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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很小的时候,窦长年还处在高位上,这片公安家属区是她常来的地方,坐在爸爸的公车上一路开过去,严沪生远远地就会出来迎着,从口袋里摸出一块进口巧克力给她:“我们小囡又长高啦!叔叔快抱不动了!”
如今物是人非,这里也没有以前的家属区了,都变成了精致的写字楼,车子开过去也没有人远远地出来迎着。
她说了几遍要找严沪生才有人进去通报。
窦蔻心想,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果真很残忍。
严沪生把她带到附近的一家咖啡馆:“想喝什么?”
窦蔻看了一眼他现在的装扮,制服挺括熨帖,编号清楚明目,这个人已经不是当年的小片警了,自从抓了她的爸爸,他摇身一变,成了这片警区的反贪英雄。
“不用了,我就是问问周承沣的事。”
严沪生看着她,估摸着有十年没见了,心头感慨万千,说出来也不过是一句:“这些年都还好吧?”
她有些不自在,拨拨头发:“周承沣是不是犯了什么事?”也只能岔开话题,她不愿意青天白日的把那些伤口拿出来供人参观娱乐。
严沪生见她不愿意多谈,只好打住:“《碧血洗银枪》的导演在和平饭店死了,死于氰化钾中毒,是周承沣手底下的人发现的,他最近得在上海待一阵子了。”
窦蔻倒没露出吃惊的样子,那个肖凤和一肚子男盗女娼,这会儿死了要么是仇家找来,要么是老天有眼。
“还有其他嫌疑人吗?”
“有,宝如如,暂时我只能说这么多。”
听到这个名字,她也不意外,甚至已经在脑子里过了一遍当时的情景,想来想去无非是娱乐圈那点儿腌臜事。
“如果我想带周承沣回香港,找你管用么?”
严沪生笑起来,这个小丫头向来都是心高气傲,即便是窦长年垮台,她妈妈远走国外,她也不肯掉一滴眼泪博同情,别人给钱她就拿着,从来不说谢谢。
像现在,明明是求着他办事,她就是能说的像随口吩咐一样。
“小囡,你要知道周承沣想走的话早就走了,以周家的势力在这儿杀几个人还是没问题的。”
窦蔻冷然:“你怎么就知道是他杀的?抓贪污犯你在行,抓杀人犯恐怕不是你的强项。”
严沪生被她这一呛不知道如何接话,只得干笑。
“回来了有没有去看过你爸爸?”
她先是一愣随即猛地站起来,拿了手包就走,严沪生跟在后面喊:“小囡!”
窦蔻冰冷地看着他:“你还没有资格跟我拉家常。”
她走的很急,想摆脱这个熟悉又陌生的地方,她就不应该来这里。
“窦蔻,你简直是自如其辱……”
周承沣回到酒店看见窦蔻失魂落魄地坐在大厅的服务区,手上捧着热气腾腾的咖啡杯,也不知道烫不烫。
“窦蔻!”
他喊了一声,她没应。
周承沣走近了才听见细细密密的抽噎声,她在哭。
没等他问出口,她就硬邦邦地说:“我要走了,两个小时之后的机票,你没什么事的话送我去机场吧!”
他蹲下来看她:“用的是哪个牌子的睫毛膏?”
窦蔻怪异地看着他:“YSL,怎么了?”
周承沣煞有其事:“我会投诉他们的,一点都不防水。”
她明白过来,又气又笑地瞪他:“你真无聊……”
周承沣知道她有心事,上次来上海她就不怎么高兴,倒是来之前热乎乎地忙了一阵子,给这个人带东西,给那个人带东西,等到这儿了没见她和谁见面叙旧。
“先别急着回去,我反正要在这儿待一段时间,你陪我转转。”
窦蔻喝了一口咖啡,缓过心神:“嗯,我也不是很想走了。”
“你这个善变的女人!”
她带他去了她以前的学校,从小学到中学,门卫都换了好几拨,校区也多了几个,教学楼完全不是以前的样子了。
“我从前在这儿时候就已经是子弟学校了,都是官二代,你知道吧?算是这片最好的学校,我上大学之后进过校内网,搜了半天都没有我的名字,大概是把我删掉了。”
她掩饰不住的难过,没过三秒又笑起来:“一群饭桶,也不删干净,好多年前的宣传海报上还有我呐!”
周承沣牵着她,觉得不够又揽住她的腰:“你说,我听着呢。”
窦蔻扭头看他一眼:“我干嘛要说,我早就忘了,那些破事。”
“哦,忘了好,忘性大的人比较容易满足,也比较容易幸福。”
“谁说的?你别跟我扯什么苏格拉底、马克思、高尔基啊,我知道他们没说过这话。”
“那些俗人怎么会说这种大彻大悟的金句,这是周承沣说的。”
窦蔻这回不呸在心里了,直接呸了他一脸:“我该叫你承沣仁波切了?”
“施主有礼了。”
她总算笑起来,周承沣也笑,他自诩哄女人很有一套,但是到了窦蔻这儿得剑走偏锋,寻常的物质诱哄根本没用,高一点层次的油嘴滑舌也没用,得跟着她的节奏,她矫情了,别人也得矫情,她正经了,别人也得正经,她二了,别人也得二。
总之,顺着她,绝对服从她。
等她心情彻底阴转晴了周承沣才敢跟她坦白前几日和平饭店的事。
“不管如何,我不能放着她不管。”
窦蔻端着红酒杯子浅啜:“这酒醒的时间不够,涩嘴。”
周承沣知道她不高兴:“好了,你今天可以为了我去见那个面团,怎么就不能容忍她呢?”
“这是两码事,周承沣,你不要做糊涂事,那个宝如如,绝对不是善茬,你要疯可以,我不会陪着。”
她喝完一杯酒,心里更加烦躁,看着沙发里的男人,这几天恐怕也没好好休息,胡茬都出来了,心底一软,毕竟是她追着赶着要爱的人,如何能不陪着。
“周承沣,你回去,回香港去,我留在这里。”
他脸上写满了胡闹:“你留在这里做什么?嗯?去求那个面团?窦蔻,我跟你说过,不要我有事你就冲出来挡,你知不知道这是很自私的一件事,甚至没有问过我的意愿!”
她比他还激动,扔了杯子嚷:“你以为我愿意!你从前让我收拾烂摊子的时候怎么眼睛眨都不眨?周承沣,开始了就别舍不得!”
他不知道她一直记得那些事,果真是记仇。
周承沣爱玩,玩的很疯,有时候一晚上跟赶流水席一样去好几个小明星那儿,之后的事他从来不管,都是让窦蔻来处理,谁让她是助理呢。
他好像真的从来没有想过窦蔻在面对这些事的时候是怎么表情,是什么心情,是不是在心底问候了他祖宗八代。
“当我是助理,这本该是我分内的事,你回去,一个老总被杀人案子缠住能算什么好事,真要是兜不住了你再来。”
她就像和他交待从前如何处理那些小明星一样和他交待这件事,周承沣不得不说,她磨练的很好,甚至比他想象的还要好。
“那就辛苦你了,Fiona。”
周承沣第二天一早就坐飞机离开了。
窦蔻看着日新月异的上海,冷不丁想起一句话,自己倒绷不住先笑出声了,那话怎么说的,我胡汉三又回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
☆、当惯了冤大头
周承沣不可能真的把窦蔻一个人扔这儿收拾烂摊子,上海这边的保镖都留给她了,另外又从香港过来几个金牙大状。
“薛鹏怎么没过来?他跟我比较合拍。”
周承沣看了一眼埋首在文件堆里的男人,有些头疼,他是准备把薛鹏派过去的,谁知道薛鹏来了气性,有一回发火。
“周总,你要是再把我派去伺候那个女人,我真的只能辞职了!”
他试图说服薛鹏,但是被磨到抓狂的男人说不什么都不肯再去配合窦蔻的工作了。
“薛鹏有别的工作,你辛苦一点,要不我让雯雯过去?”
窦蔻撅着嘴:“雯雯能干什么,薛鹏是不是对我有意见?你跟他说,要么过来帮我,要么去非洲出差两年。”
她直接越级下命令了,周承沣不得不从,挂了电话就把薛鹏打包送去上海。
上海其实很小,一张关系网就能理清爽,来来去去就那么几个人,窦蔻很清楚要摆平这件事还是得和过去说hello。
她去医院打算跟宝如如了解具体情况时才知道周承沣一走,警方就对宝如如实施了拘留。
不得已还是要去找严沪生。
窦蔻的印象里严沪生一直都是那种兢兢业业的小杆子,在黄浦区这带是个名不见经传的片警,因为和窦蔻的邻居有点远亲关系,三攀两攀就认识了窦长年,不出任务的时候经常给窦长年跑腿打杂。
他对窦蔻十分讨好,经常买东西送去学校,那时候很流行那种搭扣的红色小羊皮的鞋子,窦长年都舍不得给她买,严沪生却买了一双送给她。
但她还是对这个人没有多少好感。
严沪生可能也没想到窦蔻会再来找他,上次的谈话明显是不欢而散。
“我也不跟你绕弯子,我想保释宝如如。”
她戴着墨镜,晕着一层暗光看严沪生,他倒显得不那么讨人嫌了。
“小囡,别的我可以帮你,但是这个案子已经不在我手里了,宝如如可能要移交。”
窦蔻皱眉:“你们是已经确定她有杀人动机了?”
严沪生摸摸鼻子:“这个恕我不能透露,只能说她现在不能保释,也不能探监。”
“严沪生,我不知道你跟宋兰波是什么关系,但是你们那些见不得的事我倒是知道一些,有来有往,我要保释宝如如,我不想再说第三遍。”
她仰着脸,细细碎碎的光透过树叶洒下来,落在她发梢、肩膀,特别漂亮,特别惊艳。
严沪生看的有些愣怔,他记忆里的宋兰波也是这个样子,很冷冽的美,和旁的美人不一样,她就是有她自己的味道,别人学不来,像个孤品。
“小囡,那是你妈妈,你不该这样。”
窦蔻嗤笑:“怎么,要给我上课?行,完事儿了我再过来专门听你上课。”
“我说了这事不归我管,我不能违规。”
“你违规的事还少?她手里那些钱早他妈就该充公的,是你做的手脚吧!严沪生,我有多少底子你根本就不知道,别以为我好拿捏!”
严沪生神色闪烁,显然不知道她会说这些。
“不管你知道什么,我问心无愧,宝如如的事我会帮你周旋,先安排你去探监吧,我能做的只有这些。”
窦蔻送了一口气,心说充大头佬真是个体力活,一身的汗。
宝如如穿了一件枣红的外套,裤子大概不是她自己的,拖了一截在地上,整个人都蔫成了黄花菜,远远看着就是一股病气。
她也没想到窦蔻会来看她,有些不自在。
“周承沣让我留下来处理这件事,你不用担心,他说了,不会不管你。”
窦蔻开门见山,一句话就安抚了宝如如。
“他呢?他有没有事?”
窦蔻冷哼:“你以为呢?最近应该有不少媒体会关注这件事,你不要乱说话,周承沣现在压力很大。”
宝如如神色戚戚,又带着点恳求的目光:“窦姐姐,我知道你不喜欢我……可是我真的没杀人,我什么都不知道……”
“这话跟我说没用,你是公众人物,任何行为都会被放大,要是闹闹绯闻也就算了,现在是一条命案,宝如如 ,我没有吓你,能平安出去就是万幸,以后的演艺生涯可能就断了。”
窦蔻从包里拿出笔和纸,又把录音笔摆好:“你现在跟我复述一遍当晚的情况,别有遗漏,也别有隐瞒。”
宝如如舔舔干裂的嘴唇,一五一十地把那天晚上发生的事情都说了一遍。
窦蔻把疑点和重点都记下来,收好录音笔:“坚持一阵子,我还会来看你的,记住,不知道的或是不确定的不要跟警方乱说,实在扛不住就让他们跟我联系,懂?“
她这种女王的架势十分能震慑人,宝如如乖乖地点头。
晚上窦蔻和薛鹏在房间里整理材料,两个人跟福尔摩斯上身一样。
薛鹏是理科出身,画了一堆分析图,甚至黑进了肖凤和公司的内网里。
“这个宝如如挺干净啊,什么案底都没有,是肖凤和招进来的,不过中间有半年没有行程安排。“
他把宝如如的培优计划表拿给窦蔻看。
“演员空个几年很正常,去韩国修修脸,去国外进修,或是得罪了高层被冷藏,都是常有的事。“她挑着眉看电脑里的资料:”也有可能是躲出生生孩子,谁知道呢!“
薛鹏白了她一眼:“你能不能想点实际的?半年生什么孩子?生妖怪啊!真不是老板怎么会迷你迷的跟脑残一样……“
窦蔻插着腰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