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翻手云淡覆手风清+番外 作者:零七(小说阅读网2012-03-21完结)-第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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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初的愿望真的变成了愿望,或许她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目送梦想远离。
  这天,骆里照常早起打开了小卖部的门。盛夏清晨的天穹呈现出微微透明的淡蓝色,橘黄色的晨曦渲染开来,就好像蒙了一层浅色的柔软的丝质纱巾,门外的大树树叶随着若有似无的晨风轻轻颤动着,宛若含羞的少女微微眨动的睫毛。空气中漂浮着夏日清晨独有的清香因子,吸入鼻中,可以令人精神为之一振。
  阳光投进小卖部里,均匀地散落在狭小拥挤的空间里每个角落,却照不进她的心里的那片荒芜。今天是个特殊的日子,是她自己给自己定下的生日,这个秘密只有小卖部外的那颗大树知道。8岁那年,她用小刀在树杆上刻上了歪歪斜斜的几个字:7月7日是骆里的生日。
  每年的生日都会被这个世界所遗忘,没有祝福,没有礼物,也没有蛋糕,甚至没有人知道。对比聂蒙君铺张热闹的生日场景,她的生日只能用凄凉来形容。但她脸上仍旧挂着和阳光一样温暖的笑容,将苦涩和微酸深埋于心中。
  只是骆里没想到,今天第一个打交道的竟是一个快递工作人员。
  “骆里是吧?在这里签个字。”工作人员将一个手掌大小的四方形包裹递到骆里手上。
  “我的快递?”骆里诧异地问。
  “你是骆里就是你的,你不是骆里就不是你的,反正地址写的是这里,我只是负责送。”工作人员一脸不耐烦。
  “那要万一我不是骆里呢?你这不是耽误人吗?”骆里因为工作人员的不尽责而有些愠怒。
  “我管你是不是骆里,我只管把东西送到地儿。我工号是3699。随时欢迎投诉。那也就是一包烟的事,我和客服关系铁着呢。”工作人员扶了扶他深蓝色的鸭舌帽,一脸无所谓的样子,之后骑着他的摩托车扬长而去。
  骆里怔怔地望着3699越来越小的背影,现在的快递公司服务态度真叫人无言以对。骆里当然不会浪费自己的时间和电话费去对付一个傻帽。
  她拆开手中那只包裹,里面是一只粉蓝色的小铁盒子,盒子上贴了张乳白色的心形卡纸,卡纸上写着:
  “19岁生日快乐。”
  骆里怀着忐忑和激动心情,用微颤的手打开了小盒子,里面是一只铂金戒指。这是只外形普通的尾戒,骆里将戒指戴上了右手的小拇指。
  她将戴着戒指的手放置在阳光下,小拇指的关节处宛如有一只白色羽翼的小天使在跳跃,散发着耀眼剔透的光芒。此时此刻,干涸已久的心田仿佛被掘开了一条小径,一股清亮的温泉缓缓沿着小径流淌蔓延,暖流所到之处都能开出娇艳欲滴的花。
  *幸福从天而降 让我措手不及
  幸福是窗外和煦的阳光
  幸福是指头上闪烁的明亮
  幸福是瞬间忘却了哀伤
  幸福是蓦然消散了迷惘
  我不怕 不够幸福
  怕只怕 幸福流淌后残留的那一片空旷*
  骆里将永生永世不会忘记,在她19岁这年收到了一枚戒指以及这枚戒指带给她无与伦比的感动。尽管那时的她并不知道是谁送的,也不知道这枚戒指的真正含义。

 

第六章 每个叛逆的灵魂背后都隐藏了巨大的悲伤(1)
  盛夏的炎热焦灼着每一个深大的大一新生,他们怀着雄心壮志以及对未来的期许,他们拥有和阳光一样灿烂的神采。
  骆里在恍恍惚惚中步入了大二的生活,看到刚进校的学弟学妹,她就想到一年前同样富有斗志的自己。对比此时破罐破摔的心态,已然是天壤之别。
  时间真的是把利器,缓缓地插入你的心脏后不停地拉锯扯拒,却又不真的让你死去,在你要死不活的时候猛然发现,自己早已不是原来的自己。
  聂蒙君依然和骆奕然甜蜜着,曾亚依然和邱妮黏糊着,许商也依然和苏玉洁恋爱着,一切都似乎没什么改变。只是骆里万万没料到,自己竟然成了大一新生里的热议人物,她的事迹被传得神乎其神,四人帮也是整个深大上上下下不敢冒犯的权威。
  一次骆里去校园超市买饮料,听到几个大一的学妹在边挑零食边八卦,八卦的主角竟然是自己,骆里竖起耳朵偷听起来。
  “听说那个骆里太牛了,在操场上用一把菜刀砍了十几个男生,竟然没被开除。”女生甲面部表情夸张,边说话边摇晃着她脑袋后面利落的马尾。
  “哇,为什么没被开除呢?”女生乙用困惑的语气问女生甲。
  “这你都不知道,她伯伯是骆振中,才投资学校建了个篮球场,学校哪敢得罪他啊。”女生丙用酸溜溜的语气叙述着。
  “这算什么,她高中时候还甩过许商呢,听说许商被她甩了后躲在教室里哭得稀里哗啦的。”女生甲又晃了晃她的马尾,脸上一脸神气仿佛她就是骆里本人。
  “你咋知道?”女生乙问。
  “我姐是许商同班同学。。。。”三人边八卦边走出了超市,骆里再也没法听到后面的故事了,不过这个故事让她很爽,所有人都以为是她甩了许商,这是个多么振奋人心的消息啊,一时之间虚荣心得到了极大满足,还获得了前所未有的成就感。
  
  风和日丽的午后,四人帮水饱饭足地晾在寝室里等待食物消化。四人以不同形态却同程度懒散地分布在608各个角落。
  聂蒙君趴在她和骆里共用的床上懒散地玩着手机。
  曾亚靠着墙懒散地剔着牙。
  陆昕坐在电脑桌前懒散地握着鼠标。
  骆里懒散地不知道干嘛。眼睛不知觉转向窗边的晾衣杆,上面挂着聂蒙君的蕾丝内裤,陆昕的海绵宝宝袜子以及曾亚的裹胸绷带。一阵夏风拂过,内裤袜子绷带集体慢悠悠地飘荡着。骆里呆滞地欣赏着这幅“内衣内裤慢摇图”,脑海里突然浮现出一句话:你所浪费的今天,是昨天死去的人奢望的明天;你所厌恶的现在,是未来的你再也回不去的曾经。
  她冷不丁问了一句:“毕业之后,你们干嘛?”
  曾亚咧着嘴,眼珠子微微向上一斜,似乎很不高兴被骆里如此无厘头的问题所打扰。手里细小的牙签正鞠躬精粹地效力着,她极不耐烦地说了句:“不知道”
  陆昕敲着键盘,漫不经心地说了句:“找个工作,然后等死呗。”
  聂蒙君趴在床上,两只小腿悠闲地来回一摇一晃,手里仍然握着手机:“等我爸死后,我就和我哥平分家产,然后座山吃空,然后等死呗。”
  骆里被他们忽悠性质很强的回答堵住了喉咙,她不想告诉她们,她是很认真问的。
  曾亚突然把手里的牙签用力扔进了垃圾桶,然后捏住了鼻子,怪模怪样又怪声怪气地咆哮:“好无聊,我要发霉了!我要长草了!我要吃肉!老聂你从了我吧!”
  聂蒙君睨了曾亚一眼,慢悠悠地床上坐起来,俯下身子在床脚摸索一下,抓住一个塑料瓶子,递给了曾亚。然后又从床头钩子上取下她的爱马仕提包,从包里翻找出一只小塑料包,也放在曾亚手里,不急不缓地说了句:“我戒了,这是最后一包,拿给你们玩。”
  “戒了?为什么?”曾亚吃惊地望着聂蒙君。陆昕也转头望向这边,眼神里是曾亚一样的诧异。
  聂蒙君面色淡然,却含带了一种不容置疑的坚定:“小然叫我戒了,我也想多点时间陪他。”
  曾亚和陆昕异口同声“切”了一下,她们应该一致认为聂蒙君脑袋被门缝给夹了,因为听到聂蒙君戒毒就好比听到火车轨道驶进一艘轮船或者听到骆里不再挂科一样不可思议。
  曾亚眯缝着眼睛,语气里带着调侃,眼睛里却是不少于聂蒙君的坚定:“我相信并且坚信,你有一天一定会回到组织的。”
  说完,拍了下陆昕肩膀,两人走到厕所门前时,不知嘀嘀咕咕了什么,继而同时发出迥异的大笑声。她们完全把聂蒙君的戒毒行为当成一个玩笑。
  而趴在床上的聂蒙君,依旧面带甜蜜拿着手机发送信息,显然也没把曾亚的讥讽当回事。
  骆里心想,聂蒙君是真的很爱骆奕然吧,因为她肯为骆奕然放弃她的“天堂”,这说明骆奕然在她心里比“天堂”还重要。如此骄傲的聂蒙君,如此不可一世的聂蒙君,在真爱面前,却甘愿变作付出的一方。在骆里看来这未尝不是件好事,起码是个积极的转变。
  自从聂蒙君戒毒以后,四人帮的课余生活发生了很大变化。聂蒙君有更多时间和骆奕然二人世界,曾亚有更多时间陪在邱妮身边,陆昕去参加了她梦寐以求的日语补习班。
  这种看上去更为人性化的课余生活,却暗藏了因果关系。曾亚和陆昕的生活费根本不足以支付BING毒和K粉昂贵的开销,聂蒙君的戒毒等于三人一起戒毒。不同的是,聂蒙君是自愿戒毒,而曾亚和陆昕却是被迫戒毒。

 

第六章 每个叛逆的灵魂背后都隐藏了巨大的悲伤(2)
  一个天气阴沉的星期五中午,骆里摒弃了胖胖英文老师的课,飞奔回608准备收拾行囊回家。她才迈进寝室门,就被阳台上的黑影吓了一跳。定睛一看,那黑影竟然是曾亚。曾亚没去上课不奇怪,奇怪的是她竟然没有去找她的小泥鳅。
  只见曾亚面色凝重地握着电话,另一只手握紧了微微颤抖的拳头。
  “你这个骗子,你说过我考上大学就不送奶奶去养老院的。我已经兑现了我的承诺,你为什么出尔反尔?那我考大学有什么用?”曾亚嘶哑着声音对着电话那头的人质问着,眼睛里含带着无奈和愠怒看向窗外。完全没留意到骆里回到寝室。
  “那女人到底有什么好?她就是只鸡!破坏别人家庭的鸡。我恨她!也恨你!你不配做我爸。”曾亚语气开始变得激动,粗狂的声线已经有些发哑,她整个人都在发抖。
  “对,我就是人妖。那也是你压我妈身上得瑟出来的产物!曾毅全,你给我叫那只鸡小心点,我一定会收拾她的。还有,你给我记住,我在这个世上只有一个亲人,就是奶奶!”曾亚面色凶狠地挂掉了电话,握着拳头的手重重地打在墙壁上。
  骆里被曾亚吓得身子一震,大气不敢出。她看到曾亚深埋着头,一只手无力地搭在墙壁上,好像在沉思着什么。
  骆里走到曾亚身旁,带着关切的语气问:“疼吗?”
  曾亚摇摇头,并没有抬起脸,只见两颗豆大的晶莹液体滴落在她的板鞋上。
  骆里从没见过曾亚哭,面对此情此景,心中不免微微泛酸,一时之间也找不到合适的安慰之词,只是轻轻地拍了拍曾亚的肩膀。
  “可以陪我去看看我奶奶吗?”曾亚抬起头,原本透亮的眼眸蒙上了一层水气,还夹带着以往从未浮现过的无助。
  “好。”骆里点头。
  “不好。我要去教训那只鸡。我要让他们不得安宁!”曾亚狠狠跺了一下脚,表情一改方才的柔弱,取而代之的是带着仇恨的凶狠。
  “好。”骆里点头,“我把老聂和陆昕叫上。”
  
  聂蒙君和陆昕在接到电话后第一时间会和了组织,四人帮再次团结一致统一了思想,她们给这次行动取了个代号叫“打小三,我喜欢”。
  四人风风火火地赶到了曾亚家楼下,这是一个老式的单元楼,楼面因为经过多年的风吹日晒雨淋已是斑驳淋漓。
  曾亚带着3人绕了一层又一层,从小住惯别墅的聂蒙君气喘吁吁地扶着楼梯栏杆,微蹙着眉头问:“我说曾亚,你家到底在几楼啊?”
  “9楼,最顶上。不过那已经不是我家了。”曾亚走在队伍最前头。或许是早就习惯了,或许是心中的怨恨让她无暇顾及疲累,她爬楼的速度一直未减过。
  终于到了9楼,曾亚迫不及待取出钥匙在一扇紫红色的铁门匙孔处扭动着。
  “他妈的,居然换锁了!”曾亚突然像一只失控的小兽,使劲地拍打着面前那扇铁门。
  “曾毅全,刘敏芬,狗男女给我开门!”曾亚歇斯底里地吼叫着,似乎那扇铁门是她不共戴天的仇人,她连拍带踢,嘴里不停地谩骂。
  曾亚的表情扭曲至极,可无论她怎么拍怎么踢,那扇门仍是闻丝未动。曾亚身后的三人显然被这副阵势给震住了,她们默然对视了一下,陆昕终于忍不住说:“好像没人。”
  “没人,就砸!”曾亚咬牙切齿地说着,她此时眼中迸发出的电光火石足以秒杀一切生物。只见她拎着拳头,倒退两步,然后抬起右脚用力使向门锁位置,一次又一次重复着这个动作,每一脚似乎都带着她无法泯灭的恨意。
  整个单元楼里都回荡着剧烈的“砰砰”声,每一声都代表着受伤的灵魂对这个世界的叫嚣。这种宣泄式的踢门举动不知道持续了多久,紫红色的门最终被攻破了——
  四人进到屋里后,浓烈的刷漆味扑鼻而来,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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