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单飞雪 相思欲狂-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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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香思讶然转身,?见他一脸漠然。

  「现下,它就在妳腹内。那异香就是贝多子树,妳吞服它,这香味会一直跟着妳直到毒解为止。这样妳开心吗?」

  这样妳开心吗?

  蔚香思怔住了。她张唇,忽然不知该说什么。她闻到异香溢出她的唇瓣,不敢置信地凝视荆无痕莫测高深的表情。

  他在想什么?喂她毒药只是要她封口吗?但为什么她不生气,有的只是迷惘。

  荆无痕像谜一般伫立她面前,他身侧贝多子树迎风摇晃,摇下了一片片坠叶,飘坠他们之间,像预告着某种意旨,那残花炼制的毒药暖暖地溶化在她的腹内,呕出一阵阵香味。

  荆无痕凝视她震惊又迷惘的表情,她双腮嫣红,他想象那赤红的丹药躺在她温暖的腹内,他胸腔莫名一紧,天气好像热了。

  艳红的药丸,像种子,深植在香思腹内,等待开花结果

  荆无痕冷漠的眼眸对上蔚香思迷惘的双瞳,似乎有种暧昧不明的情愫正开……



  「你明知她不会说出去的。」荆掠任由义子扶他回床上,他声音虚弱,一点也不似方才和香思用膳时的健朗口气。

  「你不该下床。」荆无痕冷淡责备,伫立在床沿。「不该说那么多话」义父几乎耗尽了元气。

  「唉!」荆掠叹息。「那姑娘恁地聪慧,我好久没和人聊天,我很高与。」

  「她工夫不浅,可能是那个教派寻来的。」荆无痕谨慎道。

  「不,她不像要来害我们的。」荆掠对她的印像好极了。

  荆无痕不这么认为,他冷漠道:「我逼她服毒,要是她敢泄漏出我们的行踪,就得死。」

  「无痕」他还是那么一句。「你知道她不会说的,她眼里只有善意。」

  「她的谈吐,还有背上那把剑,极可能师出名门。」无痕冷静理智地提醒义父。「江湖上各教派全与你为敌。」

  荆掠疲惫地窝进被里。「我不懂,为什么非要她服毒,对她太不公平了。」

  「别忘了」他冷淡地提醒。「你封了我的刀,又逼我立誓不开杀戒,我只有出此下策。」

  荆掠痛苦的叹气,背过身子。「难道……我一生都得活在痛苦中?江湖路一步错步步错……」

  对于义父千篇一律的忏悔,荆无痕只是冷漠以对。

  他望着义父狼狈而丑陋的背影。

  「无痕,昨夜她说的你全听见了,为什么我没有早些听见那样的话?为什么?」

  荆无痕没有回话,他一向不多言。

  他望着义父静静看他被病痛折磨痛苦的呻吟,无痕知道义父时日无多,但是他并没有太多悲伤的感觉,也许是他自小生长环境就不同,早早习惯用冷漠来面对人情反复世态炎凉。

  七岁前,荆无痕本性聂,原是富贵官人之后,由于他特异的发色之故,他的生父竟听信道士之说,认定银发之子将碍及仕途?于是愚蠢自私地将他遗弃。

  荆无痕一夕之间,由得宠的骄子沦为鄙夫之子,在乡野里其发色又受尽同侪歧视排斥,因而造就出他孤僻阴冷的性子。

  然而命运之轮总是如此的玄妙,同样长相异常,江湖人人避之唯恐不及的三大恶人在一次意外的邂逅下,瞧见了正被一群少年欺负的荆无痕。

  容貌同为异常,命运同样曲折,于是三大恶人带走他收为义子,从此改变了荆无痕的人生。

  是一种同病相怜的心态让三大恶人将无痕视如己出,抚养至大;亦是一种矛盾的情感让生性淡薄冷漠的荆无痕愿为恶人效命,至死不渝。

  荆无痕让杀人如麻的三大恶人有了感情的依归,然而三大恶人却没能改变荆无痕,他的依归在哪?他的感情没有靠岸……



  下山的小径上,落英缤纷。

  牙儿犹担心地叨念不停。

  「劝妳别老往外头闯,妳老不听,现下闯出祸了吧?」牙儿气呼呼地。

  「我看得跟师父说,师父那么厉害见多识广,认识的门派又多,一定有方法可以解妳的毒。」

  香思听了急道:「不准跟师父说。」她瞪师妹-眼。

  不行?「好好好,那跟大师兄说也是一样,大师兄人脉广,又那么喜欢妳,一定会找到解药。」

  「更不准告诉他!」香思斥道。

  「这也不行?」

  「樊烈的性子妳是知道的,难保他不会杀上嵩山。」

  「哼哼!」牙儿笑得眼玻Р'。「那更好,师兄的焚宵剑和妳的潋水剑一般厉害,一定可以把那个叫什么痕的砍得惨兮兮。」想到那冷傲的男人跪地求饶的模样,真是爽啊!

  香思皱起眉头。「牙儿,怪不得师父不让妳习武,妳满脑子暴戾念头,心浮气躁,让妳习了武功还得了。」

  「唉哟-…」牙儿委屈地瞪师姊。「妳说这是什么话?师妹可都是为妳担心为妳愁哩,真没良心!」

  香思了然回瞪她一眼。「我看妳是恨不得见人开打。武功是用来防身,不是拿来闹事的。」

  牙儿哼了一声颇不以为然。「妳真奇怪,一身武艺不找人较量较量,哪会痛快?」牙儿打量着师姊。

  「嘿,我现在一和妳说话就闻到好浓的香味,看来那毒可是挺厉害的,三十天后妳真的要再来?」

  香思没有回话,即使她不回话牙儿也知道答案。

  「师姊,那个冷血的荆无痕,还有那个怪老头恁地恐怖,那地方阴森森地,真不知妳再来会不会出事,妳真不让师父知道?」

  「牙儿」香思淡淡地道。「要让师父或师兄知道这事,我会很生气的,」蔚香思笑玻Р'地望住师妹。「我很少生气。」

  「是啊!」牙儿点头。「几乎没生气过。」她望着师姊笑玻Р'的模样,忽然觉得有一些些胆寒。

  「有句话说,会叫的狗不会咬人,会咬人的狗不叫」

  这意思很明显,牙儿如果说出去,可能会很惨很惨,师姊聪明绝顶武功高强,她才不敢挑战她哩,

  「我知道我知道啦,我不说行吧!」旋即她搔搔头。「不过妳这次又溜出去旅游,回去一定会被师父骂,连我也要跟着挨骂,唉……」

  「放心吧」香思微笑。「我已经知会过师父。」

  「哈?」牙儿横师姊一眼。「知会?这次是派谁去通知他老人家?」师姊哪次不是先斩后奏的?

  「呵呵……」香思揽住牙儿臂弯。「没,师姊这回什么人也没派。」

  「敢情大伙儿都学聪明了,不帮妳送口讯了?」每次都被师姊耍得团团转。「敢问妳是如何『知会』师父的?」

  香思笑意漾深。「极普通极平常的知会法。」

  「啥?」牙儿好奇极了。「快说给我听啊」



  龙虎门

  门主书房内,樊烈震怒而不耐的表情显而易见,面对着捻香的师父,他爆出这些日子以来数不清第几次的怒吼。

  「还没回来?她到底玩够了没有?!」

  樊烈暴躁的咆哮声令龙虎门门主萧凡,耳朵痛了起来,他叹气,扬起眉头,看着香烟冉冉升起。

  「吾徒勿躁,香思的性子你是知道的,她若是想做什么,谁也拦不住她,即便是你我都不行。那丫头看起来温温顺顺地,其实骨子里反叛得紧,她不让人管的,所以师父也……」

  樊烈急躁地挥挥手,打断师父温温吞吞的解释。

  「未出阁的女孩子家,随便地在房间留封家书,连知会一声也没有,就擅自地出门游山玩水,成什么体统?万一路途上遇着了危险呢?万一结识了坏朋友呢?万一让人给拐跑了呢?」

  萧凡听了竟笑出声。「万一路途上过着了危险,凭她的本事只有她砍人没人砍她的分;万一结识了坏朋友,凭她的性子,只会将坏朋友变好,她是绝不会变坏的;至于让人拐跑?呵呵……那更是不可能,香思那么漂亮,她别把人和拐回来就阿弥陀佛了。」

  「师父!」樊烈动怒了,俊朗的五官骇然地凛住。「你太宠她了,从前她还会告知去向,亲自请示过后再走;后来变成了随便找人通知一声人就先跑了;这次,她甚至连派人知会都没有,只留了一封信帖。」樊烈恼怒。「什么是循序渐进?这就是循序渐进。您宠坏了她!」

  「香思会变成连知会都不肯就跑了,该怪的是你,吾徒。」

  「我?」樊烈不解,但见师父一副了然的模样,顺了顺苍苒胡须。

  「没错。」萧凡凝起眉。「香思不爱人管,你偏要管她,她是你师妹,辈分比你小,自然不好令你难堪;她怕你阻止她出门,又不想听你教训,自然只有逃避与你正面冲突。如果出门前她先请示过我的意思;她明白你事后一定要怪师父了,为了不让为师难做人,所以现在她连预先告知都不肯了,情愿先斩后奏;甚至为了怕你找她,连去向都不肯透露。什么是循序渐进?这就是循序渐进。堂下之阴,见果而知其因。樊烈,你说,香思变成这样不是你造成的吗?」

  这一番话说得樊烈无从反驳,他又恼又急又气。「我是关心她、爱护她、珍惜她,否则怎么会」

  「唉,难道为师的叮咛,你全忘了?」

  他没忘,只是……樊烈苦恼极了,他捉不住师妹的心思。

  「唉!」萧凡见徒儿为情所困,担心之情溢于言表。「樊烈,为师一再告诫你,你命属火,火旺于夏;香思命里带水,水旺于冬。水与火天生相克,如果香思属木,或者你属金,你们便是相生兼容;偏偏你们命定相克,偏偏你为她痴迷。」萧凡敛容忧心忡仲。「你也知道,按五行之法,金克木,木克土,土克水,水克火……然后火克金。天生注定了香思克你,你惹恼了她,便注定了要受苦受难,这都是天意,半点不由人。」

  「哼!」樊烈倔强顽固地道。「如果这是天意,那我樊烈便不信这个天!」他狂狂的口吻令萧凡的担忧更添几分。

  「逆天不可为也,听师父的话若你真要师妹爱你,如同你爱她那般深,除了温柔,还是温柔。强硬霸气的态度,香思不吃那套,只会让她讨厌你,只会加深你们的宿命。」

  「有一个办法可以破解这可笑的天意。」

  「哦?」

  「只要师父你命香思立即嫁给我,你对她如再生之父,养育之恩浩瀚如天如海,你逼她,她不会忤逆。」樊烈顽执地道。「师父,你帮我。」

  萧凡有些愕然,他凝视樊烈那志在必得的模样,忽然被他黝黑双瞳里进出的烈焰给怔住了。

  「樊烈……」他重重叹息。「我说了,谁都不能勉强香思,即便是你我。」

  樊烈陡然提高音量。「是师父不肯帮我。」

  「不是不肯,是无能为力。」香思是他最爱的徒弟,就似亲身女儿一般,凭着那份根深抵固的感情,他怎可能舍得以这份感情去强逼香思答应她不肯的事?这样做未免太自私太卑鄙,即使香思不怪他,他也过不了自己良心。

  樊烈还来不及辩驳,房外忽然传来一阵呼嚷。「师父!大师姊回来了」

  樊烈猛地起身,萧凡忽地按住他的手。

  「记住师父的话,温柔,只有温柔。」



  片刻

  香思房里。

  樊烈狂狷的黑眸与香思盈盈漾水的丽眸对峙。

  除了温柔,还是温柔师父的话犹在耳畔……

  望住那朝思暮想的芙蓉面,樊烈很气,气她总是不肯依他的话乖乖留在府内,气她任性的远行一再地让他担心思念,更气的是她根本不让他管。明知他爱她、关心她,为什么她可以这么不在乎?他真的很气,有时气得想掐死她,却又想热切的吻住那嫣红双唇。

  风尘仆仆的方赶回来,樊烈便迫不及待追来兴师间罪。凝视大师兄盛怒的表情,香思只是气定神闲地迎视唉,该来的总是要来。她坦然的面对他,甚至唇畔还噙着那抹淡笑。

  以为他要开骂了,可是她静静等了好一会儿,他却只是神思复杂地瞪着她。

  「大师兄?」她提醒他,心庭暗想快些骂完她好休息啊!

  「妳……」一股怒气街上,旋即师父的话又重重敲上他脑际。温柔,只有温柔……他表情极扭曲极痛苦,很不自然地哑声道:「妳……妳平安回来就好。」

  香思愕然,旋即心思一转,笑意加深。唉呀,师父肯定先帮她安抚过师兄了。

  「让师兄操心了。」

  「这回去哪儿?」他很难摆出笑容,但起码他放柔了腔调。

  「随便逛逛走走面已。」

  「总有个地名吧?」

  香思不疾不徐地答道:「我去了恒山。」

  「恒山妳去过了。」

  他竟然记得?「是啊、风景不错所以又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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