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欠你一声我爱你-第1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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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青家楼下,肯定是来者不善,善者不来。
  
  这时候,几乎是毫无预警的,林静突然发难,像一只凶残而嗜血的猎豹,像林慕青扑了过去。他左手拎起林慕青的衣领,右手一记凶狠敏捷的勾拳便挥了出去。林慕青躲避不及,直接被打倒在地。
  
  迟颜手一抖,手机掉到地上,却也顾不得捡起来,急忙扑过去用身体生生拦在他们两人中间。
  
  “林静,你冷静一点!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
  
  “好好说?”林静阴鸷的冷笑一声,指着林慕青的鼻子,咬牙切齿道:“你问问他!问问他对夜岚做了什么!”
  
  迟颜有些发懵,他完全不知道林慕青和夜岚是怎么扯上关系的,她曾经见过他们在林老爷子的病床前共同照料,但却连一句起码的交流都没有,完全视对方如空气,夜岚失踪的那段时间里,林慕青一直在横店拍戏,自己全程陪同,他怎么可能有机会对夜岚“做什么”?
  
  林静又挥出一拳,这一下,见了红,林慕青的嘴角流下了一丝血迹,淤青也已若隐若现。林静继续说道:“那三个女人是你找的,摄像头也是你找人预先安好的,你早就设下了圈套,就等着我往里面钻,然后你再把片子交给夜岚。林慕青,你这个混蛋!”
  
  迟颜何等通透的心思,早已从这只言片语中听出了个大概,她的后背上早已经被惊出了一层冷汗,手下却依然死死的扣住林静的手腕不肯松开。她原本想先劝劝,把林静拉走,带到时经纬那儿去,有什么事,好歹得有个能拉得住劝得听的人在场,才能摊开来说个明白。没想到,一直被她护在身后的林慕青却在这时突然开了口,他语气平静,并没有对林静的迭声质问做出回应,而是淡淡的说道:“其实,你该谢谢我,然后自己痛扁你自己一顿才对。如果不是我,夜岚早就死了。你知道就在你跟那三个女人风流快活的时候,夜岚从医院离开,发生了什么事吗?”
  
  林静紧抿嘴唇,没有说话。
  
  林慕青站起身,蹭了蹭嘴角的血迹,笑道:“夜岚在停车场遇到了三个歹徒,他们本来是想要抢劫,但是见夜岚长得漂亮,就起了歹意,挟持她去了郊外,抢了她身上的财物之后,就把她轮‘奸了。”
  
  一枚重磅炸弹被林慕青轻描淡写的丢了过来。林静的脸瞬间惨白如纸,他倒退了一步,嘴唇不停的打着颤,呼吸变得越来越急促。幽深如墨的夜色中,林静那原本高大英武的身躯却如秋风里萧瑟的落叶,因濒临死亡,而剧烈的抖动着。
  
  “你大概还不知道,差一点,你就可以当爸爸了。当时,夜岚已经怀孕三个月,经过那一晚上,孩子没了,她被路人发现送到医院的时候,已经被折磨的不成人形,因为下‘身大出血,差点就救不回来了。对了,医生摘了她的子宫,她以后都不能再有孩子了。我有个朋友是警察,负责侦办她的案子,他查到了夜岚的身份,以为我是他哥哥,就联络了我。那是在爸爸葬礼之后的第二天,我赶去医院,夜岚一个人躺在病床上,刚刚醒过来,愣愣的望着天花板,一句话都不说,跟死了没什么区别。”
  
  每一字每一句,都是最痛楚而绝望的凌迟。
  
  迟颜只想要阻止他再说下去,于是不顾一切的喊道:“林慕青!不要再说了!”
  
  “呵呵”林慕青冷笑,“为什么不呢?林静,你凭什么打我?”他走到林静面前,两人明明身高相同,但高傲得意的林慕青却仿佛是在睥睨俯瞰着失魂落魄颓丧惊痛的林静,“我找人帮你照顾了你未婚妻整整两个月,付医药费生活费,请心理医生,还有专人看着她防止她自杀,我花钱打发了记者,帮你压下了这桩豪门丑闻,保全了你以及林家的声誉,我还送了她一份大礼,让她擦亮了眼睛,更清楚的了解了自己爱了十几年的男人到底是个什么样子。那三个尚未归案的歹徒给了她一刀,你的所作所为又给了她一刀,而我,除了救她,可是什么都没做啊”
  
  



☆、第二十二章:

  迟颜把林静送到时经纬那里时,距离时经纬的公寓大门还差好几十米,就远远的看到时经纬和周彦并肩站在路边,心事重重的抽着烟。车灯打过去,两人被惊动,等不及车子停稳,就急急忙忙的跑到车门边。
  
  林静一点力气都没了,整个人软软的瘫在后座上,眼泪大颗大颗的涌出来。
  
  之所以用个“涌”字,实在是因为眼泪太多,太猛,像是开了水龙头,完全刹不住车。
  
  周彦急急的问:“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啊?大半夜的,我就被时经纬一个电话从被窝儿里给提溜出来了。”
  
  实在是一言难尽,迟颜真的不知道应该从何说起才好。
  
  “这车是谁的?”时经纬问。
  
  “林慕青的。收工之后,我开车送林慕青回家,在他家楼下碰到了林静。到底发生了什么你们自己问他吧,我说不清楚。”
  
  迟颜的语气有些冷,实在是因为方才林慕青戳破的那些个秘密太过石破天惊,她猝不及防被炸得回不过神儿来,现在再看看林静,心中便生出了一股本能的厌恶之情。
  
  她和夜岚原本并无深交,偶尔擦肩而过,也只是颔首打招呼而已,只记得她会露出一丝很恬淡可心的微笑,不卑不亢,却能将人心底的设防瞬间融化。这样一个美好的女子,对一个男人交付出自己所能给予的一切,然后却得到了这样惨淡的下场。同是女人,心中的怜悯和愤怒顿时如潮水般涌来,让她方才有那么一瞬间甚至想把失魂落魄的林静就这么扔在马路边自生自灭。
  
  但是一想到时经纬,她还是犹豫了。
  
  她熟悉他那帮亲不帮理的性子。林静就算错得再离谱,好歹是他兄弟,关起门来,时经纬或许会不讲情面的给林静一顿拳头,为夜岚讨回公道,但对外,尤其是面对林慕青的时候,时经纬铁定还是会站在林静这边,毫不犹豫。
  
  迟颜把车开回到林慕青家楼下,仰起头见林慕青家的客厅依然开着灯,于是把车停好后发了条短信给他,只说自己已经把车送回,让他早点休息,却没想到林慕青立刻就把电话回了过来。
  
  迟颜按了接听,却不知道说什么才好,想必林慕青也是一样,于是两个人便在尴尬的空白里沉默了接近一分钟。
  
  “你是不是觉得,我很过分?”林慕青打破平静,声音里透着明显的疲倦。
  
  “其实就像你方才说的那样,你什么都没做,坏事都是别人做的。可是”
  
  林慕青笑道:“可是还是会觉得我很过分,对吧?”
  
  “我的评价并不重要,因为它左右不了任何人的任何决定。”
  
  “可是我想知道。比起报复林静,我更在意的,是你怎么看我。迟颜,如果我的这些刻意的报复,会让你害怕我甚至疏远我,那我宁可牺牲尊严,跟林静和平相处。”
  
  “林慕青”
  
  “想说我喝多了对吗?”林慕青轻笑道。
  
  “”迟颜咬咬嘴唇,不得不承认,自己被他猜中了,看穿了。
  
  ——顾左右而言他的时候,“喝多了”,这的确是她最常用也最钟爱的一种托辞。
  
  “你明明知道,我一点都没醉。方才把那些隐情在林静面前一条一条的说出来的时候,我逻辑分明,口齿也很清晰。”
  
  “我有男朋友。”迟颜忍不住打断了林慕青的自说自话。
  
  “男朋友?时经纬吗?”林慕青嗤笑道,“我早就跟你说过,他跟林静是一路货色,你已经亲眼看到林静是什么样的人了,难道还对时经纬这种花花阔少存什么不切实际的幻想吗?”
  
  “如果他对我,做了林静对夜岚所做的事,我会很果断的离开他,一秒钟都不会犹豫。可是现在,他对我很好,我希望给他一个机会。”迟颜顿了顿,语气诚恳的接着说道,“林慕青,从我接受这份工作,来到你身边当助理开始,你就对我百般照顾,这一点,我由衷的感激你。可是,就算不考虑时经纬,我也从来没把你当做老板以及好朋友以外的人来看待过。我和你的相识,要远远早于我和时经纬之间。要发生什么,那也早就发生了,不是吗?后天见。”
  
  言罢,迟颜挂了电话,果断的关了机。
  
  回到家后,父亲房间的房门虚掩,一片黑暗中,那有些佝偻的身子隐隐绰绰的蜷缩着,鼾声均匀而平稳。迟颜轻手轻脚的走进去,帮父亲拉了拉被子,又轻手轻脚的离开,帮他关上了房门。躺进自己柔软而熟悉的小床里,迟颜盯着明晃晃的灯光,辗转反侧了足足两个小时,最后吞了两片安眠药,才沉沉的睡过去。
  
  这一觉,迟颜睡得并不踏实,乱七八糟的梦一场接着一场,脑子里活跃的像是电影院里的大屏幕。她梦见了一个少年的脸,像是隔着雾气望过去,隐隐绰绰看不太分明,只是能感觉得到他的目光很温柔,像是暖暖的日光,晒在她的身上。倏然间,她又站在了吧台前面,手里拿着花式调酒的酒瓶和酒杯,抛起,接住,旋转,花样百出,很多客人在观看,有站有坐,掌声雷动,口哨声四起。而那个少年,只是站在角落里,依然用那样的眼神定定的望着她,一刻都不曾离开,酒吧里的光线昏暗,她依然看不清他的脸。画面再一闪,却是到了山边。以蜿蜒的公路,陡峭的悬崖,以及静谧的夜色和漫天的繁星作为布景,那个少年握住了她的手,干燥而温暖的掌心透着执着与坚定。他的嘴唇一张一合,身子明明靠她很近,偏偏声音渺远,显得空旷而辨不分明。她会读唇语,她看到他在对她说——“我愿意为你做任何事,哪怕你并不爱我。”最后,他牵着她走向前面的一辆GTR跑车
  
  随着引擎的轰鸣声响起,整个凌乱的梦也戛然而止了。
  
  迟颜猛地从床上坐起,气喘吁吁,额头上满是冷汗。她本能的握住被角,茫然的望着伸手不见五指的房间。深夜的安静气氛,仿佛将她胸腔内的心跳以及墙壁上的挂钟嘀嗒声都放大了好多倍。她努力的回想梦境中那个少年的脸,却仿佛是漆黑大海上的浮木,每每想要抓住,便又无奈的脱手,一次次的尝试,又一次次的失败,最终,引得自己的太阳穴也一跳一跳的鼓痛了起来。
  
  那张脸,仿佛是她心灵深处的一处陷落,脑海里的一抹空白。
  
  她抓起手机,给钟源发了条短信。因为钟源是聋哑人,两人不见面时,一直都是用这种方式交流。
  
  “你在哪?”
  
  钟源的回复在五分钟后传来,却没有直接回答迟颜的问题,“你为什么还不睡?”
  
  “我有事情要问你,需要面谈。”
  
  这个梦境,这温暖的微笑,已经纠缠了她好几年,似乎从那场车祸开始,她就总是在梦见这个她怎么也看不清脸的人。他出现的频率并不一样,当她忙得脚不沾地头一点着枕头就着的情况下,他会一直消失,彻底到仿佛从来不曾出现,但每每她的情绪不太稳定,或者在生活中遇到什么不顺心不如意的人或者事儿,他便会突然从梦里面冒出来。
  
  那个梦太过真实,迟颜总是觉得那个握住她手的温暖触觉是真实的。久而久之,她养成了半夜里惊醒便在黑暗中盯着自己的手发呆的毛病,渐渐的就开始忍不住的胡思乱想。梦里的少年到底有没有真是存在过?如果存在,为什么她记不起他的样子?如果只是幻想,那么为什么这个梦要纠缠不清绵延了这么多年?
  
  唯一完整见证过她全部过去,能够给出答案的,便只有钟源一人。
  
  钟源回到:“我去G市找你。”
  
  迟颜没再回复,而是直直的倒进被窝,用双臂环住自己的身体。这是一个极度缺乏安全感的姿势,因为她突然觉得孤独,而且冷。这是她长久以来与之为伴本应该早已熟稔的感觉,在这样一个夜晚却突然变得难熬了起来。原来,习惯真的是一件很可怕的事,被骄纵和宠爱的后果,是她开始变得软弱,甚至是渴望另一个人的保护,安慰,以及陪伴。
  
  哪怕知道时间不对,迟颜还是想任性一把。她给时经纬打了个电话,电话一通,便哑着嗓子问:“林静怎么样了?”
  
  “这个混蛋。”时经纬的声音中带着恨铁不成钢的沉痛。
  
  “他都跟你们说了?”
  
  “我倒宁愿他什么都没告诉我!”
  
  “你别这样,你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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