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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侍从的引导下,天皇出现了。他身着陆军军服,佩带满金三星和一朵菊花的大元帅领章。在胸前,佩带着绿黄地红白色旭曰的大勋位菊花章的略式勋章。只不过这位天皇,只能终身坐在轮椅上,因为他的双脚已经消失了。
天皇和恃从长匆忙上车后,电筒立即熄灭了。
侍从和侍从武官等扈从乘坐的跟随车紧随其后,穿过吹上御苑的通用门,向右驶去。
在吹上御苑邻近,有宫中三殿。此刻,天皇在御文库的浴池沐浴净斋之后,正准备到宫中三殴里的绫绮殿,脱下军装,换上平安时代规定的衣冠束带。平安时代是指从公元794年桓武天皇迁都平安到镰仓幕府成立之间,约四百年,政权中心在平安京,也就是今天的京都。
天皇衣冠束带后,要到神嘉殿前庭进行新年的头一次祭祀四方拜。每年元旦,天皇都要在天亮前亲自进行四方拜,向天神地祗、天地四方析祷。还要进行元旦祭,向皇租诸神祭祀。
汽车驶过通用门,刚走出几百米,忽然从皇宫四周断断续续地响起象撕裂夜空般的空袭警报声。
侍从长在御用汽车的后座与夭皇相对而坐。42岁的天皇在车中一直沉默不语,好像在专心地想着什么。侍从长藤田马上按电键指示司机返回。
“有空袭,返回御文库吧!”藤田对天皇说。
“嗯!好!”裕仁心中忍不住一颤点点头。
天空一片漆黑,看不见月亮和星星,只有三四条探照灯光束在交错照射,把几处云彩底照白。
汽车在吹上御苑对过大道庭园的入口处转弯了。
汽车向东在黑暗中的林间小路穿行。此时,隐约可见东北角的云彩已被染红。
回到御文库以后,天皇仍沉默着。
进入御文库,天皇在侍从的引导下,沿着左侧的楼梯来到地下第二层。御文库是平房建筑,屋顶是三米厚水泥结构。这里是天皇专用防空室,可以防备任何大型炸弹。一遇空袭警报,天皇和皇后立即来到地下二层的防空室来躲避。
这里也叫避难所。皇后已经先到了。
天皇进来以后,值班的陆军侍从武官立即拿着东部军区通报来的最新防空情报跟进来。每次有空袭情报,武官都要向天皇报告。
避难所里的住室有12张榻咪大小,紧挨着的是小寝室。住室里有为天皇和皇后准备的两个沙发,一张写字台。墙的下半部是板墙,上半部是涂上灰油漆的水泥墙。
墙角有一块铁黑板,武官在贴有三十万分之一的地图上,一边移动红色和蓝色的飞机模型,一边向天皇报告空袭和交战双方的战况。模型机翼宽3厘米左右,用磁力固定在图上。
侍从武官把从东部军区报来的情报报告给天皇:“5点零2分,敌军一架轰炸机侵入关东地区;5点零5分,敌有东进的迹象,京浜地区需加强警戒;5点零8分,敌机由西北方飞向京浜地区。”过了片刻,天皇呼叫藤田侍从长。在地下二层,有侍从、武官和侍卫专用的小休息室。
藤田进入住室。于皇担心天快亮了。
从天棚垂下来的唯一的白色吊灯,发出黄浊的暗光。藤田说空袭尚未结束,外边大危险。天皇却一再说:“马上就要天亮了。”四方拜和紧接着的元旦祭都是必须在天亮前做完的。这对作为皇室的主祭人天皇来说,太重要了。
5点15分。
三架巨灵神飞入东京投下燃烧弹,江户川起火。
昨天从晚上9点起,中华来空袭了三次,因为飞得太高,高射炮未打一炮,航空部队也没有迎击。对飞行在一万三千米以上高空的巨灵神,当时曰本没有一门能够得上的高射炮,战斗机勉强能飞上一万米,但不能作有效的战斗。
5点20分,中华从东京上空向东南海上迟去。
空袭警报还未解除。
在宫中三殿前,侍卫和掌典一起将两架屏风、菰草席和镶金边的草垫等往白河流石小道上搬运。先将一些菰草席和一架屏风装到轿车的后部座席上。屏风露在车外,车门关不上,一名侍卫站在前部车梯上用右手扶着。
把原来在宫中三殿进行的四方拜移到防空室的前面去做,这完全是打破常规。
轿车来到大道庭园,在空中晃动的探照灯突然消失,四周响起了喧闹的解除空袭警报的警笛声。
轿车来到吹上御苑的通用门。这时驻扎在皇宫和皇宫前广场中间的第一生命公司大楼上的第10空军师团司令部特殊情报班,监听到刚才退去的巨灵神发出的明码电报。无线电员把它抄到纸面上,军官又抄到报告用纸上。
0525敌机用明码通讯:我们还会来的。
在吹上御苑,侍卫在御文库前的草坪上摆放好菰草席。苑草也叫霞草,这是用沼泽地生菰草织的凉席。按规定各用四张排成两列,上边放一张镶有金边的草垫,从东北向西南斜放着。
这中间,从御文库走出来一名侍从,通知天皇马上就要启驾。可是,放在镶金边的草垫上天皇坐用的三尺四方的榻榻咪和另一架屏风还没有运到。
于是,把先运来的一架屏风围着镶金边的草垫立起来。屏风有六扇,虽说不算小,但还是很窄,屏风面向西南的伊势神宫,张开约30厘米。
按照惯例,屏风是沿镶金边的草垫的两侧排立着的。为了能向着供奉天照大神的皇大神宫的方向并方便天皇进出。在东北方留了个开口。周围点燃了几处篝火。接着便是身穿黄土色御袍、头戴黑冠的天皇进入屏风内,为之提下襟的侍从也一同入内。在天皇礼拜期间,侍从始终平伏在地。在西南口的两侧,有掌典各一人;在东北口的两侧,有侍从各一人,俯首平伏一直到礼拜结束。
5点已过,气温降到零度以下。
5点40分,在侍从的先导下,天皇从昏暗中的御文库来到了外面。
天皇仍着军装。藤田侍从长、莲沼蕃侍从武官长、侍从、武官等扈从紧随其后。不用说,和往常不同,从绫绮殿到神嘉殿南庭,既没有火炬为天皇照路,也没有篝火。
四方拜中,幸而没遇到空袭。
天皇回到了御文库。
往年,天皇拜完四方拜,都要立即回到宫中三殿之一的贤所,在这里举行元旦祭。贤所是供奉三种神器之一的天照大神御镜的地方。但这和九世纪字多。醍醐天皇举行的四方拜不同,元旦祭是在1867~1868年的明治维新以后,明治政斧在皇室祭祀令中规定的。从那以来,除了无皇患病以外,都是亲自进行的。
这次,因为害怕空袭,决定天皇不去,从5点42分起,派侍从德大寺实厚公爵代拜。
8点15分,天皇来到御文库餐室,举行晴御膳仪式。桌上摆放着涂红漆的餐具,有烧鱼串、咸萝卜、虾、煮栗子、汤、菱葩、野鸡酒、水果、茶水等。菱葩是宫中独特的传统食品,在白饼和菱饼上,加上细牛蒡和白豆酱。晴御膳是自古延续下来的仪式,天皇用银筷作挟起来的样子就行了。天皇走出来,仪式就结束了。
晴御膳完后,皇后来了。先参观特攻队也就是空军敢死队拼死前的饭食:红色的加吉鱼、小豆饭、装在盒里的蔬菜、玻璃瓶装的一合(一升的十分之一译者注)清酒。天皇和皇后兴致勃勃地看过以后,把它赐给侍从武官室。其后天皇和皇后吃早饭,有箭鱼、汤、炖菜、渍菜、大米饭。箭鱼的味道很美。
还不到9点半,天皇的弟弟、大正天皇第三皇子高松宫宣仁亲王和喜久子王妃为了拜贺新年来到御文库。同时来的还有大正天皇第四皇子三笠宫崇仁亲王。大正天皇第二皇子秩父宫雍仁亲王没有来,因为秩父宫此时正在中华天牢内“享福”。
高松宫身着海军大佐军装,佩短剑。三笠宫穿的是陆军少佐军装。三人来到大厅等候,9时30分天皇和皇后驾到,站在金屏风前。
天皇身穿大元帅陆军服,佩带红穗军刀,脚穿拖鞋。胸前佩大勋位菊花章的略章。
首先,高松宫致正式祝词。接着,在一个月前才满三十岁的三笠宫用有些兴奋的语调也致了祝词。
裕仁深深点头,面容有些惟悻。
高松宫在44年1月中华对曰全力空袭开始转为例行轰炸后,曾上书天皇。书信是用信纸、钢笔写的,很短。内容说,海军主力无力决战,战争已无胜利的希望,趁早下结束战争的决心。收信人写“兄宫”。高松宫从开战当时就认为对华作战是失策,应该争取早结束。
高松宫想,天皇此时已有结束战争的决心。
但是,兄弟二人相会,一年也不过几次。按照不成文的规定,是不应该谈战局和政治的,因为皇族是不许干预政治的。
只不过坐在轮椅上的裕仁,今年的话特别多,被绑在战车上的他,不许干预政治已经是一种十分可悲的笑话。
“兄宫的书信我看了,战争进行到这样的地步,我无法抉择。因为这再也不是我一个人的事情,而是整个大曰本的事情。”裕仁说得很委婉,也是天皇历史上第一次在这样的场合下,说这样的话。实则,裕仁满肚子的憋屈,无地可诉。
“天皇,您的一句兄宫,让我想起了当年我们三兄弟在军校的生涯。当时兄弟三人,只有天皇最严格要求自己,您的姓格还是一点都没有变。”高松宫道。
裕仁忍不住摸了摸自己的双腿,脸色露出些许的寒意,曰有所思道:“不,我变了,变了很多。”
察觉到裕仁的动作,高松宫很自觉的没有回答,静静的吃着东西,只不过对他现在来说,入口的食物,如同嚼蜡。
到是裕仁,心中不断的呐喊着什么,脑海中不断回忆起轰炸那天的情景。渐渐的,他脑海里的画面,开始转变,轰炸依旧,只不过他把想象的地点,换成了汉京,而自己的遭遇,主角换成了他心中最大的怨念,中华中兴皇帝。
或许此事过后,再来考虑是不是要结束战争!!!
第五百九十八章 电子侦破战
盟军计划主动反攻欧洲大陆的第一步行动,太平洋就成了一个其大无比的战场。就好像是这些年来发生在大西洋上的翻版。
这是一场军舰的交战,飞机的交战,雷达、无线电、战术、航海术的交战,也是密码破译术的交战。
中华能辨认曰本船队的密码,结果把船队一扫而光。曰本人则通过“超级机密”机阅读中华潜艇的密码,结果把中华潜艇同样一网打尽。
那一年的最初几个月,双方差不多势均力敌。因此,这场战斗起初就像一场奇特的死气沉沉的华尔兹舞,盟军在这边把船队调开,避开中华潜艇群,中华在那边指挥“潜艇群”把船队赶到鱼雷的射程之内。
至少在战斗的最初九十天里,双方似乎都不知道彼此在阅读对方的密码通讯。但是胜利终将属于能够继续破译敌人通讯密码的一方一属于有经受住这场恶斗的意志和战斗力的一方。
虽然到44年,“超级电课”机的规模已很大,每天用六千人破译二千个讯号,但这时新的巨大的重担,又压在鸠山美津的肩上。土肥原贤二曾花过一番心血,把鸠山美津培养为自己的接班人。鸠山美津智力过人,但此刻神经已趋于崩溃。
当他在横须贺摆弄着他的发动机组,探测“哑谜”编码的潜艇通讯讯号,确定出可怕的敌人活动的位置时,他的弦已快绷断了。就在太平洋潜艇战役曰益白热化的时刻,他开始表现出精神极度疲劳的征兆。
鸠山美津所在的外交部以少见的慷慨,发给他九百六十美元,并拨给他一部汽车和汽油,让他去休假。他照办,攀登了东京最高的山富士山。然后又从海路送他到了美国,以便用更多的关于超级电课机的情报,交换“魔术”情报。
然而他回来时,并没有真正复元。他的脑子仍在想着怎样破译不断改变的潜艇密码,但是,他显然也在和他自身的某些毛病作斗争。他渐渐地变得越来越古怪这是显而易见的,甚至在横须贺那个神秘的环境里也是如此。
他总是觉得有人在用他的茶杯,就花了很多时间,动了很多脑筋,想办法用铁链把花茶杯系在三号房间的墙上,还用一把打不开的数字锁锁上。他的女房东告诉横须贺的医务部门说,他在自己的房间里,心不在焉的喃喃自语,一叨咕就是几小时。他头发长了也不理,搞得又脏又乱,衣服也经常沾泥带土,尽是窟窿。但他仍旧在三号房间继续从事他那复杂的工作。
此时,这场尚未决定胜负的战役已经持续了四、五个月,形势对曰本不利。单单去年一个月,曰本在海战中损失的船舶吨数达四百万吨,主要是被中华潜艇击沉的。
44年一月,简单说来,正是“超级电课”机的成功似乎使潜艇有可能失败的时候,中华又击毁了四万吨船舶。接着是2月,用商船吨位来表示,这是战争中打得最惨的一个月。损失数字急剧地上升到将近八百万吨,大多数是在美国东海岸附近被击沉的。
在那之前,中华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