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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肯定是!”傲繄坐直身体看向她,语气沉稳:“元盛宫地势高,根本不可能出现老鼠这种东西,何以就这样跑到了朕的床上?必定是有人故意放进寝殿里的。”
“如此说来,在下也认为极有这样的可能。”李兰芝低下头,思量道:“皇上午后去了慈康宫,御侍班的人也是跟着去的。元盛宫守备松懈,只留了几十个宫人打扫宫殿,若是有人趁此机会偷溜进来将老鼠放进寝殿里,倒是神不知鬼不觉,很难被发现。”
傲繄咬了咬下唇,沉声道:“想必就是这样。”
“多亏了峥皇子在床上蹦来跳去,才震得床帐上的老鼠掉了下来,幸而发现得及时,才没有酿下大祸。”李兰芝赶忙惊恐地瞪大了眼睛:“若是毒鼠,万一咬了皇上,那恐怕……”她不敢再往下说了,想一想都觉得后怕,浑身都起了鸡皮疙瘩。
“无论是不是毒鼠,这一招都够狠毒!”傲繄愤声道:“果然是会找朕的软肋下刀子!”
听闻,李兰芝压低了声音,小声问道:“皇上是不是仍旧认为是肃亲王所为?”
傲繄狠狠盯着地面,眼神冰冷无温:“朕自小最怕老鼠,这一点可不是谁都知道的。即便那不为毒鼠,若是朕惊吓过度,万一慌乱中有所磕碰,只怕也就保不住腹中的龙胎了。这不就是她的目的吗?一尸两命,总比一个一个的除掉要省事得多!”
“皇上可不要说这样的话,万一冲撞了龙胎可了不得!”李兰芝赶忙小声叫道。
傲繄冷冷一哼,道:“已经不是第一次了,想来,她绝不会就这样收手,不知道下一次等待朕的又是什么,会不会比这次再毒上百倍!”
“为今之计,只能叫御前的人多加防范了,以后凡事都得万般留神才是。”李兰芝提醒道。
纤长的玉指狠狠攥住被面,因为过于用力而微微泛白,突起的血管看上去有些狰狞,亦如她此时的神情。傲繄紧紧咬着贝齿,良久,才从口中吐出几个字:“朕绝不会让她轻易得逞!”
“那是一定!” 李兰芝接口,眼中亦是坚决。半天,见傲繄神色略有和缓,便开口道:“皇上,夜已深了,不如早些回寝殿安置了吧,腹中的龙胎也要休息了。”
一听闻要回寝殿,傲繄立即将头深深埋进臂弯里,就是不肯挪动。
李兰芝赶忙好言劝道:“皇上别怕,不会再有那东西了!”
劝了半天,傲繄终于抬起头来,眼眶边晶莹闪亮,弱着声音道:“今夜……你就在寝殿陪朕一起睡吧……”
位于南城的乾园是历代帝王为了祭天所建,园内不仅设有高耸宽广的祭天台,林中的古树更是参天而立,树干粗壮提拔,枝叶更如伞盖一般遮天蔽日。太后特意叮嘱,皇帝出行一定要万般稳妥,不仅乘坐的车轿要缓慢平稳,身边侍奉的宫人也要打起十万分的警惕,太医一律随驾出行。世勋与李兰芝更是一左一右地搀扶着她,不敢有片刻懈怠。如此谨慎,反倒少了出行游玩的乐趣。
傲繄此时不能饮酒,只在发间略插了几枝茱萸以庆节日,那红彤彤的果实犹如珊瑚玛瑙一般,倒把她的脸颊衬托得分外红润。世勋轻轻理了理她垂坠于身前的秀发,凝视着那乌黑发亮的眸子,笑道:“出来走一走,果然气色见好。”
“这里空气清新,朕心甚悦。”傲繄身下的软罗裙被微风吹起丝滑波澜,执着世勋的手,转而望向万骁坤,嫣然道:“朕身子多有不便,有劳太尉在前朝为朕多分担。”
这温暖醺然的画面看在万骁坤眼里,亦使得她多出了几分慈母般的祥和,拱手道:“臣不敢,只愿能为皇上略尽绵力。”转而望向自己的儿子,躬礼道:“臣前日进献的那些血燕与海参都是滋补的佳品,还望皇后殿下嘱咐皇上多多服用。”
“劳烦母亲费心了。”世勋谦和低首。
傲繄温颜看向他,道:“自从朕有孕以来,皇后一直在身旁小心侍奉,倒是比朕还辛苦许多。”
“这是自然,头三个月尤其要小心谨慎。”万骁坤嘱咐道:“皇上只安心养胎便是,前朝凡事都有微臣。”
“万太尉劳苦功高,真可谓是我大傲第一功臣。”清亮的女声响起,只见肃亲王满脸笑容地站在万骁坤身后。
下意识地用袍袖遮挡住小腹,仿佛是暗自防卫一般,傲繄侧过身浅笑道:“朕很久没见肃亲王了,不知平日都在忙些什么?”
从前傲繄对她都是以“姨母”相称,如今却只道“肃亲王”,明显是不知不觉疏远了。肃亲王阔步向前,略扬了扬浓艳的面庞,答道:“臣现在赋闲在家,本无事可做,只不过喝喝酒、赏赏花,与三五好友们聚一聚,混日子罢了。”
“这样的福气,不知令多少人羡慕呢。”傲繄昕然地点头。
肃亲王却侧目而视,慢悠悠道:“若说福气,谁能比得过皇上洪福齐天呢?臣只盼着,皇上这一胎能诞下一位公主,我大傲帝国也就后继有人了。”
心头发紧,傲繄含蓄一笑,随即转过身,望向那一片浓密的绿林:“朕欲去前面走走,众位爱卿可愿一同前往?”
“谨遵圣意。”众人齐声答道。
一干人等慢慢步入密林深处,四周全是林立的树木。空气清新宁静,带着泥土与青草的淡淡味道,净化了疲倦的身心。偶尔有喜鹊从面前飞过,耳畔传来鸟儿清脆的鸣叫,不禁让人心情畅悦。傲繄见近前有一棵参天的古树,主干通直挺拔,枝干却攀枝错节地被厚密的绿叶盖住,如蛟龙潜雾一般,不禁暗暗称奇。伸手轻抚上那粗粝的枝干,赞叹道:“这树大概要经过几百年才能长得如此高大。”
“唯有人杰地灵之域,方才能得这般参天良木!”礼部侍郎赶忙奉承道:“我大傲也定如此树一般欣欣向荣,屹立百年、千年、乃至万世万代!”众人也随声附和,更有人提议即兴赋诗。
“碧罗擎天一径直,气拔苍穹贯霄池……”傲繄含笑听着协办大学士悠闲地吟诗遣句,耳畔却传来了细微的声响,忽听一女声高喊了一句:“皇上小心!”转眼便见一条青绿色的巨蛇自树干盘旋而下,蛇头森然直立,乌黑的眼睛闪烁着毒光,丝丝地吐着暗红色的信子,准备随时发起攻击。
傲繄惊恐地瞪大眼睛,脚下却似不听使唤一样呆立在原地,李郁彬一个箭步冲上来挡在傲繄身前,手起剑落,在众人还未反应过来之时已将蛇头斩落于地上。正在众人本以为松了一口气,李郁彬却突然剑指树梢,大声喝道:“树上有刺客!”
众人立即抬头望去,只见一身材清瘦的中年男子身着一身绿衣隐蔽在茂密的树叶之间,不细看根本不易察觉。李兰芝见状赶忙大叫:“御林军护驾!”
忽闻有刺客,众人皆惊骇在当场。傲繄更是不自觉地向后退去,双手紧紧护住小腹,可万想不到正好踩在一块石子上面,一个脚下不稳,仰面便朝后栽倒过去,却被一张宽阔的胸膛接住,抬眼望见世勋脸色苍白地死死抱住她,眼神锋利而惊慌。
话音未落,程继耀早已冲出人群,飞起一脚猛踹在那树干上,这粗壮无比的古树也不禁为之颤动。那刺客站立不住,一个跟头栽下树来,还没来得及爬起,已被御林军制服于地上,只听李郁彬高声喊道:“留活口!”
这边刚擒住刺客,那边却传来了痛苦的呻\吟,傲繄已靠在世勋的怀里缓缓坐于地上,左手狠狠地攥着世勋的胳膊,右手紧紧地捂着腹部,眉头都拧在了一起,只道:“疼……”
一切来得太突然,众人慌乱得不知该如何是好,云昭跪在她身旁无助地喊道:“都愣着干嘛?快传太医啊!”
林寂航夹着药箱拨开人群跑来,一下子跪在傲繄身前,紧张地抓起她的手腕,片刻之后,神色却更加惊慌,双手颤抖着从药箱里取出了一颗暗红色的药丸放入傲繄口中,语气瑟瑟发抖:“不好……皇上怕是动了胎气……”
万骁坤阔步冲上前来,脸色都变了,怒吼道:“什么动了胎气?龙裔要是不保,本座砍了你的脑袋!”
林寂航低低叩首道:“禀太尉,皇上恐是受了惊吓,再加上车马劳顿这才动了胎气。当务之急是赶紧把皇上送回宫中,微臣只能尽力看保不保得住龙胎!”
此时傲繄已是面唇惨白,丝丝汗珠顺着额头滑落,她强忍着疼痛,微睁开双眼只见到世勋焦急的面庞,便再也支持不住,沉沉地晕了过去。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二十九章 至毒
当傲繄再次恢复意识的时候,已经躺在元盛宫的寝榻上了。此刻她只觉得全身似散了架一样的酸痛无比,尤其是小腹,仿佛如刀劈一般阵阵发痛。
见皇上苏醒,一屋子的人忙围上来。傲繄见云昭坐在她的脚下,面如死灰一般,眼中却是掩盖不住的万分忧虑。身旁,世勋紧紧握着她的左手,面容憔悴而悲痛,只一味地紧抿着嘴唇沉默不语。傲繄将目光从他脸上移开,环顾众人,瞪着一双涣散的凤目,颤巍巍地问道:“龙裔……是否无恙?”
没有一个人说话,直到李兰芝终于控制不住地跪倒在榻前,声音中明显带着哭腔:“启禀皇上,众位太医拼尽了全力,可龙裔还是没能保住!”
傲繄呆呆地望着她,似不能相信一般,良久,眼中才慢慢凝聚了透明的泪光,疼痛地闭上双眼,眼泪便顺着眼角溢出来,滴滴淌落如同泣血。
众人赶忙齐齐跪下劝道:“皇上节哀啊!”
无暇顾及任何言语,傲繄只狠狠掐着世勋的手,感觉指甲都陷进了他的皮肉里,但他似乎却感觉不到痛,只控制不住地将苦涩的泪珠滴落到她的手背上。傲繄用尽全身的力气呼出一口气,似乎只有如此才能稳定心底悲怆的疼痛,缓缓睁开朦胧的泪眼,声音绝望似哀鸣:“罢了……天意如此……”
如此凄楚的情景,众人无不悲痛万分。李兰芝擦干脸上的泪痕,闷着鼻子禀报道:“启禀皇上,万太尉等众位大臣一直在殿外候着,称有要事启奏皇上,不知可否让她们进来?”
“传……”傲繄在世勋的搀扶下挣扎着坐起来,但奈何身体疼痛,只能倚靠在软垫上。
脚步声响起,万骁坤领着众大臣快步入内跪于地上行礼,脸色阴冷发黑,只死死盯住地面,声音寒冷如冰峰一般:“臣等望皇上、皇后节哀。臣有一事启奏,今日的刺客已交由刑部大狱严刑拷问,那人招供是受了肃亲王的指使。臣已命人将肃亲王及其家眷关进宗人府看押,因此事牵连到皇亲,臣不敢私自定夺,还请皇上示下。”
双目射出一道凄惶寒光,带着剜心的疼痛,傲繄狠狠咬着下唇,良久,才颤抖着问道:“那……肃亲王是否招认?”
“肃亲王一直矢口否认,宣称此事与她毫无关系。”万骁坤答道。
“皇上。”周司徒拱手道:“此事还存在诸多疑点,肃亲王极有可能是被人陷害。”
万骁坤用眼角瞥着她,冷冷道:“就算此事尚有疑点,但肃亲王也是死罪难逃。来人,带上来!”
话音刚落,只见两名侍卫压着一个身材微胖的女子走进殿来,将其狠狠推于地上。那女子伏在地上瑟瑟发抖,连大气都不敢喘。
万骁坤转头呵斥道:“抬起头来!”
那女子这才战战兢兢地抬起头。傲繄细看那女子,认得此人分明是先帝身边的总管张娇玲,不禁惊讶道:“张总管?不是说下落不明了么?万太尉,这是怎么回事?”
万骁坤拱手道:“启禀皇上,先帝驾崩一事,臣一直有疑虑,便派人在全国追寻此人的下落。终于在她逃亡之时将其抓获。此人具已招供先皇淳宗是受肃亲王所谋害才殡天的。”转而呵斥张娇玲,“你自己说!”
傲繄见她面色红润,体态丰腴,并不像亡命天涯之人,不由得心头一寒。此时张娇玲惊恐地看了看万骁坤,又看向傲繄,忙低头畏畏缩缩地禀报道:“是……先帝确实是被肃亲王所毒害的,奴才……奴才可以作证!”
此话一出无不哗然,傲繄虽然心中早就明白,但还是觉得气血上涌,半响,才忧愤道:“肃亲王毒害先帝,又意图行刺朕,致使龙裔有失,该当何罪?”
刑部尚书立即大声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