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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务之急,找人才是重点。
何以恒想他的招;
季雅淑使她的力。
何以恒一边联系叶厅长,一边差使常荣轩通知下去,各地分店主管,多加留心,还有去银行查何晓佐的账户动态。
当然,这些都是秘密进行的,言休老婆在新婚夜跟人跑了是件丢脸的事;他何以恒的儿子领着人家的新娘子私奔了,也见不得光。
更关键的是,就算何家在“道上”也吃得开,可毕竟比不过言休那个“正宗黑”的暗势力发达,万一言休通过他们这条线找上何晓佐,谁敢保证那个“活阎王”在盛怒之下,不会要了何晓佐的命。
季雅淑清点何晓佐留下的东西,发现他除了有效证件外,只带走了何晓佑的日记。
而原本放着日记的地方,压着一张纸条,字迹凌乱,寥寥数语:妈,其实您也怀疑了吧——这样的缘分!其实,原本就是我们兄弟欠了她们姐妹的,晓佑守护离离,那么,夭夭就由我来守护吧!
是誓言,是承诺,许下了,一辈子都不变。
季雅淑攥着那张便笺,泪流满面。
突然想起当年初见,她狠狠的扇了那个刚从死亡线上挣脱回来的,身怀有孕的女孩一巴掌,声嘶力竭的咒骂她,让她去死……
谁能想到,那个真正让她恨不能千刀万剐了女孩早就死了,被她打的只是另一个无辜苦命的女孩。
更没想到,那两个女孩会是……不对,不对,怎么可能,这些事情一定是晓佐为了让他们接受莫离搞出来的阴谋。
对对,她会证明这些都是晓佐搞出来蒙骗她的,喊来常川,她要回季家老宅。
半个小时后,轿车驰骋在高速路上,朝着季家老宅前进。
季雅淑惴惴的坐在后座,遥想当初。
很多年后,她才明白,那个时候何以恒忙不完的应酬,出不完的差,确实有积极进取的一方面,但,更多的还是因为惦记着叶小宛她妈,把时间砸在寻找那个女人身上,才没时间照看身怀六甲的妻子。
何家大宅人来人往,可季雅淑却觉得孤单寂寞,挺着大肚子的她,每天干的做多的事情就是站着窗边等他,守在客厅等他,坐在院子里等他……
十天半个月的见不到一面,实在平常不过,难得见到,他也是一脸倦容,她想跟他说说话,可他一成不变的三句话,轻松将她打发:
“我很累。”
“先歇一会儿。”
“有什么话明天再说。”
一觉之后,不等她睡醒,他已经出门。
她神色越来越差,都说这样对孩子不好,双方老人都很担心,一致同意,让她回娘家休养。
她住进医院待产,始终不见他来,他们告诉她,他在外地出差;
她差点死在手术台上,那个时候最想见的人就是他,可他还在忙公务,好在,她挺过来了;
挺过来后,守在病床前的是她眼圈红肿的母亲,母亲告诉她,生了,双胞胎,儿子,他收到消息,正从外地赶回来。
当时给她主刀的张医师是她母亲的老朋友,从始至终陪着她的,只有她的母亲。
可,她的母亲很多年前就死了,当年给她做手术的医生护士全都那之后不久转到异地去工作,早就失去联系。
不过,季家老宅现在住着一对老夫妻——年伯、年婆,从年轻的时候就在季家做工。
年婆,是她母亲最信任的人,当年她住院生产,年婆也是一同去了的。
这些年疏于联系,但她知道年伯、年婆一直都在。
老两口见到季雅淑,十分惊喜,憋了一肚子话要跟季雅淑说,可她实在没那个心思听,开门见山:“年婶,当年我住院生产,你是一直跟着的,求你跟我说句实话,当年我生的到底是一双儿子还是一双女儿?”
年婆听了季雅淑的问题,只是稍显愣怔,却没有十分吃惊,长叹一声,抓住季雅淑的手:“夫人当年留下的遗物中,有个小箱子,放在我这里,她说,如果有一天你来问,就把它交给你,如果你不来问,等将来就把它埋起来,我考虑自己年纪大了,正想着怎么处理它,你就来问了。”
这个萧索的深秋,没有阳光的午后,季雅淑捧着母亲留下的遗书,面无表情。
雅淑:
读到这封信的时候,你已经见过那对姐妹了,对不对?
她们这些年,过得好不好?
我承认,在这件事上,自己是个罪人,其实不止这件事,就连当年逼着你嫁入何家,我和你爸也做错了。
当初我们因为一己之私,明知道以恒在外面有个私定终身的女人,还是让你嫁给了他,那个时候,我安慰自己,那个女人我见过,除了脸蛋漂亮点之外,别的各项条件都无法和你匹敌。
而我给了那个女人一笔钱,她也接受了,我一直觉得,只要她走了,以恒就会慢慢的接受你。
却没想到以恒那么排斥你,甚至早在结婚的时候,就做好了和你离婚的打算,承诺让那个女人等他两年,两年后,他羽翼丰满了,就会将那个女人扶正。
好在你怀孕了,获悉你怀孕,那个女人心灰意冷,带着我给她的钱,真的彻底消失了。
那个女人走了,以恒不得不搁置离婚的念头,只是我知道,他还在找她,始终没放弃他对那个女人的承诺。
你有了孩子,这就是你的本钱,就算以恒把那个女人找回来,想要离婚也没那么容易。
你公婆喜欢儿子,那个时候我就在想,如果你能生出儿子来,长子嫡孙,就算以恒不爱你,这辈子你在何家的地位也稳了。
或许是我太功利,老天都看不过眼,所以,事情并不像我幻想的那么完美,早在你生产之前,我的朋友就告诉我了,你怀的是一双女儿。
我不停的安慰自己说:女儿也好,等生完之后,你再努力点,给何家生个儿子,儿女双全,也不错。
可你生产时出了问题,好不容易保住性命,今后却无法再受孕了。
像何氏那样的家庭,没有儿子怎么行,以恒更有理由去外面找女人了。
如果那个女人再给他生个儿子,为了儿子,到时候他想跟你离婚,想必你公婆也不会那么抗拒,这简直后患无穷。
几乎和你同时,那个未婚生育的莫阑珊在产房生了一双儿子,我脑袋一热,觉得这是天不绝我季家。
所以,我拿出自己私存的全部积蓄,在最短的时间内打点好了一切,将莫阑珊的一双儿子抱了过来,把你的一双女儿抱了过去……
这种事情,越少人知道越好,后来我把经手人都通过关系送走了。
莫阑珊那个嫂子,一看就不是个会保守秘密的人,幸好莫阑珊生产的时候,她出去了,所以,我们从产房直接把孩子换走了,她并不知情。
毕竟做贼心虚,害怕太过关注莫家会被怀疑,所以,我连多看一眼那两个孩子都不敢。
后来听莫阑珊那个大嫂在医院里宣称,莫阑珊怀的是南方高~官的私生子,而那个高~官的原配无法生育,就想要个孩子,我放下心来,高~官的家庭,会给我的一双外孙女个好的成长环境,这样也不错。
开始的时候,我想跟你说,可后来,渐渐不敢说了,再怎么安慰自己,我还是逃不过良心的谴责,拿自己的亲外孙女去换季家的利益,这样无耻的行为,我怕你怨恨我。
你问我怎么不喜欢晓佐和晓佑,其实我不是不喜欢,只是一看到那两个孩子,就觉得亏欠了另外一双孩子。
越是愧疚,越害怕去了解,我彻底失去莫家的消息,在自责中惶惶不可终日。
雅淑,等你见到那姐妹俩,代妈跟她们说声对不起!
……
季雅淑终于明白,母亲死于心病的真相。
可是“对不起”三个字,已经无法跟真正的莫离说了,她死了,二十岁生日的时候和晓佑一起死了。
法医告诉她,晓佑的手成抓握的姿势,是因为莫离死了,所以他抓着她的手沉下去了。
后来陶夭被错当成莫离,她认为法医的解释荒谬之极,为了抓住死去的莫离才沉入海底,那么莫离怎么没死?
她恨莫离,恨不能亲手杀了莫离,何以恒更恨莫离,逼得她在b市甚至半个中国无法立足,差点饿死街头,一尸三命。
时至今日,却被告知,被他们恨之入骨的两个女孩,才是他们的亲骨肉,这简直比晓佑陪着莫离死了,更荒谬……她才不信!
年婆抱住季雅淑,老泪纵横:“雅淑,你别吓我老婆子,说句话,哪怕哭一声呢!”
老半天,季雅淑回抱住年婆,将头埋进年婆老瘦的胸膛:“年婶,跟晓佑一起死了的女孩,她是我的大女儿,如果我当初不反对晓佑娶她,她和晓佑是不是就不能死了,而后来被我打骂的,是我的小女儿,这些年吃了好多苦,好不容易稳定了,又出了变故,那个女孩,现在像个傀儡,被人玩弄在股掌间,她们两姐妹,过得不好,非常不好,我心疼,年婶,我心疼啊!”
明知道真相会让人痛苦,还是要去了解,让自已一次痛个够,这是报应。
比起她们,那两个无辜的孩子,痛得更深刻。
季雅淑拉上何以恒,找到莫离的舅舅。
因莫阑珊突然坠楼,急火攻心,莫离的舅舅也倒下了。
言家自然会掏钱,何晓佐走之前也留了一笔钱,沈夜直接暗中找来权威专家进行抢救,总算是保住舅舅的一条命。
言敏亲自守着莫离的舅舅,见到何以恒夫妇,当即拉长了脸,她是不会放“仇人”进去的,在她看来,真莫离的死亡,跟何家也是脱不了干系的。
如果莫离没死,言休也不会变得这么疯狂——他违背良心,背上累累血债,只是为了给无助的莫离一个踏实的未来,哪会想到,多年梦想一夕成空,那无以寄托的空虚,将他逼入死胡同。
面对言敏的冷眼相待,季雅淑没有退步,红肿着眼泡子,开门见山:“我只想知道,离离早些年,是怎么过来的。”
“哼,你不是巴不得她死么,她早就死了,骨头渣子都烂没了,多叫你称心如意,还问那些没用的干什么——难道想听听她早些年过的多凄惨,让你一次爽个够?”
季雅淑竟伸手抓住言敏手腕:“是我错了,错的离谱,可你让我见见离离她舅舅,我们是——我们才是离离的亲生父母。”
言敏惊诧的瞪大眼睛:“何夫人,你疯了?”
何以恒垂头丧气,上前一步,揽住季雅淑颤抖的腰身,给她倚靠:“想必你早就知道,晓佐兄弟和莫离姐妹是同年同月同日生,不仅如此,他们还是同一间医院出生的,当年我岳母为了何季两家联姻不受影响,将他们调换了。”
之前,季雅淑跌跌撞撞冲进他办公室,把他岳母的遗书拿给他看,那时震惊,让他老半天无法回神,寒意从脚下急剧窜升,连脑袋都木了。
待到回魂,他想到的竟是那次带人冲进莫离家为小宛报仇,抓住她的头发把她往角柜上撞,如果不是沈夜及时冲进来,他早就把她活活打死了。
而那个单薄的女孩,是他流落在外的亲生骨肉,那年,他逼得她颠沛流离,差点饿死街头,而后,他为了别人的女儿,差点亲手打死她……这些真相,叫他如何接受?
可他却不怀疑季雅淑的话,晓佐不是他的亲骨肉,这点早就得到证实,除了被调包这个理由外,再没有更好的解释,为什么晓佐不是他的亲生骨肉。
看看晓佐,和s市的陶家人真的很像,而陶远锡就是莫阑珊当年的情人。
再想想莫离,其实,当时初见,就有种似曾相识的熟悉感,那是因为,她的轮廓,和季雅淑是有几分相似的。
过来找莫离的舅舅,想要知道些什么,早就听晓佐一遍遍的说,莫离是被莫阑珊逼疯了,现在来问,只会往受伤的心口上撒盐巴,可还是想听听,想要了解她成长的过程,想要听听她曾受过的苦,因无法原谅自己,才更要亲耳听听那些过程,虐待自己的心,让自己痛苦。
这是,另类的赎罪。
言敏听完详细解释,泣不成声:“她本来可以很好,是你们各自的私欲把她活活逼死了,我是后来才搬到这里来的,可我见到她的时候,她已经不正常了,那个时候,她还是个孩子,单薄瘦小的让人心疼,你知道么,当年她被阑珊一连捅了十三刀,如果不是小休及时冲进去拦下来,她八岁那年已经死了,抢救过来,还在昏迷中,没有力气,小声的哭喊,我凑近她嘴边才听明白,她反复念叨的是,‘妈妈,我听话,你为什么不爱我——妈妈,我好痛!’,八岁了,体重还不到四十斤,从头到脚,伤痕累累,s市陶氏那边的消息说,她是笑着去的,好像终于解脱了,你们知道‘解脱’这个意思对吧,她早就疯了,活着对她来说是一种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