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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年骑士将手臂搭在赛汶的肩膀上,问道:「我的老朋友,你的假期过得怎么样?听说你的太太已怀孕,什么时候你将成为一个真正的父亲?」
「那恐怕是半年之后的事情了。
「萨科,你的夫人让我转告你一个平安的口信,你的弟弟巴甫洛已从前线下来,据说很快就要被调往波尔玫的矿山。」赛汶说道。
「这绝对是一个好消息,调往波尔玫至少会安全许多。」中年骑士萨科点了点头,说道。
而此刻,那一队骑兵也早已经完全散开。
一时之间,两支队伍都变得非常混乱,两边的人都各自热烈的交谈和问候着,他们交谈的内容,几乎全都是询问家人和亲友的情况。
那纷乱嘈杂的声音,引起了赛汶和那位中年骑士的注意,他们喝斥了两句,骑兵们总算重新整顿队列,不过两支人马却汇合在一起。
和系密特同行的那些骑兵们,向他们的询问者转告平安的消息之后,而后者总是在悲伤和喜悦之中往前方行进。
不过系密特注意到,喜悦的人显然比悲伤的多得多,而家人平安的消息,总是能够让人感到安心。
询问完家人的情况,自然他们开始将话题转向蒙森特最近所发生的最大、同样也是最令人震惊的那件事情。
在系密特看来,这些士兵们对于那件事情的关心,或许更多是因为,他们非常担忧自己是否能够得到军饷和津贴。
正因为如此,他们对于那些官员们的愤怒,更显得强烈,咒骂的语言,也要凶狠恶毒得多。
那位中年骑士,显然同样对这件事情充满了好奇,而他所能够询问的,自然只有赛汶:「听说夏姆那个老家伙总算罪有应得,他和他的同伙,终于因为贪得无厌而遭了报应。前几天,团长说,勃尔日许多官员都被抓了起来。你是否听到风声,国王打算如何裁决他们?他们是否会被判处死刑?」
赛汶连连摇头说道:「这里的消息太过延迟,夏姆和他的那一伙被捕已有了一段日子,陛下的裁决也早已经下达。
「虽然夏姆他们能够保留一条活命,不过我相信,此刻他们毫无疑问盼望着能够尽快死去,不过陛下显然希望他们为自己的罪行,付出更大的代价。」
看到老朋友脸上那忿忿不平的神情,赛汶立刻明白,老朋友根本就没有弄懂他的意思,他连忙将自己在勃尔日的所见所闻说了出来。
不过赛汶的描述,和他手下的那些士兵们比起来,显然平淡许多。
只听到一个士兵在那里绘声绘色地说道:「那场音乐会可真是动听,我和几个朋友专程去听,那里聚集着许多人,监狱内外简直是两个天地,里面的人心惊胆颤,而我们则大快人心。
「特别是老夏姆,他可真能哀号,只可惜我们看不到他脸上的表情,如果能够看到那一幕,我愿意付出一个银币。」
听着他的描述,几乎所有的骑兵都异常解气地笑了起来。
唯一不在意的,就只有系密特一个人。
虽然系密特同样也不喜欢那位贪得无厌的郡守,不过对于国王陛下给予这些人的处罚,系密特心里颇有些微辞。
在他看来,这样的判决太过残忍,甚至连当初哥哥在那个小镇上所做的一切,在这个判决面前,都显得温和而又美妙。
这也令他想起,当初那位国王的情妇伦涅丝小姐为她以前的情敌所设计的惩罚。
不过只要一想到自己,原本就是那件事情的执行者,系密特不禁淡淡地叹息了一声。
这声叹息引起了众人的注意。
那位中年骑士转过头来看了系密特一眼,系密特的装束令他感到非常奇怪,这样的豪门世家小少爷,绝对不应该出现在这种地方。
中年骑士凑到赛汶的耳边,压低了声音问道:「这个小家伙是什么人?难不成是你的私生子,因为害怕你的夫人发现,所以带在身边?」
「别胡说八道,我对于我的妻子永远忠贞。
「这位是我的连襟,赫赫有名的塔特尼斯伯爵的弟弟,塔特尼斯家族的幼子,翻越奇斯拉特山脉的名人。
「至于他为什么和我在一起,就连我自己也不清楚,他肩负着陛下的秘密使命,就连那位钦差大臣阁下都不曾知道分毫。
「如果你想要知道原因,你可以自己询问他。我同样也期待着答案,猜测令我心痒难熬。」赛汶耸了耸肩膀说道。
赛汶这样一说,令系密特再一次成为被注意的对象。
无论是那位中年骑士,还是旁边的骑兵们,全都在上上下下地打量着系密特。
他们还不至于像当初那些佣兵们那样好奇,也更有礼貌得多。
虽然系密特此刻已不再被打扮成那副洋娃娃一般的模样,不过他的装束,仍旧引起了骑兵们的各种猜想。
除此之外,系密特的那辆马车,还有放置在马车上面的东西,同样也引起了骑兵们的好奇。
这辆轻便的马车本身就引人注目,而马车后面的挂兜里面,更是塞满了奇怪无比的东西。
许多手掌般长短的细长铁钉被捆在一起,这些铁钉的一端,被磨得异常尖锐犀利,而另一端被打造得稍稍有些扁平,就仿佛是箭矢的翎羽一般。
除此之外,车兜里面还塞着一盘盘的钢丝绳索,钢丝的表面,涂抹着一层厚厚的油脂。
那位中年骑士来到系密特身旁,他一边扫视着系密特和他的马车,一边询问道:「你是塔特尼斯家族的幼子?」
系密特淡然地回答道:「我相信这应该没错。」
中年骑士继续追问道:「你真的像赛汶所说的那样,肩负着国王陛下的特殊使命?」
系密特说道:「这原本就是我来到这里的原因。」
中年骑士更加来了兴致,他又问道:「你真的不能够透露分毫,关于你来到这里的目的?」
「现在不是适当的时机,阁下也不是正确的人选,非常抱歉,这是军事秘密,我必须守口如瓶。」系密特这一次用斩钉截铁的语气说道。
那位中年骑士颇有些不以为然,他转过头来朝着赛汶看了一眼,赛汶只是朝着他笑着点了点头,这更令他感到疑惑不解。
带着满腹的疑问,和对于家人平安的欣慰,众人朝着远处的山坡缓缓而去。
爬上那道山坡,跨过深深的壕沟,进入了那建造在山坡之上的防御工事里面。
虽然,这些防御工事的外表非常简陋和粗糙,不过,里面倒是错落有致,显得整整齐齐。
一排排的兵营紧靠着围墙,那些围墙外侧,居然是用青石板堆砌而成,不过里面全都是破碎的砖瓦混合泥土,显然那便是赛汶所说的,以前的别墅唯一保留下来的东西。
一根根斜插的木桩,令围墙更为牢固,同样它们也成为了兵营的支柱和隔墙。
横搭在那些木桩上面的原木,成为了营房的房梁,厚实的木板钉在这些原木上面,既是房顶,又是作战的平台,这样的平台上面,能够并排站立不少人。
每座营房门口,都有一个木质的楼梯,显然这是为了在作战开始的时候,能够尽可能迅速地让士兵们登上平台。
营地里面,到处能够看到地面上挖好的深坑,而旁边的围墙边上,总是能够看到排放在那里细长的、两头削尖的刺枪。
这样的布置,显然是为了防止魔族士兵从天而降。
朝着地上指了指,赛汶说道:「听说这是你的建议。」
系密特仍旧用淡然的语调说道:「任何人都会想到这个办法,毕竟魔族最令人感到头痛的,便是它们可以从我们头顶上发起攻击。」
越往防御工事的中心,地面上的坑洞排列越紧密。
当所有人进入最里面的一层围墙,赛汶和那位中年骑士同时高声命令,部下们下马休息。
系密特同样从马车上下来,他将那些成捆的铁钉和一盘盘的钢丝,从马车上搬运到地上。
其他的骑兵纷纷从战马上下来,令系密特意想不到的是,他们竟然直接卸下了马鞍。
不过当他注意到,武器和那沉重的背包全都吊挂在马鞍上面,系密特立刻明白了,马鞍连同上面所吊挂的东西,便是士兵们个人所拥有的一切,这些全都由他们自己保管。
而战马则显然有专人负责,系密特看到一队士兵接过这些战马,牵着它们往后面走去。
这时候,一阵刺耳而又难听的敲击声,引起了系密特的注意。
只见十几个人抬着六口大锅往这里走来。那种声音,正是由其中的一个人,用长柄勺子敲打着大锅所发出的。
看着骑兵们显得极为兴奋的神情,系密特自然可以猜得出那是什么。
又是一阵忙乱,骑兵们从各自的背包里面,取出锡制的杯子,系密特猜想,这同样也是他们的餐盘。
系密特朝着那些杯子看了一眼,他有些怀疑这些骑兵们进餐之后,是否清洗他们的杯子,因为这些锡制的杯子内侧,无一例外全都黑黝黝的,不知道堆积了多少污垢。
系密特并不认为自己过于清高,不过他仍旧难以忍受这些骑兵们的习惯。
这时候,赛汶已吩咐值班的军官,为系密特准备营房。
他转过头朝着系密特询问道:「你是否打算和我们一起共进午餐?走了这么长的时间,你想必饥饿了吧。」
「谢谢你的好意,我想此刻我还没有感到饥饿。」系密特只是朝着其中的一口大锅张望了一眼,便立刻连连摇头说道。
「我必须承认这些东西看上去并不怎么样,不过我敢保证,它们吃起来确实不错。」赛汶微笑着说道,他拍了拍系密特的脑袋。
「我得再一次谢谢你的好意,不过,我一向认为,食物是否美味得由胃口决定,而此刻我一点胃口都没有。」系密特继续连连摇头说道。
此刻他只希望,赛汶别像他的妻子和岳父母那样固执,尽管自己讨厌那些洋娃娃,还总是要硬塞到自己手里。
系密特知道,此刻他脸上的神情想必非常精采,因为他听到了旁边的那些骑兵所发出的哄笑声。
对于嘲笑声丝毫不在意,系密特跟随着那个值班军官前往自己的营房,他需要地方放那些带来的东西。
他的营房在最内圈的围墙边上。
和其他营房一样,只是外面刷了一层石灰的土墙,门口上方挂着一条毡毯,就算是房门,四周连窗户都没有,即便是在白天,光线都相当黯淡。
房间里面非常狭小,只能够放下两张单人床,这令系密特想起了巡回演出团的马车,不过那些马车上绮丽的美妙风光,远不是这里所能够比拟。
床底下是放东西的地方,看到那一层厚厚的尘土,系密特非常庆幸自己没有携带什么行李。
就在系密特收拾屋子的时候,一位稍微比赛汶年长一些的骑士,从正中央那座最大的营房里面走了过来。
那位骑士三十五六岁光景,满脸青胡子令他更显得老气。穿着一身棉布坎肩,看上去就像是一个做杂务的小兵。
不过,那些原本正聚拢在大锅旁边的士兵们,纷纷站起来朝他行礼,显然证明了他的身分。
那位骑士点了点头,让士兵继续用餐,而他自己径直走到赛汶的身边。
还没有等到那位骑士开口,赛汶从内侧的插兜里面,掏出了两封书信。
赛汶将那两封交给了那位骑士,然后用低缓的语调说道:「我很抱歉,有个坏消息要告诉你,你的兄长因为这一次发生在蒙森特的案子,而有所牵连,恐怕他凶多吉少。
「或许是命运之神为了让人间的悲伤和喜悦获得平衡,因此,他同样也赐予你一桩值得庆幸的事情,你的妻子为你生下了一个女儿,活泼、可爱又漂亮。」
伽马男爵苦笑了一下,礼貌性地询问起赛汶妻子的情况:「你的妻子近况怎么样?听说她已怀孕。」
「很多人都询问我这个问题,或许我该张贴一份告示,我的夫人一切平安,只是她得继续忍受半年多的辛苦。」这个话题对于赛汶来说颇为轻松。
「你希望有个儿子还是女儿?」
赛汶几乎连想都没有想,立刻说道:「无论是儿子还是女儿,都会令我兴奋无比。不过平心而论,我更加希望有一个儿子,将来我可以抱着他叙述我的功绩,如果是个女儿的话,就没有这样的乐趣了,女孩子恐怕不会喜欢这种英雄的话题。」
这样的回答,令那位骑士哈哈大笑,不过他的神情立刻变得无比惊讶,因为突然间注意到系密特的那辆马车。
这位团长大人惊讶的神情,令旁边的人再一次注意到那辆马车。
「真令我感到吃惊,或许这只是一件装饰品,而并非是家族徽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