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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八郎看到他这个样子,忍不住暗骂道:“真是人在福中不知福,我若是有这种父亲,家里装满了拳谱、刀谱、剑谱,任我要如何练都行,我早就成了天下高手,纵横江湖,无人敢惹,还用得着在锦衣卫里当差吗?就算要当差,也最少混一个同知……”
陈南水也是满脸怪异之色,看着井六月,就像看到一个怪物,忖道:“这个家伙还敢骂我们是白痴、蠢蛋,我看他才是天下第一大白痴、大蠢货、大笨蛋。他妈的,我若是有一个武功天下第一的好爸爸,早就也成了武功天下第二的高手,谁像他那样没出息,混了二十多年,才混了个什么剑魔的绰号,真是丢人现眼啊!”
剑魔井六月陷入沉思之中,而于八郎和陈南水各想各的心事,一时之间,车厢里一片静寂。
好一会工夫,于八郎才从忖思中回过神来,道:“前辈,听说漱石子是太清门门主,以一身玄门罡气称霸武林,不知你们是不是都学过这种罡气?”
剑魔井六月两眼一瞪,道:“你问这个干什么?嘿嘿,难道你想尝尝玄门罡气的厉害?
”
于八郎连忙摇手道:“不敢!”
剑魔井六月傲然道:“玄门罡气,无坚不摧,想当年崆峒破玉子以玄门破玉功加上昆仑悟明大师以佛门般若真气,联手和我老头子交手,仅仅十招,便已落败。”
于八郎和陈南水齐都骇然,两人互望一眼,还没说话,只听井六月又道:“我跟人交手的时候,每回都使用兵器,每次都以剑法取胜,从未施展过罡气功夫,否则天刀余断情早就死了,还能等到现在吗?”
他喝了口酒,继续道:“我爹说我的资质不够,也有几分道理,直到如今,我的玄门罡气也只有五成火候,比起我爹来,差得太远了。”
于八郎问道:“请问前辈,令兄的玄门罡气已经练到了几成火候?他的功力……”
剑魔井六月两眼一翻,叱道:“跟你说过,别提玄门罡气的事,你怎么又提起来了?”
于八郎和陈南水总算是领教过剑魔井六月这种喜怒无常的脾气,不敢违逆他的意思,立刻脸上堆着笑容,举杯敬酒。
剑魔井六月一喝酒,情绪便得到舒解,脸色也显得缓和多了。
于八郎比较细心,不仅发现到这点,也觉察出此人情绪的变化虽大,说话有时以跳跃的方式出现,却可从言词中察觉他的心境。
就像他称呼漱石子时,情绪变化不同,称呼也有不同,正当时称“我爹”、“我父亲”
情绪激动时,则称“我家老头子”或“我那个老头子”。
非常显然,此人对于名震天下的父亲,是抱着一种既敬畏,又憎恨的态度。
或许真如他自己所说,有一个天下第一的父亲,并不是一件光荣和骄傲的事。
因为他的光芒太强烈了,成就太高了,不仅遮盖了儿子的光芒,而且也让子女们感到强大的压力,觉得永远无法超越。
剑魔井六月之所以觉得沮丧、懊恼、痛苦,或许就因为他生来就是漱石子儿子的缘故。
于八郎领悟到这点,同情地望着井六月,心想:“他有三个兄弟,不知其他人会不会跟他一样?”
他的意念一转,想到了在天香楼的花园里,所见到的那个蒙面女子,不禁心中一动,问道:“请问前辈,这种玄门罡气,也适合女子的体质吗?”
剑魔井六月目光一闪,问道:“你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于八郎道:“在下的意思是这种罡气功夫,至刚至猛,适不适合女子学习?”
剑魔井六月撇了下嘴,道:“我说你们是蠢蛋,没有说错,须知天下至刚至猛的气功,除了崆峒派的破玉功之外,便是九阳门的九阳神功,本门的罡气,看起来刚猛无俦,实则刚中有柔,阴阳交融,并非纯阳之劲,所以女子也可学习此功……”
他说到这里,才发现自己失言,伸手就给了自己一耳括子,啪的一声,反倒让于八郎和陈南水吓了一跳。
他掴完了自己,还骂道:“他妈的,真是多嘴,明明不谈玄门罡气,怎么又说了那么多,真是贱嘴,该打!”
于八郎苦笑一下,道:“前辈,你不须如此。”
剑魔井六月眼中露出凶光,道:“不要再提什么玄门罡气,他妈的,为了这罡气,我最少挨了老头子不下十次的臭骂,唉!不谈也罢!”
于八郎和陈南水听他这么说,才知道他是因为没练好玄门罡气,常常受到漱石子的责备,以致才会如此。
于八郎想起自己小时候练刀时,因为内力不够,出刀时常有错误,以致饱受父亲责骂,那时心中既是气愤又是痛恨,真想掷刀一走了之……以当时那种心境来衡量井六月,于八郎非常谅解此人的心情,也有了极大的同情。
他叹了口气,道:“做人子女,实在是一件不容易的事,尤其是要做名人的子女,更是困难,成长的过程中,也不知有多少的辛酸和痛苦,外人如何能了解?”
剑魔井六月一怔,拿起小酒坛,把里面的酒,一起灌进嘴里,然后吁了一口大气,道:
“这就是我从不娶妻的最大原因,因为己所不欲,勿施于人,我不愿我的儿子也受这种罪。
”
于八郎见他情绪和缓,问道:“请问前辈,有一位臧能臧姑娘,你可认识?”
剑魔井六月突然暴笑出声,道:“什么臧姑娘?十六年前,她就已经不是姑娘了……”
话说一半,他突然伸出手来,一把抓住于八郎的衣襟,问道:“快说,你怎么认识我的弟媳妇?”
他出手极快,于八郎根本无法躲开,被他一把抓住衣襟,立刻感受到从剑魔井六月身上散发出的强大气势和浓郁的酒气,逼得他几乎喘不过气来。
陈南水忙道:“前辈请放手,我们这回是随邵元节邵道长来找臧……臧大嫂的。”
剑魔井六月松开了手,怔怔地望着陈南水,口中念念有词,道:“邵元节,邵元节……我好像听过有这么个人,好像是……”
他的目光一凝,神光乍闪,道:“哦!我想起来了,他是华山大侠盛掌门的一个远亲,当年我在华山莲花峰的翠云宫前,见过他一面,那时他才十二三岁……”
说到这里,他的脸色又是一变,道:“邵元节怎么会认识我弟媳妇的?你赶快说出来,免得我生气。”
于八郎道:“邵道长如何认识臧大嫂,我们不知道,不过这回我们来虎丘,的确是为了找她。”
他话锋一转,道:“有一个黑衣年轻女子,以黑布蒙面,手持一柄宝剑,闯进天香楼里,企图行刺,结果被我们侯爷挡了下来。”
剑魔井六月眼光一闪,道:“哦!有这种事?你们邵道长……”
他话声一顿,问道:“邵元节什么时候又当了道士?”
于八郎和陈南水互望一眼,知道他这种跳跃式的说话方式又出来了,不敢表示不满,老实的回答道:“邵道长何时进入天师教做道士,我们也不清楚,不过他的辈份极高,如今是护国妙法真人。”
剑魔井六月骂道:“狗屁,天师教算什么东西?老夫十多年前上龙虎山找那狗屁张天师比剑,吓得他躲起来,根本不敢应战,邵元节这个家伙,想要当道士,找我爹就行了,不然,留在华山,做华山派的弟子不是也很好?最低限度也是一个大侠,呸!做什么道士?”
他骂了一长串,听得于八郎和陈南水都冒了火,好不容易等他骂完了,两人才喘了口气。
剑魔井六月骂完之后,脸色又恢复正常,若无其事的道:“喂!你还不快说下去,那个刺客究竟是施展了什么剑法,以致让邵元节认出来和我弟媳妇有关?”
于八郎暗暗苦笑,把经过的情形,大略的说了一次,道:“邵道长认出那个女刺客手中持的宝剑,酷似臧大嫂的五音玲珑剑,所以要找臧大嫂问个明白。”
剑魔井六月道:“你们不用问了,那个丫头如果不是雨珊,就一定是胭脂了。”
他见到于八郎和陈南水怔怔地望着自己,解释道:“胭脂是我弟弟井八月的女儿,也就是我的侄女,而雨珊则是姓曹,是我弟媳妇的小师妹。”
说到这里,他又似想到什么不愉快的事,破口大骂道:“他妈的,那个孙大娘,自己忙得要死,收了三个徒弟还不够,到了五十岁,还要收什么关门弟子,结果收了曹雨珊那个丫头,不好好的教,又把她托给我弟媳妇代师授艺,真是莫名其妙,狗屁倒灶。”
于八郎和陈南水听他发了一顿牢骚,总算弄清楚情况,也明白邵元节原先的判断并没有错,那个蒙面潜入天香楼的年轻女子,的确和臧能有关系。
可是臧能是皇帝宠信的伶人,有玉郎之称的臧贤之妹,她的师妹或者女儿进入天香楼,若有行刺的企图,岂不是连臧贤都牵涉进去?
臧贤是皇上身边的红伶,若是有行刺的意图,事情一定不简单,可能有刘瑾介入。
而更可怕的是,行刺的女子假使是井六月的侄女井胭脂,那么不仅臧能和她的丈夫牵扯进去,恐怕连井氏兄弟都会一起涉入。
尤其井氏兄弟是天下第一高手漱石子的儿子,仅仅一个剑魔井六月就已够难缠了,若是把漱石子也拖进来,事情的严重性,恐怕就算是金玄白来此,也无法解决。
于八郎和陈南水在瞬息之间,全都脸色大变,显然都已想到了这件事的严重性。
剑魔井六月发了顿牢骚,见到两人脸色不对,忙道:“我又不是骂你们,你们的脸色干嘛这么难看?”
于八郎干笑一声,不知要如何回答才好。
剑魔井六月醉眼斜睨,道:“于老弟,我问你,我那胭脂侄女,为什么要跑到你们住的园子里去行刺?是不是你们锦衣卫里有人调戏她?”
于八郎赶忙喊冤,道:“天哪!我们锦衣卫根本不认识什么雨珊姑娘,更没见过令侄女胭脂小姐,怎会有人调戏她?”
剑魔井六月抓了抓胡子,沉吟道:“这就奇怪了……”
他两眼一张,问道:“你刚才说过,胭脂是被你们锦衣卫里的什么侯爷击退,不知这个姓侯的家伙是用什么功夫击败她的?”
于八郎有些哭笑不得,道:“我们侯爷不姓侯,姓金,他是皇上封的武威侯。”
剑魔井六月道:“哦!武威侯?这个官是不是很大?我看,总比你们两个要大吧?”
于八郎颔首道:“这是当然,我们跟他比,差得远了。”
剑魔井六月道:“这么说,他的武功很高罗?不是靠拍马屁升的官吧?”
于八郎道:“当然不是,我们侯爷武功之高,恐怕连剑神高天行都不是对手……”
剑魔井六月几乎跳了起来,叱道:“胡说八道,剑神高天行的功力无俦,三十年前,剑法已经练到登峰造极的境界,你那什么侯爷怎能和他相比?”
于八郎道:“前辈不敢相信是吗?可是我说的话,全都是事实,因为下午我就亲眼见到天刀余断情不到十招,便受了重伤……”
剑魔井六月一怔,道:“你说什么?再说一次让我听听!”
于八郎道:“今天下午,天刀余断情带着八名弟子,擒下了一对双生兄弟,要找我们侯爷挑战,结果八名弟子全都死于侯爷刀剑之下,而天刀也不到十招便已受伤落败,浑身是血……”
他这句话刚刚说完,已被井六月一把扣住脉门,顿时全身一软,无法动弹。
陈南水大惊,道:“前辈,有话好说,不要动手嘛!”
剑魔井六月伸手指着他,道:“你送我的这坛酒,我还没喝,所以不算承你的人情,你乖乖坐着别动,老夫就放过你,不向你出手,否则,哼!什么后果,你该知道了。”
陈南水道:“前辈,你若要找人比武,找我们侯爷,何必跟我们这些无名小辈计较呢?
”
剑魔井六月道:“我当然要找他,不过,我得把话问清楚。”
他的眼中又露出凶光,望着于八郎,道:“姓于的,你以为说两句谎话就可以吓到我了,是吧?”
于八郎苦着脸道:“前辈,我说的话句句是实,绝不敢欺骗前辈。”
剑魔井六月叱道:“放屁,天刀余断情的武功造诣到了何种地步,我还不了解啊?我跟他做了十几年的对头,他的刀法已经大成,连我都要花上一百多招才能击败他,你这小子竟然说有人能在十招内将他杀成重伤……”
他喘了口气,道:“这简直是不可能的事,除非我家老头子亲自出手,否则就算我二哥,也无法做得到。”
于八郎道:“前辈,我可以发誓,这是千真万确的事,绝无一句虚言,否则叫我绝子绝孙,不得好死。”
陈南水跟着道:“井前辈,在下也亲眼目睹此事,绝对假不了!”
剑魔井六月全身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