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是啊,年年都是这几首,陈姐说前几年一直唱这首来的,后来换成了《团结就是力量》,唱了几回后连院长听得都婉转抗议了,我也觉得有点落伍,可咱们科室实在太忙了,没有时间排练别的,也只好捡熟的来了,把前几年唱过的再捡回来重唱了。”
柳兮婉这话没有夸大,整个医院最忙的就算是我们外科急诊室了,都是些突然出现的紧急情况。
就拿上一次说的那个百年难遇的交通意外吧,进了医院第一条战线还不就是我们外科急诊室。
平时也是,谁要是不急,谁也不能挂急诊啊,那是哪件也不能掉以轻心的事,精力压力自然消耗得大,仅剩的那点休息时间,还哪有心情想什么晚会节目了,早就梦会周公了。
即使如此,也不能唱《康定情歌》啊,这歌老得我除了知道他是经典民歌,连个歌词都不知道,更别提我从来都不擅长的曲调合一了。
“别急,这歌我会,当年来参加你们大陆的春节晚会时,我唱过。”
一直站在舞台拐角处欣赏节目的大叔,不知道何时飘了过来,站到了我的身边,描了一眼打印稿。
“啊,我怎么把大叔你忘了呢!”要不是柳兮婉在,我激动得差一点吻上大叔,即使如此,我刚才那句话,也引来柳兮婉古怪的眼睛,她瞧了我一眼说:“苏幻童,你怎么了,紧张过头了啊,哪有什么大叔啊?”
“没事没事,”我急忙笑着敷衍,扯过柳兮婉手里的歌词打印稿,拉着大叔就向走廊拐角奔去,“柳兮婉,你不用等我了,我去趟卫生间,一会儿去后台找你。”
“噢,好的,哎,你别把歌词弄丢了,要不我就完蛋了!”
柳兮婉在我身后喊着,我头都没来得及回,嘴里应付着“知道了知道了”,心里却腹恻着,有歌词你也一样完蛋。
柳兮婉那丫串词根本不在于有没有歌词,而在于怎么串得顺口,怎么串得怎么惊天动地,
停到拐角无人处,大叔竟自委屈地报怨道,“幻儿,你刚刚说你把我忘了!”
“呃”我说过吗?刚刚?我愣了一下,马上反应过来大叔指的是什么了,我都不知道怎么开口去哄他了,只能偎进他的怀里,把他平时用来说我的那两个字用在了他的身上,“傻瓜”。
他紧紧了双臂,把我搂在了更深处,低低地说:“不爱我了也好,也不能忘了我。”
“嗯!”
解释多了就是掩饰,我很明白这个道理,不管大叔说什么,我都会应着,没有一句废话,这样他的心里才有底气吧。
像上次那样,他搂在我的身后,却又比上一次更近一层,他的下额搭在我的肩头,我们身体几乎相融到一处,在灯光晃照里,就像一个人,完整的一个人。
我小的时候,听老人们讲过一个故事,造世的主,把一个人生生地分成两半儿,一个男人、一个女人,造成了互补互依的状态,人一出世就要寻找自己这一生的另一伴,只有找到了才是完整的,如果没有找到,总是会残缺着一处的。
我以前不懂,自身后有了他,就明白这个道理了,不管是高高在上的,还是低低在下的,都是有另一个自己存在一于世的,只有合二为一,才能体味到温暖。
大叔对于曲调的掌握,不差丝毫,我们两个音频调合在一处发出的声音,很耐听,宽阔的音域里,带着浓浓的情意还有淡淡的忧郁,把一首经典民歌演绎得酣畅淋漓,震惊了台下的所有听众。
我有些洋洋自得是避免不了的,趁着轮唱的空隙里,瞟了一眼台下,也不知怎么就那么凑巧就瞟到了坐到前排的白锦,白锦正用一种说不出有多么复杂的目光紧紧地瞟着我,我竟感觉到了一丝带着残忍的冷冰,心头就慌乱地漏跳了一拍。
也就是这一拍,站在我后面的那个轮唱出了问题。
柳兮婉硬是把好好的《康定情歌》,不知怎么就转到了《上海滩》的主题曲上去了,我暴布汗啊!
“救场如救火,我们来弥补一下!”我还痛心疾首时,大叔已经想好了应对之策,在柳兮婉紧张地唱出了“浪奔,浪流”后,毫不犹豫地接唱了过去,就这么缓解了尴尬之势。
谁知后来,是柳兮婉脑筋转弯快啊,还是她又一次串词,又把《上海滩》串到了《茉莉花》上去了,这都哪连着哪啊,幸好大叔是全能,这要是换个别人上来,怕是早气吐血了,哪还能气定神闲地从这里挡风挡雨啊。
我最佩服的还是杨医师为首的那几位,不管柳兮婉和我这里怎么串,轮到他们那里,还都唱《康定情歌》,弄到最后,别说是台下的那些,就连我们自己都搞不清楚,我们是唱串词导致这样的结果,还是故意这么编排出来的了,杨医生有一个词总是形容对了,“荒腔乱调”。
我们这场花腔唱完下台后,杨医生那脸色也说不出是怒是喜了,手指在我和柳兮婉的面前转来转去,最后也没有说出句什么,只是叹了口气,转身走时才说:“反正也不是第一次丢脸了,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这算是自我安慰吗?不愧是外科第一把刀,心理承受能力真好,可另外几位就没有这个承受能力了。
杨医生出了后台后,我借口尿遁了,其他几位就把柳兮婉围上了,问了什么我也没有听清楚,无外乎都想验证一下这到底是故意排练的还是真就串词了呢。
甜味
我拉着大叔出了后台,转到一间没有人的办公室摸了进去。
“我还以为我们要回家呢!”
“今晚我们不回家了,等晚会结束后,我带你去个地方。”
晚会后面的舞会,我是不打算参加的,这和我跳舞好坏没有关系,我就是想躲着白锦。
“去个地方?哪里啊?”他显得有些紧张。
“现在不能说,一会儿去了你就知道了。”这份该有的神秘还是要保留的。我故作神秘地笑了笑,又吻了吻他的脸颊。他斜长的眼眸微微闭起,似是很享受。
“好吧!”他点头,没有继续追问,眼眸睁开时,漆黑一片柔色里,隐隐显出一点不甘。
“大叔,你在台上反应的真快,立刻就接了过来。”
“这是小技俩了,”他不以为意,笑了笑。
倒也是,他是天王巨星,台上台下什么样的状况都是遇到过的,这点小状况要是处理不好,又怎么能红透全亚洲呢。
“一会儿是神经内科的节目,等白锦他们转到后台,我们再出去。”
我这么急拉着大叔出来,是不愿和白锦打照面,在台上瞥到的那一眼,我已经心惊肉跳了,这要是正面碰到,不一定会发生什么状况呢。
“我们没有必要刻意躲着他的,这样反倒显得我们心虚了,我们只要不主动地过多与他接触就好了,我细想了想,他应该是看不到我的,否则早就出手了。”
大叔的说法我很赞同,但防人之心不可无,该躲着还是要躲着的。
估计着白锦他们准备上台了,我才拉着大叔出了这间办公室,绕到了前台,找了一处僻静的空位置坐了下来。
神经内科也有一个大合唱,人家唱的就比我们好许多了,至少整齐化一,不像我们不只曲不搭调,还词不搭意。
大合唱后,竟还有一个白锦的单人节目,是首独唱,信乐团的《海阔天空》。
“唱的不错。”大叔夸赞道。
业界传闻大叔这个人宽容,真是没有半分误传,白锦明明对他是有不恭之心,觊觎之意,大叔却还可以毫无私心杂念地评价。
“我听一般!”我可没有那么纯粹的思想,撇着嘴说。
大叔偏过头来看我,笑了笑,没有再说什么。
这全场上下,说白锦唱的一般的怕是只有我一个了。那全院的小姑娘小媳妇都兴奋匪然,柳兮婉等辈差点流了口水。
白锦刚刚唱完,那比听院长讲话振奋许多的鼓掌声潮水般响起,我不禁想起刘青云的一句感叹:人长得好,还是占些便宜的啊!
晚会在神经内科表演完后,就差一个骨科了,随后就是全院未婚男女期盼着的自由活动时间,也就是所谓的舞会。
据传闻,我们本院职工结为夫妻的,有一半是在这样的舞会上萌芽并发展出恋情的,比如柳兮婉惦记着白锦的同时,肯定有人也在惦记着柳兮婉,当然惦记白锦的人会更多一点。这都需要有一个合适的土壤给他们培养,让他们能抓住机会,因此我们院举办这样的舞会就显得非常有必要了。
而我,我必须在舞会开始前离开。白锦那阴恻恻的眼神分明就是一个警示,此地不宜久留啊。
我捥着大叔的胳膊,趁着夜色朦胧、现场暖昧,众男女们在散场与开场的间隙里还未来得及做出反应时,偷偷溜走。
坐了末班车回到我们小区,却并不回家。
“幻儿,回家不走这条路。”
“我不是告诉过你吗?我们今晚不回家。”
“今晚是中秋节,团圆的日子,你不回家不好吧?”大叔这话说得比我还恋我们家。
“现在都十点多了,我爸妈早就睡了,回去只会吵醒他们,而且我今早就告诉他们了,我今晚值班不回去的。”
“这样啊!”他低声说完,没了动静。
“这是哪里啊?”老楼什么设施都不好,摸黑走到柳兮婉租的那间房门口,大叔才想起来问。
我一边掏钥匙开门一边说:“柳兮婉那丫为了追求白锦特意在我们小区租的房子,从客厅的那间窗户望过去,就能看到华庭广厦了。”
“现在的女孩子比我那时大胆了许多。”
“你那时?是指九年前吗?大叔,那能差多少,你自己是个含蓄的人,自然觉得他们的行为要大胆。我上小学时,我们班就有女生给男生写情书了,还当面表白呢。”
“是说我年少的时候。”大叔说得有些怅然,我没有接话,不想刹了即将出现的好气氛。
我一把推开房门,里面一片暗色。
“郭荣霆,我愿你永远快乐!”
我一手揽过他的腰,踮着脚轻轻地吻上他的唇,另一只手摸到了墙边的开关。
随着我手指的摁下,彩灯次序闪亮,闪烁出的字体就是我的心意,——郭荣霆,要快乐啊!
“都是你布置的吗?”虽然他极力抑制,但我仍然可以听到他语气里的颤抖。
“一点儿小心意,呵呵,不足挂齿,还有不到两个小时,就是你的生日了,能陪你一起等,真是幸福啊!”
“你今天把我一个人丢在家里一整天,就是为了布置这个房间吗?”
“是啊是啊,不过不是什么丢?是想给一个惊喜!”
我努力澄清大叔扣在我头上的冤屈。
“相比这样的惊喜,我更想你可以陪在我身边,你知道我这一天过得多寂寞吗?”
他绕过我,走进屋中,扫了一眼屋里的彩灯气球还有正墙贴着的要他快乐的组图,唇角浅浅勾起,笑得很轻,转过身时,目光深遂收敛却最终定在了我的身上了,漆黑深处绽出一点光亮。
他说的话却让我的心怦然一动,阵颤出许久不能平的痛。
我快步走过去,紧紧搂住他,头深埋在他的胸口,说:“我以后不会让你寂寞了。
“幻儿,你为我准备了一天,我却说那样的话,是很不应该的,你为什么还和我认错呢?”
他有一颗玲珑心,他是什么都明白的,倒是我了,是我还小,是我还不甚明白,不明白什么对他是最好。
“大叔!”我轻轻地低喃。
“我也是个活了三十九岁,做鬼也做了九年的人了,还是不懂怎么控制自己,你能为我准备生日PART,我应该很惊喜很开心才对”
“大叔,你别说了,我都懂的,我不是小孩子,我什么都晓得。”
“我不喜欢一个人,很小的时候就不喜欢,我害怕寂寞,也害怕独自呆在房间的空虚和孤单,我喜欢有人陪我,命运却总是捉弄我,我以为自己很努力很努力地做到别人做不到的,就可以享受万众瞩目,再也不会一个人了,可事实是我走到那个顶端后,反而更寂寞了。为何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