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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皱了皱眉,为什么她觉得那个“斜字很刺耳?难道他很老吗?多老?她实在看不出来,不过应该不会超过三十吧。
“你几岁?”她直率的问。
“我?”他一怔,据实回答,“二十八。”
“还好嘛。”她不解。“为什么你要把你自己弄得好象历尽沧桑似的?其实男人二十八岁还可以叫男孩。”
他的面孔突然热辣辣的红起来,从来没有人会这样告诉他,他是有点少年老成没错,不过那也不是他甘愿的,几年前,他年纪轻轻就接掌这么大的集团,如果他不树立属于他的威严,谁会对他信服?
“我带你到海边走走吧。”他顾左右而言他,支开刚才那个让他对她刮目相看的话题。
“好。”她没意见,随着他的脚步而去。
她不是个喜欢争辩的女孩子,只是对人、事、物比较率直而已,所以她不会对他穷追猛打,也因为如此吧,她的大将之风一直是那些乐评人津津乐道的。
两人静默的往海滨而去,耳边只听得到海水潮动的声音,月光轻洒,他们在沙滩前停下脚步,一望无际的海水心旷神怡。
“沙滩还是温的!”脱掉鞋子之后她惊喜的发现。
“当然,那是假的沙粒。”他也放松的脱掉西装外套、扯掉领带,这些太文明的衣物和这里格格不入,他同样也许久没有享受过度假的感觉了。
夏夜的天空很美,他不由自主的躺了下来,手枕在头部,在椰影下享受清凉微风,温照照的沙滩完全放松了他的四肢。
戏了一阵海水,她也学他躺下来,四肢呈解放的小大字型。“星星好多……”她遥望星空,视线因美好的风格树动而迷朦了起来,那些繁星点点如此逼真,就像她随手一摘就可以握在掌心似的。
他微微一笑。“女孩子对星星总是特别有感觉。”
他知道中中也很喜欢星星,总认为星星是浪漫的同义复词,天真纯洁的无可救药。
她着迷的瞅着星空道:“以前我曾经想数清星星,但没有成功,数了左边忘了右边,数了右边又忘了左边。”
他发神经的脱口而出:“那就再试一次吧,我帮你一起数!”
“好啊!”她兴奋的分配,“这样吧,你数左边,我数右边!”
“一……二……三…四……五……六……”她数数的声音如同她歌唱的声音一样曼妙,人间天籁。
见她真的认真无比的开始数星星,他只好跟进。
他从来没有试过和一个女孩子并躺着一起数星星,通常他和女孩子并躺着,那一定不会只有数星星那么单纯,而那些女孩子也总是会感性地问他一句——奕东,你的性感带在哪里……“你的星星数到那里了?”她蓦地转头问他。
她的问话令他心脏怀然一跳,“性感”与“星星”两字霎时在他心里重量吻合。
真是相由心生呀,明明截然不同的两句话却可以在他耳中听起来有相联性,被她的问话拉回原神之后,他不禁暗斥自己的无聊,在这么美好的气氛之下,他怎么可以想那些不入流的事,太破坏气氛了。
“怎么了,为什么盯着我看?”她浑然不知他的异样从何而来。
“没什么。”他摇摇头,他可以肯定她还很纯洁,她绝不会想得到他刚刚在想些什么。
她如银铃般的轻笑一声道:“我们还是放弃吧,星星毕竟太难数清楚了,我总觉得它不停在移动似的。”
“好吧,不数了。”他乐得放弃,浪漫归浪漫,不过一个大男人数星星还是太恶心了。
他拿出一瓶勃艮地的红酒,这是适才进来时,他顺手在开放式前厅的吧台带进来的。
“说话也会渴,喝点红酒怎么样?”
问完,他才觉得他怎么好象一只找借口勾引小红帽上勾的大野狼,她还未成年耶,他怎么可以邀请她喝酒呢?
他连忙把酒收起来。“还是不要好了,你还没满十八岁,喝酒不太好……”“谁说的?”她截走他的话。“喝点酒可以帮助睡眠,我在美国天天入睡前都喝一小口酒。”
“可是,我忘了带杯子。”
“没关系,就这样喝。”她潇洒地说。
她又一次让他另眼相看,很少有女孩子这么不拘小节的,奇怪,她说这种话怎么就令他感觉很舒服,可是如果换成其它女孩子说,他可能会觉得她们很花痴,想跟他共享一个瓶口,门都没有!
她这么不拘小节,他当然也要表现的豪迈点,别婆婆妈妈的了,于是开了瓶盖,他喝了一大口之后将整瓶红酒传给她。
“好香!”醇酒入喉,她微有惊喜,看着瓶身,她微笑道:“勃良地红酒——听说喜欢喝勃良地红酒的男人个性比较浪漫,也很深沉细腻,因为勃良地红酒是种安静细致的酒,需要花点心思去品味。”
他突然有种轻飘飘的感觉,她在夸他。
“是吗?”纵然欣喜,男人也有男人的矜持,是不会那么快表露出高兴的神态来,不然人家就会说他猴急。
喝了酒,两人的话不知不觉的也多了起来,在传送酒瓶之间,仿佛也飘散着对方的唇味。
“你知不知道,我这一生还没做过什么重大的选择,一切都是以父母的意见为意见,他们总是帮我决定一切。”
她不知道如果她没有当歌手会做什么,或许她只是纽约街头芸芸众生里一个平凡的学生,也不会被赋予这些庞大的期待和压力。
为什么她会成为歌手,至今她还不明白,顺应着父母的想望就是侍孝吗?她原想当个建筑设计师的。
“你这一生还太短了,你才十六岁,要自己做主还有的是机会。”他草率的开解她,少女总是为赋新词强说愁的,即使她贵为歌坛小天后,终究也只不过是名少女罢了。
“你说的很对,我人生的路还很长。”她薄生醉意的笑了笑,嘴角噙着一丝落寞道:“可是,现在没有半个人会听我讲些什么,也没有人会关心我心里在想什么,他们要的只是我的歌曲、我的照片、我的签名、我的荣耀和我的附加价值!”
听到她的衷曲,他在随身笔记本里写下一个号码撕给她。
“这是什么?”她接过,那片小小的白色纸条在她手里好没分量。
“我的私人手机号码。”他微笑。“如果你想聊天,随时可以找我,尤其以夜半最佳,那时我必然不必主持会议,可以专心与你聊天。”
她笑了,把纸片收好。“好,想聊天的时候,我一定会找你!”
他们躺着对望,两人的身体都微侧着,星空更辽阔、更美,接着,他主动伸手握住她肩膀,一下子缩短了他们之间的距离。
“我可以吻你吗?”他动情了,但他问得严肃,亲吻未成年少女是不道德的,所以他要在酒后吻她,那叫酒后乱性,跟他个人的品德没有关系。
她轻轻的点了点头,又轻轻的闭上眼睛,可是她的眼皮仍在跳动着,似乎不安,也若似期待。
她可以和一个认识这么短的时间的男人接吻吗?
可以吧,她内心的声音回答了她那身为女孩浪漫的灵魂。
她的唇的味道很甜,很芳美,当他柔柔的吻着她时,她的唇就像一朵缓缓绽放的艳夏玫瑰,那么夺他心魄。
他轻拥着她,心悸动着,夏天夜晚的晴空好美,他吻过许多女孩,只有她带给他恍如在吻初恋情人般的感觉。
真正的夏天要开始了吗?
是的,要开始了,海水轻轻的回答着……“总裁,您的咖啡,加倍咖啡因。”欣欣落落大方如过去每一天,她是屠氏集团里许多优秀未婚男士的梦中情人,博学多闻,聪慧美丽,只可惜听说她已经有了一个比全公司的未婚优秀男士加起来还要优秀的男朋友,所以大家也只好摸摸鼻子算了,对她远观不亵玩。
“谢谢,我正需要。”他昨晚严重睡眠不足,现在正处于头昏脑胀的状态下,刚刚的晨间会议他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主持的。
酒不醉人人自醉,他不知道究竟是他色还是星光迷人,他昨晚在沙滩加美酒的催情之下吻了颜乐童。
其实,男子汉大丈夫,应该敢做敢当,既然他吻了颜乐童,就不该把责任推到无辜的沙滩和红酒身上,为什么他要推卸,难道是在他的潜意识中觉得他不该吻颜乐童吗?
不该吻不是因为她的明星身分,而是她的年纪……他从来不觉得自己是只禽兽,昨晚他却蹂躏了颜乐童的唇,他怎么可以吻一个跟中中差不多大的小女孩?他有罪恶感,极重极重的罪恶感!
“看得出来您需要,所以我才特别为您调制。”欣欣微笑道:“昨晚您从娱乐城失踪之后,正在悦心度假中心度假的公司职员就立即渗遭池鱼之殃,个个收拾包袱败兴而归,而今早您却沾了一身细沙回来。”
“欣欣,你的消息很灵通。”他挑挑眉,不置可否地道:“还知道什么,不妨说出来听听。”
欣欣继续微笑,看得出来她在幸灾乐祸,因为她可以置身事外。“总经理气得跳脚,幸好有执行董事顶着,天不至于塌下来。”
“可以想见。”他早就知道奕北没那雅量接受他去洗手间就一去不回头的事实,而奕西也果然才是他的好弟弟,什么都会帮他扛。
“虽然惹毛总经理,可是您好像颇有斩获。”欣欣莫测高深地微笑。
“你又知道?”他还是一派不承认也不否认的讨厌姿态。
欣欣眼里闪着智能的光芒。“从早上到现在,您虽然睡眠不足,但一直带着温文又幸福的微笑,这不像您的作风。”
“你是说我过去风度差?”他故意板起面孔问,果然是娶妻当娶常欣欣,欣欣果然聪明。
“属下不敢。”她抿嘴而笑。
“不敢就好,没事了吧?”现在他需要独处时间来好好想想他跟颜乐童之间的事。
“今晚日风集团关董事长之女,关淇小姐要与您吃饭,日本菜好吗?”
“小事一件,你决定就好。”反正他每天都有那么多饭局,跟谁吃、在哪里吃都一样,都是形式上的应酬。
“我出去了。”欣欣退了出去。
欣欣窈窕的背影又让他想起了颜乐童,她们是截然不同的,一个是女人,一个是女孩,照道理,他应该选择有智能的女性当他的另一半才对,可是他却对个歌艺动人的女孩有了感觉。
纵然直到凌晨五点他们才分手,他亲自送她回唱片公司,可是他现在也很想见她。
哎,他怎么那么胡涂,把自己手机号码留给她,可是却没有留下联络她的方法,就算他打到唱片公司去找人,人家也会把他当疯狂歌迷敷衍。
或者,他也可以抬出他屠氏集团的金字招牌去问小天后的电话号码,可是他知道此举又会造福了那些娱乐记者,报纸会怎么写——屠家阔少砸重金,勇追歌坛才女——太离谱了。
她不是说她有时会想找人聊聊吗?那就等她找他聊吧,她年纪小得让他觉得自己不该操之过急。
况且他现在还没肯定自己的感觉,贸贸然就见面也不好,还是等他理清思堵再说,别吓着她了。
欧阳沛神清气爽的端着汤盅到餐厅,小沁守着电视看得入迷,乐童则在钢琴前坐了有三个小时了。
“乐童,难得今天没有工作,我亲手炖了干贝酪梨汤,你和小沁都过来补一补吧。”欧阳沛扬声叫那两个小妮子,他的手艺不是盖的,好得不得了,近日他们三人的工作都很辛苦,不好好补补不行。
“哇!好棒!有汤喝!”小沁欢呼起来,她丢下电视迅速的朝补汤奔近。
乐童无心无绪的走向餐桌,正因为没有工作,所以她觉得今天的时间过得好慢、好慢、好慢。
以前她不是一直期待能够休息的吗?今天是因为她明天就要赴港演唱,一切都彩排好了,准备工作也做得很周全,所以她才有这一天的假期,这是唱片公司体恤她特别安排的,否则连着几场演唱会下来,她又要有好一阵子会没日没夜。
为什么昨晚屠奕东不问问她的电话号码,为什么清晨她说她要回唱片公司而他没坚持要送她回家,难道他不想主动找她、不想知道她住在哪里吗?
这么一来,她要见他就非得等到她想找个人聊聊的时候才能打电话给他了,可是她总不能没事就想找人聊聊吧,那好象显得她很没格调、很不矜持,也很想念他似的。
他喜欢她吗?她不知道,可是他吻了她。
为什么吻她?吻可以解释为喜欢吧,如果你不喜欢一个人,连正眼看对方都会讨厌,何况亲吻。
她对昨晚的亲吻念念不忘,满脑子都是他的影像,难道这就是所谓的情窦初开?这相思的感觉深得叫她害怕。
她爱上屠奕东了吗?
不会吧,哪有爱情来得这么快的,她才十六岁,可以谈恋爱吗?她父母和唱片公司肯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