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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要让沈云袖知道,难免在路清风那里不露口风。沈云袖,跟我跟程程不同,我跟程程心里头都是拿得惯主意的,那沈云袖是闺秀小姐,性格温顺,贤淑,怕是她知道了,便瞒不住路清风了。
子恒被龙老二绑架的事情,我还不能告诉路清风,龙老二已经在信上说了,如果报官,就立即撕票!
我不能拿子恒的命去冒险!绝对不行!
可是加上陈隽亭,胡程程借给我的银子,还是凑不够赎金!我愁得头都大了!
子恒啊!你怎么那么笨啊!谁叫你水鸭子似地往外跑啊!我哪有那么衰~~~一坐马车,马就惊了~~~~~~~
我回到府中时,翠儿告诉我,秋菊在房里等我,说有重要的事告诉我。
我急急地奔进房里,秋菊见了我,急忙道。“大少奶奶,我知道,你们在为那赎金的事情发愁。”
我恍然想起什么,心急地打断她。“秋菊!你知不知道,这是谁设下的阴谋?”
“秋菊不知道!但大少奶奶,难道这事还用想吗?这定是二夫人的主意!”
我寻思着,“可她,又怎的勾结上云龙山的匪徒?”
秋菊摇头,“这个秋菊也不清楚。您去问二夫人,她也不会告诉你的。如今大少爷被绑架了,赎金是大事!大少奶奶若要去问二夫人,还不如叫她交出密库的钥匙!”
“什么密库的钥匙?”
“大少奶奶,那银库内部还有暗门,里面存着的金子银子才是多呢。再多的,秋菊也不十分清楚,这些也都是秋菊从我家小姐那里听说来的,至于,真伪秋菊也不得而知。但大少奶奶,这些天,您肯为救我家小姐这样忙里忙外,不记前仇的,秋菊就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大少爷出事!所以,秋菊想起来这点事情,也不知道是否有用,是否能帮到您,但秋菊还是想告诉你。”
“秋菊!我谢谢你!只是不知道那密室里是否有许多银子?”
秋菊苦笑。“大少奶奶,您是做买卖的,心里也该对这府里的资产有个大致的总数,那银库的那点银子怎么对上数啊!咱们府里是什么样子?康泰又是什么样子?哪有穿着绸缎,家里只藏着两片烂瓦的事儿?!说出来,谁会信呢?!大少奶奶,前日,二夫人走得不甘,多半是因为三少爷,她留着后手,就是想设计除掉大少爷,等三少爷回来,就恰巧名正言顺了!”
我默默点头,没想到,秋菊这个软弱丫头,也看出此番见解。不禁哑然。
虽天色已晚,可我也管不了那么多,我现在就要上山!去白云寺!找二夫人要密库的钥匙!
翠儿死抱住我,不许我出去!
“不行!小姐!就算你要去,也得吃些东西,翠儿陪你一块上那白云寺去!小姐啊!你已经一天都没吃东西了!翠儿知道你担心姑爷!可你不能饿着自己啊!”
“翠儿!翠儿你放开我!我不能,不能让他在多等一刻了!我不能!我不知道再晚点,还能不能见着他!就算死,我也要跟他死在一处!”
“小姐!翠儿从没见你这样过!翠儿知道,姑爷对你很重要!但你在姑爷心里面也很重要啊!你现在为了救他不顾一切是真情所致!可也要顾惜下自己的身子啊!”
我们两人对坐着,几样菜,一点粥,馒头。
我被翠儿边劝边流着泪,勉勉强强地吃了半碗粥,翠儿服侍我换了衣服,临出门口,我又忍不住都呕了出来。
夜晚的风有些许凉意,我收了收肩膀,总觉得空落落的。是啊,往常跟子恒一起,他总是体贴地为我遮风挡雨。
霎那间,我心中涌动着一种可怕的猜想。
如果没有他,我该怎么办?
从康府大门出来,我踩在那第三个台阶上时,忽然下意识地抬头望了眼头顶摇摆着的两个大红灯笼。
相公啊,你一定要等着我!从前,你再生我的气,不都是在这灯笼底下死等着我吗?
铁大力得信赶着马车过来送我们去白云寺。
赶到白云寺的时候,已经很晚了。寺庙里的僧侣都已经睡去了。
砸门砸了一会儿,有小和尚过来开门,见我找二夫人,忙道,“阿弥陀佛,施主,二夫人已经睡下了,现在不便见您。”
我冷笑,“她倒睡得安稳!小师傅!我这么晚来,就是有人命关天的大事!我没时间跟你多说!你快带我见她!我不想在因为我一个人的事情,搅了佛门清净!”
小和尚连忙引我到了二夫人所住寺院后院的西厢房。随后便急急跑开该是赶着去跟寺院住持报信去了。
我敲门,谁知一用力,门便开了。
门内烛火颤颤,香烟缭绕。
二夫人跪坐在蒲团之上,满手珠翠,弯弯的长指甲捏着木鱼锤,正一下下节奏细碎地敲着,端放在她面前的红漆雕纹小几上放着的木鱼。
“衣素素,你果然来得这样急。”她并没抬头看我,表情在烛光下,显得更加深邃诡异。
“我来得急?!这都是二娘你逼我的!”
“阿弥陀佛,我不明白你说的什么意思?”她手上的木鱼锤并未停下。
我也顾不上那么多,冲上去,一把按住她手里的木鱼锤,抬眼盯着她。
“二娘,咱们别绕弯子了。你设计让云龙山的匪徒绑架子恒,到底是为了什么,你我都心知肚明!我告诉你,现在你能选的路,只有两条!要么放人!要么交出密库的钥匙!你听没听到?!”
二夫人一动不动,看着我,那俯视眼神中流露出无比尊荣与淡定。
“衣素素,你这样还是嫩了点!我殷凤仪,祖上三代在朝中为官作宰!两次承办皇上南巡!家中祠堂曾供奉着御赐铁牌!我叔父家遭了罪过,全家七十七口被拉到午门前施以凌迟酷刑!我们无罪的其他族人被拉去街旁跪看行刑经过!那年我才十三岁!我记得当时,鲜血横流!哭嚎遍野!扭曲的脸!残缺的身体!白色的骨头从翻起的鲜红血肉里一根根地露出来!呵!我还记得,整条玄武街用清水洗了三天三夜都没洗干净!衣素素!我什么事没经过?什么人没见过?你这点招数吓不到我!”
“二娘!我来这里不是为了跟您比这个的!我还是那句话!要么放人!要么交出密库的钥匙!”
“否则呢?呵呵!你杀了我?!”说着,她抽回手,站起身,眼里带着浓郁的轻蔑,睨着我。
“二娘!你别逼我!我知道你不怕死!同样,我告诉你!事到如今,我也没什么可怕的!如果我相公有半点差池!那我大不了拉上康子俊为他陪葬!好不好啊?二娘!”
二夫人看着我,眼神里带着几分凌乱的琐碎。一手捂住胸口,一顿一顿地坐了下去。
“衣素素,你何必如此拼命?你现在全心地为着他,保不住,改日,他见了新欢,就忘了旧爱!你后悔都来不及!”
“我相公不会的!”
“唉!也是,子恒是个傻子!衣素素!你非要那钥匙,我给你便是。”
她叹着气,从身上掏出一把金色小钥匙,放在小几上。我走上前,拿起就走。
身后传来,她倒水的声音。
“怎么?就这么走了?不陪二娘喝杯茶吗?”
我转过身看了她一眼,“二娘,你放不下的,终究要放下!”
二夫人咽了口茶水。
“衣素素,其实,我很早就觉得,你很像年轻时的我。只不过,你比我幸运。子恒是傻,但他是死心塌地地喜欢你,爱着你。他不会去纳妾,不会伤你的心!”
说着,她眼角里滑出几滴泪来,被她很快用帕子擦掉。
“如果子恒是个正常人,你便会明白,现在的我。也许,你会比我做得更绝情!”
“不!我跟你不同!如果我爱他,即便他纳妾,我也不至于对他的孩子做那样狠毒的事情!”我握紧了钥匙,手心被咯得生痛。
二夫人冷笑。“是吗?可惜,我看不到这种可能!不然,我真要仔细看看,你的下场,到底有没有比我好一点?呵呵!”
我走出门口,身子不禁晃了晃。翠儿连忙扶住我。“小姐,你不舒服吗?脸色怎么这么苍白?”
我摇了摇头,“我没事,咱们回去。”心里还在想着刚刚二夫人说的那种可能,并不是绝对不可能。
如果真有那一天,他为了另一个女人,舍我而去,我该怎么办?如果他真地提出要我跟其他女人分享他的爱,我该怎么办?
只是这么想想,我的心就疼得受不住。若真有那么一天,我情愿与他此刻一同赴死!也不要他负心离开我!
猛然间,我又察觉到,这或许是二夫人故意施的计谋。她就是希望我跟子恒都去死!不!我的子恒不会对我那般无情的!他说过,一辈子只与我长相厮守!
翠儿为我擦着额头的汗。“小姐,你脸色太难看了,回去叫孙大夫给瞧瞧吧。”
我摇头,“不用,我要马上回去,把密库里的银两清点一下,看够不够赎金!”
密库里的银两超出了我的想象,连先前向陈隽亭和胡程程借来的银子不必了。我想明日就要人抬回去还给他们。
明天晌午,我就要去信中说的地点,交赎金,救出子恒。
心里反复盘算着一些事情,信中说,只许我带五个人,这等同于,是一场毫无反抗力的冒险。云龙山的山匪,我太知道了!他们是不会有什么同情心的。我想,我不能彻底地冒险,不然,我彻底落于被动,还怎么救出子恒?!
于是,我拿起笔,给路清风写了一张字条。我嘱咐翠儿,如果明天,我申时还未回来,就拿着这字条还有那封龙老二的信去找路清风。
翠儿却要随我一起去交赎金。
“翠儿!你不能陪我去!你一个女孩子家,去了有什么好处?!翠儿,不管如何,你都要留下来,以后跟赵仁彦好好过日子。还有,我要给你的嫁妆,我已经包好了,就放在你房间的衣柜里面。多少是我一点心意,别嫌少。翠儿,如果我回不来,”
翠儿忽然抱住我,抽泣起来。“翠儿要陪小姐去!翠儿要陪小姐去!”
“傻丫头!你去了什么忙也帮不上!我还要照顾你!可那云龙山的山匪凶蛮,我怎能保护好你呢?如果我真地回不来,也是要跟相公死在一起。你不要因此为我觉得伤心。翠儿,你如今也有了心上人了,你该明白,这样的结果没什么遗憾。”
“不!小姐!翠儿要你活着!小姐,翠儿还没来得及跟你说,仁彦他想过阵子,来府里提亲。他要娶我了!小姐!翠儿还要你送翠儿上花轿呢!翠儿不能没有小姐!小姐你不是说,你是翠儿的姐姐吗?妹妹上花轿,姐姐怎么能不在场呢!”
“翠儿!是姐姐对不住你,如今姐姐也只能如此决定了!”
☆、内鬼,内鬼
第二天一早,我把府中的事情都交待给了翠儿跟沈婆。福桂芝那里,仍是神智迷迷糊糊的,我告诉杜婆多注意着点,有什么不妥就去通知孙季良。
走到门口,翠儿拉着我的手,死死地不肯松。
我勉强挤出几丝笑意。
“妹妹,松了吧。我不会有事的。我跟相公会安全回来的。”
翠儿流出两行泪,“小姐跟姑爷不回来,翠儿就不嫁人了!”
我笑着啐她。“净胡说!赵老娘把金镯子都给你了!你这个儿媳妇就要不认账了?”
翠儿撅嘴,“反正小姐说回来就一定要回来!如果小姐真不认账了,那翠儿也不认账!大不了就把金镯子还了,剃了头发做姑子去!”
我忙得掩住她的嘴。“好妹妹,姻缘是几生几世修来的!千万别这么信口胡说!记住我的话,好好地跟仁彦过日子。我还要你帮我照顾爹爹呢!”
跟翠儿别了之后,我和铁大力,白源,陈涛,等五个可靠的人,提着赎金,往信中的地点上赶。
按照路线,那地方越走越荒凉。直到看见,远远的,一棵大松树下,坐着十几个人。
那十几个人似乎也看见我们几人,从那松树底下,站起身,也朝这边走来。
我知道,这些人必是龙老二的人,可我没想到,其中那个打头的人,却是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