傻站着了!”潘旻一把拉过她,就往前跑,然后跑了一会之后,也不得不终止了急促的脚步。
前面也开始传来了那种震天动地的嘶吼声,脚下的震动愈发明显,不仅是前面,四面八方都清晰可闻,两种声音交错起伏,震得耳膜生疼。
豆大的汗珠挂在了潘旻的额头上,一直不断,他的脊背生凉,冰冷的寒意从脚底猛蹿至头顶,凝固了血液,僵硬了四肢。
尽管浓雾迷烟没有消散的迹象,尽管能见度仍然仅限于前方半米,但是潘旻已经足以从声音判断出,一支拥有上千人的死灵队伍训练有素、整齐划一的将他和王芳燕重重包围!
生与死,这个从来没有人愿意作的抉择,潘旻必须现在有个了断。
他望着前方出了会神,神色中掠过一丝怆然,回过头来对王芳燕道:“王姑娘,现在情势很严重,这里的死灵数以千计,而且估计冤力都不弱,我们两个要想逃出去几无可能。”他将“两个”说得语音极重。
王芳燕怔怔的看着他,凄然一笑:“我知道,我不怕死,只是觉得这样白死了没有价值。早知道我们应该呆在火场中,好歹寻点蛛丝马迹,给你师兄他们留点东西。”
潘旻道:“会有机会的,今天我们遇到的一切你都可以跟师兄说。现在我说重要的,你听好,待会我要施展一个厉害的法术,能够暂时阻挡这些死灵,甚至可以划破这里的瞬间现场。你要注意看,如果看到哪里有亮光,就拼命的往那里跑,不要回头,记住,千万不要回头!只要能跑到亮光那里,你就可以出去了。”
“等等,”王芳燕眉毛一蹙:“那你呢?你不用跑么?”
潘旻没有说话,冰雪聪明的王芳燕登时神色一紧:“不行!潘旻,绝对不行!要我抛下你,我做不到!”
潘旻突然紧紧抓住了王芳燕的手,手心里面全是汗:“王姑娘,我……现在已经不是我们讨论这个问题的时候了!如你所说,我们俩不能白死,无论如何也要把这里的讯息告诉师兄他们。这是我想出来的唯一法子,我……我学艺不精,我蠢我笨,没有师兄和莫大哥他们那么大的法力,我救不出你,还连累你受苦多时,我只能而且必须用这个方法送你出去。一个人死总好过两个人死,何况你根本不能死,你死了师兄会很伤心……王姑娘,我祝你终得真爱!”
“不……不,你别说下去了。”王芳燕脸上断了线的泪珠滑落而下,如同雨帘,滴滴不绝:“你说的这些都对,可是我要真这样出去了,这辈子都会良心不安的,我不想活得这么累,与其如此,还不如在这里陪你一起。”
潘旻勉强控制住自己因害怕不断打颤的身躯:“现在你没有选择的权利,我……”
话说到一半,地上突然伸出来一双血手,猛地抓住了潘旻,就往地底拖去。
事起突然,饶是王芳燕反映够快,及时抓住了潘旻的双手,但潘旻半个身子已经被埋到了地下。
“快放手!”潘旻惊惶的道:“他会连你一起拖下去的!”
“不!”王芳燕惊极而喊:“这里到底是哪里?你们到底是谁?为什么要把我们卷进来?为什么?!”
烟雾外响起了一个低沉到不像是人类的声音:“你认得这里的,你知道怎么走出来的。”
“胡说!”王芳燕惊惧非常:“我怎么会认得这里?这里到处都看不见,哪里能走出来?”
那声音“桀桀”的笑了起来:“你走出来了,我们都看着你走出来了。你如果不认得这里,为什么在梦里经常回来?好好想想吧,你知道怎么出来的。”
潘旻“啊”的大叫一声,身子又被拖下了一点,黄土已经及到他的胸口了,形势迫在眉睫,王芳燕几乎集中了自己所有的精神力量去回想,回想那个她一直在回避的噩梦场景。
梦里跟这里一模一样,只是没有那震天的吼声,没有逼近的步伐,更没有凶悍的死灵,夺命的血手,自己只是站在烟雾中间,看着那几面旗帜,茫然无措,神色中带着深深的痛楚,仿佛刚刚失去了什么。
等等,不,梦的后面应该还有一段,就是自己经常被吓醒的那一段,似乎好像依稀记得,有一次自己在那里没有醒来,而是继续沉睡于梦境。
梦中的自己开始挪动了脚步,但并不是朝着那几面旗帜,而是相反的方向,然后蹲了下来,轻攥拳头,做出了一个古怪的动作……是的,想起来了,我做了那个古怪的动作,然后,然后就醒来了!
“我明白了,我知道怎么走出来了。”王芳燕的眼里泪水充盈,却始终泛于眼眶,并不决堤,她放开潘旻,从脚下找了一块尖尖的石头,伸出右手,用力在上面划了一道深深的伤口。
“王姑娘,你在干什么?”潘旻吓住了。
王芳燕没有答话,只是蹲下来,将手腕上的伤口对着地上,鲜红的血液柔润的流下,带着新鲜的香味,冒着微小的气泡。
血液迅速的渗透到地面的缝隙中,升起一缕白烟,发出“滋滋”的响声,很快就流干消尽,仿佛那并不是厚实的地板,而是一张吞噬的大嘴。
四周的烟雾渐渐消散,死灵们停下了脚步,露出了一双双绿油油的眼睛,冷冷的盯着这里,神情麻木,潘旻隐约还可以看见,站在最前面的一个人手上拿着一个奇怪的物件,很是眼熟,似乎自己曾经在哪里见过。
“哧啦”一声,像是什么厚重的帘布被撕裂开一道口子,温暖的阳光照了进来,潘旻发现自己还原样趴在地上,旁边是清爽洁净的全封闭玻璃阳台,他惊惶的爬起来,朝远处望去,只见楼梯口已经堆了好几具尸体,肚腹上的切口触目惊心,深沉的红色在身体周边蔓延,润泽如玉。
离楼梯口不远的地方,自己的正前方,王芳燕跪倒在那里,捂着手腕上的伤口,泣不成声。
白烟袅袅而起,扶摇直上,一直到碰触上天花板,才倔强的改变了行进路线。
校长烦躁的吸完最后一口烟,想把烟头掐进烟灰缸里,但颤抖的双手却怎么也握不准方向,总是戳到烟灰缸的外面,最后校长一火大,直接将烟头狠狠的抛掷了出去,在地毯上弹跳几下之后潜进了角落。
大门“哗啦”一声开了,马天坪脚上生风的闯了进来:“校长,您找我?”
校长翻起眼皮看了他一眼,有气无力的道:“我叫你来是告诉你,先不要对那两个人下手。”
马天坪难以置信道:“校长,你为什么又改主意了?我东西都准备好了。”
校长长吐出一口气道:“还有什么为什么,还不是为了这次的死人事件。”说到这里,他语音有点发颤:“校园里连续的死人,这不是孤立的事件,不是有人故意做的,就是学校里出了什么问题。今天市长已经把我叫过去说了一个小时。”
马天坪道:“我觉得就是莫陵和郭明义两个人做的,他们似乎也会点法术,搞不好没入正流,只会搞一些歪门邪道,校长,再给我一天时间,我一定能做得干脆利落。”
校长大手重重的往桌面上一拍:“你要我怎么说才能明白?!现在有几个他们我都不管了!校园里再死人我就要下台!你听懂了吗?我就要下台下台!!”到最后他几乎是在扯着喉咙嘶吼,这种前所未有的失控状态吓住了马天坪,他傻站在那里,不知该做何反应。
最后还是校长自己平静了下来:“我要你暂停手头所有的事情,全力给我查清这两起神秘的剖腹事件。”说着,他的眼神瞄向了烟灰缸外面刚才被自己烫到的几个痕迹,语音瞬间低沉了下来:“我听上任校长说过,这所学校……藏着一些很邪的事情……”
马天坪屈服道:“好吧,我去查,暂时不对那两个人下手了。”
“要对哪两个人下手啊?”豪华的金边漆木门被推开了,莫陵飘飘然的走了进来。
“放肆!”校长的脸色立即变成了猪肝色,身躯几乎从肥大的皮椅中弹了出来:“谁给了你权利可以擅闯我办公室的?”
莫陵的脸上照旧挂着标准的笑容,但丝毫没有当日选举那般给人感觉温暖阳光,全因眸子里闪着凛冽的寒气:“新校报章程第八条,但凡涉及学校重大事故、学生伤亡的事情,仅校报社长有权与学校讨论决定采取调查、问责、遣散等措施。那又是谁给了你权利跟一个普通的学生讨论这等大事的?”
校长语塞,看了看旁边气得手脚冰凉的马天坪,转了口气道:“就算你要找我商量,总也可以事先打个招呼吧?这里是我的办公室,我有隐私的。”
莫陵毫不客气的一屁股坐在了校长对面的椅子上:“章程里面没有说要事先打招呼,校长要觉得不妥,可以召开全校大会审议加上这个条件。”说着,斜睨了马天坪一眼:“既然你我要讨论大事,闲杂人等是不是可以暂时回避?”
马天坪咬牙怒视了莫陵一眼,大踏步的冲了出去。
校长的眼珠子骨碌碌的转了一圈:“说吧,你要和我讨论什么?”
“我要和你讨论?”莫陵眉毛一挑:“发生这么大件事,难道你不要和我讨论什么吗?现在学校里面谣言充斥,人心惶惶,很多学生连学都不上了,直接跑回家避风头,这种情形一旦持续下去或者恶化,你的这个位置还坐得稳吗?”
这句话戳到了校长的痛处:“我比你知道严重性,但是我也没有办法。上次那个集体剖腹我动用了所有的私人关系,让警察那边派了最精英的小队来查,查到现在还不是连个屁都没有?这次又发生了,绝对不是我想看到的。”
莫陵冷笑道:“警察?这个世界上难道所有的案子警察都破得了吗?更何况这个案子那么诡异,有哪个凶手可以那么厉害瞬间操控所有人剖腹自杀?”
校长试探性的问道:“听你这么说,莫非你知道这件案子的真相?”
莫陵实在是没空跟这只老狐狸玩绕圈子的游戏,他弯起手指,敲打着桌面,不耐烦的道:“你我都知道,这件事之所以在学校里产生那么大的轰动,绝不仅仅是因为破不了案的原因,而是在于很多人打从心底眼里认定这不是人干的。当然,这很多人里面肯定包括了你。”
莫陵的眸子里深不可测的黑色仿佛能直穿大脑,看得校长全身不寒而栗,可是他还是想垂死抵赖一下:“什么叫不是人干的?”
莫陵“唰”的一声站起,干净利落的转身:“我去开记者会。”
“等……等一下。”校长深知对方的可怕,立即服软:“你先坐下。唉,你说得对,其实每所学校都有自己的秘密,比如我们南科大,外人看着光鲜,百年名校,实际上里面藏了一些很邪的东西,只要一不小心,就会有性命危险。”
莫陵直视对方:“什么很邪的东西?”
校长坦然道:“不知道。我不会去碰触,也不会去打听,对所有人来说,最好的处理办法就是把它晾在那里,维持现在这种局面。”
莫陵步步紧逼:“导致现在不断死人也不能碰触?”
校长摇头道:“这跟那东西没有关系,它如果真出来了,是不会只杀那么一点人的,这一定是另外的环节出了问题。如你所说,我想坐稳这个位置,必然千方百计的想解决这次危机,这个立场和你无二。”
“既然和我无二,那麻烦校长告知我这栋大楼在几十年前发生的一场惨绝人寰的火灾具体情况。”莫陵冷着脸道。
校长呆着脸道:“你说的是死亡火焰那个传说?没错,它是曾经肆虐过一阵子,但是后来消亡了,当时的校长决定把所有的资料都销毁了,现在只存留下怎么销毁的记载,你若不信,我可以带你去看。”
莫陵没办法了:“那你告诉我,为什么大楼的第二层原本是用作停车场的,却临时改成了课室?改成课室之后又不用,反而把大部分都封闭了,只留下一间,这里面到底有什么内幕?”
没想到莫陵会问这个,校长沉默了一下,才道:“这事我经手的时候就已经封住了,为什么规划改了又改,我没有在学校的文件上看到相关提及,不过上一任校长曾经跟我说过,让我少在那里停那么多车,多组织学生上课,这样才能保证安全无虞。”
莫陵恼怒的道:“既然你一问三不知,那我就去把那几个封闭的课室全部扒开,看看里面有什么。”
这句话吓得校长全身一哆嗦:“别……别,千万别,我都说了吧。微星大楼火灾事件之后,冤死的学生们都不肯安息,过了头七之后都还经常回来哭号,不要说大楼整修工程没法进行,还把学生们吓得差点就打包裹走人了。学校这边实在没办法,也是为了挽救整个校园,于是到处找人看风水、做法事,折腾了好几个月都于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