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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当周贺被推进派出所小黑屋子与一堆根本不认识的人一起双手抱头靠墙蹲下的时候,他还是没回过神来。一个钟头前发生的事情就像场警匪电影,自己最多就是个路人甲,却在一阵天旋地转中被拽进了警车。要不是见警车直奔派出所,他还真以为现在的歹徒已经嚣张到敢用警车绑架。
不过这些便衣也不比绑匪来得善良,周贺几次想开口都被”暴力制止”。拳拳打在肚子上,操,下手还真不是一般的黑。
刺目的灯光亮了起来,一时间晃得周贺有点睁不开眼。
“你,出去。”
看见来人的手指向自己,周贺识相的起身。
“别磨磨蹭蹭的!”
周贺只觉得脖子一紧,整个人险些被甩出去。一个踉跄,后背硬生生撞在墙上。来不及喊疼,他慌忙地跟上前面人的脚步。
幽暗的走廊仿佛没有尽头,夜晚的派出所并不像个为民请命的地方。
说实话,他有点怕了,原本的愤慨被逐步升级的暴力渐渐驱散,现在的周贺只想快快的解释清楚,快快的回到学校,哪怕让他节节课不逃的在那所三流民办大学里乖乖学习他都乐意。
审讯室仍旧是一间小屋子,比刚刚待过的那间还小,周贺刚在中间的凳子上做定,审讯灯就直直的射了过来。周贺这才看清对面坐着的三个人。坐在最左面的是个穿着警服的年轻小子,应该是负责记录的菜鸟,而坐在中间四十多岁的男人显然是队长之类的主要负责人,至于右边的那位,化成灰周贺都认得,就是那个一手把自己抓回来且在途中给了自己好几拳的家伙,二十七八的年纪,长得倒是人模人样的。
开口询问的正是把自己抓回来的那个家伙。语气满是不耐和嫌恶。
“姓名?”
“周、周贺。”
“年龄?”
“二十。”
“籍贯?”
“辽宁。”
“有没有前科?”
“恩?”
“别他妈装傻!第几次折进来了?”
前面几个问题的回答都属于条件反射,周贺意识到自己该说点有用的了。
“那个……你们抓错人了吧,我就在这附近上学,你们抓人的那个时候我刚从网吧出来……”
“操,你他妈老实点!跟这耍你还太嫩,交代问题!”
“我真是这的学生,我有学生证的!”
周贺说着站起身要去摸裤子口袋,还没等他摸到,就被扭着手臂推到了墙边。墙壁冰凉,周贺打了个寒蝉。男人的力量很大,一只手就制住了他,然后动作熟练的用剩下的那只手对周贺进行搜身。
学生证很快被搜了出来,男人把它交到了队长手里。
眯着眼养神的中年男人重重的打了个哈欠,从容的开始翻看学生证。就在周贺以为他即将再一次睡着的时候,中年男人说话了。可对象却不是周贺。
“徐卓,跟我过来。”队长说完转身出屋。
周贺听见男人骂了声操,才跟着出去。
审讯室里只剩下周贺和那位菜鸟记录员面面相觑。
十分钟后,周贺被扔回了原来的那间黑屋子,仍旧被要求维持的双手抱头的姿势蹲墙脚。他不知道是学生证没起作用还是别的什么,反正审讯似乎仍在有序的进行,证据之一就是身边的人被一个又一个的叫出去,再一个又一个的回来继续蹲着。
早上五点左右,周贺终于被获准离开。带他出去的正是徐卓。
“操!就因为你,他*的半个月奖金没了!”
走出派出所大门的一刻,周贺听见男人这么说。没敢答话,周贺头也不回的快步离开了。说他窝囊也好,说他怯懦也罢,整整一个晚上周贺都表现的很合作,或者说很乖,那是一种市井百姓骨子里对权威的敬畏。周贺宁愿一人单挑十人打架,也不想再和派出所扯上一丝一毫的关系。他甚至觉得哪怕自己死在那间黑屋子里,第二天的报纸也顶多来条”男学生失踪”的简讯。
不会留下案底吧?回学校的路上周贺忽然想道。但他很快否定了这个想法——自己根本什么都没做啊!
总之,那一夜留给周贺的是这辈子都不想再记起的经验。
回到学校的时候,正是早操时间。稀稀拉拉的队伍在校园中半走半跑的穿行着。周贺避开人群回到宿舍,不出意外的陆晓还在蒙头大睡。
这个四人间的标准学生公寓从大一起就只有他和陆晓两人住着。剩下两张床的主人压根开学就没来报到。想想也是,一年几万的学费就为了混张民办大学毕业证,要不是真的哪都去不成谁来这啊。
陆晓是本地人,却有着不输于东北人的热情,周贺对这座城市的熟悉与了解完全来自于这哥们的帮助。陆晓的父母常年在外做生意,所以他总是在宿舍里混着,很少回家。可以说,他是周贺在这所学校甚至这所城市唯一的朋友。
“回啦。”
头顶上铺忽然出现的浓重鼻音吓了周贺一跳。
“靠,你小子没睡死啊。”
“外面铺天盖地的口哨声,睡神也顶不住。对了,昨晚你妈来电话了,让你有时间往家去个电话。”
“哦。”周贺随口应了声,开始脱衣服上床补眠。
“要不……你把手机号告诉他们得了。”
“操,你还是让我过清净日子吧。”
了解周贺和家里的僵硬关系,陆晓没在这个话题上多嘴。
周贺很少和家里通电话,或者说是能不接就不接,因为在大学当教授的父母每次无外乎就是自己那个弟弟学习如何如何刻苦,上个重点大学如何如何有希望,反之告诉自己在学校要老实,尽量别惹是生非。周贺知道父母对自己没什么期望了,他们只要求自己安安稳稳的把大学念完,然后找个能糊口的工作别再拖累家里就成了。
在这个问题上周贺和父母意外的一致,他也希望赶快毕业早早脱离家里。两看相厌,不如不见。
2.
床铺的吱呀声,男孩的娇喘声,男人浓重的呼吸声,混成一室的淫糜。今天的徐卓似乎有使不完的精力,弄得身下的床伴连声讨饶。
“徐哥……啊!慢、慢点……”
“操!”徐卓咒骂出声,欲望旋涡中的他根本没理会男孩的要求,甚至更加快了速度。很快,许卓在极度的快感中得到了释放。
氤氲的烟雾升起,事后来根烟是徐卓的习惯,似乎只有在这样的味道中他才能得到彻底的放松。
身边的男孩呼吸还有些不稳,但从表情上看,显然也很享受这次欢爱。
安静中,徐卓忽然开口:”顾冰,周六晚上有人查场,叫齐苑眼睛放亮点,药丸什么乱七八糟的都给我收起来。还有你们,要搞就和客人出去开房,别在店里折腾。”
“知道了,徐哥。”
男孩说着又缠了上来,舔弄徐卓的耳垂,哑着嗓子道:”齐哥总和我们说,要不是有徐哥罩着,我们这店早就玩完了。”
“操,你可别告诉我说不知道你们老板的底细,他在乎这一间两间店吗!”徐卓嗤笑,”他老子的钱够他吃几辈子的了!”
顾冰闻言轻笑道:”我回去会把你的话转告齐哥的。”
“你他妈是越来越大胆了,刚才还没折腾够你是吧?”徐卓作势要再次扑上去,见男孩笑着不动,只好没劲的作罢。
这就是徐卓没有任务时的夜生活写照。他喜欢男人,但仅限于几个特定的人知道。比如偶尔给他提供男孩的齐苑,比如任警察局长的舅舅。
徐卓很小的时候父母就离婚了,他一直跟母亲过,再后来母亲得病死了,舅舅就成了他唯一的亲人。虽然他只是个小小的警察,但在派出所里人人都让他三分。大家嘴上不说,却都心照不宣。
“这是谁啊?”
男孩的声音拉回了徐卓的注意力。
那是周贺的学生证,呆板的一寸照片配上大大的钢印显得有些滑稽。
“昨天抓错的一个学生,操,就因为他队长扣了我半个月奖金!”一想到这事徐卓还是一肚子气,”自己长得就跟那帮盲流似的,半夜在路上晃荡抓错怨谁啊!”
“呵,我还以为是你的新目标呢。”
“得,我还没那么饥不择食。”
“不至于,仔细看长得还成。”
“真的假的?你该不是高度近视吧。”徐卓嘴上这么说,却又一把夺过学生证仔细端详了起来。边看还边念叨,”你是没看到他昨晚那样,整个儿一窝囊废。到了派出所连屁都不敢放!”
“呵呵,人家是良民呗,你当所有人都跟你似的把派出所当疗养院啊。”
周贺是在洗澡时发现那些伤痕的,青一块紫一块的分布在肚子上,此时距那次倒霉过了三天。都说洗澡理发能去晦气,所以周贺今天来了个洗、剪、染一条龙。当他从美发店走出来的时候已经从那天晚上的”盲流”进化成了有点回头率的”帅气不良少年”。
不过晦气似乎还有些眷恋,快走到校门口的时候周贺碰见了曾经被自己揍过的同校大三的家伙。因为什么打他周贺早就忘记了,反正现在的情况是人家正和兄弟们HIGH呢,自己愣往枪口上撞。根本不用废话,在他们这所学校君子报仇一百年都不晚。
周贺其实并不害怕,说穿了他还有点开心,几天前一肚子窝囊气正愁没处发呢。于是一帮人很爽快的从学校门口离开前往不远处的居民楼区。这个共识很容易达成——在校门口开打,除非他们疯了。
一对四,周贺打得那叫一个尽兴。等他从居民楼返回往学校走的时候,天都有些暗了。马上就要到校门口了,可周贺总觉得有点不对劲,似乎身后有什么跟着自己。说时迟那时快,他猛地转身,然后看到了那张永远都不愿再见到的脸。
说实话,徐卓今天是实在闲得发慌了,才鬼使神差的过来还学生证。或者说是来周贺这打发一下无聊时光,那天经顾冰提醒他又再看了看照片,发现周贺长得倒还真过得去,之所以那天给自己留下恶劣印象完全是因为周贺的不修边幅。可徐卓没想到的是,才几天没见,周贺就像换了个人,顺眼许多自是不必说,更让他吃惊的是那场一对四的打架。眼看着周贺要回学校,徐卓条件反射般的就跟了上去。
看这眼前的徐卓,周贺皱着眉,没出声。他能说什么啊,是说”警察叔叔好”还是”上次承蒙你照顾了”?他恨不得把那次的事件从脑袋里清除,根本没想到会再次碰见这男人。
徐卓倒是自然得很。只见他笑得那叫一个灿烂:”上次的事情实在很过意不去,今天我来就是想请你吃饭作为补偿。”
周贺防备的看着眼前的男人,如果自己的大脑没问题的话,他清楚的记得男人给自己的最后一句话是怪自己害他丢了奖金,怎么才几天功夫态度就来了个三百六十度转弯?
“那个……不用这么麻烦了,反正我也没什么事,而且半夜在外面闲逛本来就不应该。”周贺努力的说着虚伪的客套话,实在不想跟警察扯上一点关系。
徐卓倒是气定神闲,只见他把学生证一扬,笑道:”不吃饭的话,这个东西可不能还你啊。”
周贺知道那是自己的学生证,他想说不还就不还呗,那玩意儿十块钱一个随便办,可毕竟只是想想,最终还是硬着头皮和徐卓去了。
至于徐卓呢,目的达成自然很爽。
想到周贺刚刚打架的气势和在自己面前的判若两人,徐卓嘴角浅浅勾起。无聊的日子总是需要点东西来调剂的。
3.
当徐卓问周贺去哪里吃的时候,周贺下意识的就说了麦当劳。说完他就后悔了,两个大男人去麦当劳,还当自己穿校服呢,晕。
徐卓倒是没说什么,这让周贺多少松了口气。
“你很安静嘛。”
当晚餐无声的进行了二十分钟周贺消灭掉一个汉堡之后,徐卓忽然出声。
“恩?哦。”吃的差不多了,周贺把可乐拿起来有一口没一口的喝着。
“食不言寝不语?”
“有益健康。”周贺不闲不淡的来了句。
“大二了吧。”
“恩?”
“学计算机的?”
“哦。”徐卓的对话比弹力球还跳跃。周贺差点没跟上。
“家是哪的?”
“辽宁,之前不是问过了么?”
“哟,还真挺远的。”
“你到底……”
“有女朋友吗?”
“啥?”
“应该没有吧,不然哪能无聊到去网吧包夜呢。”
“你是不是调到户籍科了?”
“那地儿是不错,我考虑下哈。”
“……”
“是不特想马上走人?”
“心理科更适合你。”
“呵,在你这我成全才了。”
“警察都像你这么贫么?”
“不少,可像我这么登峰造极的没几个。”
“有没有人说你存在严重的自我认识偏差和自信过剩?”
“你是第一个。”
“那是……操,你干嘛!”
周贺没料到谈话或者说是胡扯进行的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