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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雪此时已经没有耐心再应付“他”,只是转身冷冷的对他说,“公子请回,潋翼因为某些事,失去了一部分记忆,所以他现在谁也不记得了,如果公子真是他的朋友,就请公子不要向外透露我们的行踪。”
汐尘楞在原地,消化着她刚才的信息。
潋翼……失忆?怎么会这样……
上前拦住她去路,想问她怎么回事,却被一道男声打断。“尘儿……”
潋翼不知何时已经出来,站在门口呼唤她的名字。她惊喜的回头
原来他并没有失忆,他这不是叫出她的名字了吗?
汐尘刚想张口回应,却听见另一道女声在她之前应答,紧接着,她看到冬雪高兴地扑到了他的怀里。
潋翼接住她扑过来的身体,轻点着她的鼻头宠腻地笑着。一切都是那么美好,除了楞在原地的汐尘。
他叫的明明是她,为什么走过去的,却是另一个女人?是自己听错了,还是潋翼叫错了?他真的没记忆了吗?
两人甜蜜地相拥,而潋翼自始至终竟没有看她一眼……
汐尘落寞地转身,不想再看这个画面。若是他真的幸福,就不该打扰他了吧。那么,她也可以安心地离开了吧……
迈着沉重的步伐,她往门口移去……
潋翼稍微松开怀抱,轻抚地冬雪的秀发含笑,那温暖的笑直荡进她的心里。
“尘儿,刚才你在跟谁说话?”
冬雪看了眼那人离去的背影,满不在乎的说,“没什么人,走错地方而已。”
潋翼点点头,总觉得刚才那人的声音让他非常熟悉,却又一下子想不起来。
见他似在想事情的样子,冬雪急忙打断他,“翼,我们进去吧,外面冷……”
听她说冷,潋翼立刻把外衫脱下罩在她身上,把她拥紧。的
“还冷吗?咱们赶快进屋。”
“恩,翼,以后不用出来迎我了,你眼睛看不见,出来不方便……”
最后那句话,让汐尘刚要迈出的脚硬生生顿住。她……刚才说什么?潋翼看不见了?
冬雪和潋翼两人刚进屋,便听见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冬雪把门打开,看到了刚才院中的那名“男子”。
她不悦地皱着眉,看着“他”,“你怎么还没走,我不是已经把话说的很清楚了吗?”
汐尘没有理会她,就想硬闯,却被冬雪拦住。
“让开,我懂医术,让我替潋翼看看他的眼睛。”
冬雪有些许犹豫,最终还是阻止她。
汐尘有些生气,她都表明自己的意图了,不知她为何还要如此阻拦。想推开她直接闯入,又怕伤及她肚中孩儿,只能在那里干着急。
将在两人僵持不下的时候,潋翼从里屋走了出来,打破了两人的僵局。
“尘儿,是谁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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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
“我是城中的大夫,是夫人请来为您看眼睛的。”汐尘见冬雪想开口,急忙在她之前把话说了来,然后趁她错愕之际,硬是挤进屋里。
冬雪只能愤恨地瞪他一眼,过去扶潋翼坐下,汐尘也急忙跟了过去,让他伸出手,号上他的脉搏……
秀眉渐渐拢紧,脸色也越来越凝重,汐尘抬眼看向冬雪,却见她回避的目光,心底不禁冷笑。怪不得她不愿让她检查潋翼的病情,原来是这么回事。
松开了手,汐尘犀利的目光射向冬雪,眼底一片质问的神色。
察觉大夫已经检查完毕,潋翼没有焦距的眼睛望向汐尘,问:“是不是我的眼睛治不好了?其实已经来了很多大夫了,都说难以治愈。其实我也习惯了,反正从我有已经以来就是这个样子,也没觉得什么可惜……”边说着,边将冬雪的手紧紧握在手中,“只要有尘儿在我身边,任何苦难,我都觉得值得。”
他的话仿佛一把尖锐的刀子,狠狠地在她心口划了一道。汐尘忍着眼中的酸涩开口,“你放心,无论如何,我一直会把你治好,一定!”
说完她又看向冬雪,“夫人能否借一步说话。”
冬雪自知躲不过了,深吸一口去,跟他一起走了出去。
两人并肩走在庭院中,各怀心事的沉默着。突然,汐尘顿住,看向一旁的冬雪,质问,“你为什么这么做?”
她不明白这个女人为什么要如此对待潋翼。潋翼不是单纯的失忆,而是中了蛊毒,一种让人忘却过去的蛊,而眼睛的失明是因为那蛊所引发的副作用。如今,蛊已经深入骨髓,她不知自己有没有能力帮他解开。
冬雪微微勾动唇角,眼睛看向远方。“我不知你在说什么。”
冷哼一声,汐尘走到她面前,不让她逃避她的的眼睛。
“那蛊是你下的。”口气十分肯定。
她敢肯定那蛊是这个女人下的。从她一开始掩饰的态度和回避的眼神中,她就看出了端倪,只是想不到,她为何要这样对潋翼。
冬雪绕过她,继续向前走着,飘渺的声音悠悠传入汐尘耳中。“我为何要跟你解释?你难道没看见么,现在我们生活的很幸福,我觉得很满足,而潋翼……他也很幸福。”
幸福?汐尘觉得可笑,夺走了一个人以前的记忆,还导致他失明,这是为那人好?这是幸福?如果这是幸福,那潋翼付出的代价未免太大了。
汐尘拉住她向前的身子,强迫她回头面对自己。“你这算什么幸福,你这是自私,你用私心地想要留住潋翼所以给他下了蛊毒,对不对?你怎么能这么做,就算你现在留住他的人又怎样,他心里永远不可能有你。你现在所认为的一切都是假象,是你一相情愿的想法!”
冬雪别过头,却被汐尘又扳回去。
“我不会这样袖手旁观,我一定会把他治好,一定。”
说完,也不理会她的震惊,汐尘快步走出庭院。
冬雪目送她离开,双手渐渐收紧。好不容易,她才得到了这个男人,她不会让任何有机会破坏她得之不易的幸福。还有三天……只要再过三天,让蛊完全与潋翼溶为一体,就算他再厉害,也不可能唤回他的记忆了。转身,正要回屋时,一个男子突然跃入她眼前……
男子缓缓转身,露出了那张英俊邪肆的面孔。他含笑看着眼前的女子,将她惊讶尽收眼底。
北辰慢慢的靠近,冬雪就慢慢后退,始终和他保持着距离。她明白这个男人的危险,她不想惹祸上身。
见她如此回避自己,北辰不禁低笑出声。“雪儿,我记得以前见你的时候,你可是很热情的,如今,怎么变得如此生疏?”
冬雪冷眼看着他,不知他为何会出现在自己的府邸中。以前因为身份关系,自己不得不对他委蛇承欢,如今,她已是自由之身,不想再招惹这个危险的男人。
对她警惕的眼神,北辰也不以为意,他看着汐尘刚刚消失的门口,一丝笑慢慢爬上嘴角。那笑让冬雪不禁打了个寒战,忍不住又后退两步。
“危机出现了是吗?需不需要我帮忙?”北辰回过头,看着冬雪开口。
冬雪顺着他的目光看着门口,顿时明白他话中的意思。嘴角挂上一丝疏离的笑,看着北辰,“不劳皇爷大架,这是小女的家事,小女可以自己解决。”
“自己解决?”北辰轻笑出声,望着她的脸上一片笑意,只是那笑却没有达到眼底。“你真的肯定自己能解决?即使,那个人是冷潋翼最深爱的人?”
冬雪顿时楞在原地,不敢置信地看着北辰。
他在说什么?
最爱的人?怎么可能,那个女人不是坠崖死了吗,怎么会威胁到她?突然,她仿佛想到什么,猛地抬眼望向门口。难道刚才那个人是……
将她的表情尽收眼底,北辰自信一笑。“怎么样?要不要跟我合作?”的7bcdf75ad2
离开了潋翼,汐尘没有直接回小屋,而是跑遍了城中所有药铺。以前在冷傲山庄,她也曾看关于苗疆蛊毒的书籍,却没有深入研究,如今她只能尝试问问城中各家大夫,看是否能找到有关的解决方法。
回到小屋时,天色已经暗了。她推门而入,就撞进了一个温暖的怀抱。
北辰抱着她,满脸的担忧,问她去了哪里,怎么去了这么久。
汐尘不习惯如此亲昵的动作,推开他,没有回答,只是疲惫地坐到椅子上。
跑了整整一天,毫无所获,让她异常失望。难道真没有办法,解潋翼的毒了吗?
第二天汐尘再要出去时,北辰说什么都要跟随,汐尘劝他不过,只好作罢。由于北辰在身边,她不敢贸然去找潋翼,只好又徘徊于城中药房之中。而对于她的行动,北辰并没有强迫她解释,只是耐心地在一旁跟随。
已经四天了,北辰还是这样跟着自己,汐尘不免有些着急,总觉得他有监视的意味,否则怎么会对她形影不离?
到了第五天,北辰因有事不需要处理,不能跟在她身边,汐尘来不及易容,直接奔向潋翼的住处。
冬雪面无表情地看着眼前的汐尘,并没有让她进屋的打算。
“翼已经休息了,不想别人打扰。”
汐尘冷哼一声,侧身想越过她,却被她先一步拦住。她有些恼,看着冬雪,“你什么意思,我只是进去看看他,你让他失忆我还没找你算帐,你现在居然拦我?”
冬雪只有挂着淡淡的笑看着汐尘,那笑过于自信,让汐尘感觉十分不安。
“让我进去。”
没想到这次冬雪居然侧过了身子,为汐尘让出一条路。汐尘吃惊的看着她,心底的不安越发强烈。她暗自给自己打气,大步迈向潋翼的房间。
“你现在才来不觉得太晚了吗?”冬雪飘渺的声音从身后传来,顿住了汐尘的脚步。
汐尘转头看她,不明白她的意思。
冬雪慵懒地靠在门旁,眼睛飘想汐尘,嘴角若有似无的勾起。
“你有什么资格进去看潋翼?”
汐尘微楞,不明所以地看着她。冬雪继续道,“当你和那男人一起跳崖时,可有想过潋翼的感受?你可知道他为了你忍受了怎样的痛苦?当年你丢下他,自己一个人不责任的与别的男人徇情,潋翼差点发狂。为了找你,他整日整夜,不吃不喝,朝廷那时也对他打压,没收了他所有财产,而他却丝毫不介意,只是一味地寻找,那种不顾一切的疯狂你知道吗?呵,我想你一定不会了解,你只想着你的男人,哪里会在乎别人的感受。如果我不让他忘记,你以为他凭什么能活到现在?失去记忆又怎样,看不见又怎样,总比让他做一具行尸走肉好许多。”
突然,冬雪的神情变得凶狠,那怨恨的目光直刺进汐尘心里。
“可是,我没想到,即使他失去了记忆,却仍记得你的名字,哈哈……真是讽刺,到头来,我还是只能做你的替身,才能呆在他的身边。不过,即使这样,我也心甘情愿,我爱那个男人,只要能和他在一起,当谁不一样,即使这幸福是偷来的,我也很满足。但是我恨你,恨你这样一个女子,却能得到潋翼如此深刻浓烈的爱。我告诉你,你不配。”
她慢慢向汐尘走去,那慑人的气焰,震慑到汐尘心里。
“你,真是一个人差劲的女人,明明已经有了男人,却留给别的男人希望,你可知道,就是你的这种模糊的希望,犹豫不决的态度,才把别人害的这么惨。今天的一切,都是你造成的,是你,把潋翼变成这个样子的,如果没有你,他就不会为你疯狂,就不会失忆,更不会失明,是你,一切都是你。”
她字字狠毒,如同针尖扎在汐尘心上。她踉跄着后退,身子竟有些不稳,捂住胸口扶着桌角。
一切都是她的错吗?是她把潋翼害成这个样子的?
突然,她想到了大哥,那个如风般温润的男子,却因她,曾被禁于皇宫,还有东方彻,也因她遭受过牢狱之灾,还有……绝,曾经是那么高高在上的男子,如今,一无所有,似乎所有跟自己有关的男子,都因她遭遇了不幸。是她,为他们带了厄运。
那么,她,是不是不该来到这个世上?
一瞬间,所有的信念轰然倒塌,汐尘迷茫的眼神慢慢变得空洞。
冬雪将她的变化看在眼里,眼底浮现一丝愧疚,转瞬即逝。她知道有些事情不能怪汐尘,但为了让她死心,她只能彻底的打击她,让她放弃。虽然这样做有些自私,但在爱情上,有谁不是自私的呢?所以,她只能这样做。
冬雪不再看她,越过她,径自走进里屋。她想,从今以后,那个女人,不会再打扰他们的生活了吧。
汐尘呆里在客厅中央,眼睛没有焦距地望向远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