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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正想着,这三夫人突然扑过来,勒住我的脖子,我用力地掰着她的双手。可没想到她的手跟铁钳子一般,冰冷而坚硬,这时,她嘴里大叫着,“你这个妖孽!你还我的子安!还我子安!还我子安!”
她披着的乱发,随着她大喊,忽闪忽闪地露出一张干瘪如枣核似的脸,可那双眼睛却大得吓人,突兀的样子,仿佛要从眼眶子里冒出来!
我被她这恐怖的长相吓得一时忘记了挣扎,幸亏,沈婆跑过来将三夫人劝住。
“三夫人!三夫人!她不是二夫人!她不是!她不是!”
“她不是?”三夫人眼神里黯淡了下,手上的力度也减弱了许多。
“三夫人!她确实不是!您想想看,子安少爷都走了十几年了!那个恶妇怎么可能还这么年轻?!”
“秀芬,你说,我的子安走了十几年了!那她是谁!她又是谁!”
“素素拜见三娘。”我艰难地稳住情绪,说出话来。
她一把松开我,同时,又将我推出老远。
“素素?素素是谁?我不认识你!我不认识你!你滚!滚出去!滚出去!”
沈婆走过来扶起我。
“三夫人!三夫人!这位是大少奶奶,是子恒少爷的新婚娘子!也是您的儿媳妇啊!您以前对子恒少爷那么好,”
“子恒!子恒!子恒在哪?他不是变傻了吗?呜呜!都是那个恶妇!那个妖孽!害死了我的子安!又去害大姐的子恒!”
说着说着,这三夫人又呜咽起来。
她忽地又冲过来,死死地拉住我的胳膊,大笑起来。“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子恒没死!子恒还活着!还活着!他不但没死!还娶了你这么个漂亮媳妇儿!好啊!好啊好!你叫什么来着?”
“回三娘,我叫素素。”我心里仍是惴惴的,生怕她下一刻,又突然发疯得要掐死我。
“素素!哦!素素!”三夫人看着我,脸上露出了怪兮兮的笑容。
从三夫人的房里出来,沈婆跟我站在院子里说话。
“大少奶奶,刚刚您看见的,就是三夫人。也是老奴从前服侍的主子。”
“哦?原来,沈妈妈伺候过三娘。”
沈婆脸上现出几丝苦涩,“不瞒大少奶奶,老奴何止是服侍过三夫人呢?二十几年前,三夫人自从嫁进这府里,就是老奴服侍她。三夫人出身小门小户,不比其他那几位夫人的身家非富即贵,她为人谨小慎微,生怕走错半步,又对大夫人恭敬,是大夫人最亲近最保护的一个,也因此,被老爷爱怜。可喜有了二少爷,却不想遭逢毒手,在后花园荡秋千的时候,摔死了!都说是意外!可老奴却看见了真相!那根本就不是意外,是二夫人指使人干的!二少爷没了!三夫人疯了!”说着,沈婆不可自制地抹起了眼泪。
我不禁感叹,“三娘现在如此境地,沈妈妈还能不离不弃,可谓忠仆。”
“大少奶奶若说老奴是个忠仆,老奴却还有一求!”
说着,沈婆忽然噗通跪在我面前。
“大少奶奶,老奴恳求您,为三夫人和死去的二少爷讨回一个公道。而且,老奴也觉得,大少爷当初生病变傻也跟二夫人有脱不开的干系!”
我还不能完全清楚沈婆的心意,故作迟疑。
“这,沈妈妈,这恐怕是你一人的推断吧!这无凭无据的事情,咱们还是不要妄加揣度的好。”
“大少奶奶!大少爷从小就聪颖过人,连老爷都总是夸赞他将来必成大器!而大少爷还曾被称为这县里的神童!您想想看,那么个明白人,怎么可能一生病就变傻了呢?定然是被人下了什么毒,或者用了什么阴险毒辣的巫蛊之术!”
“沈妈妈,你这说法,就太危言耸听了!即便二夫人,她有心要独掌这个家,凭她的能力,施展些谋略即可,再说,不论是哪位夫人的少爷,不都是康家的子孙?都是一家子骨肉,她何必这样赶尽杀绝的?我想,沈妈妈你所说的那些事情,多半都只是他们个人的命运不济罢了!”我想从沈婆嘴里知道更多,于是故意激她。
“大少奶奶!老奴知道您是故意这样说!您就是不为别人想想,也该大少爷想想,纵使,您当初不是甘心想嫁给大少爷的,可也总能看出大少爷对您是真心真意的。您就忍心,让他应该得到的东西,落入那个毒妇手里吗?上天应该给恶人惩罚!大少奶奶,您是真心为大少爷好的话,就不该继续这样袖手旁观!”
说着,沈婆缓缓地站起身。她的眼神和姿态都忽然渗透出一种彻骨的凌厉决绝。有一种令人心底生寒的杀气。
“只要大少奶奶肯出手相助,老奴一定竭尽所能地帮助您,保护您,甚至可以为您去死。这是我的想法,也是我们的想法。”
沈婆的声音虽不大,而我听进心里,却是冷不丁的一惊。
“你们?”
说到这里,沈婆突然拍了拍巴掌。
同时,从我的身后传来一阵脚步声。
我慢慢转过身,却瞧见那杜婆迎面走来,而她身后的一众婆子丫鬟们,有些我见过,有些我没有丝毫的印象。
一股寒意从脚底直冲头顶。
是我把问题想简单了。我一直以为,盯着我的只有二夫人和康子俊、福桂芝等等。可我怎么也没想到,埋伏在我身边的,竟会有这么多人!她们每一天,每一刻都盯着我在康府里走的每一步,做的每一个表情。
这太可怕了!
我想着想着,不寒而栗起来。
这时,杜婆走过来向我施礼。而此时的她令我觉得陌生,她不再是那个满脸笑纹的讨喜样子。俨然变得比任何时候都严苛,可怖。
“杜妈妈也曾服侍过三娘?”
我假装镇定。
杜婆摇了摇头,“大少奶奶,老奴一直服侍二夫人。但大夫人曾对老奴有一饭之恩,这个恩情老奴不得不报!而且,我还听一个伺候大夫人的丫鬟说,二夫人威迫她在大夫人的汤药里动手脚。而后,那个丫鬟竟然也莫名其妙地失踪了!老奴想想,大夫人的身子骨向来健朗,那时的她不过从三十几岁,怎么就那么容易去了?而且一开始郎中还说不打紧,怎么后来就突然地药石无灵了呢?这里面一定有问题!”
我看了看她,“那若是此事真与二夫人有关,杜妈妈真地要毁掉你们的主仆情分吗?”
杜婆忽然开口大笑。那笑声干干的,一点都没有笑感,反而更令人觉得冷。
“大少奶奶,我这把老骨头,可就等着这一刻呢!揭露那个作恶多端,害人无数的贱妇!”
说着,她又走近了几步,“只要大少奶奶开口,与我们一道,这件事可就好办多了!”
沈婆也走近来,目不转睛地盯着我。
说实话,我十分讨厌她的那个眼神,就仿佛,我是她窥伺已久的猎物。
不!确切地说,我是她们的猎物!
沈婆皱皱的薄嘴片不轻不重地张合着。
“大少奶奶,您进了府里之后,到处寻找我们这样的帮手,其实,我们也一直在等待着一位像您这样有胆识有智谋可以在康府里掀起风浪的女主人!只要您帮我们达成了报答主子的心愿,大少爷不就永远不会有人欺负他了吗?”
“如果我不呢?”我竭力掩住心中的忐忑与恐惧,试探地问。
沈婆眼神里涌动着一种坚决和凛冽。
“大少奶奶,您会的。因为,老奴还知道,您的人虽进了这府里,可心却还在这府门外面,您不是一直在等时机离开这里吗?如果您不肯帮我们,那么我们自有办法让您永远都留在这府里面。”
我心内一颤,虽我心知她所说的是去二夫人那里告发我伺机逃走的事情。但我看着她们这些人,身上就一阵阵泛寒。
这些人,都曾是伺候康老爷子另外那几位夫人的婆子丫鬟,她们都忠心为主。当初,大夫人病故,二夫人掌握家事,三夫人疯了,无所出的四夫人,五夫人,六夫人,都被她以各种理由撵出府外,还把在她们身边伺候的丫鬟婆子遣散了不少。而我眼前的这些所谓“余党”,却能在二夫人的眼皮子底下留存在府中至今,可见她们每一个都不容小觑。
不!她们个个都深不可测!
而今,她们如此决心坚定。若我不答应她们,很可能被她们就地杀掉,埋在此处。过几年,等我的尸体化成了白骨,翠儿都无处找去!
想到这里,我也明白,当下,我是答应也得答应,不答应也得答应。本以为进了这康府里,找到证据就揭穿康子俊,为爹爹洗脱清白,我自己也摆脱这门名不副实的亲事。可如今,我却稀里糊涂地搅和进了这滩浑水,不跟着搅和,还真不行!
看来,事情真是越来越复杂了!
纵然,我找机会离开,可目前,我也得装装搅浑水的样子来。不该被她们小瞧了。
我稳了稳气息。
绕过沈婆和杜婆,踱步到她们身后的那些婆子丫鬟,看了看。淡然道,“没想到你们竟有这么些人,这倒省去我好些心思。沈妈妈,你觉得往后,咱们该怎么办?”
我偏过身,丝毫不掩饰地问她。
沈婆一听我这样说,姿态立即恭敬起来。
“大少奶奶,具体怎么办,老奴们都听您的。只要能达到目的,就是死,我们也不怕的。”
我点点头,“此事非同小可,还需我细细筹谋一番。今天就先这样吧。免得时间久了,被人察觉。”
沈婆点头,“是,大少奶奶。”
她回身朝杜婆摆了摆手。杜婆领着众人离开了。
沈婆搀扶着我,也往回走。
“沈妈妈,你们这些人已经组织在一起有多久了?”
“从二夫人掌控家事起,我们这些人,就一直在此秘密聚会。”
“说实话,我很敬佩你们。”
“大少奶奶言重了。我么这些把老骨头,能活到如今,都是主子的恩惠。如今三夫人变成这样,
老奴每晚都睡不好。大少奶奶,您还不知道吧,大少爷他变傻也是有缘故的。”
“什么缘故?”
☆、陈隽亭
作者有话要说:账本在哪里,账本在哪里?嘿嘿,或许你们想不到哦~~~嘿嘿~~~
沈婆告诉我,康子恒八岁那年莫名其妙地掉进了井里,险些淹死,幸被府里喂马的老章头救了上来。
“可谁想到,这人救上来之后,却变傻了。定是受了惊吓。后来,老章头对我说,大少爷救上来的时候,嘴巴里一直念叨着一个人的名字。”
“谁的名字?”
沈婆又靠近了几分,从牙缝里挤出来两个字,“二娘!”
我身上不禁打了个冷颤。
“沈妈妈,那个老章头,可还在府里面?”
“唉,早不在了!那老章头本是五夫人的老乡,也是五夫人介绍来府里当差的!后来五夫人被撵
出府里,老杨头也跟着走了。”
“五夫人?”
“大少奶奶有所不知,这位五夫人,是大夫人的姑舅表亲。当年,五夫人待字闺中,家里给定了
门亲事,她不满意,就千里迢迢逃婚奔来这里。大夫人与五夫人自小就姐妹情深,见她没有别处
去安置,也就留她在府中小住,另一方面,要老爷帮忙找个合适的人家。谁知道,那段时间,老
爷竟对这个小姨喜欢上了,跟大夫人提过要纳她为妾,大夫人向来是三从四德惯了的,对于老爷
纳妾并不敢反对,只是,五夫人与老爷年龄相差十几岁,只觉得不太适合。可没想到,五夫人竟
答应了。没过几日就嫁给了老爷,做了康府的五夫人。可也没几年光景,老爷,大夫人走后,二
夫人做了家里的主人,找了些借口,把四夫人,五夫人,六夫人以七出之罪,撵出了府门。”
“那五夫人,现在何处住着?”
沈婆欲言又止,她想了想,“大少奶奶请放心,老奴一定找机会,让您跟五夫人见上一面的。”
接下来的几天,康子恒总是睡睡醒醒,一时明白,一时糊涂。孙季良每天都来诊治,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