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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俊的男孩子都是一个模子出来的大眼睛高鼻梁,我们没有血缘关系。〃
〃但他的母亲周琪明明是前任烈太太。〃
〃那是真的,不过烈风的父亲另有其人,这件事我一早就知道。〃
〃烈云,谁把这宗秘密告诉你?〃荷生非常狐疑。
〃烈风。〃
荷生张大嘴巴,但心中一颗大石缓缓着地。
〃烈云,即使没有血缘,感觉上也尴尬,为何一定要选烈风?〃
〃选?〃烈云仰高头笑起来,〃荷生,原来说真了你比我还要天真,你以为我们真有权选择?〃
这话说得很玄,哲理甚深,荷生细细咀嚼。
荷生紧张地问:〃烈火可知道其中诀窍?〃
烈云摇摇头,〃不能告诉他,也不能告诉父亲,否则烈风更加没有地位。〃
〃你一定要同烈火说,〃荷生握住烈云的双肩,〃他憎恨烈风,一半是因为你的缘故。〃
〃不,荷生,你要答应我,今晚的话,不能传出去。〃
〃谢谢你,烈云,〃荷生啼笑皆非,〃这些秘密,一件件如大石似压在我胃里,迟早穿洞。〃
〃我们睡吧。〃
睡,还能睡?
荷生想哭。
但是黑夜自有它的一套,仿惶慌张的心受它安抚,渐渐平复下来,荷生的双眼犹如胶着似的,黏在一起,她终于在客床上睡着。
第二天醒来,发觉烈云已经离去。
大概是睡不惯,急着要回家补一觉。
荷生也不以为意。
昨夜听来的故事,只当梦魇中情节,荷生把它搁在一旁,暂且不去理会。
夏太太同女儿说:〃烈小姐说,多谢你招呼她。〃
〃你看见她离去?〃荷生问。
〃嗳,她走的时候,约七点半左右。〃
〃妈妈,你应该叫我一声。〃
〃她说不用你送。〃
稍后,言诺的电话来到。
〃听说你硬是把烈云带走了。〃
〃我没有拐带她,言诺,你必定是听了烈火片面之词。〃荷生没好气。
〃你叫她来跟我说话。〃
〃她已经走了。〃
〃走?〃言诺紧张起来,〃去哪里?〃
〃我不知道。〃
〃真不知还是假不知?〃言诺的口吻已似质问。
〃言诺,烈云是一个成年人,我不能拘禁她,〃荷生光火,〃她昨夜在我处留宿,今早起来离去,你何不拨到琪园去看看,也许她在家里睡觉。〃
〃荷生,你并不认识烈云,你不该担这种干系。〃
〃言诺,要是你昨晚在现场,你也会做同样的事。〃
言诺叹一口气,〃听说昨晚真的闹大了。〃
〃烈云不得不避开一阵。〃
〃你俩昨夜可睡得还好?〃
〃不好。〃
〃你同烈火吵架了?〃
〃已经不是新闻。〃
〃荷生,有时我替你担心。〃
荷生的鼻子一酸,连忙忍住。
言诺也知道他不方便多说,〃保重。〃
荷生把头枕在双臂上良久。
烈火并无登门道歉,也许他认为他没有错,但是在这样的关系里,谁爱谁多一点,谁就会自动认错。
电话铃尖锐地响起来。
是他,是烈火认错来了。
〃荷生,我是言诺,〃他气急败坏,〃烈云不在琪园。〃
荷生安慰他:〃也许在逛街,也许约了朋友;言诺,你不过是替烈家打工,不必兼职保姆。〃
言诺当然听出讽刺之意,一声不响便挂断电话。
荷生觉得歉意,但无法控制情绪,早知这么吃苦,就不该逞英雄与烈火阑翻,坐立不安真正难受。
她撇开一切上学去,下课时四处张望,没人来接。
荷生坐在钟楼下石阶上好一会儿,太阳下山,天色渐暗,荷生只得打道回府。
她没想到言诺与烈火两个人在夏宅等她。
呵道歉还要人陪着来?荷生讶异,接着又感慨,三个人很久没有约在一起见面了。
吉诺先沉不住气,〃荷生,烈云不见了。〃
荷生一呆。
〃早上七点半自你这里离开之后,没有人见过她。〃
荷生说:〃还不到十二小时呢。〃
〃烈云的体质比较差,她很少连接逗留在外边超过三四个钟头。〃言诺掏出手帕来抹汗。
荷生微微牵动嘴角,这并非身体不好,而是生活习惯娇纵,反正有的是时间,上场完毕,自然要回家休息一下,转个班,换件衣裳,再接下一场。
烈火背着他们,一声不响。
小言又问荷生,〃小云有没有跟你说,她要到哪里去?〃
荷生摇摇头。
〃她离开的时候,表情有无异样?〃
〃我并无目睹她离去。〃
〃她一定跟你说过什么。〃
〃言诺,你好像在审问我。〃
言诺太忠于烈家,幼受庭训,他自然而然地跟着父亲的老路走,烈风说得也对,外人看来,烈火永远像主子,而言诺,不自觉地拜了下风。
其实烈家需要的是人才,不是奴才,言诺满腔热诚竟予旁人一个完全相反的感觉,十分不幸。
这样的形象一旦固定,他再也离不了烈氏机构,就像他父亲一样。
言诺接着说:〃荷生,小云自你这里走脱,你要负一点责任。〃
荷生见他一直钉着不放,便回他一句:〃要追究责任,你还不是烈家的人。〃
言诺十分震惊,他摹然发觉荷生变了,她不再是那个听话的小师妹。
他转过头去跟烈火说:〃对不起,我不得要领。〃
烈火说:〃我知道她在什么地方,我会找她回来。〃
他拂袖而去。
言诺说:〃我希望小云不是在烈风那里。〃
荷生转过头去,〃你一直劝我不要介入烈家的私事,现在轮到我提出同样的忠言,他们并不需要外人协助,这么些年都过了,不见得到今日才需要我同你来做诸葛亮。〃
言诺低下头,过良久,才说:〃我也是为朋友。〃
但过分热心,便似只看门大。
荷生说:〃我们都猜对了,小云一定在烈风处。〃
她站起来送客,言诺一时却没有离去的意思。
〃听说你功课退步了。〃
荷生莞尔,〃是。〃
〃会毕业吗?〃
〃言之过早。〃
荷生已经无话可说。
她肯定了一件事,时光倒流,她也会再一次离开言诺,现在她清楚知道他绝对不是她要的那个人。
荷生不再内疚。
〃对了,〃她说,〃联络到小云,给我一个消息。〃
言诺沉默一会儿,只得告辞。
夏太太自书房出来,〃不再有复合的希望?〃
荷生诧异地问:〃母亲你为何如此高估言诺?〃
〃我希望有人照顾你。〃
〃谁照顾谁还不知道呢。〃荷生叹口气。
〃你口气老练许多。〃
〃经一事,长一智,这几个月来我的确长大了。〃
〃那么,你认为同烈火做朋友是适当的选择?〃
荷生笑笑。
夏太太吁出一口气,〃也许这只是你们的游戏,倒叫我这个旁观者紧张得透不过气来。〃
游戏?
荷生没想到母亲有这么幽默。
她把功课翻出来追补,在她这种年龄,读课文一目十行,永志不忘,书本页数刷刷翻过,念文科就有这点好处,荷生一下子温习到深夜,手边一卷巧克力饼干吃得只剩碎末。
电话铃响了,她母亲探头进来,喜悦地问:〃改邪归正?〃
荷生索性让母亲高兴到底,〃无论是谁,说我不在家。〃
过一会儿夏太太进来说,〃不管用,那位先生知道你没出去。〃
是谁这么霸道?
人在不在家是另外一个问题,不愿意听电话被人逼着去听又是另外一回事。
〃是烈火吗?〃
〃不,是他父亲。〃
荷生大大的意外,〃噫,他找我有什么事。〃
她合上书本,走到客厅,也不开灯,一取起话筒,那边就说:〃夏小姐?我有急事要见你,请你立即下楼来。〃
〃烈先生你在何处?〃
〃府上楼下。〃
〃五分钟。〃
荷生急忙取过长大衣披在运动衫上,取过锁匙开门下楼。
烈战胜站在车子边等她,见到荷生,替她打开车门,荷生刚坐好,他便把一张字条交到荷生手中。
荷生知道非同小可,急忙打开看,字条只有三行字,用英文打出来,一眼就看通,荷生一下子像堕入冰窖里,双手颤抖。
烈战胜沉着地说:〃你是最后见到烈云的人。〃
荷生说不出话来。
〃我已通知警方。〃
〃但是——〃
〃我生平不受恐吓。〃烈战胜的声音沉着而镇定。
荷生再次摊开纸条阅读上面的句子:令媛在我们手中,切勿报警,赎人条款容后通知。
烈战胜低声说:〃你毋须内疚,小云最后出现在什么地方并不重要,但我希望你提供线索。〃
他把车子停在路边。
烈战胜出示一块布料,〃小云是否穿着这件衣裳?〃
料子在领口部分剪出,她早就注意到烈云只穿一个牌子的服装,昨天烈云换下衣服,由她替她挂好,差些儿便要叹息有些人竟可花五个位数字置一件常服穿着,没想到今天就发生这样的事。
〃小云可有异样的表示?〃
〃小云平常的举止都一直是异常人。〃
烈战胜不出声,过一会儿,他们背后驶来一辆车子,车头灯闪两下,停在附近,有人下车,走近来,俯下身子,出示警方证件,〃这位是夏小姐吧,希望你能把当晚的细节说一说。〃
荷生惊怖过度,呆着一张脸,作不得声。
〃夏小姐,请你与我们合作。〃
烈战胜忙道:〃慢慢来,她同我说也是一样。〃
便衣探员催说:〃烈先生,我们要争取时间及线索。〃
〃我知道,被绑架的是小女。〃
探员只得退下。
过一会儿,烈战胜低声问:〃你可否把详情告诉我?〃
荷生看着他,不知从何说起。
烈战胜取出一只银制扁酒壶,〃喝一口白兰地。〃
荷生佩服他的镇定,打开盖子,喝了一口酒。
〃要是你愿意的话,我们可以找一个地方坐下来慢慢讲,〃不过,他看看后面的车子,〃他们会在附近。〃
荷生终于开口,〃烈云昨晚约在九时许来到我家……〃
荷生有惊人的摄影记忆,心细如尘,烈战胜听了她的叙述,犹如亲自在场一般。
在这样的要紧关头,荷生仍替烈云隐瞒着若干秘密,由始至终,没有提到烈风这个人名。
稍后,荷生也明白到,她这样做,也并非纯粹为着烈云,在这种时刻,于烈战胜跟前,提到他所不喜悦的人,是十分不智的行为。原来,荷生感喟地发觉,她像所有人一样,不敢令烈战胜不高兴。
烈战胜听毕,对荷生说:〃我现在送你回家休息,请勿跟任何人说起这件事。〃
〃烈火在哪里?〃
〃他在琪园等消息。〃
〃我能否到琪国陪他?〃
〃我认为暂时没有这个必要。〃
〃需要我的时候请立即通知我。〃
〃谢谢你。〃
他的声音始终没有透露过一丝惊惶、失措、慌忙。
恐惧是会传染的,烈战胜一直维持着冷静。
他驾车把荷生送回家,看着她上楼,才缓缓离去。
荷生整夜对着功课发呆,天亮的时候,她把书本扫到地下,走到街上去散心。
马路上已有不少行人,匆忙间荷生只觉迎面而来的女孩子,个个都似烈云,荷生掩住脸,一个踉跄,除些摔跤,幸亏有好心人扶住她。
荷生睁开眼,见是个穿白色校服的女学生,大眼尖脸,她紧握住人家的手,〃烈云?〃
那女孩错愕地摔开她离去。
荷生叹一口气,抢到一部街车,坐上去,关上门。
她对司机说出一个地址。
荷生想去那个地方看看。
计程车停在烈家那幢小别墅前。
荷生下了车,按过铃,没有人应,便兜到后园,轻易自厨房半开的气窗爬了进去。
屋内静寂一片。
三间睡房收拾得十分干净,荷生兜一个圈子,回到厨房,做一杯茶,喝一口,坐下沉思。
忽然之间她听得有人在她身后问:〃你也发觉有疑点?〃
荷生整个人跳起来,茶杯噹一声打得粉碎,裤脚上全溅湿,她转头一看,说话的人却是烈战胜。
〃对不起。〃他取过厨房的毛巾交给荷生。
刚才怎么没看见他?
烈战胜回答她的问题,〃客厅左边还有一个书房。〃
荷生借收拾遮掩尴尬。
〃我打开前门并不见人,回到书房却又听到人声。〃
荷生另外倒一杯茶,慢慢呷一口。
〃你好像有话要说。〃
〃烈先生,烈云在家,生活得并不开心。〃
烈战胜不出声。
〃她有她的难处。〃
烈战胜仍然不语。
荷生问:〃昨夜可有接到任何消息?〃
〃来,我给你看一样东西。〃他站起来。
荷生跟他进书房,烈战胜指着书桌上一只小型电动打字机说:〃你试打一下。〃
荷生坐好,取过一张白纸,卷入打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