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伤绝对和自己的儿子脱离不了干系。
‘他说如果我告诉你们这个伤是自个儿弄来的,和他一点关系也没有,就算
我变丑了、不可爱了,他还是会娶我。’拉出被藏起的金锁片,她印证补充:
“你看,这是衮哥哥给我的,他不可以反悔!‘
三个大人面面相觑,心里流转着两种版本的心思。
‘杏儿,你回府一趟,叫那个兔崽子过来。’李若云转头吩咐随身伺候的婢
女。
‘是的,夫人。’
‘夙伯母,你们真的要搬家了吗?’容善映庭睁着哀怨的双眸,恳求的固着。
‘庭庭别担心,你的事情夙伯母绝对替你作主到底。’
‘你会叫衮哥哥娶我吗?’
‘你的衮哥哥这辈子非庭庭不娶,好不好?’李若云宠溺的卷弄着小女孩细
柔的乌丝,爱煞了像糖浆一样的容善映庭。
自从自己也生了一个女儿之后,她每天都希望自个儿的孩子能生得像庭庭一
样可爱,就算活泼好动也无妨,只要她过得自在快乐。
‘汾玉,做不成邻居,咱们就当亲家,更是亲上加亲!’夙秋碇向来与妻子
心意相通,爱妻眼波流转间,他立刻知晓她的计画盘算。
‘是啊,不知你们意下如何?’太宠爱庭庭的结果,就是舍不得与她分离,
这么好的女孩,李若云自然不会让她成为别人家的媳妇儿,好的东西就是要趁早
据为已有。
‘夙大哥、云姊,我明白你俩疼宠庭庭的心意,可是我们家庭庭非但不识大
体,又过于好动,怎么也高攀不上懂事的阿衮,实在是你们厚爱了!’他们的不
嫌弃,更教管教不严的秦汾玉感到羞愧。
‘汾玉,你说这种话不是要让我们夫妻俩内疚吗?阿衮若有你形容的懂事,
今天就不会做出这等文过饰非的事了!’李若云不给她考虑的机会,故意下了一
帖猛药,‘如果你不愿意,我们也不勉强……’
果然,秦汾玉的反应令她满意极了。
‘不是的,你们千万不要误会,承蒙厚爱,我们家庭庭若能嫁到夙家当媳妇
儿,是我求之不得的事!’
‘汾玉,不要老将庭庭形容得那么不堪,她才五岁大而已,假以时日,我相
信她会是令天下男子心醉动情的娇俏美人儿。’
‘爹、娘、容善婶婶。’终于,话题中的另一位主角来了。
夙衮在踏入容善家大厅前,正巧听见母亲夸赞容善映庭的辞句,进门后又立
刻发现除了叔叔之外,大人们全员到齐了,为此,他深切的感到不安,颈后的寒
毛几乎全竖了起来。
‘阿衮,我想你欠容善婶婶一个解释。’夙秋碇迅地沉下表情,扳起父亲的
威严,与方才逗弄映庭的和悦截然不同。
‘庭庭的伤口明明你也有责任,为什么要她说谎替你瞒盖?’李若云对于儿
子的行径一样不能谅解。
夙衮一双利眼瞪向了看到他来即一脸欣喜的容善映庭——她背叛了他们之间
的约定!早该知道她不能相信的!
‘那天她若不要一直跟着我,就不会跌倒了……’
‘还想撇清责任?如果不是你不理她,庭庭会受伤吗?’李若云又骂。
‘你不要以为事情没有证人,就可以说话不算数,男子汉大丈夫,敢做敢当,
我要你履行自己的承诺。’
夙家夫妇交相斥责儿子的不是,不只要表示夙家管教严格的家风,更是要向
容善家一家人宣告诚意。
‘她的伤都快好了。’夙衮是这么认为的,只要确定映庭的伤口痊愈,当时
为了安抚情绪而不得已出口的承诺,自然可以不再理会。
‘庭庭的伤口是结痂了,但划得太深的口子怎可能不留下疤痕?是你害得她
破相,当然得负起全责!’
‘你知道脸对女孩子家有多重要吗?你不娶她,她以后找不到夫家怎么办?
而且你都收了庭庭的定情之物,也送给她你自小配戴的金锁片了,你若无意,
就不该做出这些举动。‘李若云向来以儿子的早熟明理为傲,他不该在今天让她
失望的。
‘夙伯伯、夙伯母,你们不要搬家好不好?’霍地,容善映庭哭了起来,扑
到母亲怀里哀求:“娘,你叫夙伯母不要带走衮哥哥啦,他一搬走就会忘了庭庭
的,而且衮哥哥搬走就没有人陪庭庭玩了!‘
‘傻女儿……’秦汾玉哭笑不得,可她的哭声如此真切,令人不忍。‘对面
的阿皮和柔柔不是常常邀你加入他们吗?’
‘我不喜欢阿皮,我只喜欢和衰哥哥在一起!’她大声的表白。
‘庭庭!’生了这么一个不知害臊的女儿,秦汾玉也只能认了。
‘衮儿,你还楞在那做什么?还不过去安慰庭庭!’李若云推着儿子催促他。
夙衮虽是让母亲推促上前,可映庭的抽噎声却不可思议的钻入了他的心头,
让他心生不舍。
‘你不要哭了啦!’他生烦的站在她身后劝慰。
‘衮哥哥……’听到夙衮的声音,容善映庭离开母亲的温暖怀抱,转身环住
他的腰,‘为什么你都不告诉庭庭你们要搬家了?是不是因为你很讨厌我……你
会不会忘了我?呜……’
不知是什么催动了年稚女孩的泪腺,她愈哭愈伤心,夙衮能感觉到胸前的衣
服已被她的眼泪鼻涕给浸湿了。
‘你不哭了,我就答应不忘了你。’
‘真的吗?’容善映庭睁大充溢希望的双瞳,燃着光亮的眸心,教人难以拒
绝。
‘一脸鼻涕眼泪,你的样子真难看!’夙衮嗤哼了声,她的哭声一停,说不
出缘由,方才的烦躁也因此平静了。
‘好,我不哭了!’容善映庭用力抹去泪水,‘衮哥哥,真的不要忘了我哦!
‘她仍不停的哀求着,也许不清楚杭州到底有多远,离别之情却已依依。
‘好了好了,别哭了,庭庭快快长大,就可以到杭州找衮哥哥了。’李若云
佩服儿子的能力,他一出马,再吵再闹的庭庭都会乖乖听话。
就这样,容善家与夙家仿佛已立下了结为亲家的约定。
只是,物换星移的多年后,究竟还会有多少人记得这件事?
第二章
九年后容善大宅
‘我不管,我一定要去!’容善映庭站在双亲面前,态度坚持而执拗。
‘映庭,不许你再任性!’秦汾玉至今仍难以想象有着这样性子的女儿究竟
像谁,说风就是风的莽撞,初识的朋友绝对受不住。
‘娘,不是女儿任性,夙伯伯早允诺我是夙家的媳妇儿了,难道你和爹爹都
忘了?’
一家之主容善朴望着女儿信誓旦旦的模样,只能轻叹口气。
‘那么多年前的事了,说不定他们早忘了这回事。’
‘不可能!’那年她不过五岁,清楚记牢至今的承诺,相信已是大人的夙伯
伯和夙伯母更不会忘记。
‘映庭,你已经十四了,再也不是懵懂不知事的年纪了。’容善朴深喟,试
着说理,‘你夙伯伯已经多年没和咱们联络了!’
九年前,夙秋碇为了生意,举家迁徒到了杭州,刚落脚的那一年,彼此还常
常书信往来,可是从第二年开始,不管他捎再多问候过去,杭州那边却了无音讯。
久而久之,怕听到任何不好的消息,容善朴鸵鸟心态的不再主动联络,就当
他们过得很好,生活忙碌到得暂时忘了昔日的好友。
‘所以我们才要想办法找上他们啊!’映庭的思考模式和父亲截然不同,她
已期盼今日多年,说什么都不能放弃。每天每天,她都好想好想知道长大后的衮
哥哥生得如何?若见到她,他会不会既惊又喜?
她再也不像小时候那样圆滚滚了,她长高了,也许身材不若其他女孩纤细,
相较之下显得丰腴些,但她真的想当他最漂亮的新嫁娘。
‘映庭,你太天真了,就算找到夙伯伯一家人又如何,就算他们一样没忘记
婚事的约定好了,但哪个好人家的女儿会在婚前住到夫家去?’
秦汾玉知晓女儿的心思,这么多年来,她深深惦记着夙衮,包括他说过的每
句赞美与批评,他给的金锁片,除了洗澡,更是从不离身。
那年,夙家搬走后,女儿一直教她头痛的好动个性突然不见了,小朋友到府
里邀她玩乐,她哪个也不理、哪儿也不去,整个人兴致缺缺、无精打采……这种
情形持续到了老爷看不过去,写了封信拜托夙衮劝说她才改善。
秦汾玉记得很清楚,当女儿听到衮哥哥来信指定给她时,那个对任何事都兴
奋雀跃的映庭又回来了。
那时她好安静的在椅子上坐正身子,十分专注的听着父亲念完夙衮的来信内
容,然后,她谨慎小心的折好书信,每天总要缠着他们念过一回的举动,令他们
夫妻俩深感女儿的执着。
即使之后他们读信时,已听到她会跟着默背了,却还是乐此不疲的折磨他们,
那样的举动似要他们知道夙衮对她的特别与疼宠……
五岁的女孩拥有如此的心思,实教人惊奇。
然,谁敢否认夙衮对映庭造成的影响力?他在信里要她快乐玩耍,她真的开
始和左邻右舍的孩子往来密切;他在信里希望她好好听话,自此,她没再违逆过
爹娘;他又说讨厌她哭泣的样子,她果然再也没掉过一滴泪……他的叮咛,她句
句遵守至今。
‘可是我和衮哥哥已经那么多年没见面了,不先培养感情就成亲行吗?这样
洞房花烛夜不是像陌生人一样尴尬?’映庭自有一套说辞,她太想夙衮了,迫不
及待想飞奔至杭州。
‘女孩子说话含蓄一点!’容善朴难得正色训道。
‘是!’只要能顺利成行,要她做什么、说什么,映庭配合到底。
悄悄地,趁着严父不注意,她的目光瞥向了慈母,要她帮忙说些好话。
秦汾玉假装没看到她祈求的眼神,故意将视线调开,余光却瞧见了女儿不依
跺脚的愤恼态势。
‘老爷……’心有不舍,她终究还是屈服了。
‘你想当说客?’容善朴声音有些凝重,‘女儿不懂事还情有可原,怎么连
你也一起搅和?’
秦汾玉清楚丈夫的顾忌,他是作了最坏的打算,担心夙家飞黄腾达后不愿承
认昔日的朋友,一旦女儿冒昧前去叨扰,恐怕会惹来不好的蜚短流长,天下父母
心,他不希望唯一的女儿受到伤害。
‘老爷,我想我们都懂映庭的死心眼,好与坏她都要亲眼看到、亲耳听到才
算数。她等了那么多年为的是什么,也许男女情爱对她而言仍太艰涩,但她的真
诚令我这个做娘的不禁希冀将所有的幸福都归她一人独有。’
抬眼看到女儿满脸的坚定,容善朴没辄,这么说也许太沉重,但儿孙自有儿
孙福,他只能如斯想了。
‘你得答应我三个条件。’容善朴妥协说道。
‘爹要让我去了?’映庭惊诧万分,笑开了双唇,原以为还要缠斗更久呢。
‘谢谢爹、谢谢娘!’
‘别谢得太早,我说过有三个条件你必须听从。’唉,很早以前就知道他生
了个不羁的女儿了,也许那时侯他就该有了心理准备,这样个性的女儿,她的幸
福不会照着常规来走,也许,他该庆幸自己为容善家生了一个与众不同的女孩儿!
‘只要能见到衮哥哥,多少条件女儿都从。’
‘第一、要随时让爹娘知道你在杭州好不好:第二、过得不快乐就赶快离开
;第三、受了委屈得马上回来……就这三点。’容善朴的三个要点加起来其实只
有一个大重点,他要女儿一切安好。
‘映庭,娘只有一句话要说,天底下不只夙衮一个好男人,倘若他没有眼光
看不上你,娘会要你爹帮你找个更好的夫家,千万不要太执着死心眼,懂吗?’
不知怎地,秦汾玉有种预感,女儿的天真无邪会因这一去而遗失在异地。
‘爹……娘……’父母的殷殷叮嘱,令映庭的鼻头不禁酸涩,好想哭……
可是她不能哭,因为她答应夙衮一滴眼泪都不流,在他睽违多年第一眼看到
她时,她要他震撼,她要他知道,她是他期望中的那个女孩,她没有让他失望。
杭州夙府
‘庭庭,真的是你吗?’李若云一看到府里丫鬟带进大厅的女孩,立即热切
的迎上前。
‘夙伯母,我是映庭。’
‘好好,长得真好,愈大愈漂亮了。’好久没有这么快乐,李若云的目光忙
不迭地在她身上打转,审视她健康丰美的体态。
‘今年十四了吧?’
‘嗯。’映庭左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