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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请问您还记得队员之中有一个叫格兰·哈斯勒的人吗?”
卡尔一提出这个问题,艾波琳马上表情变得很紧张。乔那丹摸着他的下巴,沉浸于思索之中。
“格兰·哈斯勒?哈斯勒……啊,原来你是指热剑‘Hot sword’格兰。是的,我记起来了。”
“啊!那是我爸爸的绰号,热剑格兰!”
乔那丹听到艾波琳的大喊声,惊讶地圆睁着眼睛。
“是。可是这位小姐是?”
卡尔先是露出苦恼的表情,然后很快地说道:“这一位是哈修泰尔家族的养女……。亲生父亲正是格兰·哈斯勒先生。”
乔那丹突然瞬间闪现一个特别的眼神,但他没有说什么,只是点头说道:“啊,是吗?”
“不过,他为什么叫做热剑呢?这是什么意思呢?”
乔那丹合起他的双手,直竖在嘴巴前面之后,笑着说:“那是很久以前的事了,可是我还是记忆犹新啊。那个人用剑非常地猛烈。皇宫警备队员之间每天都会比武练剑,可是热剑格兰他却几乎不比武。这是因为根本就没有队员可以承受得了格兰的招式。练习就更不用做了,因为怕在比武时发生对方受伤的事,所以基于安全上的理由,他是不用比武和练剑的。啊,您去问那些资深的队员,相信一定有很多人会告诉你们有关他的传说。”
卡尔用小心翼翼的语气说道:“那么,您是否还记得那个人为什么会辞了警备队员的工作呢?”
“这个我就不太清楚了。不过我记得的是,他妻子死了之后,只是每天失魂落魄地过日子。然后突然就辞了警备队员的工作。”
艾波琳表情紧张地注意听到这里之后,她的头整个垂了下来。
卡尔面带焦急的表情,说道:“有没有办法可以联络得到他呢?有没有人是和他很熟的朋友呢?这位艾波琳小姐现在很急着想找自己的亲生父亲。”
“是吗?呵,真是的。那个人不太喜欢交朋友。因为他个性沉默寡言,不擅交际。而且这实在是太久之前的事了,还记得他的警备队员应该是不太多吧。”
“是吗?”
卡尔面带着遗憾的表情,看了一下艾波琳。艾波琳的表情很沮丧,她把头垂得更低,一行人看到她这副模样,全都闭上嘴巴不说话。
就在这时候,吉西恩突然在这一片寂静之中站了起来,说道:“艾波琳小姐。先去换一下衣服再说吧。”
“咦?换衣服?”
“是的。衣服湿了对身体不太好。而且也不方便活动。请跟我来。我去找我妹妹帮你换衣服吧。啊,蕾妮小姐?蕾妮小姐要不要也一起去?妮莉亚也想要去的话……”
妮莉亚谢绝了。艾波琳低头看了一眼自己身上的衣服,便点了点头。
“谢谢您,殿下。那么……”
“我也……可以一起去吗?”
“当然喽。请赶快跟我来。”
蕾妮也脸色微红地站了起来。可是为什么突然间变成这样啊?现在衣服有那么重要吗?卡尔表情讶异地看了一下吉西恩,可是吉西恩很快地说:“各位请在这里等一下。一边等可以一边期待等一下两位小姐会用什么模样出现。哈哈哈!”
不知为何,我总觉得这不太像吉西恩!可是吉西恩带着艾波琳和蕾妮很快地走出去了。房门一被关起来,艾赛韩德便嘀咕着:“嗯,又不是衣服有被刮破,只是有一点脏而已,干嘛换什么衣服。大家都得赶路啊!”
随即,乔那丹便微笑了一下。他朝着艾赛韩德行了一个注目礼道歉,并且说道:“矮人的敲打者,请不要责怪王子大人的行为。事实上是我拜托王子大人这么做的。”
“咦?”
卡尔用惊讶的语气问的时候,亚夫奈德微笑着说道:“原来您用了传讯术,老师。”
“是的。你蛮厉害的,猜得很准。啊,我向王子大人传了一些话。所以王子大人才会带艾波琳小姐出去。他是怕艾波琳小姐会起疑心,所以连蕾妮小姐也一起带出去。”
“什么……,有什么话是不能让艾波琳小姐听的吗?”
“是的,贺坦特大人。我有秘密要说。热剑格兰几年前曾经来找过我。”
卡尔虽然表情惊讶,但并没有说什么话,就只是等乔那丹继续说。乔那丹叉拢双手的手指头,先是沉默了一下,接着,他把叉拢着的双手支撑下巴,他闭一眼睛,一副沉浸于深思的表情。
然后他又再睁开眼睛,说出来的却是很令人出乎意料的话。
“艾波琳小姐的弟弟迪特律希拥有龙魂使的资质,是吧。非哈修泰尔家族的其他血统里面诞生出一个龙魂使,这是很稀有的例子,但并不是完全不可能的事。”
这算什么啊?又不是很了不起的新闻!
“而且哈修泰尔侯爵把拥有龙魂使资质的小孩子们收养在一起。基果雷德的龙魂使托尔曼也是这种情形。他们都是被收养的养子。”
我听到这些我早已知道的事情之后,变得有些急躁,我一面忍耐乔那丹的缓慢语气,一面等他说完。可是乔那丹的语气却越来越慢。
“可是迪特律希的情形呢,他拥有无法以养子来收养的条件。他的亲生父亲确实还活着,而且是皇宫警备队员,是家世很不错的家庭。以战士而言,他的父亲可以算是最高级的战士吧。”
“是吗?”
“是的。刚才各位有听到我说格兰的妻子死了,是吧?格兰的妻子,嗯,也就是艾波琳和迪特律希的母亲,她的名字是玛格丽吧。虽然我没有亲眼看过她,可是我听说她是一位美丽、高尚而且又很慈祥的女人。”
啊,是这样子的吗?我感觉无精打采地稍微转过头去。可是此刻我的眼睛所看到的卡尔模样真是太夸张了。他非常专注地听着,而且还把拳头握紧到发白。那副模样仿佛,仿佛……。正当我在寻找可以适当形容他模样的话时,他用非常符合他神情姿态的极度不安语气说道:“难道……,她是意外死亡的吗?”
乔那丹点了点头,说道:“某个风和日丽的日子,她去市场买东西,然后就在大马路上被几个怪汉给乱刀刺死。是当场死亡的。犯人并没有被抓到。”
“他妈的!”
卡尔用凶恶的语气说道。杉森看着头顶火冒三丈的卡尔,露出糊里糊涂的表情,但是乔那丹摇了摇头,说道:“他的妻子一死,格兰就每天喝酒,也常常没去做警备队员的工作。总是醉醺醺的,如果没有醉,就是在喝酒,甚至还曾经在喝了酒之后殴打其他警备队员,制造出很大的事端。当时我什么事都不知道,我以为他只是因为妻子死掉造成他自暴自弃,所以他惹出事端来,我也没有重重处罚他。就连格兰说他不想做警备队员的工作之时,我看他这样自暴自弃,糟蹋他的人生,看得我很不以为然,所以我也没有问清楚事情真相就答应他了。然后格兰就把艾波琳和迪特律希交给哈修泰尔侯爵,之后就离开了首都。然而,几年前他来找我。”
卡尔面带着一副沮丧的表情。他到底怎么了?虽然我想问他,可是卡尔现在好像不容我去问他这种问题。卡尔看着乔那丹,继续追问着:“他说了……什么呢?”
乔那丹先是叹了一口气,然后说道:“热剑格兰为了不让别人看到,是偷偷来找我的,他来拜托我做一件事。虽然这是在拜托以前的上司,但也是因为我是巫师而拜托我的。”
“是什么样的请求呢?是魔法吗?”
“是的。热剑格兰拜托我帮他易容,改换掉自己的脸孔。”
“易容?”
“是的。他虽然一直恳求我,但是我不答应。而且我还怀疑他易容是不是因为在哪里惹了事故。所以我要他说出可以让人信服的原因,我才要答应。格兰立刻一副非常为难的表情,可是最后还是开口说了。他说他是因为想去看迪特律希和艾波琳。”
卡尔表情沉郁地点了点头。什么啊?因为想去看他的儿女?杰伦特像是觉得啼笑皆非似地看了一眼乔那丹,然后笑着说:“哈哈哈!如果他想看他们,直接去找他们就可以看到了,不是吗?太令人啼笑皆非了吧!嗯,他把自己的儿女交付给别人,虽然对不起小孩子,但是就样一来就要易容,这我实在是无法理解!”
卡尔用难过的声音说道:“钦柏先生……,因为这是关系到格兰·哈斯勒性命安危的事。”
“什么?关系到性命安危?”
杰伦特惊讶地张大嘴巴,乔那丹则是点了点头。
“正如您所猜测的,格兰当时受到胁迫。我是指胁迫要他交出迪特律希。而且侯爵为了令他恐惧,杀了他的妻子。实在是非常狠毒的手段。”
这简直是晴天霹雳啊!真是令人无法相信。我无法相信这番话!不可能的!妮莉亚脸色发青捂住嘴巴,下巴颤抖着。甚至就连亚夫奈德的眼睛也散发出浓浓的肃杀之气。除了卡尔以外,我们一行人现在才开始感受到那股冰冷的恐惧感。那是,不对。那是不可能的!
乔那丹的低沉声音甚至让人感觉很可怕。
“是的,没有错。哈修泰尔侯爵为了拥有迪特律希,当然是威胁过格兰。当时,格兰一定是不想屈服,可是妻子的死使他不得不屈服。那时候,他流到心里头的眼泪应该是血泪吧。而且即使是想远远地看他儿女,也有可能会因此送命。所以他才决定要易容。”
“那个禽兽……”
杰伦特大声喘息着说道,可是我连话也说不出口。艾赛韩德也是一副快气炸了,说不出话来的表情,他像是要把腰带扣环捏碎似地紧抓着。杉森用难以置信的表情说道:“是真的吗?他真的做出那种丑陋的事!”
“是的,费西佛大人。”
“不,我实在是无法相信!天啊!那实在是太不像话了!为了把一个小孩拿来当自己儿子,就杀死他的父母?”
乔那丹面带阴郁的表情,气鼓鼓地说道:“我也跟你们一样,我当时跟他说我无法相信。随即格兰就苦涩地笑了。我生平第一次看到那么可怕的笑容。”
杉森像是吐出火似地大喊着:“那么!那么队长大人你为什么不声不响的?为什么不举发哈修泰尔侯爵的罪行?格兰既然已经说了证词,那么就是确实的事了!难道,难道你是在爱惜性命吗?”
乔那丹像是再也无法忍受的语气,喊道:“喂,费西佛大人!你以为我像是会那样鲁莽行动的人吗?当然不是!你以为格兰在自己妻子死掉的情况下,会没想到要这么做吗?
格兰就是觉悟到无法用法律或正义之名来处罚侯爵,他想过要直接亲手杀了他。但是那根本是不可能的事!而且他不得不担心儿女的安危啊!”
“可恶,这个猪狗不如的东西!”
砰!杉森像是要打坏桌子地捶了下去。我觉得手上有一股奇怪的感觉,低头一看,我破坏到沙发边缘的地方了。我举起颤抖的手一看,紧握着的拳头里,正抓着从沙发撕下来的一块皮革。单纯一个摊开手掌的动作却觉得非常地困难。紧抓着的皮革被捏得皱皱的,就这样掉下去了。皮革被撕下时一起撕下来的棉花和碎布飘摇地落下去。我凝视着掉到下面散落在地上的沙发碎片,渐渐感觉头昏眼花了。
乔那丹背靠着沙发,擦拭脸上的汗。他环视我们每个人,然后露出掺杂着自嘲意味的微笑,说道:“这是很可笑的事……。对。我无话可说。我没有自信敢说我当时在那种情况下尽了最大的力量帮助格兰。可能因为我也怕哈修泰尔侯爵吧。可是,可是当时我真的想不出任何办法啊。”
卡尔用非常沙哑的声音说:“我相信您所说的话。”
“谢谢。唉,虽然俗话常说:罪与罚不会一起同行,可是这种情形真的令人看了非常无可奈何,有罪之人竟然没有受到惩罚,而受害者不但失去妻子,而且还被夺了儿女,甚至连自己的性命都受威胁。如果他敢随便开口的话,不但没有证据可以将哈修泰尔侯爵定罪,而且也无法知道他又会再发生什么事。所以格兰那时候才会离开首都啊。可是他怎么样也无法将儿女的形影从自己脑海里抹掉。”
“所以他才会要求易容。他是为了能够在远处尽情地看他的子女。”
卡尔的声音非常地沙哑,沙哑到我都快听不懂他在说什么。不,也可能是因为我太过激动而几乎无法听懂他的话。乔那丹点了点头,说道:“当时我哭了……”
“啊?”
乔那丹把自己送到遥远过去的某个时间里,用缓慢的语调说了之后,亚夫奈德看着老师那副脸孔,露出像是重复感受到那股悲伤的表情。
“我紧抓住格兰……这是我长大懂事,把我的爱奉献给玛那之后,第一次掉眼泪。他反而还安慰我。呵呵呵。在他最为难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