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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玩?呵呵,得!我才没那好本事玩他哪!”水漪无辜地讪笑,纤纤玉手在空中搧啊搧的,“我说妳该赞叹他运气好,若非他转移的是北海域,就不会离狐谷太近;若非他身上有着魅彤的狐幽香,人鱼也不见得会听他的话;若非是人鱼的帮助,只怕共生马也无法重生。啧啧!瞧!他运气可好了不是吗?”
义正词严地解释,好似这一切的发生理所当然,跟她“完、全”没半点关系。
“那妳手上又是什么?”头不转,脸不回,霜雪淡淡地问。
甫一低头,这才发现水漪右手的五根手指上缠绕着五条淡色的蓝线,不知从何而来,一根根,一条条,缠在那纤细的手指上,垂吊着,似长又似短,每一条蓝线透明地几乎消散,若是不注意的话绝对看不出来。
“这个?人家无聊,在翻花绳嘛!”水漪不在意地轻笑,手腕动了动,拉扯了一下丝线,线在手腕间绕,垂在手背上却有些缩了紧,总让人有种奇异的感觉在心头荡漾。
“鬼扯!”霜雪受不了地瞪了水漪一眼,睁眼说瞎话啊她,都把他的力量给封起来了,还敢说没玩?
哼!别人不知道,可她却比谁都清楚,若不是水漪把“水”的“力量”给“拉”住了,云萧会没力到无法弄出个海啸来?会在海里几乎给溺死?会被蓝疫给踢断了肋骨无法自治?会昏迷到现在都没醒?而这一切一切的最终罪魁祸首居然还好意思在那说只是在翻花绳?!真叫人翻白眼。
“唉呀!干嘛这样看人家!人家真的是帮忙!帮忙啦!”扬起了指头在空中画了几个圈圈,水漪开玩笑地说着分不清楚真假的话,只是隐约之间,似乎把线拉得更紧了。
“收敛点。”霜雪薄斥,看着镜里头的血液不减反增,看着云萧越渐苍白的脸色,越渐淡薄的气息,不用看她也知道水漪做了什么,忍不住提醒,再玩下去就过火了,凡事要懂得收敛点。
“讨厌!我是真的帮忙啊!真的啊!”这一次虽也是戏笑,但却认真。转过头,水漪半玻ё叛劭醋潘担嵘氐溃骸氨鸬P模还歉龌幔盟械阕跃酰裟苋盟懒俗詈茫潮恪惭拥闶奔湫菹⒁幌拢蝗唬迅缮娴锰嗔恕!
第一次是提早收回幽灵图,第二次是提前驯服共生马,现在虽还看不出来,但只怕云萧还不知道自己已经造就了多少偏颇。要知道,该死的没死,会造成很多麻烦的。
霜雪微愣,对于水漪的这番话显然有点意外。
“认真的?”霜雪有些明了地偏过头,她还道水漪在搞什么鬼,开这么恶劣的玩笑,莫不真是认真的,所以她才会这么做?
水漪不语地看着水镜,似回答,又似不答。她轻轻地把弄着丝线微微晃动,眼看着水镜里冯亦从林子的另一边焦急的出现,忍不住弹了个手指,对着镜里轻叹,喃喃地低语,“早点发现吧!不然……会有报应的……”
水本柔情但也无情,可载舟亦可覆舟,力量是条两头蛇,以为退到了尾巴安全处,但蓦一回头,才发现那口毒牙已然逼近,躲不及,接下来的只是遍体鳞伤罢了。
“疼疼疼疼疼!冯亦,你轻点,轻点啦……”云萧躺在床上,乱没形象地哀嚎着,以往没感觉的时候痛都不会叫一声,现在感觉回来了,倒是哀得好似在杀猪一样,亏得他那张白白净净的脸,却叫成那副德行,真是有够不搭调的。
“疼?当然会疼!”冯亦冷笑,扳着手指开始算,“肋骨断了三根,胸口开了个大洞,右手骨折,左脚断腿,还有那些大大小小懒得数的擦伤。我说云萧,你有这自虐的癖好怎不早说,朋友一场,早说我可以早点帮你忙……”
他越数越火,反手吱吱喀喀地压着关节,不知道为什么,他现在“粉想粉想”把拳头往云萧脸上招呼过去。
“行!行!都说了是我的错还不行吗?好,好,我给你赔罪,赔罪,对不起,对不起,万万分对不起行了吧!”云萧边陪笑边缩着脖子频往后退,这几天光是给冯亦赔罪就已经不知道赔了多少次了,“对不起”三个字都快被他讲烂了,只差没给冯亦三跪九叩行大礼说不是了,只是很显然……冯亦还是火大的很哪!
也莫怪冯亦会那么生气,听说自己当时的模样真的蛮惨的,别说血流得满地把人给吓得半死了,光冯亦把自己扶起来时,那手呈现的不自然扭曲就已经够骇人的,更别提他中途还岔了气,频频呕血了。
虽然事后觉得冯亦的形容有点夸张,毕竟照冯亦这样说,他只差没把肠子脑子给顺便拉出来,然后宣布断气而已。
可看看自己,外伤不少,多断了几根骨头,脱了几处关节,除此以外,好似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嘛!若要真像冯亦形容的这么严重,哪还轮得到自己现在在这里舒舒服服地躺在床上跟冯亦斗嘴?早该归西去了不是吗?只道冯亦乱了心神,倒是把他的伤势夸大了。
云萧哪里知道冯亦压根没夸大,若说冯亦是乱了心神被云萧给吓到了,总不会连白咰也给吓到了?
白咰早在冯亦来以前就先一步到了云萧附近,天知道云萧当时那模样,连白咰都差点以为他挂定了,正想上前急救时,冯亦就来了,只是考虑自己现在的情况不宜出现,白咰也只好先闪了开,可想见云萧那时模样的狼狈了。
不过好在,好在命是捡回来了,也只能说算是不幸中的大幸了。
微风徐吹,天边云层厚实饱满,虽仅是十月秋中,可外头大树早已满头枯黄。随着风,那叶,片片凋零,一片两片,泛黄的叶片乘着风,吹落到阳台、散落在地上。
房间里,悄然无声。
冯亦熟稔地把那绷带剪了又拆,偌大的空间里,竟只剩下绷带沙沙的摩擦声。
“冯亦,白大哥还没回来吗?”望着窗外落叶片片,云萧不经意地问着,是有些转移话题没错,但却也真心想问。
冯亦摇头,专心地帮云萧把绷带给绑好,“没!狐谷离这也有一段距离,就算是式神,要联络上也得要些时间。老头说了,没有半月恐怕也要十天吧!”
拉紧了绷带打了个结,这才算是大功告成,冯亦又从旁边拿起了药罐子,用眼神示意了番,要云萧把左手给伸出来。虽说内伤已好得差不多,不过皮肉伤倒是不少,上点药也总比放着不管好。云萧的右手给折了,这包扎换药一事自然就落到了冯亦头上。
无语地伸出了左手,云萧倒也不免叹气。
那一日,彻彻底底大闹了北纳家一场,好不容易把魅彤给救了出来,谁知魅彤竟陷入深深地沈睡中。
妖力正常、脉搏正常、身无外伤也没内伤,理该早醒的魅彤却是丝毫没有醒来的迹象,饶是白咰也觉得莫名其妙,用尽了各种方法都没法把魅彤叫醒,只能说或许妖怪和人类的构造不同,无法以人类的方式去理解便是。
在这种情况下,最好的状况自然是赶快把魅彤送回狐谷,恐怕现在也只有若玄牠们才知道魅彤究竟是怎么了。
而为了避免北纳家对魅彤的再次伤害,商量了一下,他们便决定分开行动,由白咰带着魅彤先行离开,想办法先把魅彤的事情处理完,而云萧则是专心地把伤势给养好先。
又免北纳家对两人不利,索性他们也不回权衡家了,只是匆匆地捎了封信道歉,再找了个分租的房子,租了间房就先暂住了下来。
有些危险,有些不妥,但却已是考虑得极佳。既不回权衡家,也不往客栈住,只要他们两个少出点门,估计北纳家要找到他们也得费上一番功夫。
至于那些吃的、用的、抹的倒是不用担心,因为离御部的分部不算远,画几个专属的魔法传送阵,可说要什么有什么,就算他们不出门也饿不死。(传送阵发送范围一定要在范围一百公里内,只能传送无生命体。)
“你还是担心你自己吧!这伤也不知道还得多久才好,我说你该不会忘了一个基本问题,别忘了,我们可是连个线索都没有哪……”冯亦忍不住沈下脸,有些懊恼地低语。
他不担心魅彤,因为他看到魅彤时无伤也无痛的,自然以为魅彤没受过什么伤害,反倒先前听到云萧对自己说他这样还不算真正获救,还得出发找个什么“土”来着时,他整张脸几乎没给垮下来。
别说冯亦着急,一年,他们只有一年的时间。
想到白咰那种完全茫然的样子,冯亦就很泄气,原以为白咰起码会有点头绪的,谁知却是没有,别说没有一点线索可寻了,就连该上哪去找人打听,他都表明了不知道,也就是说,他们这次真的必须从零开始做起。
这叫冯亦不哀嚎才有鬼,要知道资料的寻线、收集、探索,哪一个不需要时间?以往还有个白玉山做线索时都得耗去近半年的时间了,现在完全没头绪,又会需要多少时间?
越想冯亦越觉烦闷,整个眉头都快揪在一块了。
“我没忘,冯亦,别那种脸,想开些,至少在白大哥回来后,我们就能出发了不是吗?”云萧若有所意地轻语,剎那之间却是一个改变,扎好的发束顷刻由黑转蓝,突兀地有如凭空冒出一般。
这种转变如此突然,饶是冯亦,也不由一愣,呆了半晌后嗤笑出声,“呵呵,云萧,虽说已见了几次,不过说真的,每次见,我都觉得很神奇说。”
冯亦啧啧有声地打量起云萧,不是他要说,瞧瞧,那模样,那气质,那感觉,说是变了一个人完全不为过。
“神奇?冯亦、冯大总领,我说你还当我真在玩变身游戏来着啊?”云萧没啥好气地瞪了冯亦一眼,伸出了左手轻轻压按在右手臂上。
云萧收敛起心神,深深吸了口气,只见片刻之后,他左手掌上蓝光缓缓浮现,温和满室的光彩让被单都染上了一股蓝艳,合该亮得伤眼,但却又一点都不刺,那眼瞳里满是蓝色,却在瞬息之间深浅不一地变化。
一道光,百种色,虽仅蓝光,毫不单调。
迷离万千。
冯亦不禁在心里赞叹,很难想象一道光芒可以在一瞬间衍生出这么多不同,不仅分割得细微,且次次分明、层层独立,彷佛用色彩掐出了个漩涡一般,越看越深陷其中。
光芒,来得令人失神,也走得令人惋惜。
不消几分钟,蓝色的光芒略渐偏暗,缓缓地消失在云萧手里。许是呼应这种消失一般,扎好的发束好似被黑色晕染一样,由上而下逐渐地扩散,直至整个光芒完全消失,瞳眸转回漆黑,整个变化才算回复。
光芒一散,云萧却是禁不住双肩一垮,左手像是顿失了重心一般垂压在右手上,汗水不断地由额头上滴下,气喘连连地如同做了什么大运动一般,就连整张脸都瞬间变得毫无血色可言,白得有些吓人。
冯亦熟稔地递过了一条湿帕,看着云萧没力到接过帕子就没有动作,只是捏着那帕子频喘气,不免也劝道:“云萧,真要那么累就别再做了,了不起多休息些日子而已,不差这些时日的。”
冯亦心里头有些不忍,他们是在三天前才发现到云萧这项能力的。
由于事出突然,白咰可说走得非常匆忙,只紧急做了个处理,确定云萧没有太大的生命危险便走了,相对之下,因为没有一一诊断,所以便忽略了许多小地方。
白咰的治疗如此不全,偏生蓝疫魔马这一脚踢得极重,造成的内伤范围广大,一时之间根本无法痊愈,就像是只补了个最严重的洞,却忘了其它的小洞正逐渐扩张的危机。
于是那些未治疗的内伤开始发作了,那种恍若筋骨错位般的痛楚痛得云萧几乎昏厥过去。
冯亦虽是B段术师,但他的治疗能力并不足以应付云萧的伤势。看着云萧强忍着痛楚,冯亦是又急又担忧,想找大夫嘛,怕暴露他们的行踪,不找大夫嘛,自己又没法可为,当真一把火在眉上烧,不知所措到极点。
眼看云萧半躺在床上,左手紧抓着胸口,痛到抬不起头,冯亦是越发着急,就当他再也忍不住,打算直接去绑个大夫回来之时,云萧却在此时有了个重大的改变。
天蓝的发,深蓝的瞳,异样的波动,在这空间轻柔地回荡。云萧紧抓胸口的左手不知何时已改为反抵在胸前,眼睛一闭,心神一收,万千的蓝光顷刻而出,透过手掌隐没于体内。
冯亦睁大眼,还有些来不及反应出究竟发生了什么事,耳边登时传来咚的一声,黑色的发丝在空中画了个弧,无法支撑的云萧往床边一栽就晕了过去。
他大惊,赶忙冲过去将云萧扶起,只见云萧脸色虽仍旧苍白,但神情却显然缓和许多。冯亦疑惑之下,便为云萧切了脉,一探之下,发现原本伤重的内伤竟是已好了七七八八,不免让人感到好奇。
云萧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