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你——”
“彦弟,别又给激了。纪姑娘的教训还不够吗?”方首豪温文的声音成功地阻止了一场舌战。他现下只想知道两件事——秘籍的下落,以及未婚妻是否正在那人手中。这两件事都令他心情为之沉重,挂念得日夜不得安稳。“这位兄台,在下方首豪,是向晚的未婚夫。瓜田李下,正人君子当有避嫌之举,以免毁了他人名节。相信这个道理阁下是明白的。”
湛无拘站起身,将怀中佳人抱得更牢:
“当然明白。所以即使我没有做出任何逾礼的行止,也该为了姑娘的清誉无瑕而负起男子汉的责任,你放心,我是一点也不在乎向晚“曾经”是你的未婚妻的。哦!对了,既然我与向晚将共谐琴瑟,那么,于情于理也得称你一声表哥哩。方家表哥,以后多关照了。”
方首豪瞠目以对,行走江湖多年,从未见过这种夺人妻还表现得理所当然,一点羞愧也不见的无耻之人。双手暗自握紧,他平缓道:
“兄台似乎太过一厢情愿了,也许你该问问向晚的意思。”他了解表妹,她性情坚贞,从一而终,不是会朝三暮四的人。他只担心向晚被这身分不明的男子箝制住,这些日子以来不知受了多少折磨。打量着被那男子搂抱住的身形全然无所动静,不知是病了还是被药物迷昏“或许你该叫醒她,听听她的意见。”他道。
湛无拘耸耸肩:
“她会醒来的,但不是现在。”
“看来你是非要逼我等动手?”
“大哥,别再与他废话,擒下了他,便可以救回姬姑娘,也不怕秘籍找不回来,我先来。”黄呈彦摩拳擦掌,一心想教训湛无拘。
“彦弟——”方首豪向来不曾在对手善恶不明时动手,他不觉得现下动手是好主意。有些人可以拉拢,有些人必须以德降服、以恩施之,自然也有人是得动手屈服;用对了方式强过事事以武服人。这也是他之所以善缘广结,深受白道中人敬重的原因。
但黄呈彦的性子容不得迂迂回回的想法,尤其他对自己的功夫是很骄傲的!飞身过去,就要和那看起来不甚济事的小子大战八百回合。他太着迷对手被他打得节节败退的成就感了
“不阻止吗?大侠?”秋冰原冷冷问着一脸担心的方首豪。
“秋兄,您别折煞小弟了,何必开小弟这种玩笑?彦弟心浮气躁,若不由他去发泄会出事的。我想他会把分寸拿捏妥当,不会伤人。”方首豪拱手苦笑告饶。
“堂兄,咱们与首豪大哥结成了亲家,你可别老是对人冰言冰语的,教豪大哥下不了台。”秋冰心就是不明白为何堂兄始终不肯与潇洒善良的首豪大哥交好。当然,这是堂兄单方面的问题,他根本是有毛病,亏得豪大哥有好风度、好性情,不与他计较。
“冰妹,别恼了,你又不是不知道秋兄就是这性情,没有恶意的。”方首豪连忙安抚身边的佳人。
“我是担心——”秋冰心妙眸睨了眼堂兄,与未婚夫交换了个心知肚明的眼神。
向来七情不动的秋冰原似乎对姬向晚很有好感。抵达扬州后,不让堂口的探子去找秘籍,反而没头没脑地要下属去打听姬向晚的下落,怎么不教人担心?
方首豪轻拍未婚妻的手:
“不必担心,我相信秋兄不是这个意思。”
“如果我是呢?”秋冰原挑衅地问:“如果我确实是对姬小姐有意思。那么,兄友弟恭、风度翩翩、以天下安和为己任的首豪公子,是否会忍痛割爱?”
“堂兄!我真不敢相信你——”
“若小弟曾经得罪过秋兄而不自知,愿在此告罪,但请秋兄别对小弟开这种玩笑。”方首豪阻止秋冰心开口,诚挚地看着秋冰原。
“不,我只是好奇,你可以为功成名就付出多少代价,做足了九成九,也不差这一项不是?”
“喂!你们有没有带瓜果来呀?我看戏看得口渴嘴馋,给点吃的吧!”突兀的,一声清亮的讨吃声介入波涛暗涌的对峙局面中。
众人全呆愕地看向矮了半个身子的男子,一时不知发生了什么事。
“黄公子呢?”有人想起还有打斗这回事连忙问道。
湛无拘指了指下面。
“他很好心,怕我看戏没椅子坐会脚酸。”
众人定眼一看,男子胯下生的,竟是不知何时昏迷在地的黄呈彦,所有人再度愣到了九重天去。
这是怎么回事?顺本不还打得虎虎生风吗?黄公子几时趴在地上昏迷不醒了?
※ ※ ※
由于姬向晚的身上有太多沙尘,于是当丫鬟们坚持要替昏迷的姬向晚梳洗一番时,湛无拘并没有反对地任丫鬟们扶走她。
半个时辰后,他看到了女装扮相的姬向晚,多了几分荏弱、多了几分少女的娇态,长发披泻于床被上,露出了晶莹雪白的容颜,不能说是国色天香,但要命的吸引人。
现下他俩正在纪宅作客,也就是那个被他气昏的娇蛮女所住的纪家。当然,苏州没去成,乖乖地回到扬州。
原本他是要一走了之啦,但因为要一口气打倒上百人很浪费力气不说,再想到与其让一波波人前仆后继地跟在尾巴后追杀,不如分摊掉这种风险,让这些正义之士有事可忙。当然,最后最重要的一点是——他非要让向晚明白她自己的心意不可,并且有勇气去解除她那食之无味、弃之绝对不可惜的“婚约”。
趁一伙人全凑在一块儿,时机正好,省得他日后还得上济南退掉婚事。
他被安排住到纪宅的东南边睡,而以男女授受不规的理由,将姬向晚安排在西苑的女眷区。虽说来者是客,不好喧宾夺主,但若想要他乖乖被限制住就未免太不了解他了。
纪宅虽大,到底没有穿云山大,更别说他五岁就能破解父母所设的迷阵,轻易打扰到他们恩爱。小小纪家,他只消在屋背上逛一轮就摸得一清二楚了。
也之所以,他现下可以坐在闺女的床沿,静待她由沉睡中醒来,顺便好生欣赏她的美貌。
真可爱,面颊红红的,小嘴巴也红红的,令人不自禁想狠狠咬上一口,看看是否真如所见般的鲜嫩多汁
心动立即行动,他不客气地俯下头,目标正是姬向晚无所防备的小嘴儿——
“哎唷!”
齿唇相撞一气,突显了练习不足所招致的下场,两人同时哀鸣出声。
“破皮了!”湛无拘摀着嘴跳来跳去。
“你在做什么?”好不容易清醒过来,才想睁开眼,却感觉到一片黑影罩来,姬向晚下意识地要叫出声,不料“呀”字还没呼出嘴,贝齿倒是准确咬了他下唇一口。但她本人尚迷迷糊糊无所觉。
“你咬我!”他哀怨地指控。
“是吗?”太过习惯他的怪异行止,并不以为意。双眼开始清楚地打量起所处的地点。这里是客栈吗?可即使是一般客栈的上房,也不会摆设太过名贵的古董缀饰吧?
“这是哪里?”她问。
湛无拘坐回床沿,嘟着嘴让她看伤口:
“这里是纪宅。你看,流血了。”
“那是口水。我们怎么曾往这儿?”她一时想不起来自己是怎么睡着的。
“因为有一百多人盛情且坚持地邀咱们来作客,不好推却。你看,这是血。”他把下唇嘟得更近她。
“别吵,让我想想一切是怎么了”她别开眼,不理会他怪模怪样的表情。不再着想由他口中问出个所以然,他根本只会瞎缠。
刀光打斗有六只熊不,似乎是叫什么会飞的熊来着再之前呢?是什么
“啊!你——”想起来了!
“亲你!”受创的唇坚持要讨回本金与利息,再一次趁其不备,偷香得逞。
“叩!”
由于冲势太猛,姬向晚被那力道撞倒入床被中,后脑勺别无选择地与白磁枕共击出疼痛的声响。
“湛无拘!”她咬牙痛叫。
“别晕呀,你已昏睡了两个时辰,再睡下去,会睡坏脑袋的。来,我帮你吹痛痛——”湛无拘慌忙要检视她的伤处,整个人趴进她床榻中。
“别过来,走开!”一手抚着痛处,还得一手打登徒子,简直是艰巨至极的任务,不是她区区一名弱女子做得来的事。偏他还不避嫌地直往床内探,天——呀
“你们在做什么?”一声尖叫伴随着杯盘的碎地声而来,秋冰心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双眼所见。这两人这两人在做些什么呀?
湛无拘被推落下床,姬向晚才相信站在门口尖叫的那人果真是秋冰心,一个她不想见的女人。
“你怎么会在这儿?”她问。
“我告诉你哦,他们硬是挟持我们来这儿,一点也不问我们想不想来。”湛无拘附在她耳边说明。
姬向晚脸色微变:
“咱们立刻走。”
“姬姑娘,做了见不得人的事,便想一走了之吗?别忘了你是方家未过门的媳妇,行为举止还得向夫家交代。”秋冰心让丫鬟收拾地上碎片,不齿于姬向晚之余,再不肯以大姊尊之。走到她面前,口气益加冰寒。
“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你胡扯什么?”姬向晚丢开棉被下榻,直立起身相对:“你来做什么?”
秋冰心暗自咬牙,惊讶这个她眼中不值一提,枯燥无味的小家碧玉,竟敢直视着她,而不若初见时的闪避惧怯。
“首豪大哥遣我来给你送补汤。”看到姬向晚的脸色茫然一变,她快意道:“怎么?知道要担心了?你醒了正好,他在前厅等着呢。请移尊芳驾。”
姬向晚努力平复烦乱的心思,冷道:
“我不想见他!”不管历时多久,她都没准备好去面对那张令她的自我自尊破碎得荡然无存的脸。
“你非见不可!”秋冰心强硬地坚持。“做了丑事,就要有勇气承担。”
“什么丑事?”
“你不会以为你们方才的只是兄妹之情的嬉戏吧?一个有婚约的闺女竟然和一名野男人在床上苟且——”
“住口!”姬向晚喝斥住可能更不堪入耳的话。
这女人竟敢如此说她?这秋冰心不也是在明知表哥有婚约的情况下硬是上前委身,跟着一名大男人走遍大江南北毫不知羞?在另一人心有所属的情况下委身才是苟且,才是勾引。也许她与小湛的行止当真是违了世俗礼教,而她永远也弄不清他玩笑与认真的分野为何,可是可是如果这是两情相悦,外人便无权置喙了不是?
良好的教养使得她不愿开口嘲讽秋冰心,而她的心思早已被“两情相悦”的辞儿,震得悠悠忽忽、浑浑噩噩了哪还记得前一刻正在气些什么。
是吗?是两情相悦吗?几时她和他两情相悦了
“你没话可说是吧?”见姬向晚无语可驳,秋冰心得意一笑。所有道理全站在她这边,姬向晚的清誉已损,日后恐怕承担不起方少夫人的大位了。
“我想——”湛无拘直到这时才开口:“我家的向晚儿又神游太虚仙境去了,忘了面前还杵着你这么一大垞庞然之物。”他很好心地解说现状。
秋冰心暗自警戒,聪明人向来记取别人的教训。纪香香被气得生病下不了榻,殷鉴不远,她不会和这看似无害,实则莫测高深的人在舌上逞威风。
“你到底是谁?”
“向晚的未来丈夫。”趁姬向晚未回神,他很独断地宣布自己的身分。
“你胡说!你知不知道她是有婚约的人了?”她虽暗喜于姬向晚的不名誉,却也不容许未婚夫的名声蒙上被背叛的笑柄。
湛无拘反问:
“那你知不知道方首豪早有个订婚多年的未婚妻呢?”他一双贼眼早已暗自看得分明这三人间的恩怨情仇。
秋冰心理所当然道:
“那又如何?男人三妻四妾天经地义,何况首豪大哥英雄出少年,更该有多位佳人伺候。”
这女人真的是混江湖的吗?怎么与他阿娘那个年代不一样?莫非是他踏错了江湖?一定是的。他以为江湖人不守礼教,不在乎世俗,不会高唱那捞什子一夫多妻的大调;至少他娘亲从来就不知道世上有“三妻四妾”这词儿。他以为所有的江湖女子同是一般,想来他是跑错江湖了。
在湛无拘冥想之际,秋冰心仍道:
“男人是天,女人是地,没有平起平坐的道理”涛涛己见狂涌而出,颇有一发不可收拾之势。
湛无拘与姬向晚不知何时已回神,叹为观止地听她引经据典由汉朝的“女诫”谈起,唐朝宋君梓的“女论语”、明成祖皇后徐氏的“内训”、刘氏的“女范捷录”倒背如流地将女四书谈得通透,似乎恨不得日后自着一本“总女论”来合称“女五经”以供后世瞻仰
“走了,你表哥在前厅等着。若要等这位姑娘尽兴,可能都要放鞭炮过年了。”湛无拘悄悄说着,不时还举起袖子防止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