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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厉害!”
“咦?什么?是好的预兆吗?”
尽管妮莉亚焦急地问他,安帕灵先生还是一面点头一面继续看纸牌。就在妮莉亚按捺不住地想说话的时候,安帕灵先生说道:“抓住那个男人!”
“什么?”
“你要好好抓住那个男子。没有必要在心里头产生矛盾。那个男人是你天生注定的缘份。你不需要再烦恼一些没用的东西。而且没有必要和你自己相比较。终究那个男人一定会是小姐你的。那个男人应该是比这个小伙子还要更加吸引你吧?”
“什么……,您到底是在说什么呢?”
“不知道吗?真是令人头痛。你好像还不知道的样子。没关系。嗯,未来原本就是这样。我的意思是,一天早晨醒来睁开眼睛,在你枕边,你会看到一个在过去你一定连想都想不到的男人,然后你会对他说:‘赶快起床吧,老公!’。不管怎么样,你有一个确定的男人会出现。而且你绝对不可以放弃这个男人。你绝对不必拿自己和那个男人比较,认为你配不上他,或者认为‘他不可能会爱上像我这种女人的……’。这是很笨的想法。”
妮莉亚听完安帕灵先生的这番话之后,整个脸都涨红了。妮莉亚轻轻地点头,就在这时候!哦,真是的。杉森开口说道:“先生,那个可怜的男人到底是谁,有办法占卜出来吗?”
看来杉森被拧的手背可能整晚都会疼痛不已,而且痛到眼泪把枕头都湿透。妮莉亚指着最后一列的那两张纸牌,说道:“我是不是也应该要选一张?”
安帕灵先生还在看着杉森手背上的严重伤口,一时还没办法回答。所以妮莉亚不等安帕灵先生应话,就选了一张纸牌,并且翻开来。出现的是脖子被吊起来的男子图案。
妮莉亚一看到这纸牌,吓得退缩了一下。被绞首的男子?我不禁联想到那些引发叛变之后,被押上绞首台的盗贼公会成员们。安帕灵先生茫然地看了一下纸牌,便烦恼地说道:“小姐你的牌很特别。照理说这张纸牌是很少用到的。”
“咦?”
安帕灵先生不说二话地把分开放着的那张纸牌拿近身边。他先是抚摸了一下纸牌背面,然后说道:“这纸牌事实上是我的纸牌。如果是蹩脚的占卜家,可能会装成一副精通命运的样子,可是事实上看人的命运并不是种单方面的关系。应该是预言者和其对象之间的问题。‘我’并不是单数,不是吗?”
咦?这不是亨德列克说过的话吗?我惊讶之余正要说话的时候,安帕灵先生安静地翻开那张所谓的“他自己的纸牌”。出现的是一个看起来应该是女王的女子图案,但却是颠倒过来的。
安帕灵先生的眉毛跳动了一下。妮莉亚看到反过来的女王图案之后,稍微笑着说道:“哇,是女王耶……?”
可是尽管妮莉亚用开心的声音说了,安帕灵先生的脸色还是变得暗沉。安帕灵先生双手握着,开始折他的手指头。然后,他深吸了一大口气,说道:“请翻开最后一张牌吧。”
“咦?”
安帕灵先生指着第四列还没有翻开的那张牌。妮莉亚用惊慌的眼神看了看那张牌,一点儿也不想伸出手的样子,她对安帕灵先生说道:“为什么呢?你刚才不是叫修奇从两张之中选出一张而已吗?”
“你的命运怎么可能和别人一样!赶快翻开来!”
安帕灵先生的声音虽然不是很大声,可是却存有一股强硬的力量。妮莉亚用不高兴的眼神,看了安帕灵先生一眼,小心地伸出手来。她的手就好像是要去碰一条蛇或者虫子尸体之类的东西,慢吞吞地接近那张牌。就在这时候,“你不要碰那张牌。”
妮莉亚的手一下子缩了回来。而且在座的所有人都把目光集中到一个方向去。在那里,可以看到温柴还是在削着木块。我比较惊讶的不是温柴说的内容,而是对于他跟妮莉亚说话的这件事实感到惊讶不已。此时,温柴的嘴唇又开始动了。
“最后一张隐藏的纸牌是天机。你不要碰那张牌。”
第二次了!温柴竟然对妮莉亚讲了二次话!当然他还是把视线固定在木块上,态度像是没有在对任何人说话的样子,但是这话分明是对妮莉亚说的。妮莉亚仿佛像是碰到很烫的东西,双手握在胸前,看了一眼那张牌面朝下的纸牌,又看了一眼温柴。她正要开口的时候,令我惊讶的是,她的声音竟然像呼吸声—样轻。她说道:“温柴……,那张牌是不能碰的牌吗?”
温柴静静地把木块放在桌上,还把手上的小刀刺到桌上。发出了“啪!”的一声,黎特德先生随即皱起眉头,但是温柴不管这个,只是抬头望着安帕灵先生。他静静地开口说话的时候,我又再吓了一跳。
“Sfrumn forghseer。Ne brai can—fabul ren jian pnahe?”
在座每个人的目光这一次全都很快地转向安帕灵先生。而且安帕灵先生吓得脸色发青地开口时候,我这时已经惊讶不起来了。套句黎特德先生说过的话:看过三户人家的未婚姑娘生小孩,那其他事就没什么好惊讶的了。
“Ren……Savnak Aim choudar sfrumn forghseer。Pnahe un kmaru。”
安帕灵先生用我们听得懂的话回答:“对不起。那么,祝各位有个美好的夜晚。”
安帕灵先生立刻动作迅速地站起来。我们惊讶地看着他,不过他急忙站起来之后就又再背起木箱子。正当他要收拾桌上的纸牌时,“请不要碰纸牌!”
安帕灵先生的手被别人的手从半空中抓住。而抓住安帕灵先生的手的人正是妮莉亚。她紧抓住他的手腕,盯着温柴看。可是她的嘴唇却正在笑着。
“喂,我想知道是怎么一回事。而且,我都已经付钱了,先生您应该要占卜到底吧。不是吗?”
妮莉亚很和善地对安帕灵先生眨了眨一边眼睛。可是安帕灵先生面带为难的表情,说道:“小姐,刚才是我的错。我跟你道歉。我的意思是,这牌和刚才那个少年一样,是不需要看的牌。”
“我不管这么多。不过你应该说了理由之后再走吧。”
“理由?没有什么理由。这牌并没有任何用处!”
妮莉亚像是小猫似地把眼睛眯成一直线,直盯着安帕灵先生瞧,而安帕灵先生看到妮莉亚的那种眼神之后,愣怔了一下。不过,就在他要强行拿走那张牌之前,妮莉亚的手就已经先移动了。妮莉亚用另一只手很快地翻开最后那一张纸牌。
“咦?这是什么图案?”
呈现在桌上的是个魔法师。
这是任谁看了都会认为是魔法师的男子图案。男子用令人生畏的目光,眼睛稍微倾斜地看着,而且紧抓着手中的木杖,简直快要将它折断似的。妮莉亚面带感兴趣的表情,说道:“是魔法师耶!哇!真的好像里奇蒙哦。这代表什么意思……?”
妮莉亚并没有把话说完。为什么会这样?我随着妮莉亚的目光,看到安帕灵先生那副被吓得脸色发青的脸孔。安帕灵先生结结巴巴地说:“啊,这是一张好牌。”
“真的是好牌吗?”
难道是坏牌?他带着这种脸孔说话,就算是告诉别人生了儿子的消息,也可能会被听成是父亲去逝的消息吧?可是安帕灵先生一直猛点头,并且说:“嗯,很好。真的很好啊。这牌原本就是只能说到此为止的牌。”
安帕灵先生一面如此说道,一面很快地想把手扯开。妮莉亚在无意识之中松了他的手,虽然想再抓住,但是安帕灵先生用非常迅速的动作收走了纸牌。接着,他就立刻把纸牌放进口袋,转过身去。
咦?他现在就要走了吗?
可是安帕灵先生无法走很远。因为杉森不知何时已经拔出长剑,挡在他面前了。杉森嘻嘻笑着用长剑拍打左手掌,并且说道:“你干嘛这么急着走呢?你不是想要睡在这间旅馆吗?”
安帕灵先生吓得脸色发青。
“为,为什么要这样子呢?”
“嗯,杉森。你怎么拔出剑来呢?”
杉森连看都不看我这边,只是把视线固定在安帕灵先生身上,并说道:“您应该解释清楚之后再走吧。”
“那,那张牌原本就不能再解释什么了!”
杉森优雅地摇了摇头。没想到这个人竟然也做得出这种优雅的动作呢!
“不是不是。我对你这种三脚猫功夫的纸牌占卜毫无兴趣。只是我的耳朵确实很清楚听到了。你竟然是个会说杰彭语的算命仙……这当然是很可疑的事喽。做一个算命的,这个职业还不错。既可以随心所欲地到处行动,无论到什么地方,即使露脸也不会被怀疑,这种职业当然很不错。而且可以趁着占卜的时候悄悄地散一些谣言,所以这种职业真的不错。这虽然是我的想法,不过我觉得最近这座都市常会吹起在沙漠里才会吹的风。而且谣言也未免太多了。
您觉得如何呢?会预知未来的塔罗梅休·安帕灵先生。”
我也猛然踢开椅子,拔出了巨剑。妮莉亚不知从什么地方拿出一把匕首,挡在黎特德先生的面前。
“老板大叔。你一定要在我后面躲好!”
黎特德先生果然很老练,不愧为旅馆老板,他以迅速的动作躲在妮莉亚的身后。安帕灵则是被吓得脸色发青,他看了我们每个人,手慢慢地举了起来。
“等一下,各位……”
“不要乱动!否则我说不定会一剑砍下去!”
安帕灵先生一听到杉森的高喊声,手在半空中停了下来。他用发抖的膝盖勉强站着,万一他这是在演戏,那我真觉得杰彭的间谍教育实在是太了不起了。我还是接着说道:“你应该知道刚才杉森说的是什么意思吧?你只要动嘴巴,说清楚这是怎么一回事。绝对不可以有其他的动作!”
可是安帕灵先生好像就是无法动他的嘴巴。他的嘴巴像是想要说话似地蠕动着,可是终究还是没有办法说出话来。此时,温柴说道:“把武器放下,让他走吧。”
“什么?”
温柴的态度看起来像是不怎么在意,他冷冰冰地说道:“那个男子如果是间谍,我会第一个看出来。他只不过是个普通的流浪算命仙。他会说杰彭语,而且就连纸牌解释也是用杰彭式的,由此看来,他可能是去过杰彭吧。可是他并不是杰彭人。他的口音完全不像杰彭人。”
口音?说到口音,没错,他说杰彭语的时候,和温柴说的有种不一样的感觉。因为他说的虽然是杰彭语,但却有一股很重的拜索斯腔调。然而,那或许是个人的口音问题,不是吗?杉森一直盯着安帕灵先生,说道:“你确定?”
温柴也是同样死命盯着杉森,说道:“如果我说确定,你就会相信了吗?”
“我会相信。”
杉森很快地回答,速度比我所想的,还有我想可能也比温柴所想的还要来得更快。我的意思是,杉森很快就说他会相信。可是就连温柴原本也是间谍,杉森竟然会如此相信他。温柴低声地说:“我确定。”
杉森慢慢地收起剑来。安帕灵先生面带着一副极想一屁股坐到地上的表情看着杉森,就在杉森的长剑完全收回剑鞘里并且发出当的一声时,他立刻开始奔跑起来。
“哇啊啊啊!”
安帕灵先生头也不回地往大门方向跑出去,他像疾风般消失的时候,被推开的门扉又再猛烈向后弹回来,发出了轰然巨响。砰!
“嗯,真是的……。我连想道歉都没办法了。”
杉森看着被用力关上的门,说了这句话。妮莉亚嘻嘻笑了出来,她指着杉森对我说:“这个人原本就这样子吗?是不是不管什么话,他都很容易就相信?”
“是有那么一点这种倾向。”
“笨蛋就是这样。”
“你说什么?”
妮莉亚对杉森伸出舌头之后,把倒下去的椅子扶正,坐了下来,并且把安帕灵先生掉落的帽子捡了起来。
“在这种天气里,不戴帽子到处跑的话一定会很冷的。”
妮莉亚把帽子丢掷到桌上之后,开始看着温柴。温柴不知何时又开始在削木块了,妮莉亚象要望穿他似地看个不停。
妮莉亚有好长一段时间都一动也不动地看着温柴,结果温柴突然大声吼叫出声音。
“修奇,你问她,为什么要这个样子!”
“为什么不能看最后那一张牌?”
“你跟她说,要是她有时间花在没有用处的事情上,就上去把头塞到枕头里睡觉!”
“为什么不能看最后那一张牌?”
“好烦……!”
“为什么不能看最后那一张牌?”
温柴再也不大吼大叫了,只是用生气的动作削着木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