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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钧一发之间,门开了,中田晶子飞奔进来。
“院长!警察来了!”
青木愕然。那么快,地下室还没开始处理哪。两名看护人突然松了手。美奈子使劲地挣脱他们的料缠,赤裸着身体,从青木和中田晶子之间冲出去。
“捉住她!”
美奈子从楼梯飞奔下去,朝玄关方向走,迎面来了个看护人,发呆地看着美奈子,然后奔过来。美奈子转向食堂,从厨房的后门飞出庭院。对于外面彻骨的寒意一无所觉。
穿过树林就可去到大门了。青木他们好像没有追来。快逃!她拼命在草地上奔驰。
突然听到二楼传来青木的叫声:
“咬她!咬她!”
猛然回头,那只黑犬迅速无比的追上来。美奈子不顾一切地跑。可是,她跑不过德国猎犬。一瞬间,黑犬已赶上来,腾空跳起,尖锐的牙齿对准美奈子的脖子咬去!
黑暗中突然迸开什么声音,美奈子觉得肩膀猛烈地痛了一下,跌倒在地。完了!喉咙被它咬住了!美奈子绝望地挥挥手。……么回事?黑犬趴在美奈子身上,竟然软瘫瘫的不动,头不见了一半。
几个人从围墙跳下来,其中一个带头的手里拿着手轮,朝草地上的美奈子跑过来。
“美奈子小组,你没事吧!”
“嗯。你是谁?”
“我叫片山,远藤警长的部下。”
片山脱掉上衣替美奈子穿上。
“进去吧!这里太冷了。”
“是你射死这只狗的?”
“是的,好危险!”
“上西先生他们□?”
“跟警官队一起从正门进来了。”
“我知道那些药放在哪里。地下有个粒室,还有仓库。他们杀了一个女孩子,就在我的眼前啊!”
在片山陪伴的途中,美奈子忘我地喋喋不休。走上楼悌时,发现刑警一批一批的走进来。美奈子安心下来的同时,才发觉自己身上只披着一件上衣,于是羞红着脸奔回房间。
“好久不见了。”上西说。
“确实是的。”纪子点点头。
两人面对面坐在疗养院的院长室里。旁边坐着远藤,还有他的一名部下站著。
“小林先生,不是你的真名吧!”
“我叫上西。”
“你也是警察?”
“其实不是。你当我是个无名小官好了。”
已经过了半夜,警官队的监识组员人数却在增加。
上西从口袋拿出一根烟斗来把玩。
“我有许多话要请教。”
“我知道。”
“令妹在什么地方?”
“雅子?不晓得。她逃走时带了很多钱在身上,也许很技巧地躲起来了。”
“杀死芳于的是雅子吧!还有发生在东京的丕宗命案……”
“你好像什么都知道了。你说的没错。上田先生则住在这里的保护楼。”
上西点点头。远藤的部下立刻走了出去。
纪子把数年前,雅子杀死一名男工之后就被关在地下室,以及修一放她逃走的事情,原原本本的讲了出来。
“我明白了。”上西说。“只是,她在东京杀了三个人,你知不知道原因?”
“连我也不晓得。”
上西吸一口气,又说:
“关于令妹的事改天再谈。现在想谈的是有关迷幻药走私的事。”
“你是为这件事而来调查的?”
“是的。我以调查那宗货车司机命案为藉口。原来凶手就在那里,真是讽刺得很。”
纪子微笑。“家父写过一封这样的信:『我遇到对手了。一个很像我的大人物。可借有个不同点,他是我的敌人。』他说的就是你吧!”
“是的。”上西说。“令尊是个了不起的大人物。我觉得失去一个真正的硎友,深表遗憾。”
纪子依然微笑。“家父并没有死啊!”
“不是死于飞机失事吧!”
“那是偶然,他临时取消的班机竟然坠落……”突然纪子改变语句。“你说什么?不是……”
“对。”
“你知道什么?”
“令尊在半年多以前被人暗杀了。尸体浮在塞纳河上,牙科医生已经确认是他。”
纪子的脸色变得十分苍白。“真的吗?”
“巴黎警察厅打过来的通知。”
“不可能!他一直有联络的!”
“有没有直接打过电话?”
纪子无法回答。
“已经有人取代你的父亲了。”上西缓缓说道。“原来你不晓得这回事!”
纪子把睑埋在手里,深深叹息。门打开,一名刑警跑进来。
“远藤警长!县警察局的人有话跟你讲……”
远藤急忙走出去。剩下上西和纪子在室内。纪子慢慢抬起头来。
“我们去警局吧!在这以前,请允许我补一补妆。”
上西点点头,视线停在烟斗上。纪子从手袋里拿出一支小口红。
“修一先生的缣疑就此澄清了吧!”
“嗯,只要有你的证言提出的话。”
“那就好。”纪子自言自语。“他的未婚妻,是个了不起的女性。”
“因为她爱他呀!”
“是的。……为了爱,什么都肯去做……”
纪子打开口红盖子,把什么东西倒进嘴里,呛得咳了两三声,突然倒在沙发上。上西跑过去,嗅到氨酸的味道。她把毒药藏在口红盖里。已经返魂乏术了。
上西没有惊讶。他希望如此。峰岸良三一定也希望女儿如此了结自己。只是对不起远藤警长……
美奈子走进修一的房间。修一在床上对她微笑。
“好不好?”
走近床边时,她不晓得说些什么才对。
“只是折断了脚而已。害你受苦了,对不起!”
“哪儿的话……”美奈子觉得紧张的情绪一松,投进修一的怀抱。修一惨叫一声。
“对不起!是不是很痛?”
“不要紧……没关系啦!”
修一皱着眉对她说。美奈子也笑了。一边笑,眼泪一边滚滚流下。
第十七回:婚礼
三月二十六日,上午七点十五分。
时钟的闹声把美奈子吵醒。结婚前夕,她以为必然无法入眠,居然酣睡了八小时。
坐起来时,觉得周围的样子不同。对了,从上周开始住进东京练马区的婶母家,双亲也从秋田县上来住芒一起。修一跟从九州上京来的叔父夫妇一同住在叔父朋友家里。他们已从阿佐谷的公寓搬出来,打算新婚旅行回来之后,在那附近找个比较大的公寓布置新居。
这几十天实在够忙了。寻找结婚场所不容易,刚好碰上结婚季节,安排蜜月旅行大费周章。结果全部拿到最好的行程,全托上西的福。那个人真是神通广大!
“不能慢吞吞了!”
美奈子喊了一句,立刻飞跃而起,拉开窗帘。耀眼的阳光令她目眩。何等美妙的天气!上个礼拜还是寒冬,现在吹来的暖风却含有春的气息,使她觉得热血奔腾。
必须把“和平园”和新闻界抛到脑后。这段期间,美奈子摆如电影明星一般出现在报纸和杂志上。她跟坐轮椅的修一的照片,到处刊登出来。美奈子不喜欢受骚扰,可是修一凭此找到一间我立大学讲师的职位,等他双腿痊愈以后立刻上班,美奈子则继续留在母校当助教。
结束了冒险的日子。确实吃尽苦头。和平园疗养院由正规的事业团体接管,继续经营下去。关于迷幻药的国内来路,在青木和中田晶子的自供下完全解明,差不多根绝了。由于买主包含无数的权力者和名女人,警方没有公布名单。但是近一个月来,政府部门许多担任要职的人,都以“健康上的理由”辞职。从欧洲来的走私货源几乎全是已经自杀身亡的纪子独自接治之故,至今大部分还是不解之谜。
目前最令报界关心的事,乃是连环凶杀案的元凶峰岸雅子,在当局布下天罗地网的嫂查下,依然无影无综。想到那个疯狂的女杀手还在什么地方走动时,美奈子会骤然兴起不安。今天是结婚大日子,她很自然的忘掉这回事。
美奈子从二楼的寝室下来时,双亲和婶母已在客听里谈着话。
“早安!”美奈子大声说。
“怎么这副打扮?”母亲皱起眉头,看着美奈子身上的睡衣。
婶母笑着说:
“有什么关系?待会她要穿那套十分不自由的结婚礼服哪!几点出发?”
“两点……不,一点半左右必须出门……”
“仪式是五点钟?那要早点比较好。”
“没关系的。”美奈子有点担心:“还要考虑午饭时间呀!”
“笨女孩!”母亲摇摇头。
上午八点。
修一醒来后,在棉被里伸懒腰。长期的住院生活,使他觉得身体关节还很痛。双腿还得继续接受按摩一段时候。
结婚典礼?似乎还不太真实。美奈予当然憧憬穿上新娘服的美感。加上双方家长和亲友的压力,他也记为就此把一切告个段落也好。
自从第一次造访峰岸家以来,不觉过了五个月。一切仍然好像一场难以置信的要梦。
修一常想,纪子到底想把自己怎么样!对她而言,神不知鬼不觉地干掉自己乃是轻而易举的事,为何不这样做?现在无从寻获答案了。可是,修一不由自主地可怜纪子。她有她的痛苦,不能与外人道。
雅子还没有找到。在山上的洋房杀了三个,东京竺个,加上货车司机和以前杀的男工,总共杀了八个人。
此外,二月底的时候,正当揭发和平园的底牌,轰动了新闻界的相同时候,东京的情人旅馆发生学校教师和旅馆老板娘的双尸命案。没有发现凶器,但从伤口的痕迹来看,警方怀疑很可能又是雅子的犯罪行为。
她究竟躲在哪里?即使警方发出全国通缉令,派人倾全力搜查,还是找她不到……是不是死了?知道逃不掉,可能自杀也说不定。修一无法把雅子的事从脑海拂去。
他起来洗睑。这家主人是叔父的老朋友,某公司的董事,家里布置很有气派。去到饭听,发现叔父正在热心地看着报纸的股票栏。
“早安,三叔。”
“怎么这么慢条斯理的?”
他的叔父上田雄三在九州经营旅馆,习惯早起。
“对我来说,这个时间算是早起的了!”修一坐下来吃早餐。
“没看到日汝,不能算早起!”
修一只好苦笑。
“今天,你穿什么礼服?”
“仪式的时候?无尾晚礼服。”
“怎不穿和服?”
“我们行基督教仪式啊!”
“基督教不能穿和服吗?”
“不可能的。”
“哼!又说基督主张一切平等?原来是假的!”
对叔父的强銮,修一无言以对。
上午八点二十分。
已经这么晚了?必须起来,还没写好那封信呢!昨晚太累了,不觉睡着。今天是最后的了。
岸雅子在丸之内的商业酒店房间里,起床窥望窗外。遥望下面的目标地,人影寥落。还早,而且今天又是礼拜六。
三月二十六日,礼拜六。查悉这个日期相当辛苦。首先是一直跟综修一的未婚妻牧美奈子,晓得结婚地点,然后拨电去结婚场所,说她把请帖搞丢了,请对方把日期和地点讲一遍。一旦知道时日,其后只要设法遮瞒警方耳目就够。
雅子买了打字机,穿上朴素的套装,戴上四方跟镜,努力制造秘书的形象,使外表看起来不少于二十八岁。然后在都内的商业酒店转来转去,白天闭不出户。三餐利用房间服务,有人送食物来时,马上背向门口假装在忙碌的打字。
雅子觉得自己出奇的疲累。被警方通缉的事并没有使她恐惧或有压迫感,只是觉得这几天特别疲倦。她不晓得疲倦感从哪儿来,也许是长期过着不自然的生活,不知不觉间积蓄下来的吧!
终于今天来了,她很高兴。身上的钱用得七七八八了,她尽量避免出去打工,以免不小心暴露身分。正是好时机,一切都会顺利的。五点才开始的仪式,现在还早。她准备租酒店到明天早上。
洗过澡,穿上清淡的衣服,再从皮箱底层摸出两把刀,摆在床上。锐利的刀发出美丽的银色光辉。雅子万般沈醉地看着光亮的刀锋,最后用手帕卷起来,放进手袋的底层,再打电话叫早餐。
上午十点四十分。
“喂!你来一下。这件衬衫的领口太窄啦!”
听到远藤的呼唤,他的妻子跑过来。
“借来穿的,将就些啦,你自己又说好的!”
“知道了,算啦!”
远藤正在跟租用的礼服苦斗。他觉得如果这时跟强盗交手就输定了。
“喂!我是坐在新娘这边,还是新郎那边?”
“当然是新郎这边。”
“是吗?真可惜。”远藤念完又说:“谁带头喊乾杯?”
“好像是大学的教授吧!”
“喝什么酒?”
“香槟吧!你想喝什么?啤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