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距离此人因血液流尽而亡,还有大概半个时辰的时间。
恰在此时,由于双臂疼痛舒缓,那人幽幽的醒转了过来,可随即,他就看到了这更为令人恐惧的一幕。
脖颈上细小的伤口内,鲜血一滴一滴的渗出、滴落,每滑落一滴,便带走他的一丝生命。生命流逝的速度十分缓慢,这个过程令他倍感痛苦和绝望。
绝望中,他望向叶枫,微微的张了张嘴。
他已经说不出话来,可从他的口型中,叶枫看到了三个字:“杀了我!”
叶枫只冷哼了一声。
想死?
没那么容易!
我一定要让你们所有人尝一尝当年虎豹营的兄弟们曾经品尝过的愤怒和绝望,我要让你们全部人,都在最极度的痛苦中走向死亡。
叶枫离开此人,背负双手,走在黑骑营众人之间。所有人都紧紧的注视着叶枫,生怕叶枫在自己的身前停下脚步。
每个人的心中,都装满了畏惧、恐慌和绝望。
叶枫觉得自己是一个彻底的屠夫,面对的,是一千只待宰的羔羊。
可现在,叶枫想先放一放屠夫的身份,因为,他要找一个人。
十年前,在生死关头,陈星不顾生命安危,将叶枫救出战场。可一名赤发的黑骑营成员追赶上来,如同猫戏老鼠一般,连连重击陈星,最终令陈星吐血身亡。
现在,叶枫便要在这一千人之中,将此人寻找出来。
他闲庭信步般的行走在一千名黑骑营士兵中间,探寻着昔rì仇人的踪迹,好似走在自家的后花园一般轻松自在。而黑骑营千人众却已经紧张惊恐到了极点。十年前,这些人绝对不会想到,虎豹营剩余的最后一个人,会在十年后的今天,将他们所有人的生命握于股掌之间。
叶枫寻了片刻,终于在一群人的中间,发现了那个人。
这一瞬,叶枫好似回到了十年前悬崖奔命的那一刻,而陈星满足的微笑,再一次的浮现在了眼前。
怒火,再一次在眼中燃烧了起来。
他慢慢的走到那人的身边,停了下来。
那人刻意的回避着叶枫的目光,感应到叶枫在身前停留,明显一颤。
叶枫道:“十年前,我有一个兄弟,姓陈名星,此人一生命苦,在妻子即将生产之际,为了救我,命丧悬崖边缘,至死未见孩儿一面。此事,你可还记得?”
那人惊异的抬起头,看向叶枫,登时剧烈的颤抖了起来。
很显然,他记起了叶枫。
十年前,叶枫不过是一名玄阶初期的武者,又只是虎豹营的新人,如同被他手刃的其他虎豹营成员一样,并未给他留下深刻的印象。
可那次猫戏老鼠一般的悬崖追杀,依旧给此人留下了些许记忆的烙印。
此时,面对叶枫,他面如死灰。
叶枫冷冷的看着他,看他表情逐渐变得绝望,看他面sè逐渐变得苍白。随即,叶枫看向天际,喃喃的说道:“陈星兄弟,原谅我,这血海深仇,我今rì才报。”
说完,叶枫猛地看向此人,目光陡然锐利了起来。
那人大惊,忙单手成爪,向自己的额顶抓去。
在心知必死的情况下,此人选择了自杀!
叶枫伸出一指,在他手腕上迅速一点,将其手掌震开,顺势在其手臂上一拉一带。那人登时发出一声惨叫,手臂脱臼,无力的低垂了下来。
但此人乃是黑骑营的一名百人队队长,曾历经无数次的战斗、屠杀,身体已经形成了战斗的本能。一条臂膀被废,他马上挥动另一只臂膀,握紧拳头,向叶枫袭来。
在内心的慌乱与惊恐之下,这一拳出得没有一点章法。
叶枫任由他的拳头落在胸膛之上,只感到好似蚊虫叮咬一般——二人相差两个武者境界,此人的全力一击根本无法破开叶枫的体表防御。
叶枫冷哼一声,右手成抓,在其拳面上一握,但听骨裂之声响起,叶枫硬生生的将其拳头握得粉碎。
那人登时又发出了一声惨叫。
惨叫入耳,叶枫终于感到了一丝畅爽,仿佛心头那一块压抑了十年的巨石终于落了地。他面无表情的看着此人,一言不发,又将手掌按在了他的肩膀,由零开始,缓缓的加重了力道。
若将疼痛分级,骨裂之痛将处于顶尖。
此人感到骨骼一点点受到压迫,万分惊恐,拼命挣扎,可叶枫的手掌如同铁钳一般,岂容他挣脱。
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一切的命运都被叶枫掌控。
片刻后,但听一声脆响,他肩膀上的骨头终于完全被叶枫握碎了。
他面无血sè,疼得几于昏厥。
叶枫又将手掌握在了他的另一侧肩膀上,如法炮制的缓慢加重握力。他费力的抬头看向叶枫,求道:“杀了我,求你杀了我吧。”
叶枫依旧不发一言,只猛一握掌,又闻一声脆响,此人另一侧的肩膀也被压得粉碎。
然后,是肋骨、脊椎
数个呼吸后,此人周身骨骼尽碎,破碎的骨刺扎穿了他的内脏,他口中涌出大量腥热的鲜血,呼吸变得十分沉重。
但,依旧没死。
叶枫冷漠的看了他一眼,转身离去。
此人所受之伤,即便大罗神仙在世,也无法救治,他终将在极度的痛苦中死去,为他十年前欠下的血债付出代价。
接下来,叶枫选出四十八人,按照击杀第一人的方法,将他们全部杀在了原地。
此时,黑骑营剩余九百五十人心中的感受,已经无法简单的用惊恐二字来形容。对他们而言,叶枫无疑是一个双手沾满血腥的屠夫,是一个内心如同冰块一般寒冷的恶魔。甚至在叶枫的内心深处,也觉得自己好像如同恶鬼一般凶神恶煞、手段残忍,但只有用这样近乎虐杀的方式,才能宣泄他内心压制了十年的仇恨。
近十年来,叶枫每一天都在强忍剧痛,与己搏命。霸拳诀那近乎自杀的修炼方法令他无数次的在死亡的边缘游离、徘徊。
强忍痛苦与寂寞,迅速走向强大,历经的一切,只为今天。
他伫立在众人之间,目光在众人身上一一扫过,最终转身离去,只留下了一句话:“明天的这个时候,依旧在此,我与列位不见不散。”
众人的内心,登时沉到了冰冷的谷底。
罗羽终于明白了叶枫所说的把他留到最后一天的含义,在这种情况下,多活一天绝对不是优待,反而是痛苦的煎熬。
死亡,才是最终的解脱。
罗羽单手成爪,想要立刻结束自己的生命,但当他怔怔的望着掌心,心中忽而涌出了对世间繁华的种种不舍,酒池、肉林、弱者的颤抖、美女的丰腴,过往经历的种种一一浮现在他的心头,消磨着他自杀的勇气。
末了,他垂下手臂,望向了黑骑营大门的方向。
那里,还有黑骑营众人最后的一丝希望。
罗立信,黑骑营都尉,兴业七大天阶强者之一,此刻,他成了罗羽等黑骑营成员心中最后的期盼和希望。
自然,这种期盼和希望存在的前提,是一众黑骑营成员不知晓罗立信已被叶枫杀得断子绝孙,近乎疯癫。
他们就这样在极度的痛苦中备受煎熬,苦苦期盼着罗立信骑着骏马,出现在黑骑营门口,将所有人解救出苦海。但他们不知道的是,早在罗立信离开王宫的那一刻,就已经出卖了他们,面对即将发生的巨大变故,罗立信选择立刻回家准备逃亡,而不是前来通知在黑骑营整待的千人众。
所以,他们的等待,终将是徒劳的,他们的下场,只有在极度痛苦和煎熬中走向死亡。
第十八章:悲悯的心
已经是深夜了,整个兴业都城沉睡在黑暗之中,曾经繁华的街道一片死静。叶枫缓缓的行走在无人的路面上,看着这无比熟悉的街道,耳边仿佛回响起了虎豹营兄弟们豪爽的笑声。
虎豹营,兴业两大战斗力之一,十年前被吴敬德以及三大家族所控的黑骑营陷害,除一人外,全军覆没,虎豹营亲眷亦被三族屠戮殆尽。
“兄弟们,今天,我终于为你们报了这血仇。”
叶枫喃喃的说着,抬起头,但见苍穹之中,一颗耀眼的流星划破长空,转瞬即逝。
这颗流星或许早已消亡千年万年了,此刻才将最后一抹光亮传到这个以武为尊的世界,在叶枫的眼中绽放出最后一丝绝美的华彩。
叶枫惘然。
那颗星球上,是否也有一种高级而智慧的生命,在星球消亡的那一刹那,发出了最后的不甘的怒吼和悲号?
忽然,一阵冷风吹过。
叶枫如梦初醒,忙加快了脚步。
数里外,一片豪宅坐落,正是那三大望族的府邸。远远的,叶枫望见豪宅群前端的广场上,跪着一群人。
那群人的总数应以千计,为首者正是伍、于两家的家主,兴业丞相伍云北以及天通宝号的总掌柜于福。在他们身后,密密麻麻的跪着数千人,皆是这两大望族的子嗣和亲眷。
伍云北贵为丞相,是一个绝顶聪明的人。
早在傍晚十分,他便远远跟在了外逃的罗立信的马队之后,将叶枫击杀罗立信子嗣的手段看了个真切。在万分惊恐之下,伍云北放弃了逃亡,只与于福共同召集了两族的子嗣,跪着守候在了宗族的广场之上,静等叶枫的到来。
眼见叶枫披着夜sè,出现在辽寂的街道上,伍云北与于福二人慌忙俯低了身体,五体投地的拜倒在了地上,浑身战栗不止。
叶枫来到二人近前,面无表情的看着他们。
便在这时,人群中跑出了一个样貌稚气可爱的小男孩,他拉了拉叶枫的衣摆,nǎi声nǎi气的说道:“叔叔,这里好冷啊,娘亲不在,你抱抱我好不好?”
伍云北伏在地面上的脸上,露出了一丝笑意。
在他看来,这是一个天衣无缝的计划,只要叶枫还有一点怜悯之心,就一定抵挡不住可爱孩童的天真无邪——这是人类心灵的软肋,是人类情感的本能。伍云北为官数十载,深通人心,对人xìng弱点的把握和揣摩,已入化境。
所以,他想出了这样的一个办法。
这个男孩是伍云北从族内数百名孩童中jīng选出来的佼佼者,论及长相,他或许并非最出sè,但其可怜兮兮的表情往往会让人心生怜爱。
此时,这名被伍云北千挑万选出的可爱小男孩嘟着小嘴,抱着叶枫的裤脚,一副天真可怜的表情,口中不住的叫着:“叔叔,好冷啊,我们进屋吃糖果,好吗?”
叶枫看着他,心中忽而一酸。
心中的酸楚,并不是因为这个外表可爱的小男孩,而是因为陈星的一对龙凤双生子。他们出生之后,从未见过自己父亲的模样,也从未品尝过父爱的滋味。张婉为了给他们希望,说了一个善意的谎言。
而这个谎,一说便是十年。
直到现在,陈剑和陈若曦还天真的认为,自己的父亲在很遥远的地方闯荡、游历,与坏人战斗,总有一天,父亲会跨马长枪,威风凛凛的回到家中,与家人团聚。
在他们的眼中,父亲或许是一个身材挺拔、高大的武者,也或许是一个说话幽默的俊朗青年。他们对父亲的印象,永远只停留在无尽的想象之中,他们永远感受不到父亲那或许并不挺拔但温馨安全的臂膀。
叶枫面sè哀然,俯身抱起了那个小男孩。
伍云北顿时一喜,忙抬起头,故作心酸的说道:“这孩子是我从街上捡到的,从小无父无母,非常可怜。十年前的事,是我们这些老骨头犯的错,跟这孩子无关,还请你杀了我们之后,善待这个孩子。”
那孩子顿时大哭了起来,叫道:“不嘛,我要爷爷,我要爷爷。叔叔,爷爷是个好人,不杀他可以吗?”
叶枫依旧沉浸在心酸之中,未作任何回答。
伍云北一直在细心的观察叶枫的表情,见叶枫神sè哀然,心中狂喜,可脸上依然是悲痛yù绝。他再次五体投地,头磕得嘭嘭直响,痛哭流涕的说道:“十年前的事,是我们错了。十年来,我心中一直不安、后悔,虎豹营的兄弟们都是好人,我怎么就犯了糊涂,同意罗立信带兵陷害虎豹营的兄弟呢?我死不足惜,可苦了这个孩子,他的命很苦,还请你一定要好好善待他啊!”
在伍云北的带动下,于福也痛哭了起来。
叶枫收起心中的悲伤,冷冷的看着伍云北,道:“这个孩子很命苦,是吗?很巧,曾经我也认识一个命苦的人,那人口不能言,一生为仆,但他非常忠心,离开即将临盆的妻子,前往追随一个人。最终,为了保护那个人,此人被杀在悬崖边上,至死也未能见他即将出生的孩子一面。”
每说一个字,叶枫心中的悲楚就加重一分,当讲完最后一句话时,叶枫浑身颤抖,几乎不能自已。
最终,叶枫强忍悲伤,死死的盯着伍云北,一字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