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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事,我可没有这么娇生惯养。”杨林笑了笑。
“快到你们汉人的节日了吧?是不是叫做春节?”尼娜好奇地问,背着的双手上还拿着一支冰糖葫芦。
“是啊,留下过完节再走吧。”杨林伸手拿来冰糖葫芦,若有所思地说:“如果你爱吃这玩意,等你要走的时候,我让人给你准备几篮子。”
“还好啦,不是爱吃,是觉得这东西挺好看的。”尼娜嘻笑着晃动冰糖葫芦,显出了少有的孩子气。
杨林微叹一口气:“甜甜的味道里全是酸苦”
“王爷”尼娜慢慢地退去了笑意,她看出最近杨林一直心事重重的,很少笑。
杨林自从来到前线以后,一反常态的闭门不出,不仅谢绝了旧部的邀请,也不问任何军情,每每前方战报传来的时候,他都是以一句“给皇子看去”草草应付。
多日下来,军营里流言纷起,一时间杨林彷佛成为众矢之的,就连以前多名旧部也按捺不住,接连准备觐见,以此打探虚实。
“王爷,外面的人都在传你的坏话呢。”尼娜提醒道。
“哦?呵呵,既然是传言,那么肯定就不会有好话的,这不奇怪,我也不会在意的。”
“可是长期下去怎么得了?似乎所有人都在抱怨你不问世事,有些人更是造谣说你试图给杨广难堪。”
“哎,这群嚼舌根的东西”杨林漫不经心地说,随便地翻动着几本军褶。
这时,营帐掀开了一角,两只强有力的大手伸了进来,虽然这两人试图做得轻巧一点,但是一举一动都如同大笨熊一样钝感十足,着实可笑。
杨林一看,是韩擒虎和贺若弼。
两人分别统领一支攻陈大军,尤其是韩擒虎,旗下军队已经逼近建康周边。如今正是关键时候,这两个人这时放着军情不顾,反而跑到这里来了
“进来吧,不要蹑手蹑脚的了,真难看。”杨林笑道,把军褶反扣在案上。
“呵呵,王爷”韩擒虎和贺若弼刚想要笑骂一阵,但看到尼娜在场,就立刻把话收了回去。
尼娜很是机灵,见状急忙行礼告退,轻轻地把营帐门上的垂帘合上。
韩擒虎和贺若弼两人面面相觑,望着尼娜的背影,继而对杨林坏笑:“王爷好眼光上上品”
“滚”杨林欲哭无泪,“你们这两个家伙,十足的老不羞”
“王爷过奖了,我们这是和你学的,脸皮值几个钱?”韩擒虎大笑,拉了拉贺若弼,“你说我说的对不对?”
“那是,咱们王爷可是”贺若弼挤了挤眼睛,“一个域外女子会有如此容貌,更何况又懂得礼数,这太难得了。”
杨林无奈,只得起身上前:“言归正传,你们放着军情不处理,跑到我这个闲人这里来做什么?”
两人收起了笑,贺若弼一语不发,望了望韩擒虎,后者只得上前劝道:“小林子,你最近是不是太闲了?连我们都听到了传闻”
“呵呵,你们也听说了?那你们是怎么想的?今天就是来劝我不要不务正业的吗?”杨林反问。
“看来你什么都清楚,就是不去做。”韩擒虎话锋一转,“你是不是有什么顾虑?”
“你指什么?认为我是在给杨广难堪吗?”杨林苦笑,“这倒不至于,我的气量你们是知道的。”
“那是为何?”韩擒虎急问。
“前线其实大局已定,我想我没有说错吧?”杨林踱了几步,继续说:“我的心思如今没有放在这次作战上。”
“小林子,你到底是什么意思?你这次来是有别的目的?”韩擒虎惊讶起来。
“人算不如天算,我的计划有变了。”杨林一脸的神秘,“前几天我收到一个消息,据说有一小股波斯部队已经到达了江南。”
“我们也有所闻,但是他们人数那么少,能起什么作用?小林子,你多心了吧?”韩擒虎满脸不在乎。
“希望是我多心了,可是你有没有想过,他们万一突袭我们,结果会怎样?如今我们没有他们任何一点消息,完全处于被动的局面。”杨林凝思道:“他们是绝对不会和我们发生正面冲突的,也许他们的目标是我们名义上的关键人物。”
韩擒虎与贺若弼目瞪口呆,似乎意识到了什么。
“依照你的说法,说不准他们会奇袭皇子?”
“完全有可能,想想看吧,我要是只带着区区五百人,在面对几十万敌军的时候,我会选择怎样做?硬拼?除非我脑袋坏了。”
“那我们得加强对杨广的守卫了。”韩擒虎思索着,“不然这样,我和贺若弼各自抽调一部分兵力,一起保护杨广,我们可不希望他出什么事情”
“免了,这里有我,所以我也就忍耐一下外界对我的误会吧。”杨林苦笑。
“小林子,我劝你还是稍微对外解释一下你的良苦用心,省得他们对你的误解越来越深,而且万一传到皇上那里,你们两兄弟之间又得”
“不用,懒得解释。”杨林不屑道。
他想了一想,忽然提到:“前些日子一直骚扰你们的那些杀手,最近可有什么动静?”
“娘的,别提了,前些日子我特地设计了一个圈套,从长安赶来的那些域外高人也参与了,可是等了半天,连杀手的影子都没有看见”
杨林警觉起来,忙问:“那些域外高人现在在你那里?”
“不巧,刚刚走掉,似乎是自己去找那些杀手了。”韩擒虎有点恼火,“全是一群傲慢的家伙,冷冰冰的,一语不发,要不是碍于皇上的面子,我早对那些人不客气了。”
“韩大哥,你现在赶紧回去,一定要查到他们的去向,也许他们可以充当一下猎犬,我们捕捉不到波斯人,但他们或许可以。”
“好的。”
跟着杨林走近贺若弼,一脸神气地说:“贺大哥,你这人真是狡猾,一直不怎么说话,其实是一肚子坏水”
“呵呵,那是,要不然我也不会在朝中像个不倒翁一样屹立不倒。”
贺若弼毫不避讳。
“我也想请你办一件事情,这次你可不要再不闻不问了,好歹顺手帮个忙。”
贺若弼坏笑,捋了捋胡子:“好事还是坏事?”
“切,当然是好事,但是你这人情我得事后才能奉还,你看如何?”
“也好,反正我知道王爷是守信用的人,不会赖帐的。”
杨林白了他一眼:“那是,我什么时候亏待过你们。我想让你在合围建康时暂时让一让。”
“你是说把好处让出来?”贺若弼笑问,看了看身旁的韩擒虎。
“差不多,我希望你们两人可以一起配合我。”
杨林转身拿来一张地图,“这是建康的位置,我们如果发起总攻的话,也许一星期内就可以到达建康周边了,到时候我想让你们分工一下,现在就看你们两人怎么协商了,毕竟谁先进入建康就意味着头等功劳就记在谁的头上,你们可想清楚了。”
“不用想了。”贺若弼坦然道:“让韩兄先进城吧,我留在周边,但是王爷得告诉我,这样做的目的是什么?”
“贺大哥能够这般不计较,我真是很感激。”杨林宽慰道:“我想让你守在城外,不要让其他人擅自进城,而韩大哥负责搜查建康城,至于我嘛我想悄悄进城。
“因为我觉得要查明那些波斯人的底细,目前最实际的作法,就是找到陈朝内负责联系他们的某个人,据我判断,这个人应该就在他们朝廷内部。”
“这好办,但是你想过没有?若是杨广想进城,我可不好拦他,还麻烦王爷你想出一个妙计,这样我也好敷衍他。”
“没问题,我自有办法。”杨林信心十足。
两人交谈了一阵,韩擒虎和贺若弼临走时忽然提起:“小林子,我们两人也有一个建议,只是怕你不愿接受。”
“什么事情?我们之间哪有这么多讲究?”杨林奇怪地问。
“你说,我从不做坏人。”贺若弼扯了扯韩擒虎。
“好,我来说就是。”韩擒虎低声说:“你的那些朋友要什么时候走?
你不要生气,我们两人是好心提醒,据说杨广对他们意见很大,皇上和皇后迟早要逼你送走他们,所以我觉得你还是早点打算为妙。”
杨林没有立刻回答,片刻后淡淡地说:“我知道了,我会快点送走他们的,但是我得说明一点,我这样做并不是因为我忌惮皇上或是杨广”
“小林子,有些时候还是以退为进的好”韩擒虎恳切道。
“谢谢你们。”杨林话锋一转,“什么时候赌上一桌啊?我心痒痒的,好久没有送给二位钱两了。”
“哈哈,你有钱吗?前段时间你可是无家可归的。”韩擒虎坏笑不止。
“你也太小看我了吧”杨林咬了咬牙,“先欠着,以后还你就是”
待到两人离开,已是傍晚。
杨林孤身一人坐在帐中,呆呆地对着火盆沉思着,手中的军褶没有翻动一页。
“王爷,我可以进来吗?”尼娜在外轻声唤着。
杨林一惊:“快点进来吧,外面冷。”
只见尼娜犹豫了一会,慢慢地掀开了垂帘。
当她缓步步入营帐的时候,杨林惊站了起来,军褶不经意地从手中滑落,掉在火盆中。
尼娜身穿一身白袍,贴身的丝质长袍紧贴着她优美的曲线,一把弯刀系在腰间,金色的牙形钮扣上缠绕着细长的红丝线,一向很少出现的青玉护腕也紧裹在手腕处,上面系了一个牢牢的死结。
“尼娜,你这是”杨林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眼前的尼娜已经穿上了出发的盛装。
“王爷,我是来告别的。”尼娜掩饰不住此刻的伤感,半侧着身子,暖暖的火光中,俏丽的脸上落下一滴泪水。
“这么快”杨林不知道该说什么是好。
“是的,我不想给你添麻烦。”
“别这么说。”杨林突然明白了过来,“我和他们的谈话你都听到了?”
尼娜没有应声,许久后岔开话题:“如果一切顺利的话,我们三个月后就可以到达波斯,如果有什么消息,我会想办法让人通知你的。”
“尼娜。”杨林上前,但是觉得步子有千斤重。
“你保重,记住你答应我们的话,一定要接回妮妮公主。”
说完,尼娜转身就走,似乎没有一丝留恋。
没多久,岸边便传来一阵巨船启航的吆喝声,正值涨潮,起伏的波涛像是在送别着他们。
杨林没有走出营帐,他痛苦地坐在地上,静静地听着潮汐声。直到天亮,一切才又都安静下来。
不知道什么时候,门外传来了杨约的声音。
“王爷,我有要事”
杨林急忙强打起精神:“进来说。”
杨约神色紧张:“王爷,西面有战斗,但是规模很小,前方传来的消息说,似乎是波斯人在追赶一群从长安方向来的人。”
“长安方向来的?看清楚什么人了?”杨林急切地问。
“没有看清楚,是夜里的事情。士兵看不清楚,只认出了有一部分是波斯人,人数大概有三十多个。”
“我现在就去看看,其他人知道不知道?”杨林追问。
“我还没有和皇子和我哥哥说,他们现在在前线督战,我军和陈朝守军在夜里发生了激战。”杨约的声音有些颤抖,“当下正是关键时刻,我担心万一皇子知道了肯定会治我的罪,毕竟我没有能够提前发现那群波斯人王爷替我想想办法。”
“别急,屁大的事。”杨林安抚道:“我去帮你处理,你先不要声张,切记我的话。”
“我知道。”杨约好不容易缓过神来,“王爷一定得帮帮我,且不说皇子会怪罪于我,就是我哥哥知道了也会第一个治我的罪。”
“你先下去吧,若是你哥哥与皇子回来了,你先拖延住时间。”
“好。”
杨约所说的西面,离军营不足三十公里。离开军营后,杨林孤身一人策马狂奔过去。
江南这里虽然没有什么高山,但是初春后积雪消融,荒野的泥土因此变得泥泞不堪,飞驰的马匹几次险些摔倒,半个时辰后,杨林丢下马匹,只身往前继续赶路。
渐渐的,杨林感觉到空气里弥漫着一股杀气,即使在暖人的春日中也感觉到一阵透心的凉意。
步入一片泥泞的农田,他环视四周,这里离事发地点已经不足五公里。
脚下的农田看似刚荒废不久,也许是因为战乱,原本在此耕作的农民不得不选择离开,匆忙中留下的农具还遗留在原地,上面覆盖着一层积雪。
这时,积雪上的点点血迹引起了他的注意,顺着血迹洒下的方向望去,伤者应该是在田边的一座茅草屋里。
“有人吗?”他大声喊道,飞身稳稳地落在茅草屋顶。
隐约可以听见里面传来细微的喘息声,像是努力捂住嘴巴后发出的。
声音一轻一重,应该是有两个人。
他伸手拨开顶上的茅草,阳光随即从缝隙中照射进去。
隐约中,杨林只见两个身影正蜷缩在一堆干柴边,看不清面孔。
杨林刚想问个究竟,忽然感到周遭的田地里出现一阵骚动,定神一看,只见土壤竟如同波浪般起伏起来,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