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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莲心不想再回到从前,只想终生侍奉楼主和夫人。求夫人替莲心在楼主面前说说吧。”
莲心的声音带着三分凄楚三分哀求三分幽怨,令人闻之心酸。
可是,瑟瑟感觉自己自从为她祛毒后,心肠好像是变硬了,对于这般凄楚的声音,心头竟然连一丝涟漪也没有。
瑟瑟淡若轻烟地笑了笑,道:“你说做奴婢楼主自然不答应了,你去找他说,就说你要以身相许,我想他肯定会答应的!”
“夫人!”莲心大惊道,“莲心没有那个意思,莲心只求伺候楼主和夫人。夫人如此说,要折杀莲心了。”
莲心的声音里带了几分哭腔,估计此时已经是梨花带雨的样子了吧。
瑟瑟笑了笑,她这样子,若是让明春水看到了,定会认为自己欺辱她了。
“你回吧,我根本不是他的夫人,你不用找我说,我救你,从未想要你回报什么。你有什么,还是找楼主去说吧。”瑟瑟淡淡说道。
话音方落,便听得前方传来一阵沉稳的脚步声,听声音,便知是明春水到了。大约是看到了这边的境况,就听得那脚步声疾走几步,瞬间就到了身前。
“你怎么跪在这里,快起来。”明春水冷澈温雅的声音低低传来,带了一丝惊讶和责怪。
瑟瑟闻言,微微一愣,未料到这个女子竟是在她面前跪着的。可叹,她这个目盲之人,竟然是不知道。
“楼主,求你让我留下来吧,我不想回去。我只想留在这里伺候楼主和夫人。楼主若是不答应,莲心就在这里长跪不起。”莲心跪在长廊上,定定说道。
“你胡说什么,快起来。”明春水俯身去搀扶莲心,却被莲心躲开,依旧执拗地跪在那里。
瑟瑟坐在软椅上,感觉到风越来越凉,裹了裹身上的裘衣,她起身,淡淡说道:“你们聊,我先进屋了。”
自有侍女过来,牵了瑟瑟的手,向寝居内走去。
“夫人,求求你了。”莲心一把抓住瑟瑟的衣角,拦住了瑟瑟的去路。
瑟瑟黛眉轻蹙,冷冷说道:“明春水,我想你还是尽快将前事告诉她!”
他和这个女子的事情,何以要掺和上她。就算这个莲心忘却了前事,她要报恩,去伺候明春水那是他们的事情,和她无关。
明春水抬眸望向瑟瑟,看到她清丽婉秀的玉脸沐浴在日光下,脸上神色淡淡的,说话的语气也是一副疏远寡淡的口吻。似乎,一切,都和她无关一般。他心口处,微微一疼。
“我不要知晓前事,我不要知晓前事。”莲心忽然捂住头,凄惨地叫了起来。
明春水眸光一凝,俯身将莲心搀扶起来,柔声道:“好,我不说前事,你也不必做奴婢,这里,你若想留下便留下,什么时候想通了,愿意离开就离开,随你,可好?”
莲心放下捂着头的手,一双美目定定望着明春水,软语道:“楼主,我可以做你的侍女吗?”
明春水眸光一深,柔声道:“莲心,我不会让你做侍女,你对我有恩,也算这里的主子。”
“莲心不记得前事,只记得楼主和夫人的大恩,怎敢在这里妄称主子,楼主若是一定不答应,那就是嫌弃莲心了。”绝美的一张脸,在夕阳映照下,眼角眉梢皆是柔柔的凄楚。
明春水望着她那副坚定的样子,心底涌上来一股心酸。原本是那样清傲的人儿,高高在上,就如同月里仙子一般,如今失了记忆,竟连奴婢也要做了。
他低叹一声,极是无奈地说道:“你若执意如此,我不再拦着你,只是,你要记住,你不是侍女。”
“谢楼主!”莲心闻言,展颜一笑,一双美目,绽放着波光潋滟的清光。
瑟瑟闻言笑了笑,缓步向室内走去。报恩有很多种方式,何必执意要做奴婢。瑟瑟想不通,如若是她,是绝不会选这种报恩方式的。
莲心见瑟瑟要进屋,快步过来搀扶瑟瑟。
瑟瑟但觉得一双纤细柔腻的手抚上了她的手腕,心中顿觉不舒服,她淡淡说道:“你不必扶我,伺候楼主便是。“
莲心睫毛颤了颤,轻声道:“夫人是在嫌弃莲心吗?”
“你不要误会,我并非嫌弃你。”瑟瑟淡淡说道,缓步走到床畔。日后有她在这楼里伺候,这日子恐怕就热闹了。只是,她要静心练武,无暇陪她耍。
她要离开春水楼,明春水不允。她退而求其次,要搬到村子里那座院落去居住,明春水依旧不允。如今倒好,这个女子来了,她终于可以离开了吧。
“明楼主,我想搬到村子里住。”她抬眸淡淡说道。
明春水黑眸一眯,沉声道:“我不许。江瑟瑟,你最好断了这个念头。”
瑟瑟倒是没想到明春水依旧这般决绝地拒绝,不禁淡淡苦笑。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到了用晚膳之时,有侍女过来摆膳。莲心见状,也过去帮忙,但是,很显然,她之前并没有做过这样的事情,手脚并不算伶俐。
待到用饭之时,她又非要站在那里布菜。
瑟瑟目盲,一直都是小钗布菜的,莲心执意站到瑟瑟身侧,为她布菜。
瑟瑟只是冷冷浅笑,并不说话。
瑟瑟本就目盲,不小心伸出来筷子,碰到了莲心的筷子,饭菜掉落下来,大约是落到莲心的手上了,隐隐听到她低低的轻呼声。
明春水见状,凝眉道:“莲心,你坐下来用饭!”
莲心一呆,捂着烫到的手指,盈盈笑道:“莲心谢楼主,莲心不敢。”
“坐下来,一起用膳。”明春水再次说道,这一次声音里隐含着一丝威严和一股子气恼。
莲心呆了一瞬,低声道:“谢谢楼主。”
她终于缓缓地在明春水身侧落座。
瑟瑟气定神闲地用着饭,只当什么也没看到,其实,她真的什么也看不到。就算看到了,她也不会有什么感想,她觉得她的一颗心,早已淡了下来。
如今,只有两件事,是她在意的,一件,便是她的目盲何时能好。另一件,便是要好好练武了。
如梦令 037章
接下来这顿饭,自然是莲心不时地为明春水夹菜,并且适时地送上娇艳清甜的微笑。
瑟瑟安静地用着饭,眉目恬静而淡远,对面前的一切,只当做听若未闻。
明春水淡定地坐在那里,唇边噙着温文的笑意,当眸光扫过瑟瑟时,深邃的黑眸中划过一丝涟漪。
饭毕,瑟瑟淡淡起身,缓步走到窗畔的软椅上,安静地坐着。耳听得莲心对明春水道:“楼主,莲心到门外听侍。”语声柔柔,娇俏温婉,既软又娇,像是要溜到人的心缝里。
瑟瑟闻之,唇角勾起一抹清浅的笑意,不知为何,大约是目盲的缘故,是以对人的话语特别敏感。她几乎可以肯定,这个莲心绝不是甘心做一辈子奴婢来报答明春水的救命之恩。试问,哪一个奴婢敢用这般娇柔的语气对主子说话?
明春水淡淡一笑,温柔地说道:“莲心,天色不早,你早点回院里歇着吧。我这里,夜里不用随侍。”
“楼主……莲心要伺候楼主和夫人,怎能还到轻烟院里去居住,莲心……可否住到楼里?”莲心抬眸盈盈浅笑,语气柔柔地问道。她本就生的貌美,这一笑更是迷人心魄。
明春水眸光一凝,柔声说道:“我晚上从不用人伺候,你早些回吧。你的身子才痊愈,要多歇息。”言罢,抬眸沉声道:“坠子,送莲心姑娘回去。”
莲心眼见留下无望,遂向明春水和瑟瑟深施一礼,淡笑着随坠子去了。
明春水眼见得莲心衣袂飘飘的身形渐行渐远,忍不住深深叹了一口气。他屏退所有侍女,偌大的室内瞬间只余他和瑟瑟。
他淡定地坐在案前,一袭清雅的蓝绣白衫,儒雅而简单。他优雅地执着白玉杯,慢慢地品着茶,深邃的眸光紧紧锁住窗畔素衣翩然的身影。
深秋的凉夜,虫鸣凄凄,月色朦胧。
瑟瑟静静坐在窗畔的软椅上,自从苏醒后,她一直是清远寡淡的样子。明春水亦由着她的性子,对于她的任何要求,都无条件依从,自然除了离开春水楼和擞离小楼。甚至连她晚上要求自个儿独睡,他也答应了。
只是,明春水的眸光扫过瑟瑟身上那袭轻裘,眸光忽然一黯。方才他不曾细看,此刻才发现,这袭轻裘根本就不是他为她做的那几件。
瑟瑟在软椅上坐了很久,直到她感觉夜已经很深了,遂低声唤道:“小钗。”
可是唤了数声,也不见小钗答应,今日小钗也不知怎么了。
瑟瑟淡淡笑了笑,起身摸索着向床畔走去。
一只大手带着暖意握住了她的手腕,引着她向前走去。瑟瑟惊异地缩手,只是反抗却是徒劳的,她根本就挣不脱。她心中有些悲叹,明春水的功力到底是比她高,她竟然丝毫未曾感觉到他的存在。难不成他一直没有走?一种被偷窥的感觉瞬间涌上心头,瑟瑟忍不住有些着恼。
“楼主还没有走?”瑟瑟淡淡问道,声音冷然。
明春水并不说话,只是意味深长地默默打量着瑟瑟,夜风轻拂他胜雪的白衣,全身散发着浑然天成的清峻。良久,他淡淡说道:“你这件狼皮裘衣不错!”
瑟瑟闻言,微微凝眉,她抬手抚摸披在身上的轻裘。自从得了寒症,明春水便命人为她做了好几件毛皮裘衣,他如此问话,难不成她穿的不是他为她做的裘衣?
瑟瑟记得,风暖送她的那件白狼皮裘衣,她也一直在柜子里放着的,原打算下次见面,还给风暖的。莫非,此时身上穿的竟是那伴吗?到底是目盲之人,连自己穿的什么衣服都不知晓。
“确实不错,挺暖和的。”瑟瑟勾起唇角,一抹似清水芙蓉般的浅笑在唇边绽放。
她绕过明春水,向床榻处缓缓走去。
已然几日不曾见她软语轻笑了,此时竟是因为这袭白狼皮笑得如此明媚。明春水但觉得心中微微一酸,他脚步轻移,瞬间便挡在瑟瑟面前,大手一探,将瑟瑟身上的白狼皮脱了下来。
身上蓦然一空,一股冷意袭来,瑟瑟恼道:“明春水,你要做什么?”
明春水勾唇浅笑道:“难不成夫人要穿着裘衣歇息?”他半开玩笑地说道,只是声音里却透着一丝淡淡的苦涩。
“这件白狼皮裘衣,倒真是不错,是谁送你的?”他淡淡问道,灼灼的眼审视着她玉脸上最细致的变化。
他看着她浓密纤长的睫毛一敛,遮住了幽黑的眼眸。白皙细腻的脸庞,在淡淡的烛火下,水映亭云般静婉。
她低低说道:“是一个朋友送的。”
“什么朋友?”明春水眯眼问道。
瑟瑟盈盈浅笑道:“明楼主今夜很闲吗?对我的朋友也这么感兴趣,不过,我可是没有兴致和你聊。对不住,我要歇息了,明楼主还不走吗?”
“我今夜不走了!”明春水大咧咧在她身侧坐下,褪下白玉面具,俊美的容颜在烛火掩映下,分外迷人。
瑟瑟微微凝眉,对于明春水的无赖,她一向无计可施。何况,这本就是人家的寝居,甚至于春水楼的一草一木,都是他说了算的。
不过,别的虽然瑟瑟做不得主,但是,她这具残躯还是自己说了算的。
她神色淡漠地掀开锦被躺下,闭眸歇息。身畔床榻一沉,很显然明春水也躺下了。纤腰一紧,已经被明春水揽住。他这动作做的极其自然,瑟瑟却身子一僵,伸足向后踢去。明春水伸腿一勾,便将瑟瑟的腿勾住。
瑟瑟黛眉微凝,手腕一翻,手指间多了几点寒芒。她反掌便向后甩去,几道寒光向明春水的身上刺去,距离极近,似乎是很难躲开的。
明春水唇角一勾,失笑道:“江瑟瑟,你要谋杀亲夫吗?”
他伸手一掀锦被,运内力一激,锦被瞬间鼓荡起来,几根闪着寒光的银针瞬间没入被内。
明春水掀开锦被,翻身压倒她,低笑道:“江瑟瑟,你这床上的功夫看来也得练一练了。”
他这句话说的意味不明,带着一丝戏谑,瑟瑟的一张玉脸瞬间羞红了。
明春水却勾唇浅笑,黑眸中亮光灼灼,“前几夜不是挺乖的吗,今夜这是怎么了。”
瑟瑟辇眉,凝声问道:“你说什么?”
明春水淡笑不语,这几夜瑟瑟要求独睡,他答应了,但是惦记着她夜里畏寒,是以,他总是半夜里进来,点了她睡穴,抱着她睡。
瑟瑟呆了一瞬,便明白了明春水话里的意思,怪不得每夜初睡时,觉得极冷,睡着了反而觉得暖和多了,总觉得身畔似乎有一个火炉。她还偎依着寻找热源,却原来,那竟是他的怀抱。
明春水瞅着瑟瑟愣愣的模样,微微一笑,俯身去吻她的唇。
瑟瑟凝眉,却原来自己连这副残躯的主也做不得了。心中一阵气恼,忽然扬手,甩了他一巴掌。
请脆的声音在黑暗中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