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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何况,锦甯说起来并不是那种爱告状的孩子,是她相差了才是。
莫非是为了世子之位?可这事情,锦甯回来之后也只说顺其自然,老爷子也默认了这种说法,这突然的,怎的又生了变故?
倒不是她贪恋什么权势,如今的生活,王氏只觉得满足满意。当年嫁给蓝正杰的时候,她虽也期许过丈夫能成就一番,却并没有多么高的期待。一来她早就知道蓝正杰本就是庶子,二来武将世家的子嗣走文官的路,本就艰难。
蓝正杰能这么年轻就坐上尚书之位,王氏可是出乎意料的惊喜。
要知道,尚书乃是从一品大员。虽说还比不上正一品的几位,但想想同品级之中的,最年轻的一位都要比他大上十多岁,便知是多么难得了。更何况,他过去的两位嫡出的兄弟,蓝正恺是正三品的骠骑将军,蓝正齐虽也有将军之称,却是次了一级。相比之下,他这个从文的反倒是走得更远了。
她娘家那边也是劝过她的,过犹不及。只要安安稳稳的做事,蓝正杰日后成为一品那是板上钉钉的事情,更何况他的家世后台摆在那边,并没什么可担忧的。
婆婆那时的预料可见是对的,离开武郡侯府,离开那个蓝家,对于蓝正杰,反倒是好事。
锦甯见王氏沉思,那婆子等了半天腿也酸了,便笑着道:“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王氏身边的宜真机灵的扶了那婆子出屋。
“倒是我这个做娘的还没你镇定。”王氏醒过神来,轻轻一笑还是掩不去眉宇间的褶皱,对她轻声说道:“也不晓得是出了什么事” ?
老爷子进宫的日子屈指可数,尤其是近年,除非有旨意,否则定然是不会主动进宫的。
“许是朝堂上有什么事情也说不定,娘不必过于忧心。”锦甯心中一动,却只是淡淡的安抚。
夜魑传来的消息上说,最近宸帝有改立太子的念头,宫里闹的正凶
皇后所出的现任太子自幼身子孱弱,改立储君之事由来已久,只不过宸帝正当壮年,朝臣几次请命,都被他淡淡拒绝。时日多了之后,有那般心思的也只得按捺下来,静观其变。毕竟皇帝没那个想法,他们硬逼着也不是那么回事是不?若是惹恼了宸帝,别说太子能不能夺下来,就是他们的脑袋能不能保住还是个问题。
不过如果是宸帝自己起了这种心思那就不同了,沉寂的各方必然有所动作。只怕这也不是短期内的事情了,宸帝必然早就松动了一星半点的口风。
难为太爷爷竟然这样坐得住。
老爷子远不像他表现的那般远离朝堂,他是出了名的保皇党。他虽不在意宸帝有心立谁为太子,却也不是冷眼旁观便罢。做臣子的,谁不希望当皇帝的是个贤明圣君?当年的宸帝是如此,如今要立太子,也是如此。
只论品行,宫中的几位年长的皇子倒是都可担当大任。只是大皇子似乎无心此道,皇后所出二皇子又自幼体弱,三四五六四位皇子俱是品行良好,其中又以六皇子梁乐桓这个名字最为出挑。因着请命出战一事,在民间的口碑也是极好。
一个忧国忧民的太子,自然没有人不欣赏敬重的。
而七皇子身有隐疾,八九两位年纪还太小,基本上可以忽略不计了。
若宸帝真的有心改立太子,那么梁乐桓的胜算极大。
看这架势莫不是要定下来了?
老爷子带着唯真爷爷一道出门,又是穿的朝服,只怕是去宫中面圣的。这几年宸帝分明是刻意打压着武郡侯府,如果不是对六皇子有所不满,就是为了帮他断绝隐患。
亲戚专权,哪一朝哪一代都有这样的例子,宸帝当年的母族,也同样受到过先帝的莫名刁难。
还有六皇子妃的娘家周家似乎也不是很好过。
锦甯的眉宇不知不觉拢了起来。
217 云涌
朝堂上并没有任何异常的消息传出来,平静的仿佛那只不过是锦甯的错觉。只是老爷子一连几日都面沉似水,一反常态的静默,显示出些微的不同寻常。
或许宸帝还有自己的顾虑与考量,或许六皇子的某些地方还做的不那么尽如人意。锦甯一直都知道他不是那样会一直收敛自己野心的人,只是现在并没有到他能够孤注一掷的时候,因此,关于六皇子将被立为太子的传言,竟然慢慢的被压了下来。
皇后娘娘派人前来固国公府问候了老爷子的身体,间接的又问到了与靖王府的婚事。虽然订了婚期,但具体的日子却还在商榷中。双方对于钦天监所占卜出来的“吉日”都有些不以为然,因为那竟是一年一度的“回魂节”,也就是百姓口中,诸鬼回家“探亲”的“鬼节”。
或许对他们而言,这还真是个吉日。
“皇后娘娘请郡主过几日去宫里坐坐,七公主殿下不如也回宫看看,和姐姐妹妹叙叙旧。”皇后的御用女官言辞温婉,声音也清脆好听,面上不卑不吭的模样,让人颇生好感。
梁微绮优雅的淡淡一笑,叙叙旧?她和她的那些姐妹,可没什么“故旧”好叙的。
王氏笑道:“多谢皇后娘娘记挂,姑姑慢走。”
没有拒绝,便是应了。
女官闻言便告辞离去,临行前也没能见着蓝锦甯,心中不由有些不悦。不过想一想,以固国公府对这位郡主的宠爱程度,又是新进定了亲事,姑娘家害羞怕见外客之类的说法倒也说的过去只是,她可是皇后的贴身女官,从前也曾见过这位固国公大小姐一两回,瞧着却不是那般容易害臊的女子。
明明看着苍白孱弱,瘦的弱柳扶风的少女,却拥有一双清亮无比散淡无比的眼眸。
她看过太多的女子,从来没有一个女孩,如她这般,从头到尾都拥有着同样的清澈。
亦或者,只是因为水太深,看不见底,才觉得清澈罢了。
这一番前来与其说是代皇后娘娘向固国公表示关切之意,还不如说是来试探固国公府的风向来的。改立太子一事,皇后娘娘怎么可能没有耳闻?当今太子身子不好是天下众所周知的事情,作为一个母亲,她也明白自己的亲生儿子已经疲累不堪了。太子好强,可每一次的疲累之后,便接着是一场人仰马翻的修养。她看在眼里,心中何尝不痛?但他是她的儿子,是皇帝唯一的嫡子,除了他,又有谁比他更有资格?
一方面是一国之母,一方面又是一个疼爱儿子的母亲,皇后即便一直强硬的支持着自己的儿子,心中又何尝不是暗暗担忧?
如果能让宸帝来做这个决定,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锦甯却是缩在竹屋中躲清静,身边只有如棋一个。也不是她偏颇,如画如书管着她的院子和手下的小丫鬟们,各自都有不同的分工。如画鬼主意多,如书爱热闹喜欢八卦,却是都不如如棋安静。她既然是来躲清静的,身边自然不可能带个呱噪的丫头。如画如书也晓得自家的毛病在哪里,嘻嘻一笑便也不觉得有什么吃味了。
感情再好的姐妹淘也难免争宠啊!
定亲那日,蓝绣曾隐隐点出她婆婆的心思,锦甯心中有所触动,却只是为了这一份真挚的姐妹情。或许蓝绣是怕自家婆婆这般的举动会惹恼了自己,而让她们有所疏远,但不可否认,蓝绣是认真的在替她烦恼。
嫁了人的女子,又对自己的丈夫日久生情,自然能体会生为嫡妻心中的苦涩。
看着自己的丈夫纳了别人,却不能有怨妒,天下的女子何其可怜。
婆婆却还想着给自己未出阁的妹妹添堵。
锦甯待她如何,蓝绣心中自然有一把尺度。她已经不是当年那个缩在武郡侯府的小庶女了,什么事她应该做,什么事不应该做,心里都清楚的很。
锦甯领她这一份情,却也知道,惦记着世子房中其他位置的人家,可不止蓝绣婆家一家人。
瞧瞧这些天来家里拜访的官夫人们,哪个不爱带上自家待字闺中的女儿?
不能生气赶走,不能翻脸不认人,惹不起,她难道还躲不起吗?
反正她的“体弱”可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了。
王氏派来的宜彤在竹林外头转悠半天,闹的满头大汗也没能靠近那竹屋一步,心里疑云顿起。大小姐在家中种了一小片的竹林,盖了竹屋大伙都是知道的,因为有着吩咐,寻常也无人会靠近这片地方。说来也奇怪,这竹屋即便无人打扫,也从不见一丝凌乱肮脏,干净整洁的一如刚刚落成之时。
今儿个领了夫人的吩咐来寻小姐,却发现,这看似不大的竹林,竟似一个大大的迷宫一般没有尽头,心中顿时生出惊惶来。
思忖了半天,却越觉得像是老人们说的“鬼打墙”了。这竹林里,莫不是有什么
宜彤额头背上顿时生出细密的汗珠来,只觉得骨子里幽幽的发冷,牙关也打起颤来。一双圆目瞪的大大的,却不敢乱看,只死死的盯住前方,没了回头的勇气。
“宜彤姐姐!”一只手落在了她的肩头,清脆甜美的少女声音郎朗好听。宜彤却恍若被什么鬼怪附身了一样大叫了一声跳起来,死命的往前奔了两步。
前面却都是竹,密密麻麻的一排竹。
宜彤回眸一瞧,却并不见人影,心中的恐惧更甚起来,圆圆的大眼中甚至起了泪花。
“宜彤姐姐,你瞎跑什么啊!”如棋无奈的抓住了宜彤的手臂,却是引的她又大叫一声“鬼啊!”,差些没把她的魂也吓没了,却又不敢松手,只得拍了拍心口,说道:“宜彤姐姐,这青天白日的,什么鬼啊!真真把我给吓了一跳!”
“如棋?”宜彤半信半疑的望了望抓着自己的少女,见是大小姐身边的大丫鬟,重重的松了口气,又有些不确定的道:“你走路怎么都没半点动静,差点没吓死我!”
这是谁吓谁啊?她不过是听了小姐的吩咐来引她进来罢了:“莫要大惊小怪的,是小姐让我来领你进去呢,可是夫人有什么事情吩咐?”
“这竹林古怪的很”宜彤仍有些心有余悸,反握了如棋的手道:“我走了半天也进不去”
“不过是小姐布了个阵法罢了,瞧姐姐这胆子小的”如棋哑然失笑,却莫名想起自己头一次来这儿找小姐时那状况,又比她好上几分?忙掩去了笑意说道:“快跟我进来吧!”
什么阵法?宜彤却是从没听说过这些的,禁不住有些好奇。想起王氏的吩咐,却是不好追问了,便点了点头,紧紧的跟着如棋进了竹屋。
身着月白长袍的瘦削少女慵懒的躺在翠青竹椅中,手中捧着一卷书册,正看的聚精会神。面上恬静温和的笑容莫名的让人舒心,专注的眼神叫人不忍打扰她的宁静。 ?
一只不知从哪里跑来的白色肥猫匍匐在她的脚边,仿佛是察觉有人来了,睁开翠绿的猫眼看了一眼,复又懒懒的打了个哈欠,阖上眼皮。
“大小姐,宜彤姐姐来了。”如棋推开竹门便瞧见这样一副有如画卷一般的画面,顿时连说话的声音都小了不少,放开了宜彤,走到她身侧,拿起紫砂茶壶,往那配套的茶盏里注满清澈的泉水。
这泉水来自后山,老太爷最终还是引了山泉过来。
泉水清甜甘冽,无一丝杂质。
“奴婢见过小姐。”宜彤也是一怔,那样的大小姐,瞧着,连她身侧静静垂立的如棋都显得诗画起来,莫名的叫人心中一静。
锦甯放下书册,坐正了身子,俯身将那白猫抱了起来,放在自己的膝盖上。轻轻的抚摸着猫儿的下颚,看它舒服的几乎要仰倒的模样柔柔一笑:“宜彤姐姐来,可是有事儿?”
宜彤回过神,连忙将该说的话都说了。
“我知道了,替我告诉母亲,明日我就递了牌子去宫里。”锦甯点了点头,仿佛全然不在意的说道。
明日就去?宜彤一怔,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只好应了声。
还是如棋送了她出的小竹林。
宜彤目送着如棋的背影,只觉得那简简单单的小竹林瞬间如同蒙上一层迷雾一般隐约朦胧。就像竹林中的那个少女,从来都叫人看不清、看不透。
“小姐为何如此着急?”如棋抿了抿唇,迎向锦甯恬淡的细小脸颊,脖颈之间一片莹润,有如珠玉一样温润。她的怀中还是一卷书册,月白色的袍子整洁无暇,没有褶皱。
先前的猫儿却不见了。
“你可觉得,皇后娘娘是一个好母亲吗?”锦甯却答非所问,笑意盈盈的看着她。
那眸光清冽,却让人觉得冷。如棋下意识的便低下了头:“奴婢不知。”
“我也不知。”她忽然一笑,恍若只是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