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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了?起来说话!”傲繄正色道。
舟涟唯唯起身,用带着哭腔的语调凄凄道:“前一阵子姝嫔大人到访,送了容贵嫔大人一盒凝脂。皇上您是知道的,容贵嫔大人素来不喜脂粉,放了一段时间没用,索性便赏了在下。谁知,在下才用了一次,整张脸就变成了这个样子!”
傲繄听他说得句句恳切,心中先是震惊,后又转为怒火,不自觉地将御笔“啪“的一声撂在桌上。李兰芝刚想相劝,但一见傲繄的神情,还是住了口。低下头冷静地思虑了一瞬,傲繄眸色骤沉,冷着脸问道:“想必你今日就是为此事而来。那盒凝脂你可带在身上了?”
舟涟立即将那枚香膏盒从袖口中掏出来放到傲繄面前,进而郑重道:“皇上明鉴!大可请姝嫔大人前来对峙!您想,这凝脂幸而是涂在了在下脸上,若是涂在了容贵嫔大人脸上后果可想而知!”
“来人!”傲繄高声喝道:“传姝嫔过来!把御医也叫来!”
很快,苏雨潇便携着侍从莫迁急忙走了进来,虽然刚刚从报信的宫人口中得到了一些消息,心中多多少少有些准备,但一见到舟涟的脸庞却也是大惊失色,抬眼又见傲繄面带愠怒,全然不似往昔的和颜悦色。此时苏雨潇竟支支吾吾地说不出半句话。经过严厉的询问,苏雨潇也只是凄凄地说这盒凝脂确实是内务府送来的,并把如何去沁幽阁理论的前因后果都说了一遍,倒也不见有何破绽。
傲繄心内虽然还是犹疑,却也找不到任何确凿的证据表明是其所为,且苏雨潇哀哀的眼泪确实也让她于心不忍。于是只严厉的处罚了内务府当差的宫人,并斥责了苏雨潇,罚他闭门思过三个月,以示惩戒。
脸上涂了消肿的药膏,被微风一吹凉飕飕的很是舒服。舟涟在回沁幽阁的路上,只觉得心里格外欢畅,虽然没有给苏雨潇实质性的打击,但好歹让他知道了自家主子虽然无心于世事,但也不是好欺负的,这就足够了。
谁知刚一回到沁幽阁,只见岳子峰面色冷愠地坐在殿中,沉声问道:“从哪儿回来?”见舟涟不自觉地往后缩了缩,便直言道,“自己说吧,你这一下午果真只是去了太医院么?”
心里“咯噔”一声,舟涟自知瞒他不过,索性也就将来龙去脉全部如实相告,本想着挨一顿责骂也认了,可是岳子峰却始终一言不发,只静静地坐在殿内,脸色越来越阴沉。
这可是出乎舟涟的意料之外,心里感觉愈发害怕无依,只能跪在他身旁,又是打扇子又是斟茶倒水的,一味死皮赖脸的劝道:“大人,您别这样,都是在下的错还不行吗?在下也是迫不得已,都怪那厮实在是欺人太甚!要不是他前日平白无故送来那只叽叽喳喳乱叫的破鸟儿,在下也绝不会出此下策!要不给他点儿颜色瞧瞧,他日后必定蹬鼻子上脸!说白了这小子就是自个儿作死!大不了在下就舍生取义为后宫除了这一害!”
岳子峰淡淡地看着他红肿的面颊,依旧不言,可心内却在暗流涌动。心知他所做的这一切不过都是为了自己,又有什么理由去责怪他呢?半响,才漠然开口:“罢了,以后切勿再生是非。”见舟涟终于卸下一口气,脸上也有了笑容,岳子峰随口问道,“皇上就没有半分疑心么?”
“看上去似乎有一些,不过不妨事。”舟涟仔细回想了一下,转而脆声道:“在下只说‘这凝脂幸而是涂在了在下脸上,若是涂在了容贵嫔大人脸上后果可想而知’,皇上就立即火冒三丈地把姝嫔传来了,可见皇上有多在意大人,任那厮再怎么说都没用!活该!”
舟涟只自顾自说着,并没有察觉出岳子峰轻微地一震。只见他幽幽望向悬挂在窗前的纯金鸟笼,里面有一只金灿灿的黄莺活波地蹦来跳去,时而发出欢快的鸣叫。岳子峰起身,迈着沉重的步伐走过去,轻手打开笼门,那黄莺只稍稍停顿了一下,便飞快地夺门而出,振翅飞向遥远的天际。
这边,苏雨潇与莫迁在侍卫的押送之下返回朝露宫。朱红色的宫门洞开,门外的宫人见自家主子回来,本欲行礼相迎,但见到苏雨潇发青的面色,周围又有这么多侍卫盯着,心下既吃惊又不解,只得愣在原地左顾右盼,根本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姝嫔大人,您请!”侍卫一伸手,语气虽然恭敬,但面目表情却分外严肃,不容有任何迟疑。
苏雨潇回过头来,愤愤地瞥了他一眼,明艳的面庞此时却因恼怒而显得分外狰狞,带着彻骨的寒意。
还未等他有所反抗,只听为首的那个侍卫高声命令道:“皇上有旨,即日起朝露宫任何人不得外出,违令者按宫规处置!关门!”
“你们!”莫迁气得大叫。
“皇上下旨?怎么可能!”“到底怎么回事啊?为何要封闭朝露宫?大人!大人!”宫人们也随即乱作一团。
“都别吵!”苏雨潇厉声呵斥,全无往日的娇媚之态。
一片寂静,但宫人们脸上皆是惶恐不安,心里害怕又不敢言说,只巴巴地望着苏雨潇,一脸期盼地等着他发号施令,仿佛他便是整个朝露宫的希望一般。
莫迁战战巍巍地拉了拉苏雨潇的袖口,道:“大人,不如先进去歇会儿吧,容咱们想想办法。”转而吩咐宫人道,“都老老实实的该干嘛干嘛!谁都不许进来打扰!知道了吗?”
“是。”宫人们虽然还是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此时此刻已无人再敢多问一句。
待回到寝殿,莫迁忙掩了门,快步踱至苏雨潇身旁,见他面色阴沉得可怕,自己心中也着实担忧,赶忙问道:“大人,皇上此次许是真的动怒了……咱们往后可如何是好啊?”
一记重拳猛地捶向桌面,震得茶杯猛烈作响,吓得莫迁心里一惊,忙道:“大人您息怒!仔细手疼!”
“滚!”指节泛白,刚刚与桌面猛烈碰撞的地方亦是一片红晕,但苏雨潇却全然不顾,眼神如被逼到绝境的胡狼,只含了恨意道:“当真是我低估他了,没想到他居然卑鄙到如此地步!”
“大人是指容贵嫔?”虽然刚刚被骂,但莫迁也不敢计较,只咬牙切齿道:“依在下看来,此事恐怕都是舟涟那小厮捣的鬼!”
苏雨潇侧目,眼神锐利无比:“若无容贵嫔的指使,舟涟那小子也没这样的胆量!他们主仆本就一条心,无论是谁想出这么下作的手段都是一回事!全都该死!”
莫迁赶忙劝道:“大人您先消消气,眼下皇上下旨封闭了朝露宫,咱们就是有冤屈也是不得申诉。在下就是担心,若是皇上就此气恼了,只怕往后咱们再也见不得天日了!大人你快想想办法啊!”
“本宫能有什么办法!”苏雨潇咬着牙,愤声道:“原本想着给容贵嫔一个警告,让他以后老老实实地别妄想跟本宫争宠,没成想反而被他摆了一道!为今之计,就要看看义母大人有没有什么办法了。”
“苏大人只怕也是远水救不了近火。咱们被困在宫中,门口守备森严,就是插翅也难飞了!可如何能给苏大人送信呢?”莫迁哀怨叹道。
苏雨潇微眯起双目,面色越发青白,思付道:“须得让皇上见了本宫才行,见面之后,一切就都好办了!”
莫迁心中虽愁苦,但还是勉强提起底气,开解道:“大人且宽心,兴许皇上过两天消了气也就解了您的禁足了。到时候咱们再想办法收拾容贵嫔和舟涟那小子!保准叫他们十倍奉还!”
苏雨潇不再言语,反而眯起一双杏桃妙目狠狠盯着桌上的甜白釉香炉,一字一顿地从口中挤出那三个字:“岳!子!峰!”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五十七章 灰白婉语
初夏艳阳高照,承恩宫里却是凉意清爽,一桌清淡的酒菜,着实解了炎热暑气。傲繄亲自动手,小心翼翼地将瓷碗中的虾仁稀饭一勺一勺喂进恺儿嘴里,看着他细细吮动着的小嘴,一时间便忘了所有烦扰。瓷碗见了底,恺儿似乎也是吃饱了,便躲着说什么也不肯把最后一口稀饭送进嘴里,可傲繄却仍旧不肯罢休地哄道:“听话,乖,再吃一口。”
云昭放下筷子,伸手摸了摸他圆鼓鼓的小肚子,慈爱地笑道:“算了,看样子是饱了,最后一点儿不吃也罢。”
听闻,傲繄也便放下银匙,由了他开始动这动那地胡闹。恺儿抬头看了看云昭,忽然伸出两只小手,忽扇忽扇地似是要他抱。见状,云昭便赶忙把他接过来放到自己腿上。谁知恺儿刚一坐定,就伸出小手指了指云昭的筷子,又指了指面前的酒盅,回首甜甜道:“还喝这个。”
此话一出,云昭立即变了脸色,匆匆瞥了傲繄一眼,又低下头,故意语重心长地对恺儿道:“小孩子不能饮酒,知道吗?”
“云昭,”傲繄阴沉的声音传来:“你是不是偷着喂恺儿喝酒了?”
“没有啊。”云昭还妄图狡辩,但一遇上傲繄严厉的目光,声音便立即小了下去,终于横了心承认道:“就是昨日,臣侍用筷子沾了一点儿,只不过想让他尝尝味儿就得了,谁知这小子竟喝上瘾了……”
“慕容云昭!”傲繄立即火冒三丈,瞪着眼厉声斥道:“朕警告你,如果你往后再敢让恺儿沾半滴酒,朕就把他交给皇后抚养!”
双臂不自觉地搂紧了儿子,云昭惊慌道:“是!是!臣侍再也不敢了!”
见恺儿只顾抓着盘中的莲蓬玩得起劲,傲繄也就消了气,回过身来开始用膳。
一会儿功夫,李兰芝便捧着一本黄皮奏折,飞快地走了进来,跪地承禀道:“启禀皇上,塞北送来了加急奏章。”
放下筷子,傲繄赶忙从她手中接过奏折,在仔细看了每一个字之后,忽然变了脸色。随即一把合上奏折,紧紧攥在手里,忍住不低声咒骂了一句:“这混账!”
“混账!”恺儿笑着重复,他这个年龄正是学话的时候,自然还不解其中之意。
云昭赶忙捂了他的嘴,急声纠正:“不许跟着学!”转而看向傲繄,见一双凤目中分明冒着烈焰,不禁担忧道,“可是出了什么大事?”
“没什么。”傲繄简短地回答,转而飞快地亲了一下恺儿的脸颊,起身道:“朕得回元盛宫处理些事,你好好看着恺儿。”说罢,边疾步出门,边吩咐李兰芝,“传太尉和各军机大臣,元盛宫觐见!”
气氛凝重的勤政堂里,傲繄正襟危坐于龙椅之上,将手中的黄色奏章掷于桌前,环视群臣道:“恭郡王叛国逃往匈奴一事,你们可曾知晓?”
此言一出,群臣都是一片愕然愤慨。军机大臣宁梦羽上前一步,拱手道:“启禀皇上,臣等也是刚刚才得到的急报。”
兵部尚书愤声道:“恭郡王如此不忠不义之举实在是罪无可恕!”
傲繄沉声打断她:“现在说这些没有半分用处,想一想现下该当如何?”
刑部尚书躬礼道:“眼下该仔细提审辽北各执行官员,治她们监管不严之罪!”
“皇上,”万骁坤慢悠悠开口,随即一躬礼:“臣昨日已调集了辽沈兵马,大军待守在我国塞北边境,以防匈奴借机作乱。”
“太尉此举才是当务之策。”傲繄望向她,眼中是满是赞赏之意,但心底却燃烧着深藏不露的恼火,稍微顿了顿,依旧只是含笑开口:“万卿的消息还是比朕快了一步。只是,大军压境、调兵遣将之事,太尉是不是应该事先询问朕一声?”
万骁坤低低躬礼,语气却没有丝毫退让之意:“军情紧急,臣未能事先请示皇上,是臣的疏忽,还望皇上恕罪。”
傲繄淡淡挥了挥手,示意她平身,转而问道:“匈奴那边可有动静?”
万骁坤道:“还未有所举动。”
傲繄点头:“劳烦太尉多加留意。”
“遵旨。”万骁坤轻轻一恭,凛然威仪一如往昔。
刚遣退了万骁坤等军机大臣,傲繄正闭目坐在龙椅中运气,想来自己对薇慧也算仁至义尽了,虽然将她派遣到塞北戍边,但仍旧保留其郡王尊爵,照享国家俸禄,可谓是衣食无忧。但她不仅密谋造反,更是叛逃去了匈奴国,让大傲颜面尽失,着实可恶透顶!
偏巧这时,李兰芝见众大臣皆已告退,勤政堂内只剩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