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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余光瞥见站在船舱门前的美雅,格莱特冷笑了一下:“明明是在下面的,就不要老是勾引小姑娘,你的身体没男人受得了吗?”
青芒看了他片刻后才说:“我不懂。”
格莱特说的话他一句都不懂,为什么没有男人身体会受不了?
见他还是一副不解的样子,格莱特有些惊讶地松开了手:“不是吧,那家伙忍住了?他是白痴吗?要是我肯定忍不住,如果有机会和喜欢的人同床共枕,有谁会”
“格莱特,”青芒突然开口,“我虽然不懂你说的话,可是你现在这些话,是说给我听的吗?”
他不懂但是他能看出来,格莱特的愤怒和鄙视都不是冲着他的。
“他是说给自己听的,没男人就受不了的人是他!”一个很冷的声音传来,青芒望过去,见雷尔夫正寒着脸看着他们。
“你闭嘴!”格莱特突然激动起来,“我才不是”
他的话突然中断,取而代之的是痛苦的呻吟。他瘫倒在甲板上,双手握紧双臂,痛苦地蜷缩在甲板上,指甲嵌进手臂中,划出一道道血痕。
这变故来得太突然,青芒呆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好好的一个人为什么会突然变成这个样子?他想要扶起格莱特查看他的身体,却被雷尔夫制止了。
“别动他,过一会儿就好,他的病你治不了。”雷尔夫靠在栏杆上对青芒说,并没有碰他。
格莱特蜷缩在甲板上不停颤抖,指甲像是没有痛觉一般在身上抓着,牙齿紧紧咬住嘴唇,不让自己发出痛苦的声音,只有实在承受不住时,才发出一两声低低的呻吟。他斜眼看见青芒一脸关切地看着自己,眼神撇开,眼底闪着泪光,用带着压抑的声音低吼:“滚!别看!”
“我”青芒不知该说些什么,这时雷尔夫走过来,拽着他的衣袖走进船舱。
“雷兄,格莱特他”
“等会过劲儿了再说,现在他不愿意让人看就不看,能忍这么多年算他厉害了。”雷尔夫语气很淡很冷,没了之前与青芒对话时的亲密感。
“雷兄,这段时间你在躲我?”青芒就是这样,从来不藏着掖着,发现了就要说出来。
雷尔夫身体一僵,转头看青芒的眼睛,随后立刻撇开,然而青芒没有移开视线,而是一直固执地看着他:“雷兄,我做错什么了吗?如果你希望我”
“你没有错!”雷尔夫突然打断了青芒的话,“和你没有关系,是我在耍脾气,也希望能冷静一下。至少现在,我不想碰你,否则我会忍不住做出伤害你的事情。所以,暂时,先保持下距离吧。”
“哦。”青芒点点头,沉默了大概五分钟后说:“暂时过了吧?”
“你,唉”雷尔夫看着他,最后无奈地叹口气,“暂时还要很久,可是我不会再故意不理会你,只是少些身体接触,这样行了吗?”
青芒心里隐约有些开心,他点点头:“嗯。如果雷兄希望我做什么,我不会拒绝雷熊你的。”
他知道雷尔夫是因为自己而变得奇怪,他不希望这样,所以无论雷尔夫对他做什么,青芒都不会生气也不会拒绝。
然而雷尔夫却摸了摸他的头说:“我知道,从一开始我就知道你不会拒绝,我也曾想过要不要先得到身体再说。可是,现在不行,我变得更贪心了,所以不行。”
“那我努力对雷兄有感觉好吗?”青芒认真地说着,他不想再看见雷尔夫失望的表情。
“你啊什么时候能长大呢?”雷尔夫无奈地说,“这种事不是努力就可以的,是心,不是要你努力,是要你接受。”
“我不懂。”青芒摇摇头,有什么事是努力了也办不到的?
“慢慢我会让你懂,等你懂的那一天,一定要满足我,否则绝对不放过你。”雷尔夫笑了笑,笑容很温暖。
青芒也笑了,他第一次从雷尔夫身上感觉到温暖,以往的雷尔夫都是冷的。
这时外面的呻吟声停了下来,青芒看了雷尔夫一眼,两人走了出去,见格莱特一动不动地躺在甲板上,美雅跪坐在他旁边低泣。
青芒连忙上前拉起他的手腕号脉,心跳呼吸都在,只是有些虚弱。格莱特没有晕倒,而是无力地躺着,任由青芒为自己诊断。
“他怎么了?”青芒看向雷尔夫。
“幻梦,那是贵族给最高等的奴隶最残忍的优待。”雷尔夫的话中不带感情。
格莱特听见“幻梦”两个字,身体抖动了一下。
那是他一生的恶梦,包裹在美丽糖衣下最残酷最无情的恶梦。即使削去身体上的印记,即使逃离了贵族的束缚,即使拥有了自己的名字,他却依旧无法自由,依旧永远活在那梦魇之中。
作者有话要说:可怜的雷尔夫,我会告诉你青芒其实不/举吗?
当然,这是有原因的,以后会解决掉。
PS:人家出门回来了,你们想我吗?
第 74 章
“幻梦”是什么?那是流行于贵族中的一种昂贵药物,贵族自己不会服用,但是会对奴隶们使用这种东西。
服用了“幻梦”的奴隶,在一段时间内会得到无尽的快/感,同时神智不清,会做出许多自己无法想象的事情,事后回忆起来都会觉得当时自己在梦中一样。
如果将“幻梦”与媚药一同使用,奴隶就会给主人带来最高的享受,那时他们没有了羞耻感,只剩下对欲/望的追求,只要给他们一点甜头,无论什么他们都会去做。
然而伴随着快/感的是无尽的痛苦,服用过“幻梦”一次的人,就再也离不开这种药,身体会不受控制地渴求药物,一旦发作起来,生不如死。而与媚药一起服用后,每次身体渴求“幻梦”时,会条件反射般地索求快/感,那个时候他们会痛苦地匍匐在地上,疯狂地舔着主人的脚趾乞求侵/犯,那是精神与肉/体的双重折磨,能够将人的精神全部摧毁,变成只会哀求主人的玩物。
格莱特就是这样走过来的,他永远忘不了自己光着身子趴在地上苦苦地哀求那个高高在上的人,听从他的命令做出一些可耻的动作。当那人玩够自己后,自己就像牲畜一样被其他奴隶侵/犯着,身体却控制不了那种快/感,眼泪与呻吟一同溢出,然后那个人坐在华贵的椅子上,和一些同样所谓身份高贵的人观赏着他的痛苦,欣赏着他眼中的屈辱和身体的淫/荡。
即使是劫后重生,他依旧无法从痛苦中逃离出来。即使奴隶的印记已经他割下去,可是身体对“幻梦”的渴求却是永远无法消失的。每隔几天这种让人绝望的痛苦就会发作起来,那时他总是咬住手臂,用痛苦抑制身体的欲/求,同时也好阻止自己用手指寻找快/慰。
然而这痛楚是无止境的,每时每刻都在提醒着他,你是一个奴隶,是一个被人用赏玩的目光观赏的奴隶,是一个不知道像牲口一样和多少男人交/配过的奴隶。
这样的他,怎么还可以去喜欢别人,怎么配有喜欢的人。他总是告诉自己,那不是我自愿的,我还可以喜欢比斯诺,只是喜欢难道不可以吗?可每次看见达莲娜那耀眼的红发时,格莱特总是会自惭地低下头,他比不上这个女人,无论是性格还是身体,无论是能力还是过去。
他是那么肮脏的一个人,实在忍受不住痛苦时,他会用手轻触**,低低地呼唤着比斯诺的名字。事后他总是觉得自己侮/辱那个善良宽厚的人,但熬不住时却有无法不依赖他。
每次发作后他总是会发疯一般地跑到附近的冰河上,砸开冰层,跳到里面疯狂地搓着自己的身体,要怎样才能变干净,要怎样才能得到解脱。
有一次搓着搓着,发现周围透明的水变红了,低头一瞧竟然是自己搓破了皮肤,鲜血流出,染红了冰冷刺骨的河水。奇怪的是,他不觉得冷,也不觉得痛,只是麻木,从头到脚都在麻木。真可笑,明明忍受不了那种痛苦,为什么那时候不会麻木呢?
他撩起被染红的冰水,无声啜泣,他的血也是红色,他也是人啊!为什么那些所谓的贵族要这样对他?看到别人这样痛苦为什么会觉得快乐?为什么他要被这样对待?为什么
凭什么!
就凭你们身份高贵吗?就凭你们祖辈的风光,所以你们就可以把别人年迈的父母当成箭靶射死,把人的身体当成玩具一样吗?
鲜血让他疯狂,冷水让他麻木。他随意披上单衣,乘着翼鹰下山,躲在山里,看见服饰华贵的人就想办法抓过来。看着对方用恐惧的目光看着自己,看着那娇贵的身体流出鲜血,看着那象征贵族的徽章被踩在脚下,看着人一点点死去,听着他们发出的惨叫,那是
多么快乐的一件事!
格莱特漂亮的脸上露出扭曲的笑容,那种带着残酷的享受,那种带着残忍的行为,让他一瞬间觉得自己好像就是那个坐在上位上的人,掌握着好多人的生死。
手掌沾满贵族肮脏的血,格莱特用这鲜红的双手轻轻捂住脸,眼泪止不住的流下来。
多脏,就像他一样,这么脏。
原来还有和他一样脏的人,真好。
面对比斯诺的指责,他知道自己的精神可能已经有了点问题,因为在他所认识的人中,没有人会觉得那样残忍地把人的肉一点点从骨头上剔下来是很快乐的一件事,没有人会像他一样,他是个疯子!一直活在“幻梦”梦魇中的疯子!
即使知道不对,他也无法抑制自己内心深藏着的欲/望,每次被发作后,他都会跑出去杀人,开始只是对贵族下手。后来慢慢的,明知道对方不是贵族,只是有钱的商人,或许曾经也是穷人,靠着自己的努力才爬上来的人,值得尊敬的人。可是他停不下手!
脑子里有个声音不停在对他说,把刀刺下去,刺下去,这血多漂亮!父亲母亲被射死的时候,不也是这么溅起了这么高这么漂亮的血花吗?都是人,凭什么他们还活着,管他是不是贵族,都杀了!
比斯诺知道的只是少数,自从一年前第一次杀人后,格莱特已经数不清自己杀了多少人了。他只记得杀人的次数,因为那与“幻梦”发作的次数一样。
现在,他也想杀人。
格莱特猛地睁开双眼,如果没有那种东西挡着原本的瞳色,会看到他暗金色的眼睛上有一层淡淡的血雾,遮住了原本漂亮的瞳色。
他看见一个服饰华贵的黑发少年皱着眉看着自己,手掌握着他的手腕,脸色不太好。
格莱特舔了舔唇,这个人的血,一定很美味。
他慢慢将手移到腰间,想要摸出长刀,却发现并不在身上。不过这并不影响他动手,格莱特慢慢抬起手,看着眼前那个黑发少年,眼前一片血色。
突然有人抓住了他的手掌,狠狠拔出一根锋利得像刀一样的指甲,连皮带肉一同被拔出,血肉模糊。格莱特不觉得疼,只是缺了一个指甲,手指凉飕飕的。
抓住他手的人是个金发碧眼的家伙,全身散发着杀意,格莱特此时对于这些恶意最敏感,很清楚地察觉到这滔天的杀意是针对自己的。不过他并不害怕,死,不是什么可怕的事情,不值得一提。
“第三次了!”那人慢慢地说,看着他的眼神像是在看死人。
“雷兄!”黑发少年突然说,“他的手是怎么回事?还有他的眼神,感觉有些奇怪。”
被唤作雷兄的人看了他一会儿,向他的眼睛伸出手,格莱特挡了一下,身体却没有力气,明明他现在应该是力气最大的时候,怎么被这人一掐住手腕就动不了了呢?算了,挖出来就挖出来吧,有没有眼睛都无所谓。
那人从他眼中不知拿出了什么,没有不适感,格莱特眯眯眼,看见不远处一个女人脸色苍白,很震惊的样子。
“眼睛”黑发少年俯□摸了摸他的脸,“瞳孔怎么是这个样子?不是人的”
“人兽杂交。”金发的人毫无感情地说着,“以前贵族们喜欢玩一种游戏,把长得好看的人和买来的兽人杂交,看看能不能生出更漂亮的杂种。”
杂种!格莱特听见这个词血液开始逆流,一股说不出的力量从体内涌出,冲破了一直禁制住他的力量。他不由自主地低吼一声,带着野性的吼声让他血液沸腾起来,他需要新鲜的血液,他很饿。
谁知金发人冷笑了一下,挥了挥手,下一秒他便失去了知觉。
…
“怎么回事?”青芒伸手碰了碰格莱特突然长出的犬齿,尖尖的,很锋利。指甲也是突然变长变尖,拿到身边带着寒气。
“他是豹人和人类的混血。”说话的是美雅,她声音低低的,脸上没有一丝血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