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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呢?你老吃的米,可比我们多,哪里会记住这些?我呢,也不是小性儿的人!只要大少爷好,就是我好了!其他那些杂七杂八,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情,还记着它做什么?又不能为谁添福增寿的!”
正说着,我瞟见翠儿在门口立着。忙道。“翠儿,快过来,把冯妈妈扶起来!”
翠儿几步跑过来,扶起冯婆。嘴里也没闲着。“冯妈妈,你也真是!跑来这里闹我们姑爷跟小姐做什么?让人家看去了,还真以为,老妈妈你做了什么大错呢!姑爷跟小姐如今赏了你那些银两,足够你出去买间房子,养些鸡鸭的过活,就算你日后银子不够使了,来这府里要,难道我们姑爷小姐还能不接济你?你呀!本来很好的事,整得这么不利索的!本来放你出去,我们小姐心里也是不忍的,可终是想着你平日那些个好处,不先放了你出去,若先放了别人出去,怕还不给这么多的银子呢!你老且收收那些不舍的心,府里再好,也不如外面自在!那宫里头的宫女,还几年一进选,几年一放人呢!这宫女又有几个能做得上贵妃的?哪个不是到了岁数就急急地往家奔?再说了,冯妈妈,即便您在府里做一辈子,可也没那个贵妃给你做?是不是啊?走吧!走吧!”
这边翠儿拉着冯婆出了门子,那边子恒早已经笑歪在了床上。
我走去,奇怪地看他。“相公!你笑什么啊?”
他伸手就将我拉到床上,两只手伸过来,就要扒开我的嘴!
“哈哈!素素,你别躲!别躲呀!让我瞧瞧!你这嘴巴怎么个凌厉!里面长的是什么牙齿,什么舌头?说话也真够整人的!还有那翠儿!真是绝活了!这丫头本是你调理出来的!现在看来那嘴皮子比你还要厉害几分!真不知以后哪个有福的,日后要消受这厉害牙口!”
我朝他脸上啐了一口。“呸!原是取笑我们两个!冯婆这老婆子最刁钻!我若不虚虚实实,真真假假地说,她这会子还赖在这里呢!”
子恒道。“这老婆子走得不甘心!待会儿必去二娘那里说嘴!”
我哼道,“随她说去!”
跟子恒又缠腻了一会儿,我见时辰也差不多,该准备下,唱这场重头戏了!
今晚是中秋的前一晚,也就是十四。
府里面该布置的都已经布置好了,只等明天摆了宴席,请了戏班子,一切就都有了个样子。
不过二夫人每年这个时候,都要带领家里老小,在小祠堂里拜祭祖宗。
那日小祠堂被福桂芝一把火给烧了,这几日急着抢修了一番,也还是能察觉出火烧后的痕迹。
二夫人跪在前排,子恒跪在其后,我与福桂芝并排跪在他后面。
最后面,乐乐由杜婆看着,也照做着跪下。
二夫人嘴里念念有词,也不知道说些什么。如果她知道,公爹当年写了一封不准许她掌管康泰,更不许康子俊继承一文钱家业的书信,她会如何反应?
愤怒?失望?悲伤?
我也想不到,只能接下来看看了。
这时,香已经上完。二夫人带领我们正要转回去客厅,一块吃晚饭。
正在这时,祠堂门口有人喊。“慢着!我们有话要说!”
二夫人抬头往那门口望去。
“哼!原来是你们?谁准许你们进府的?你们并不是是康府的人!”
我走近几步,平淡道。“回二娘,是素素请四娘跟六娘来的。”
二夫人冷冷瞥了我一眼。
“素素,你这个娘字叫得也真够亲的!她们什么时候做你的娘了?早在几年前,她们就已经不是这府里的人了!她们改嫁多年!已是他人妇!哪里有资格站在这祠堂里说话?”
四夫人叫道。“殷凤仪!若非,当年我们软弱,岂会被你欺负成这般?!老爷待我们有情有恩,是你满腹嫉妒,不但在大姐的汤药里下毒!你还害死了子安!”
刚说到这里门外又传来一个阴恻恻的声音,伴随着这声音的是沈婆推着木轮椅上的三夫人走进来。
三夫人瞪着灰绿色的眼睛,那眼球里仿佛渗透出来自地狱的怨灵哭喊。
上次在禁地见她的时候,尚未把她看得清楚。而此时,灯笼里透出的黄光在她身上打着晃,我才注意到,她的头很瘦小,头发乱糟糟的,有一两块斑秃,看上去并不是自然脱发,像是几块黑黢黢的疤瘌。更吓人的她那裹在宽松裤管里的两条腿,细得可怜,就仿佛那清瘦的竹子,干枯地木木地杵在木轮椅的踏板之上,仿佛两根摆设。
此时,她竭力伸出双手,那手皮包骨头的样子,让人看着心悸,灰灰的皮肤紧绷干涸,几寸长的弯指甲。根本不像人的手。
“凶手!凶手!你这个凶手!你还我的子安!还我子安!我的子安还那么小!你就真下得手!殷凤仪!我诅咒你!诅咒你下十八层地狱!”
二夫人看着她,反笑,“呵!今晚上看来人来得倒很全活!”
刚说到这里,五夫人走了进来。
“二姐,难道你把我也忘记了吗?”
二夫人鼻息里哼了下。“虞弱眉!就知道少不了你这个小JIAN人的份!你没死到底是个祸害!”
五夫人忿忿道。“殷凤仪!你害我表姐!害得我怀胎三月就小产!你以为不知道?”
四夫人,六夫人也附和道,“殷凤仪!你当初以七出之条,撵我们出府,还说什么我们无所出!若非你暗地里捣鬼,我们岂能久久没有身孕?”
二夫人哈哈笑。“哼!那又怎样?你们最终也确实没能为老爷生下一儿半女!这康府早就由我说的算!你们这些弃妇,少在这里算旧账了!纵使老爷又活过来了!他又能奈我何?!”
我走上前道。“二娘,这话且不可说绝了。常言道,三尺之上有神灵!人在做,天在看。您以为,您早已掌握了局面了,却没有想到公爹早已留下了一手。”
二夫人沉默了下,看了我一眼,阴晴不定地问。“一手?他留下什么了?”
我说着将那封信拿出来,展开给所有在场的人念。
信里的大致意思是,公爹已然发现二夫人暗地里害人的迹象,他心里十分煎熬。他明里劝过二夫人一些话,而二夫人心计颇深,表面答应着,但实际上却一分都未减。公爹决定,二夫人不得插手康泰名下所有产业,康子俊只能得到三间店铺,家产,田产都与他无关。
此时,翠儿已领来一人,这人正是佟先生,过去常年伴随公爹左右的,公爹的笔迹他最熟悉。
我将信递给佟先生。“佟先生,请仔细辨识,这可是我公爹生前所书?”
佟先生年岁也不小了,捋着胡须,看了许久,点头道。“确系老爷的手笔!这左下角盖着一枚小章,这小章是象牙雕的,四圈都用金丝嵌着,很雅致的!是老爷写的!不会错!”
我转过身,望向二夫人,“二娘,您还有何话可说?”
二夫人一字一句道。“我要亲眼看看,他怎么写的!”
翠儿冲着使眼色,那意思是不要给她看。
我望向子恒,子恒点了点头。我便壮着胆子将信递给二夫人。其实,我也不知道,二夫人会不会把信撕了不认账!
她看了许久,将信一扬,抛向我面前,翠儿一跳接住了,折好,又交给了我。
此时,二夫人缓缓地退后两步,险些跌倒。
她脸上苦笑着,眼睛里却饱含着愤恨的泪水。
“我有何错?!这一切都是康宗业跟许梅落犯下的错!是他们欠我的!是你们欠我的!这康府里头的大夫人,本该是我的位置!只怪康宗业在娶我的前一天,遇见许梅落那个JIAN人!他向我家下聘的时候,已经说好了娶我做他的正室!可却被许梅落那个贱人迷得神魂颠倒!第二天,就跟我家提出要纳我为二房!不然他就只得退婚!我为了家里颜面,勉强答应,他嘴里说多疼我,对我的孩子好!可是他呢!见了一个爱一个!还口口声声说他每个都放在心上!尤其对我,他心里有愧!他会加倍补偿我。可我怀子俊的时候,子安不知何时偷跑过来,偷吃我的补品,我叫他回去,他偏哭着在我这里胡闹。康宗业不但责备子安,倒还说我自己不该吓到孩子。”
沈婆质问道。“所以,你就对我们二少爷下狠手?”
二夫人大笑。“我,就是不允许任何人跟我争!跟我的子俊争!康宗业的人,是我的!康宗业的家产也是我的!你们这些人,口里都说什么老爷!老爷的!我敢说,你们没有任何一个,比我更在乎他!”
我道,“二娘,大户家的老爷少爷,哪一个不是三妻四妾的呢,您如此不能容忍,不但害了别人,也害了自己。”
二夫人冷笑。“衣素素,我的好儿媳啊!你如此聪明,怎得也想不明白呢?男人,没有不牵三挂四的!你今日容了他纳一个,明日就得容他纳两个,三个,四个,五个,无穷无尽了!如今,子恒是个傻子,对你倒成了好事!”
她如此说,我心里也着实噎住了。子恒走过来拉我的手,我知道,他是怕我多想。我也并没多想,只是忽然心里不舒服。
福桂芝憋了半天,终于走过来拉住二夫人。“娘啊!如今可怎么办啊?”
二夫人笑。“傻孩子!我能怎么办?我在她们眼里是罪人,而他们在我眼里又何尝不是废人?!桂芝你记住了!娘今日不是被这帮废人们算计了!我是被你公爹康宗业算计了!”
说着,她回身往那供台上靠,双手拿起了公爹的牌位。
子恒忽地松开我,要往前走,我忙得拦住他。
我不信二夫人会摔公爹的牌位。纵然她有多恨他,但到底是因为爱。
她做出那么多的恶事,不过是因爱生妒,因妒生恨,心智被蒙了,觉得所有人都亏欠她的!
☆、找能人
二夫人将牌位抱在胸口,抚摸着。眼神深远,不知道在望着哪里。
“宗业,你好狠!好狠!你什么都不留给我,我不计较,可你何曾留给我半点真情意?那日你说,你只要我一个,可你却负了我。你连正妻的位置都给了别人!我为你十月怀胎生下的子俊,你不爱,偏每日抱着那个女人为你生的!你好狠!好狠!”
她默默说着,眼框里仿佛涌动着泪意,旋而又收住了,归为深色的寂静。
她回身将牌位扔给福桂芝,“把它摆好!”
说着,就转身走了。
几位夫人问我,难道就这样放过二夫人。
我点头道,“只能如此。因为公爹的信中写了,谁都不可去告状,谁若把二娘告出去就等于自认自己不做康府的人。这个咱们还是遂了公爹的心愿吧。”
六夫人挑眉。“我跟四姐,早就不是康府里的人了,素素,我看这事儿,我跟四姐去做,倒没什么不方便的。”
我忙道。“六娘,不可!几位夫人若还念着与公爹的夫妻情分,就不要这么做吧。一则,这封信,被公爹如此精密费心地收藏,可见他心里对二娘还是狠不下心的。二则,现在二娘已经什么都没有了,只希望,她能够痛改前非,别再深陷迷途。”
四夫人冷哼。“她怎么是那种能顿悟的人?如今她儿子都被她给教导坏了!现在还流放在外呢!”
五夫人叹气道,“虽是如此,我们姐妹还是不要违了老爷的心意吧。再者,这因果报应假不了,老天总会找她清算的。别为着她,我们反倒让老爷在天之灵不能安宁。”
沈婆流出两行老泪。
“五夫人说的也是,只希望老天开眼,好好惩罚那个恶妇!若动手杀了她,三夫人的病能好,我们二少爷能活回来,老奴宁愿做这个造孽的事去!”
翠儿安慰沈婆道,“沈妈妈,你老人家千万别这么想了,三夫人现在最离不开的你啊!”
我心里还一直筹划着,如何安置二夫人才好。没想到,她自己反倒有了主意。
第二天,二夫人只带了很少的东西,离开了康府。她说,她是有罪之人,那么她就没资格再待在府里了。她要去白云寺静修,康泰,府里的事情,都不要再过问她,她已经与这些都无关了!
见二夫人搬到白云寺里住,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