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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他这么说,再害怕也要说:“不,我不喜欢你,不跟你结婚。”
他立刻变了脸色,翻身将她压在身下:“离离,你忘了自己说过的那些话么,我就是你的命,没有我你就没命了。”
她瑟瑟发抖,却坚持:“不,这不是我说的,我从没说过这些。”
他眼底戾气丛生,似乎打算掐死她,最后却笑了,从她身上翻下去,一把拉开盖住两个人赤~裸身体的床单,指着她大腿~根的刀伤样疤痕,低低柔柔的说:“离离,还记得这个疤痕么?”
她惊愕的看着那疤痕:“这是什么?”
他只是笑:“那年你八岁,你妈想杀了你,捅了你十三刀,这是最致命的一刀,幸好我及时发现救出了你,从那以后,你就再也离不开我了。”指尖轻柔的抚过那道伤疤,陷入自己的回忆:“虽然在那之前我就知道你,可是从你有了这道伤疤后,我们才真正的认识彼此,这算是我们‘定情’的印记。”
她绷紧身体,感觉他的手指绕着那道伤疤转了一阵圈子后,离开伤疤,顺着她敏感的大腿~内侧软肉,慢慢向上,即将到达那最私~密的地方。
她再也隐忍不下去,一把推开他,连滚带爬翻下床去,就要往外跑,却找不到门,四周全是黑亮黑亮的玻璃墙,中间安置一张大床,头顶悬着一盏水晶灯,现在只开了黯淡的副灯,连个床头柜什么的都没有,棚是黑的,地面也是黑的,就好像把他们装进密封的黑玻璃瓶子里一样。
言休懒散地躺那儿,手枕在脑后睨着跌跌撞撞的莫离,有如老猫抓回了小耗子,先耍着她玩一会儿,等折腾够了,再把她拆~吃入腹。
“这原是我爸的私人岛屿,但现在已经被我买下来了,我爸是头老狐狸,不管住哪儿,都要给自己保留退路,这座在外人看来毫不起眼的小岛,却在地下十几米处打造了这么座‘行宫’,除非十分亲近的人,有谁能找到这里来?离离,你就安心在这里养‘病’吧。”
确实是养病——养出神经病!
不知绕了多少圈,那黑玻璃的墙面陡然亮起来,莫离听见一声尖锐走调的哭喊:“不——”把她吓跌在地,再抬头,却发现墙壁变成巨大的屏幕,上面放映着血淋淋的肢解画面。
断臂残肢堆叠在一起,妇女和儿童抱作一团,缩在残尸旁边,无助而惶恐的看着变态杀手像处理小鸡一样,处理刚刚杀死的男人,最醒目的位置还摆着一颗人头,死不瞑目,正瞪大眼睛绝望的盯着她……
画面清晰得就好像她也身处其中,正在观望全过程。
忍不住退缩,再退缩,双手捂着耳朵,可那些无助的哭喊还是钻进她耳朵里,最后蜷曲成婴儿模样,嘤嘤哭泣:“关掉,关掉。”但凡手里能有一件坚硬的物什,她也会拿来敲碎那些屏幕。
可,没有,连件能蔽体的衣物都没有。
这样的程度,真算是浅的。
堆积如山的尸骨,流淌成河的血液。
在天灾面前,无能为力的绝望;
在*面前,不堪一击的生命……
从旧式大屏幕播放到后来的三维全息投影,不管是什么片子,里面总会有一个站在最显眼的位置,无助哭泣的小女孩,日复一日,令她渐渐觉得,自己就是那个哭泣的女孩。
药物的作用,使浅尝和辄止在她的脑海里日渐模糊,久而久之,她甚至都不记得,自己还有那么两个曾陪她走过最艰难时期的,相依为命的可爱孩子。
睡到无法再睡,一睁眼,就看见那个长得十分像自己的小女孩,被一个披头散发的女人打得满地打滚,小女孩明明穿着衣服,可莫离却觉得已经看见她骨瘦如柴的身体上触目惊心的累累伤痕,女孩在哭求:“妈妈,我错了——妈妈,放过我吧——妈妈,我好疼……”
可她却觉得,自己听见了那个小女孩的心声:妈妈,你为什么不爱我?
言休开门进来,看见莫离将身子蜷曲成一团,蹲在床脚,抱着头,反复的追问:“妈妈,你为什么不爱我?”就像他记忆里,十岁的莫离犯病的样子。
或安慰、或欣喜、或怜惜……多种情绪糅合在一起,造就一副莫测神情,几步跑过来,抱起她,小心翼翼摆在床上,打开她蜷在一起的手脚,合身覆上她,用唇怜惜的吻过她脸上的每一寸肌肤,轻声哄慰:“离离别怕,言休哥在这,言休哥爱你,言休哥再也不会丢下你,我们结婚,从此再也不分开——我的离离……”
绑着眼睛带进来的权威专家,会诊后确定,她的神经错乱,病情严重,亟待接受治疗。
他放了心,停放那些令人绝望的片子,改播柔和舒缓的轻音乐,每天固定时间,会放一个面容和善,白发苍苍的老者进来,给她“讲故事”,全都是那个可怜女孩和林家男孩的故事。
从初见到相识,从他救下她,到她十五岁冒雨爬进他的卧房,从疼痛的初~夜到生死相许的依恋——事无巨细,逐一讲解。
最后停在她重病,必须大笔医药费医治,他没有办法,只得跟亲生父亲妥协,离开前,承诺等他摆脱父亲的钳制,就回来娶她。
她听了他的话,一直在等着他,现在他终于有胜过父亲的实力,再也没有人能阻止他回来娶她,她会一辈子幸福的跟他生活在他为她构建的城堡中,直到白头,直到老死,直到葬在一起,与天长与地久……
老者诱导她:“我是莫离,我爱的是言休。”
她眼神迷离,却缓缓摇头:“不,我爱的不是言休。”
老者面色微沉:“你只需跟我重复就可以了,来,说一遍‘我是莫离,我爱的是言休’。”
她动作缓慢而微小,却不敢看出是在摇头:“不……”突然愣住,那么,我爱的究竟是谁?
脑子里影影绰绰闪过一些画面,最初的悸动,那拥有阳光笑容的少年,她爱上他好多年,可却想不起他的模样;
她的人生低谷时,朝她伸出温暖手心,背着她爬楼梯的腼腆青年,亦亲亦友的守护,可他好像也不要她了,那个人是谁,还是在她绝望的时候,做的一个梦?
老者仍在重复:“我爱的是言休……”
想来绝不会是言休的疏忽大意,在最初的时候,他都不给她穿衣服,又怎么会注意不到她手腕上的链子,可他却没有摘掉它。
这条链子,在这样的时候,终于发挥了它的作用,她拈起一片链坠,狠狠刺入手腕,疼痛使她保持些微的清醒,她貌似乖顺的跟随老者重复,却是近乎耳语的呢喃:“我是莫离,我爱的是——是何晓……”何晓什么?她又想不起来了。
仅仅用了不到三个月的时间,他就重新找回了她,她的眼神飘忽而迷茫,她难过的时候,没有刀子,就用牙齿咬自己的手腕,把曾经受过伤的手腕生生啃下一块肉来。
他出去跟何晓佐谈条件,不能把她带身边,才三天不见,她以为他抛弃她了,差点把自己淹死在浴缸里——因为她的那些“进步”,他不再把她的活动范围局限在那小小的玻璃房里,而允许她在整座地宫里自由活动。
他把她从浴缸捞出来,救醒她之后,她紧紧搂住他的脖子,缩在他怀里哭泣,哆嗦着重复:“不要嫌弃我,不要丢下我,我会乖乖的,我保证会乖乖的不惹你生气,不要抛弃我……”
他眸色沉沉:“离离,求我。”
她惶恐的:“求你。”
“求我要~你。”
“求……”
就算再亲密的接触,她也不会推开他了,即便她在他身下瑟瑟发抖,却还是紧紧的抱着他,仿佛溺水的人抱着一截浮木——她到底成了他的“莫离”。
也就在这一天,她终于点头答应嫁给他,这绝对是个值得庆祝的事情,他决定把她从地下带上来,让她重见天日。
不过还是在出地宫的前一晚,他在她的右手无名指上嵌入一枚戒指。
是的,没错,嵌入,因那枚特制的戒指,比正常的戒指多了一根“横梁”,那“横梁”贯穿了莫离的指骨,将戒指牢牢的钉在了她的无名指上,并用特殊的方法固定住,一般人绝对脱不下这枚戒指。
当然,言休的手指上也戴了一枚同款戒指,跟她同时嵌入指骨。
戴上戒指后,他将自己的手伸给她看,并坦白的告诉她:“这是一对最先进的追踪器,不管我们相隔多远,都能在电子地图上找到对方的位置。”
他说,这样,她就不会再担心找不到他了。
潜台词,不管她走到天涯海角,他都一样能找到她。
三个月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足够发生很多事。
譬如:
林钧婷到底还是选择和陶赫瑄和平分手,她嫁给他九年,直到签字的那一天,才真正的看清他。
陶赫瑄并不是个软弱可欺的窝囊废,那些隐忍纵容,只是因为他爱她。
终于在她面前坦露商场上的狠辣手段,也是因为,他爱上了另外一个女人,她欺负了那个女人,他不能容忍,所以,用对付敌人的手段对付她。
这个男人的守护,坚如磐石,可这些年来,她一直当那是束缚,急于摆脱,直到明白过来它的珍贵,却再也无法挽回。
心疼,可世上没有卖后悔药的。
陶赫瑄对她也算仁至义尽,看在他曾爱过她的份上,给了她一大笔赡养费,给付的过程他全权委托了律师办理,当真不来见她,预防给那个女人造成任何心理不适。
这就是陶赫瑄,爱就不顾一切的爱,不爱就干脆利落的放手,没必要顾及所谓的“旧情”,整得黏黏糊糊,让大家都跟着不痛快。
而失去陶赫瑄的庇佑,艰难接踵而至,首先是她的生意一落千丈,原来,曾经顺风顺水的买卖,不是她运气好,也不是她本事高,而是因为她是陶赫瑄的老婆。
再就是,叶小宛那个懦弱女人,当警察找上她,稍稍一威逼,她就把恶意传播米夏不雅照片的过程和盘托出,连“为她出谋划策的好心人”一并给出卖了。
林钧婷获悉这个消息,首先想到的还是沈夜。
认识了十一年,头一次看到沈夜这副模样,憔悴的让人心疼。
她恳请他救救她。
他连一个眼神都懒得给她,声音冷若数九寒冬:“这个事,是我要求彻查的。”
她愕然的:“你连我也不放过?”
他冷冷的笑:“你一直都知道,我有多记仇,对于差点害死我老婆的人,你觉得我会放过么?”
她落荒而逃,又费尽心机去堵陶赫瑄,真没想到,就连工作,陶赫瑄也会把米夏带在身边。
米夏倒是很信任陶赫瑄,放他过来跟她说话。
陶赫瑄沉着脸走过来,听她说是要求他帮忙,不留任何余地的拒绝了,他的态度相当冷漠,他说,他们的情分,在她接受那些赡养费的时候,已经一笔勾销。
回到林家,失去陶家跟何家的支撑,他们的事业也是举步维艰,林钧昇只是不停的抱怨她有福不会享,当自己是天仙下凡,蹦跶得都不知道自己姓什么了,现在好了,鸡飞蛋打,两手空空,何氏将林家排除在外,就是因为她林钧婷。
没有人愿意帮助她,曾经那些官场上的朋友,见到她也都绕道走,把陶赫瑄给的赡养费还有把自己的店子盘出去的钱加在一起,终于买了个“缓刑”。
短短一百天,她从人人艳羡的豪门阔太沦落为遭人唾弃的怨毒下堂妇,怎不令人百感交集。
譬如:
叶小宛以为毁掉了一切,趾高气扬的去找潘良良离婚。
哪里算到,潘良良这家伙,尤其喜欢到处搜罗那些个“有肉”的网站,而其中有些个特黄特暴力的小站,不是收费就是带毒,潘良良才不肯付费参与,然后,他的电脑不知中招多少次,严重的时候,储存在电脑里的资料都丢失了,所以,他不但会在电脑和手机里储存“重要资料”,还会把这些资料备份在移动硬盘里。
叶小宛砸了他的电脑,毁了他的手机,却不知道他在点荡的经理室里还存着一个移动硬盘,存满那些让她忌惮的“精彩画面”。
潘良良的身体垮了,言休通令八方封杀他,而叶小宛还要落井下石,在这个时候跟他闹离婚,这些都还不是最叫他绝望的,等他拖着虚弱的身体找到米夏,却发现她挽着陶赫瑄的胳膊,好像一对老夫老妻,静谧而和谐的走在一起。
他堵住他们的去路,求她回头,她却用那种看无关路人的眼神看他,他要求单独跟她谈谈,她却毫不迟疑的摇头。
陶赫瑄看她摇头,也不离开,还伸胳膊环抱她的腰,其实是为了防备狗急跳墙的潘良良伤害到米夏,可他这动作在潘良良看来,那就是在跟他示威,潘良良上前一步,陶赫瑄就带着米夏往后挪两步。
说真话,现在的潘良良,别说是陶赫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