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嗣音大步走出工作室时,深深吸了一口气,又狠狠地吐出来。真是让人头疼!
她刚想叫车回公司,手机突然振动了,是一个陌生号码,接起一听,“喂?”
那边半晌没声音,“喂?是哪位?”
那边像是叹了口气,“是我,杨可卿。”声音虽然依旧傲慢,却透着一丝疲劳。
嗣音厌烦地皱眉,“杨女士,请问你找我什么事?”
“哼!”杨可卿哼笑一声,“怎么?现在知道我被你爸爸赶出来了,倒不叫我杨阿姨了?!估计那时候让你纡尊叫我一声杨阿姨心里憋得慌吧?!”她有些歇斯底里地吼着。
嗣音面罩寒霜,“你找我到底什么事?不说我挂了。”
杨可卿已经冷静下来,“你到衡州路上的那家咖啡馆来,我有事找你。”说完就挂了电话。
嗣音看着不断传来“嘟、嘟”声的手机有些哭笑不得,她以为她是谁?无理取闹也要有个限度!这个世界上有贪念的人不可悲,可悲的是那些明明知道贪念终将被戳破,还执迷不悟,终日活在自己的幻想里的人。
但她说她被爸爸赶出来了?这点倒是没听阿苏提过,不过她应该庆幸,要不是爸爸早点将她赶出宋家,颜爷爷的手段不是她可以想象的。
打车直接去了衡州路,她倒是想听听看她有什么可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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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咖啡馆里的杨可卿死死地盯着手里的手机,怨毒的眼神像毒蛇的信子,她已经没了往日的风光,头发没了精心护理变得枯黄凌乱,脸上盖了厚厚一层粉却依旧掩不住苍白憔悴,身上没有一件名牌,宋父赶她出来的时候没有让她自己收拾行礼,而是让赵妈代劳。可想而知,赵妈只用了个最简陋的箱子随手装了几件破旧的衬衫,彻彻底底地净身出户。
当时杨可卿正在大厅里跪着恳求宋诚均的原谅,“诚均,我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求你……求你念在一夜夫妻百日恩的份上、念在旻柔叫你一声爸爸的份上,别干净杀绝好嘛?!我求你!我真的求你!!”她一边痛哭流涕,一边揪着他的裤管哀戚恳求。
宋诚均漠然地看她一眼,疲惫地叹了口气,“我把你赶出去已经是念在你我做了这么多年夫妻的情分上,要是等到颜老动手,你……你连哭都哭不出来。我已经对不起秋云了,不能再对不起嗣音。好了,快点走吧,以后不要再回来了。”
杨可卿哭得妆都花了,红红紫紫挂了满脸,一旁的仆人看到往日飞扬跋扈的“女主人”落得如此凄凉的下场,顿时墙倒众人推,立在一边指指点点。
杨旻柔自从上次在宴会上发狂之后神智一直是迷迷糊糊的,眼下看着母亲跪在别人脚下泣声哀求,她也只是冷眼旁观,一个人在那儿喃喃低语不知在说些什么,或而癫狂或而傻笑。赵妈下来的时候,就把两个箱子放在杨旻柔的脚边,本来想扔给她的,可是看到她痴傻的样子终是不忍,只是轻轻地放下,随后冷声对着杨可卿说,“杨女士,你的包裹已经理好了,还是别让老爷为难了,快点离开吧。”
杨可卿正是一肚子火没处发,看见赵妈自己送上来,立刻换了一副凶狠嘴脸,严词厉色地指着她的鼻子怒骂,“谁让你叫我杨女士的,叫我太太!叫我太太!!你们这些没有教养的下人!看我落魄了,就来欺负我?!诚均,你快教训他们!快点教训他们!!”她扯着宋诚均的袖子撒泼耍赖。
宋诚均厌恶地闭上眼睛,恼怒地抽出袖子,大声叱叫,“够了!别在这里丢人了,你丢得起,我丢不起!赵妈,把她们的箱子扔出去,别再让我看见她们!”他吼了一声,杨可卿顿时吓得魂不附体,愣在原地。
宋诚均不再看她一眼,直接转身走上楼梯。杨可卿回过神来还想去追,赵妈忙向两个花匠使眼色,两个花匠机灵地架住杨可卿不让她上楼。
她虽然狂躁,可力气上还是敌不过两个大男人,眼看着宋诚均越走越远转身进了书房,她破口大骂,“放肆!你们这些低贱的下人怎么敢……怎么敢这么对我?!快放开我!诚均不会饶过你们的!!放手……”
赵妈走过去狠狠剜她一眼,“闭上你的嘴,你这疯狗!这叫老天有眼,我等了这么多年终于等到你被赶出去的一天!你这叫活该!自作自受!”杨可卿还想还嘴,赵妈啐她一口,指挥两个花匠道:“你们把她拖出去,别碍了老爷的眼,省得老爷不高兴。”
两个花匠依令行事,不顾杨可卿的挣扎一个劲儿地往外拖,她纤细的手臂上立刻浮上几条鲜红的印。杨可卿不堪入耳的骂咧声渐行渐远,赵妈叫了个被杨可卿吓得躲在一旁的女佣,让她把犹在神游的杨旻柔和两只箱子带出去。小女佣战战兢兢地接近杨旻柔,想把她拖出去又害怕她像她母亲一样乱吵乱闹,幸好杨旻柔完全不知自己身在何方,只是任由小女佣把自己拖起来带出去,像个人偶。
赵妈当着杨可卿和杨旻柔的面大力地关上大门,任凭她怎么敲怎么喊都没有人理她们。杨可卿颓败地垂下胳膊,看了一眼关得紧紧的大门,牵起杨旻柔的手拎起行李在薄暮晨雾中慢慢走远。
她看着手里的那杯咖啡,飘渺悬浮的热气就像那天早晨的天气,明明有太阳却被层层雾霭遮挡在外,不甘、嫉恨、怨念这三种情绪像是一股麻绳不断地拧着自己的心。她抿了口咖啡,苦涩从嘴角蔓延直至心里,“宋、嗣、音!”她咬牙切齿地从牙缝里蹦出这三个字,恨不得生啖其肉。眼光突然看到门口一辆出租车上下来的身影,嘴角的苦笑瞬间变成了冷笑,阴沉至极。
第四十三章
嗣音推开玻璃门,视线转了几圈才在角落里找到那个不起眼的影子。她以为自己看花了眼,在她的记忆里杨可卿每次出场都是衣着光鲜,堪称奢侈。从来不会有这么寒酸的一面。
只有一次,她第一次在她家见到她的时候,那个跪在宋母面前低声下气乞求的杨可卿,虽然穿得普通,可长得还是花容月貌的,更不用说她的眼神是多么的贪婪。之后她便如愿以偿的得到了宋太太的宝座,气焰更是嚣张到不可一世。
没想到,她也会有沦落到如此地步的一天。
嗣音整理下心情,面无表情地走到她的面前坐下,“你找我来,到底想说什么?”
杨可卿嗤笑一声,眼底的恨意浓得发黑,“我还能说什么?如今您是高高在上的大小姐,我只是一个一文不值的弃妇。你还不知道吧?我被你爸爸赶……”她还没说完,有服务员上来礼貌的询问嗣音要喝什么。
“白水就好,谢谢。”服务员一走开,嗣音就接了她的话头,“爸爸赶你出来那是他的事,你找我又有什么用?”
“没关系!要不是你,我怎么会被诚均赶出来?!这一切都要怪你!”杨可卿压抑着声音尖声叫道。
嗣音忍不住溢出一声讽笑,“怪我?要不是你和杨旻柔捏造病历说我得了鼻咽癌,想要以此分化我和颜家的关系,后来又被揭穿,事情怎么可能落到这步田地?!一切的一切都是你自己自作自受,怨不得旁人!”
杨可卿果然面色一变,不过瞬间又变得狰狞,“是我又怎么样?!我就是见不得你好!你和你母亲明明已经离开了我的生活,为什么又要回来横插一杠?!以前我就比你母亲矮一个头,做什么事都要偷偷摸摸,好不容易有出头的一天,旻柔又喜欢上了颜幕苏,可颜幕苏一心一意全在你身上。为什么?!为什么你们母女俩要整天骑在我们头上?!凭什么你们可以享受这一切,而我们却要靠费尽心思地谋划,最后还变成一场空?!老天爷也太不公平了吧?!”
她胸口上下起伏,神情激愤。嗣音嘴角紧抿泛着冰冷,死死握住拳头忍住扇她的冲动,“为什么?你还有脸问我为什么?从你自甘下贱爬上我爸爸的床,又处心积虑地想抢走我妈妈的一切开始,你就受到了诅咒。自始至终这所有的一切都不属于你,从没有得到过,何谈失去?!从头到尾都是你自己的贪念把你害到这一步,你扪心自问,你看中的到底是我爸爸的人,还是他的权?要不是你,我何至于家不成家?我妈妈何至于孤独而终?!”她强压着哽咽,眼眶变得通红,她的脑海里一直回荡着母亲的那句“我怕了,真的怕了。”她突然有种想要把眼前这个女人撕成碎片的冲动。
杨可卿想不到嗣音可以把她驳得哑口无言,“看来我以前是小看你了?想不到你母亲那个温吞性子居然生出你这么个牙尖嘴利的丫头?!”
牙尖嘴利?嗣音轻哼一声,“这算什么?当初我送你的那份大礼你可喜欢?”
“什么大礼?”杨可卿疑惑。
“婚、前、财、产、公、证。”嗣音轻飘飘地一个字一个字地说出来,满意的看到她双目圆睁,面色愈现凶狠。
“原来是你!是你让诚均逼我签那份鬼东西的,害得我什么都捞不到?!”杨可卿呼吸急促,额头青筋暴露,活像是要吃人。
“我只是提了个建议,具体实施当然是爸爸做的。你要是问心无愧,也不会怕它。可现在结果很明显,是你自己人心不古,就怪不得我了。”
杨可卿才不管那么多呢,她猛地扑上去一把抓住嗣音的衣领,咆哮道:“好!真是厉害!才读高三的孩子就懂得这么恶毒地法子?!原来你在最开始就给我设下了套?!看着我一步步掉入你的陷阱,你是不是在那儿鼓掌叫好、幸灾乐祸啊?!”
嗣音用力地扒开她紧攥着衣料不放的手,推开她说道:“你别把谁都想得和你一样坏,我只是以牙还牙。”
杨可卿被她一推跌坐在椅子上,像失了魂。嗣音看着周围望向她们这里的各色眼神,不由皱眉,“你要是找我来只为了说这些,我看还是免了吧。从今往后,你跟我们宋家没有任何关系,你自己好自为之吧。”
她转身刚要走,杨可卿突然像发了狂似的跳起来,揪住她的头发用力拉扯,嘴里吼骂道:“别想走!你害我失去一切,我要你偿命!”
嗣音被他一扯,眼泪都彪了出来,痛得脸都扭曲了。周围的顾客一看这个架势都慌了,有些个想上来拉开她们,可碍于杨可卿发疯似的架势都有些不敢,只能站在一旁干看着。
嗣音被她揪着头发动也不能动,她都能感觉到一根根头发丝被扯掉。杨可卿犹在那儿嘶声尖叫,手里也不忘了动作,嗣音一时间被她压制着任她□。
泪眼模糊间,她好像看到有人从杨可卿的身后踹了她一脚,杨可卿吃痛地哀嚎了一声跪了下来,肢体纠缠间又扯了嗣音几丝头发,随后松开手。
嗣音跌坐在一旁喘了几口气,抬头看才发现,刚才还乱成一锅粥的咖啡馆现在空荡荡的,只有几个穿黑西装的打手围成一圈,踢倒杨可卿的就是其中一个。咖啡馆的老板和服务员瑟缩地躲在吧台里,睁大眼看着这不可置信的一幕。
“嗣音小姐?你没事吧?”一个温和的嗓音突然传到她的耳里。嗣音看向声音的来源,居然是,“邱伯?!”
邱伯对着她和善的笑笑,想去扶她起来。嗣音这才注意到自己有多狼狈,衣服皱成一团头发也乱糟糟的,脸上还有些刺痛,她随手抹了一把,顿时疼得呲牙咧嘴。原来脸被抓破了,大概是刚才她揪头发的时候不小心拉到的吧?
邱伯也显然注意到了她脸上的伤痕,登时脸色一变,冷冷地看向被两个黑衣大汉绑着的杨可卿,眼神之阴沉、气场之冷冽,和颜老足足有七成相似。
嗣音看得抖了又抖,一时倒在那儿都忘了站起来。
“杨女士,我记得我警告过你,让你安分一点。否则下次就没那么简单了,你是没把我的话放在心上,还是没把颜老放在眼里?不给你点眼色看看你真当颜老是不存在的吗?”他说话的时候明明声线温和,偏偏听到人耳朵里让人不寒而栗。
嗣音又抖了抖。当然抖得不止她,还有杨可卿。
“我、我……”她刚才的气势汹汹一下子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无尽的慌乱。嗣音不知道原来邱伯是怎么警告她的,不过看来肯定不是常人能接受的。
“看来您空闲得很,都不用照顾杨小姐了吗?”
杨可卿的慌乱又全部转为恐惧,她恳求地看着邱伯,嘴里喃喃喊着,“不要……求你……”她全身颤抖,想要扑过来抓邱伯的脚。后面的两个大汉紧紧扭着她的胳膊让她动都不能动。
“杨旻柔?这是这么回事?”嗣音依旧保持着半跪的坐姿,坐在地上呆呆发问。
邱伯看了她一眼,有些不自然地说,“嗣音小姐,我还是先扶你起来吧?”
嗣音这才发觉自己正仰头看着邱伯。有些尴尬地起身拍拍身上的灰,“说吧,杨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