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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海掩面咳了几声:“虽然本官这些日子身子不好,但还没死呢。”不容少年反问,林海转眼看着金一正,淡淡的道:“金大人,我有一事不明,既然这位公子早就知道私盐的来处,更知道所运之船,那为何非等到了这一步才说,莫不成是……”
林海眸子一眯,连声音也冷了起来:“金大人,如海自问为官这么多年,还没有得罪大人。”
金一正呵呵一笑:“林大人误会了,其实这件事确实是凑巧,这位……”
“我叫楚宁,清楚的楚,宁静的宁。”见金一正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楚宁不卑不亢的道。
“是啊,楚公子与贾二爷素昧平生,又岂会故意诬陷贾二爷,为难林大人呢。”金一正舒了口气:“这件事楚公子是无意遇到,但当时在小渡口,而我们带人不多,所以就……说起来,大家也都是为朝廷出力,为百姓谋福。”
林海静静的看了楚宁一眼:“楚公子真是侠骨忠肠,不惜以身试险,若是人人都如公子这般尽心尽力,朝廷的盐官也可无忧了。”
楚宁浓睫一垂,道:“林大人过奖,若为官都如林大人这般公正廉明,那才是百姓之幸。”见林海没有作声,楚宁微一思忖,好看的嘴角勾起:“楚宁虽然与林大人素未谋面,但早就耳闻林大人的清名,这事虽出在扬州,又牵涉到国公府,但就事论事,与林大人没有干系。”
李仁忙搭腔道:“是啊,楚公子说的很对,就事论事,贾家二爷的船虽是因林姑娘之故,但这件事也与林大人无关。”
林海静静地听着两人一唱一和,没有做声,犀利的目光意味深长的扫过,却转头对金一正道:“不知金大人是什么意思。”
金一正想也没想,圆滑的道:“林大人,有人贩运私盐,我只拿人交差,呵呵。”
眼见这个楚宁年纪轻轻,无论举止还是言谈都不卑不亢,从容自如,刚才的几句话说的更是滴水不漏,而在对甄三贩运私盐的事上楚宁随口做主,金一正官居三品,却对他言听计从,没有一丝的犹豫。
自小在皇家长大,心思慎密的胤禛已经可以断定,这个楚宁的身份恐怕绝不简单……
第7章 插手
“如海身为扬州巡盐御史,这件事又出在扬州,自然责无旁贷,不过有金大人和这位楚公子一力指证,如海若是再说什么,岂不成了徇私枉法之人。”想了想,林海还是选择以守为攻。
“林大人客气。”金一正笑呵呵的道:“应该是我们冒昧才是,若非事情紧急,我们也不会出此下策,不过都是为朝廷办事,还请大人谅解。”
林海依然是那副平静的神情:“金大人言重,不过此事嘛…。。”
“姑父。”贾琏见林海言下松动,心内大急:“他们根本就是故意的,明明姑父是扬州巡盐御史,他们就特意等到扬州才拦下我们,不但让姑父颜面全失,而且还再诬陷姑父徇私。”
贾琏不是笨人,自然听出了林海的怀疑和顾虑,所以赶紧火上浇油。林海却冷冷一笑,低沉的道:“心正何怕鬼多,只要你清白,谁也不能欺你半分,不过若是你乱来,我也绝不偏袒你半分,在这扬州地上,只要是盐上的事,你姑父我还做得了主。”
目光看过金一正和楚宁,林海神色沉静:“金大人,这里的事既然金大人要不辞劳苦,那如海就在盐政史静候大人。”说完,招呼了一声,扬身便欲离开。
李仁在一边道:“身为扬州知府,出了这样的事,我也责无旁贷,如海老弟放心,这件事相信金大人一定会秉公办理。”
“姑父……”贾琏喊着,步子也不由跟上去。
回过头,林海幽邃的眸子利光暗隐:“就如李知府所说,我身为扬州的巡盐御史,不管谁是谁非,这件事是不会袖手旁观的。”
贾琏心内一喜:“是,姑父,小侄明白。”冷哼了一声,林海淡淡的道:“你好自为之。”
眼看着林海瘦削的背影上了轿子,金一正不由看向身旁的楚宁,却见他俊面平静,浓睫微垂,修长的手指轻轻把玩着扇坠,嘴角处勾起一道不经意的弧度。
“王……公子,这件事……”楚宁浅浅的一笑:“金大人或许还不知道,只要我想做的事,就一定能做到,从来……”
眼望着已经没有影子的街道,楚宁一字一句:“从来没有失手过……”
却说黛玉一下轿子,就见翠翘笑盈盈的迎上来:“姑娘终于回来了,老爷念叨了几天,这下可放心了。”黛玉道:“姨娘这些年辛苦了。”
翠翘脸色转眼就换了:“唉,若是夫人泉下有知,看到姑娘长大,该多高兴。”抬起帕子,翠翘煞有介事的拭了拭眼角。
黛玉本就是个多感的人,翠翘的话顿时勾起几丝凄楚,紫鹃眼疾嘴快的上前道:“姑娘,走了这么远的路,先回房歇歇吧。”
翠翘忙道:“看,都怪我,偏偏提起这事,惹得姑娘伤心。”边说着边向后张望了一眼,翠翘的目光与单大娘的不期而遇,接着笑着道:“不是听说琏二爷送姑娘回来的吗。”
雪雁没好气的道:“二爷船上还有事,要晚一些回来,姨娘,姑娘还住以前的院子吗。”反应过来,翠翘忙道:“是啊,我已经让人打扫干净并熏了香,姑娘放心住进去就是了。”
黛玉踏进门槛,忽然不经意的回头望了一眼:“怎么不见毛姨娘,是病了吗。”
周围有一时的安静,随后翠翘笑着道:“姑娘问青姐姐啊,她出了点事,不太方便出来。”不等黛玉回话,翠翘又接着道:“姑娘若是有什么事吩咐,只管找我就行。”
黛玉本不喜多事,况且又离家多年,对府里的事也只是从林海往日的信中略知一二,见翠翘这么说,便轻轻的道:“我知道了,紫鹃、雪雁……”
黛玉的话还没说完,就见一个小丫头慌慌张张的跑过来,连黛玉也没有理会,直接跑到翠翘跟前跪了下来。
“姨娘,毛姨娘病得很重,奴婢求姨娘救救她吧,若是晚了,恐怕就……”小丫头带着哭腔,连连磕头。
翠翘脸色微变,看了黛玉一眼,才道:“你先回去,这件事我已经知道了,等老爷一回来我就去和老爷说。”
“毛姨娘即使以前有得罪姨娘的地方,但是看在她伺候老爷这么多年的份上,请姨娘吩咐人去请大夫来看看吧。”小丫鬟虽然不大,但是口齿伶俐,一声声说的声泪俱下,就连黛玉的目光也不由望向翠翘。
翠翘有些尴尬,语气也急了起来:“滚一边去,别在这儿丢人现眼,她不怕丢人,我还嫌丢人呢。”
“姨娘,奴婢真的没撒谎,毛姨娘从早上就发高烧,如今连人也有些迷糊了。”小丫鬟不死心,拽着翠翘的裙裾不放手。
“姨娘,还是先看病要紧,毛姨娘在府里这么多年,不管发生了事,没有功劳也有苦劳。”黛玉站在那里,一双清澈似水的眸子静静的看着翠翘。
“姑娘不知道内情,不是我不让人请,而是老爷没有吩咐,我也不敢做主。”翠翘挣脱开小丫头的纠缠:“姑娘路途劳顿,这些小事不要去费心,先回房歇着,有什么事我会安排得,雪雁,还不扶着姑娘回房。”
雪雁是个直性子:“姨娘,人命关天,怎么能是小事呢,何况姑娘也说了,看病要紧。”紫鹃却拽了拽雪雁:“我们刚回来,什么也不知道,你先别多话,等回去问明白再说。”
走上两步,紫鹃又对黛玉道:“姑娘,我们回房吧,姨娘在府里呆了这么久,应该知道事情的分寸,既然姨娘这么说,我们就先回去。”黛玉看了看紫鹃,虽然没有作声,但澄净的目光却让紫鹃心虚的垂下眼睑。
“姨娘,爹爹是个明理的人,如果他在府里,一定会吩咐人去请大夫的,紫鹃、雪雁,我们走。”黛玉没有再看翠翘,转身离开。
翠翘恨恨的剜了小丫头一眼:“你这个贱婢,滚回去告诉她,是死是活,我才懒得管呢。”说完,摇摇摆摆的离开,只剩下那个小丫头,依然跪在地上。
眼光照在小丫头挺得直直的的背上,影子薄薄的映在那里,透着几分凄凉。
一阵风拂过,吹开小丫头鬓角的秀发,露出嘴角一丝转瞬即逝的冷笑。
第8章 心思
回到房里,黛玉刚坐下,便对雪雁道:“雪雁,你去找个稳妥的人问问,毛姨娘到底是怎么回事。”
雪雁想了想:“姑娘,我去刘婆子那里看看,刚才在门口的时候,我见到她了。”“就是那个儿子……”
“嗯,她一定会说的。”雪雁点点头,走出门又回头道:“姑娘你先歇着,我问清楚了就回来。”
或许是因为回了家,虽然有毛姨娘的事,但黛玉的这一觉依然睡了几个时辰,醒来的时候,窗子透进的阳光已经撒到床幔。
紫鹃笑着走进来:“姑娘醒了,我还以为姑娘这一觉会睡到天黑呢。”坐起来,黛玉娇嗔的道:“你怎么也不要叫醒我,雪雁回来了吗。”
摇摇头,紫鹃道:“还没有,或许是没找到人,也或许是一见面话多,还没有说完,姑娘先洗漱一下吧。”
换上家常的软衫,黛玉望着外面:“也不知爹爹那里怎么样了,爹爹人病着,还要这么劳累,让人怎么放心呢,琏二哥真是的……”
“姑娘别担心,看姑老爷的气色挺好的。”紫鹃便给黛玉绾发便道:“说不定等姑娘收拾好了,姑老爷和二爷也就回来了。”
“你这个丫头,就会宽人心。”黛玉笑了笑,忽然想起刚才紫鹃不同与往日的举动,刚要问,却见雪雁神色异样的走进来。
黛玉是个敏感的人,见雪雁神色古怪,不由道:“雪雁,怎么了。”看了黛玉一眼,雪雁张了张嘴,却低下头去。
站起身,黛玉望着雪雁:“到底出了什么事,你怎么哑巴了。”想了想,雪雁低低的道:“姑娘,我说出来你别多心,其实是这样的,府里前天出事了,毛姨娘竟然……还有她身边的丫鬟也死了。”
“到底出什么事了……”黛玉着急起来:“别吞吞吐吐的,快说。”
“我刚才去找刘婆子,谁知她不在,不过正巧碰到以前洗衣房里的金嬷嬷,才知道……”雪雁将听到的事一一说了出来,末了才道:“怪不得见到刘姨娘的时候,她那么说呢。”
转过身,黛玉没有作声,过了一会儿才道:“毛姨娘在府里这么多年了,自从弟弟去了后,她整个人心灰意冷,每天病恹恹的,又怎会做出这样的事,还有听你说来,当时的事爹爹竟然……爹爹这是怎么了。”
“姑娘。”紫鹃走上来:“姑娘你刚回来,有些事或许不像她们说的那样,不过既然姑老爷这么做了,一定是对的,姑娘就不要再操心这些了。”
“紫鹃姐姐,毛姨娘是府里的老人,而且小时候也照顾过姑娘,她即使糊涂,也不会等到人老珠黄,其实我倒看一定是那个刘姨娘……”
紫鹃看了看黛玉,轻声道:“姑娘,不是紫鹃多话,姑娘想必在那边府里也听说过些事,其实这府里的事,是很难说是非的,所以姑娘还是不要去管。”
“紫鹃姐姐你怎么能这么说呢,以前那是别人家,现在却不同,这是自己家的事,姑娘又怎能不管不问。”
黛玉脸色一沉:“你们两个丫头都不要说了,等爹爹回来,我问问他,看到底是怎么回事。”雪雁似乎还有些不甘心,紫鹃使了个眼色:“既然姑娘已经说了,雪雁,我们就做好自己的本分就行了。”
黛玉没有再作声,只是抬头对犹自不平的雪雁道:“雪雁,你去前院看看,爹爹回没回来。”雪雁应了一声,一溜走了出去。
紫鹃转身递上热茶:“姑娘刚回来,就别多想了,先喝口水润润,毕竟姑娘这一离开,就是六七年,很多人都会变。”
叹了口气,黛玉缓缓地走到窗前:“紫鹃,你不知道,毛姨娘在府里已经三十来年了,她平时是个不多言的人,小时候,那时弟弟还在,她经常带着我们两个玩,谁知后来弟弟……她几乎疯了似的,人也一下子垮了下来,记得我走的那年,她还依然整天闷在房里吃斋念佛,不想一回来,竟然听到……”
“姑娘不是常喜欢说‘物是人非’,何况过了这么些年,人都会变的。”紫鹃便说便收拾案上的首饰:“临来时老太太还嘱咐我,让我多劝着姑娘,不管发生什么事,都不要担心,有老太太呢。”
看着满屋熟悉的东西,黛玉轻轻的道:“我知道老太太疼我,但那里毕竟不是家,你也知道,寄人篱下的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