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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令人感到头痛的,毫无疑问便是克曼狄那伙人。平心而论,此刻我对于他们是又讨厌又无奈,如果说当初我还拥有一丝同情,那么现在就连这最后的同情都不存在了。
“真正令人感到遗憾的,便是葛勒特。你我全都非常清楚,葛勒特实际上并没有什么差错,他之所以不待在勃尔日城,全是因为不想卷入克曼狄和前任郡守那伙集团里面。
“我相信,他同样曾经设想过解决那些人渣,只可惜那个时候,克曼狄这个白痴卷在里面实在太深,弄得葛勒特投鼠忌器。
“你现在打算将葛勒特调回来,取代你的位置,但是又有谁能够压服得住克曼狄兵团的那些军官?
“事实上,此刻已然没有人能够取代葛勒特,除了他自己一个人之外,绝对没有第二个人能够收拾得了那个烂摊子。
“平心而论,我知道这确实对于葛勒特非常不公正。
“经历了这一次的事件之后,坐在那个位置上的人,不仅仅必须面对隐藏在群山丛林里面的魔族,更得顶住国王陛下那不信任的眼神,以及底下的军官们有可能引发的各种各样纷争。
“那里是个火山口,但是,此刻唯一能够令这座火山不至于彻底喷发的,就只有葛勒特一个人而已。”
老朋友的这番话,令年迈的统帅哑口无言,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回过神来讷讷说道:“难道想要保全葛勒特都做不到?”
“就像蒙森特郡的那巨大的亏空一样,其中的积怨由来已久。”那位参谋长叹了口气说道。
“看来,这一次国王陛下对于克曼狄将军耿耿于怀,显然不肯轻易放过他。不过更令我感到担忧的是,陛下对于那些英勇牺牲的前线将士,表现得如此冷酷无情,确实有些令人感到不可思议。
“他甚至连最为基本的怜悯都不肯赐予。我刚刚递交上去一份报告,请求陛下对损失惨重的克曼狄兵团,给予一笔特别的津贴和抚恤金。
“虽然最终陛下拿出了这笔款子,却逼着我,一定要让克曼狄将军主动辞去军职。”年迈的统帅有气无力地说道。
“这完全可以想像,那天陛下在会议之上,当着众人的面,将克曼狄递交上来的那份报告念出来,显然已经不打算给他留任何余地。
“而这一次,偏偏我们又没有任何话好说,国王陛下只要将塔特尼斯家族幼子的功劳,以及他所得到的奖赏,和其他人进行比较,即便我们也只能够哑口无言。
“更何况,陛下现在变得越来越精明了,那份公告毫无疑问对于我们相当不利,最为不利的,莫过于陛下勒令我们自己附加的、对于葛勒特将军和克曼狄的行为的陈述。
“现在你我两个人同样被卡在了中间,我相信,北方军团之中,那些受到不太公正的待遇的将官,现在绝对不会将我们当作是他们可以信赖的长官。”
“……”
和京城拜尔克比起来,勃尔日城显得凉爽许多,当清晨薄雾笼罩整座城市的时候,人们甚至得披上一件薄薄的外衣。
刚刚经历过一番前所未有的动荡,这座北方最为繁华的城市,此刻又迎来了另一场轩然大波。
和京城拜尔克的广场上张贴的一模一样的公告,同样也出现在了这里。
只不过,勃尔日城的居民看到公告之后的反应,和拜尔克人完全不同。
事实上,最令人感到唾弃的,毫无疑问,便是公告之中最顶端的那个名字。
钦差大臣法恩纳利的名字,此刻在勃尔日,乃至整个北方领地,几乎和白痴、蠢货、懦弱者没有什么两样。
勃尔日的街头巷尾原本就流传着,有关这位愚蠢钦差的各种各样版本的笑话,这毫无疑问,绝对是那些在魔族入侵之中饱受惊栗的平民,唯一能够表示不满的方式。
和拜尔克完全相反的,还有北方领地的平民对待那两位将领的态度。
这里只有很少的人拥有和布告之中同样的认识,而大多数人,则对那两位曾经的英雄充满了同情。
事实上,这里的每一个人都认为,如果那个时候葛勒特将军就在勃尔日城,那噩梦般的景象,绝对不会出现在他们眼前,并且至今仍旧困惑着他们。
同样,北方领地的居民对于克曼狄兵团,也丝毫不感到陌生,他们亲眼看到克曼狄兵团,从前线驻扎地撤回来的凄惨景象。
更何况,北方军团之中,许多将士在北方领地有自己的亲属,那些人非常清楚,这支英勇的兵团遭遇到了一些什么,并且在魔族入侵的时候,做出了何等的贡献。
正因为如此,勃尔日的酒吧之中,除了有关钦差大臣的各种愚蠢的笑话之外,同样也充满了对于克曼狄兵团同情的言辞。
甚至连那些吟游诗人,也用哀怨而又委婉的音乐,来诉说这支英勇的兵团的不幸的遭遇。
正在这个时候,街头传来了一阵急促的鼓声,那是公告官员正往这里前来的标志。
随着鼓声越来越近,只见一队人正缓缓地朝着广场走来。
走在最前面的是那个鼓手,穿着可笑的宽身大褂,头上还戴着一顶环圈盔。
跟在鼓手身后的正是公告宫,和所有的公告官一样,那是个身材肥胖、脖子显得特别粗壮的胖子。
公告官需要的只是一副大嗓门,因此挑选他们的时候,依据的标准正是这副模样。
此刻这个公告官的手里正握着一张策令,这正是他即将当众宣读的、来自京城的最新消息。
此刻在勃尔日的大街小巷,有二十个和他一模一样的人正做着同样的工作,而前面的广场正是他的最后一站。
在身材肥胖的公告官的身后,跟随着一个张贴布告的随从,他背后背着一个巨大的麻袋,足以将他整个人包在里面,而他的手里则拿着刷子和装满浆糊的水桶。
公告官走到广场中央,吩咐鼓手加快了鼓点的节奏。
许多人都被这急促的鼓声吸引,从酒吧、商店、楼房里面定了出来,将广场一圈一圈地围拢起来。
甚至连靠近广场的那些窗户也纷纷打开,从窗口探出一张张好奇的面孔。
看到围观的人越来越多,那个公告官朝着身后,指了指旁边的墙壁,那个张贴布告的侍从立刻走了过去,开始了他的工作。
猛地抖开手中拿着的策令,这一手对于他来说熟练到了极点,正因为如此,看上去是如此威风。
更为威风的,自然是他的嗓门,这位公告官用中气十足的声音,高声朗读起手中的策令。
“国王陛下有令,告谕各地民众,今局势危急,各地官员应竭诚努力,各兵团将士应奋勇守卫……
“今有渎职贪婪之官员,贪污军费挪用公款,罪大恶极,又有刚愎私利之将官,勾结不肖,制造矛盾……
“英明公正的国王陛下,以仁厚之心,降恩赦于罪人……
“令罪人用以往之功劳弥补此刻之缺失,特此宣布,撤除驻守特赖维恩要塞之要塞兵团指挥官一切职务,特此宣布,驻守特赖维恩要塞之三等以上军官,尽数降阶一级之处分。”
“……”
将策令卷成一团、塞进衣服上的那个大口袋里面,公告官挥了挥手,阻止了鼓手的敲击。
把鼓手打发走路,这位微微有些肥胖的公告官,朝着旁边的酒吧走去。
此刻围观的人群已然渐渐散去,一阵曦嘘声从不知道什么地方响起。
原本人头拥挤的广场,很快便恢复了刚才的宁静,只有那个张贴布告的人,还在那面墙壁前忙碌着。
正在这个时候,突然间,远处街道尽头急速奔跑过来一群人,这些人穿着一模一样的灰色粗布衣服,黝黑的脸膛更衬托出那魁梧的身材,在他们的腰际全都佩戴着长剑,那是军队分发下来的制式武器。
这群人跑到那张贴的布告前面,其中的一个人三下两下,将布告从墙壁上撕扯了下来。
那个张贴布告的人正打算阻止,两三个壮汉将他轻而易举地打倒在地上。
那些原本渐渐散去的人们,立刻再一次围拢在一旁看起热闹来。
不过这一次,这些普通居民躲得远远的,全都站立在街口,有的甚至躲在门里面。
“这个世界没有天理啊!”突然间广场上正引起混乱的人之中,有一个发出了声嘶力竭的哀嚎。
那声音带着无尽的凄凉,同样也充满了委屈。
公告被撕扯成为碎片,那群人仿佛要将所有的不满,全都发泄在这些被撕扯成为粉碎的纸片之上一般。
另一个成为发泄目标的,毫无疑问便是那个张贴布告的人。
听着那越来越显得衰弱的惨叫声,那个公告官早已经躲到酒吧的最里面,怎么也不肯抛头露面。
刚刚还在议论著国王陛下的判决是何等不公,但是此刻看到外面这副景象,那些勃尔日的居民,又不知道应该如何说为好了。
如果说克曼狄兵团的遭遇令人感到同情的话,那么此刻那个张贴布告的可怜人,更令人感到同情。
谁都无法得知,在这件事情上到底谁对谁错。
这些平民百姓唯一知道的便是,马上就要有更大的麻烦了。
仿佛是为了证实他们心中的忧虑一般,远远地传来了嘈杂的马蹄声。
那些原本看热闹的平民,此刻逃进了房子里面,所有的门全都紧紧地关闭着,那些充满好奇的人全都凑到窗口,朝着外面张望着。
伴随着马蹄声而来的是“铮铮”金属碰撞之声,显然这一次到来的士兵,全都身穿着铠甲。
那些正站立在广场上、神情之中充满了愤怒和失落的人,立刻变得仓皇失措起来。
有人猛然间拔出了腰际的佩剑,但是立刻被旁边的人一把拽住。
“铮铮”钟甲碰撞引起了金属之声,显得越来越近,甚至从街道的另外两侧也传来了这样的声音。
那些撕扯公告的人里面,有人开始慌乱起来,有人退出队列,朝着那还未曾传来金属碰撞声的街口奔逃。
留在广场上的人同样显得茫然,更多的人抽出了佩剑。
“别冲动,我们只想告诉世人,我们所受到的不公正对待。”其中的一个人高喊了起来。
没有人站出来反对,不过同样也没有几个人将佩剑重新插回剑鞘。
两个骑着战马的军官出现在广场的一侧,在他们的身后紧紧跟随着一队士兵。
这些士兵身穿着薄钢的胸甲,武器也仅仅只是一柄细刺剑,不过他们左手臂膀上系着的那面小小的薄钢盾牌,却足令他们在这种程度的战斗中占据优势。
为首的那位军官,冷冷地扫视了一眼那些手持武器的家伙,最终将目光投向了那个躺倒在地上、已然人事不知的张贴布告的人。
“我知道你们会有怨气,不过无论是什么样的理由,你们都不应该用这种方式来发泄怨气。
“这个惨遭你们殴打的人显然是个无辜者,我相信绝对不是他令你们遭受冤屈。
“更何况,我的职责便是维持治安,你们打了人,不管是因为什么理由打人,都触犯了法令。
“我很遗憾,不得不请你们跟我走一趟,军事法庭会听取你们的陈述。”为首的那两个军官之中的一个,用淡然的语调说道。
而这时,身穿钟甲的护卫队,已将广场围拢了起来。
那些被围拢在正中央的军人,显然有些不知所措,虽然他们之中有些人非常莽撞,不过面对着此刻的情景,他们也不得不冷静下来。
这些军人非常清楚,他们绝对不可能进行反抗,他们虽然骁勇善战,但是此刻装备不足的他们,无法用勇敢和高超的武技,来缩短那副钟甲和那个盾牌令他们丧失的优势。
更何况对方的人数也远比自己来得多,不过最为糟糕的,无疑便是他们并没有一个统一的指挥官,
长剑纷纷扔到了地上。
一场纷争就这样结束了。
在气势恢宏的大教堂的一角,钦差大臣法恩纳利伯爵,正等候在一个狭小而又低矮的门外。
不知道过了多少时间,房门轻轻地打开了,里面是一间狭小黑暗的斗室,只有正中央的上方镶嵌着一块闪亮的晶体。
一个矮小的祭司打扮的人物,此刻正端坐在这座斗室之中,而他的手里,正握着一张纸。
法恩纳利伯爵用近乎于抢夺般的速度,将那张纸拿了过来。
纸上的墨还未曾干透,这位钦差大臣一眼便认出了那是他唯一的盟友,远在千里迢迢之外的塔特尼斯伯爵的字迹。
法恩纳利伯爵拿着信,飞快地跑到走廊尽头,只有那里的窗口才能够透进阳光。
躲在一个角落之中,这位钦差大臣小心翼翼地将信纸展开,他急切地想要从里面知道,他刚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