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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ive you my world-第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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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he Beginning

End

深深地拥吻,他们就像是真正的情人一般,绝望而悲伤地,刻骨铭心地,渴望着窒息,抵死地缠绵,期期艾艾地只想将那人嵌入自己的身体,再也不要分开——这一刻,天地间只剩下了你,只有你,我只有你,我只要你,只要你……


沉沉地呼出口气,厉南星有些呆滞地站在莲蓬头下,若有所思,又似是一片空白。半响,又像是已经过了一辈子,他累极了地阂上双眼,眉头轻蹙,决然地仰高了脸,任冷水铺天盖地地劈下,在他的身上撞出一片朦胧的水雾,击出沙沙沙、喳喳喳的轰鸣声,试图掩饰着什么。

水雾下的身体年轻而美好,却透着纵欲过后的疲惫,夹杂着将醒未醒的慵懒,甚至还有一丝沉重,一点悲伤,一分决绝,但更多的是一种安然,一种狂风肆虐中与生俱来的倔强的安然,让人觉得他就该是一棵树——一棵无边风雨中的傲骨铮铮的梧桐,坚毅,安定,而温暖,像是漫漫长夜中的一盏灯,踏实的温暖。

但厉南星清楚,他的心远没有他这个人看起来那般平静,他只觉得乱,天地浑浊一色的混乱——不只是现在,兴许是从一开始,从他遇到那个人开始,他就没有平静过。

这种混乱是折磨人的,他甩甩头试图让大脑清醒一点,只可惜一无所获,甚至让他开始有点怨恨自己。

明明什么都决定好了不是吗?至少在他,一切已成“定局”。厉南星只是内敛,却绝不拖沓,就算是哀绝,决定了就不会再改变,他只是不舍……只是不舍那份浅浅的,浅浅的暖意罢了……

陆小凤,陆小凤……

他似是只想在心中默念,却在不知不觉间轻喃出声了。

“陆小凤……”

尾音拖得那样地长,声音放得那样轻,低沉中透着眷恋,轻柔得就像是怕惊扰一个梦,一个疲惫旅人关于家的梦——这些他都不晓得,没有人能看到此刻的他脸上那似幻似真的温情,也没有人能听到他那些关于一个梦的低语——水开得够大,水织就的帘幕够厚,水击出的声音够响,足以将一切掩埋,足以将他尽数包裹。

似乎真的只有这里,才能容纳他的神情恍惚。

“陆小凤——”

他的声音开始空洞无力——

“陆小凤——”

他又重复了——

两个酒窝深深的包子脸,四条眉毛神采飞扬的小凤凰——陆小凤——他又默念一声,万般不舍般的,然而眼前灿烂的笑脸竟慢慢地,慢慢的远去了,慢慢地被另一张绝艳的脸取代了。

他微启双唇,像是要将那渐趋模糊的影子唤回来一般——可他发不出任何声响,只能茫茫然看着眼前冷傲的女子。

她的双唇张了又合,像将飞的红蝶,万般风情。

他听到她说,我有陆小凤的孩子了。

她只说了这一句。

他也只听到这一句。

这一句——

厉南星一个激灵,猛然从云里雾里醒过来,一只手将水阀狠狠关上,另一只手像是忍受着什么似的突然撑在墙上,整个身体禁不住地轻颤。

他急喘,像脱水的鱼,心中的乱麻像在一瞬间被厘清,却又像是更乱了,真真是剪不断,理还乱——

不过这不重要,他告诉自己,这不重要。

重要的是,她很爱你,她有理由也有资格和你站在一起。

陆小凤,你——你要给那个女子幸福,她,值得的。

而我们……是时候该结束了,该结束了……

三个月,我已是太贪心,你的温暖,毕竟不属于我;你的绚烂,也不该为我停留。

我,更不能放任自己成为你的污点——你是九天的凤凰,我不能,也不该摧折你的翅膀,就连守候的资格,也没有……

所以,所以,就这样吧……我已经在这三个月里透支了一生的幸福,也预支了一生的痛苦,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呢?

冬天已经离开。

我们,依旧无关爱情。


The First Movement


春风拂过却没有柔情,阳光也是惨白惨白的,透过白纱窗帘打在白色的墙壁上,除了白还是白。

真是清淡得孤寂的颜色啊,有些像他。

昨天,他说,冬天已经结束了。

他说这句话的时候,神色恍惚得厉害,只愣愣地看着窗外初春那有些迷离的阳光,连陆小凤挪到了他身后都一无所知,于是乎这句近乎喃喃低语般的话语,就只有陆小凤听到了,却也只有他能够听懂——厉南星想说的其实应该是,我要离开了,我要离开陆小凤了。

那一刻,陆小凤有一瞬间的僵硬,脑子成了暗房,将所有的过往沉淀出幸福的色彩,一幕幕划过心间,却划出了悲伤的痕迹,轻易地搅乱了他的世界——他的嘴角不自然地抽动,像是要说些什么似的,一脸欲语还休的复杂神色,痛苦而又茫然。

但他到底还是什么都没说,他只是在假装,假装他什么都不知道。

他假装得非常出色,连一双晶亮的大眼睛都是讳莫如深的——像是经过了长时间的练习,只是,还是有点僵硬。

但是没关系,很快时间就会磨平一切,而人心总是善忘的——他不该去改变什么,无论怎么说,南星都是会离开的——从他知道沙曼找过南星开始,就已经在为他的离开做准备了。

沙曼很聪明,她知道他们的死||||穴在哪里,对此他们连防守的资格都没有——只因为她是沙曼,他是陆小凤,而他,是厉南星,南方的南,天上星星的星。

我的,南星——曾经,他是这样低唤着他的。

曾经,陆小凤,对自己强调,只是曾经。

不是说好了吗?只有一个冬天——“一起过冬吧……这个冬天,有点冷。”厉南星说——无关风月,无关爱情。

所以冬天走了,我们,也已走到尽头了……虽然,大概只有天知道,他有多想问他一声,下个冬天呢?下个冬天怎么办?

可是不能,陆小凤不能这样做。

不能,不能……

……

陆小凤看着空荡荡的屋子,只觉得自己的世界也一并空洞起来,冷冰冰的,像是有风从不知名的角落吹来,悲凉,而孤寂。

南星,花满楼说他已经劝你将辞呈改成三个月的休假,要我好自为之——我要怎样好自为之?

这个年代的爱情都太沉重、太虚幻、太昂贵、太折磨人了……我们拿什么去赌?我……又怎么能拉你,那样云淡风轻的你,去淌这趟浑水呢?这三个月,我们已是承受了太多,太多……

已经足够了……南星,唯有你,我舍不得伤你分毫。

我一无所有,只能给你你要的自由,只要,这是你的希望……

累极般都仰起头,陆小凤往后一倒,摔在沙发上。

沙发是厉南星搬家时陆小凤硬拉着他去挑,甚至还美其名曰我赖着舒服……至少这张介于米黄和土黄之间的手工帆布沙发确实是很舒服的,暖暖的颜色也为这白得近乎单调的空间涂上了一抹温柔——南星说过,这张沙发有家的感觉。

可现在……南星,你还会回来吗?

他想,他终于又成了个没有家的浪子了。


“家”……多温暖的词汇,是什么时候开始这样认为的呢?

记不清了,陆小凤甚至已经记不得他们是怎样相识的了。是在工作上有合作呢,还是在某个酒会上遇见了呢,毕竟一个是花氏集团的总裁助理,一个是花氏集团的首席法律顾问,有所交集的机会太多。

可不知为何,陆小凤就是下意识地想否认这种说法,可他又找不出其他的原由,以致他都糊涂了——他有些悲哀地发现,遇到厉南星他总是聪明不起来,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一物克一物吗?

其实陆小凤的想法也很简单,他只是纯粹地觉得,陆小凤和厉南星就该站在一起罢了,以一种与生俱来的姿态,去相依,去相守——这种感觉来得如此理所当然,就连陆小凤自己都觉得莫名其妙。可无论如何,他都没有理由去反驳。

没有人会去厌恶自己的“家”,哪怕这是个浪子,相反的,就因为是浪子,才会累,才会思念,才会懂得,有根的感觉是那样的让人心安,而温暖。

厉南星是惟一一个让他有家的感觉的人。他总喜欢赖在他的身边,守在他的身边,在他蹙眉的时候伸手将他纠结的眉心抚平——在他的身边是不需要伪装的,他可以像个归家的孩子般简单而明快,哪怕什么都没有,只要他们还懂得对方,就足够了。

所谓知音,所谓朋友,所谓兄弟,大概最好也不过如此了。

如果……如果没有那一夜的话,没有那个电话的话,兴许陆小凤会一直这样认为的。


颓废的窝在沙发里,陆小凤有气无力地掏出根烟,摸索火机,脑海中却又有一双明亮如满月的眼睛一闪而过,让他堪堪停住了动作。

他总是说,吸烟对身体没坏处的。说的时候一双清明如水的眼睛直直地朝他看,看得人心虚。

他总是这样说,也总是这样看着。

陆小凤放下了烟。


那一夜,他没有像往常一样流连在百花丛中,而是在陪沙曼,欧阳沙曼,一个足够美丽,足够温情,足够聪明的女子,他想,她会是个好妻子。但在想这些有没有的之前,他还是打算先把她哄得开心一点,嗯,要开心一点,然后呢……然后就把人拐回家好了,正可谓春宵一刻值千金啊值千金啊——

可一个电话就断了他所有的旖想。

那是厉南星的电话,否则陆小凤只会无情地盖电话,谁让他好死不死偏要挑这种时间呢?可陆小凤现在盖不了电话了,甚至在诧异之余开始担心——除去工作,厉南星是极少主动联系陆小凤的,况且以他的善解人意更是不可能在这种时候去打扰他,可他确实给他打电话了,更甚者,他一句话都没有说。

只是沉默,只是一味地沉默,接连不断的沉默,压抑而痛苦的沉默,任陆小凤怎么说怎么问都没有回应——近在咫尺,却又远在天涯。

好在沉默的时间不长,仅仅十秒厉南星就挂了电话。可这对陆小凤而言就不是什么“好在”了,他情愿接受沉默也不想听着那虚空般的嘟嘟嘟声。

很反常的沉默,仅仅是这一点就足够让人心急的了,更何况这个人是厉南星。

陆小凤太清楚那个人的内敛和倔强,也太了解那个人云淡风轻,闲云野鹤般的性子,再痛再累他似乎都可以说服自己坦然面对,以致于陆小凤都想象不出有什么东西能让他崩溃了——可现在陆小凤甚至觉得自己听到了那边传来的有些凌乱的呼吸声,透着沉沉的压抑,罩着深深的悲凉,凝着无数欲诉,而不能诉的伤痛,一下下撞击在他的心头,生疼,生疼的。

但事实是那边只有一片吵杂的背景声,隐隐有嘶吼般的音乐,有鼎沸的人声,甚至有浪笑声,满满是醉生,梦死。

是酒吧?南星……你在酒吧!?

你情愿借酒消愁都不愿意对我哪怕有有一点的依靠吗?

这种感觉太遥远,我不喜欢。

陆小凤腾的一声,猛地站起来,他甚至无视了沙曼难看到极点的脸色,匆匆将人送了回家,就开始顺着线索一家一家酒吧地找人。


陆小凤挪了挪身体,换了个更舒服点的姿势开始细细回想,原本拉耸着的脸上也有了点苦涩的笑意。可眼睛是温柔的,他微眯了眼,像看着从远方走来的情人。


他一遍遍地找,一遍遍地念叨,南星,南星,我的南星——他无法无视他的痛苦,也不能放任他将自己封闭,更忍受不了距离他这样遥远的感觉,他甚至觉得自己为此老了几岁,还盘算着找到人后是不是该回家做个面膜。但事实上只要他肯留意一下时间的话,他就会知道,不过半个小时,他就找到那间酒吧了。

WORLD,give you my world,这是它的宣言,也是他的信念——很陌生也很熟悉的酒吧。

陆小凤推开门的时候还在想着那招牌,甚至在默默念着,give me your world,然后,他看到了他,穿过了层层人群,他只看到了他——清淡,落寞,憔悴,悲凉,厉南星与这光怪陆离的世界格格不入,像是一朵清冷的白莲花,生生开错了季节。

……南星……

……你总是这样……

陆小凤深吸一口气,大步跨了过去,一把抢过厉南星手中的“情人血”,无视他一脸的诧异茫然,仰头将一大杯酒灌进肚子——

……南星,厉南星,好你个厉南星!!居然什么都不说清楚地躲在这里,你以为这样就没有人会担心你了吗?你到底知不知道,你这样是很让人心疼的呀!?你难道就真的不清楚,我会紧张会难过会很心疼很心疼的啊……

连我,都没有关心你的资格吗……

陆小凤气馁地坐下,偏着头很委屈很委屈地看着厉南星,而后者显然已经醉得有些模糊了,自顾自紧抿着被酒濡湿而晶亮的双唇,两颊都染上了些微绯红,连一双一向黑白分明的眼睛此刻也氤氲开了水汽,像个孩子似的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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