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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枫低下头谦恭地道:“明白。”
“你身为圣羽的传人,圣剑的持有者,就要洁身自好,不要妄图凭一己之力做些蠢事。过不久就是我西莱百年一度的祝祭仪式了,届时你也要参与,这几天就留在家中修身养性,不用去教艾丝纱了”大公说到此处,微微一顿,凑下脸来压低声音,阴森森地道,“更不要去静花苑找圣女。切记,要管好自己!”
林枫沉默片刻,抬起脸来轻声说道:“禀大公,我刚刚答应了公主殿下,明日下午要去萦语庭赴约。”
大公脸上表情尽敛,眼中透出冰一般的寒意,缓缓地道:“你在试探我的心意,还是想凭你那手中之剑威胁我?”
他重重哼了一声,便如一声号令,顿时从大厅四面都响起杂乱的脚步声,无数道人影从各个门口涌进来,尽着一身宫廷魔法长袍,数十把魔杖对着厅内,庞大的魔力元素波动令空气仿佛水纹一般摇晃起来。
几十名魔法师推动魔力编织成一张无形的大网,层层叠叠将林枫包裹在内,无穷无尽的压力涌过来,令他感到呼吸都有些困难。他放眼环顾,看到镶着各种颜色的魔纹法袍中雨师柏越众而行,肩膀上的金色纹章闪耀着夺目的光彩。这位席魔法师大人冲他一笑,露出含义莫名的神色,然而手中一根青褐色藤杖正指着他胸口,如一柄出鞘的利刃,咄咄逼人。
大公淡淡地道:“听闻你与罗承运交手不落下风,南飞也曾说如今蒙城已无人能单独制住你,但这三十六位魔法师组成的阵势,你可有信心走出?”
林枫眼中闪过一丝古怪的神色。魔法师自古便是每个国家的珍宝,平常武者一生都以见到。大公还真瞧得起自己,特意下令让正在布置祝祭仪式的雨师柏带人赶回来,步下了这样的架势,饶是罗承运或盖薪在此,也得被一人一颗大火球轰成黑炭吧!只是对于能够免疫一切高级以下魔法的自己嘛
但那丝异样只是一闪而逝,他露出无比震惊的神色,深深俯下身去,口中叫道:“罪臣惶恐,断然不敢违背大公的意思,求大公饶恕!”
只要大公不杀他,他决定再忍几天,直到祝祭仪式来临的前日。只要能救出她
很讽刺,他在最爱的人面前无法抛弃的骄傲,却可以在为一个新认识的女子而做的虚与委蛇中置诸脑后。他恍然觉;自己真的开始变了。
大公缓缓地道:“你目无君主,以下犯上,妄图以匹夫之勇挑战国君的尊严,还不知罪吗?”
“是、是我以后再也不敢了”
大公居高临下威严地睨了他一眼,沉着声音说道:“就罚你去康德狱呆十四天,好好反省自己的过失,你有什么意见?”
林枫心里苦笑,那还有什么意见?大公这次是真想杀杀他的威风的,还好不是想悄然无息地灭了他,百年祝祭前还给他留了一个晚上的梳洗时间,令他这个圣者传人在公众面前露面时不至于太难堪
大公摆了摆手:“带他去!”
这时候从门外传来一声清脆的呼喊:“不可以——”就见艾丝纱公主提着裙角风风火火地冲进来,众魔法师连忙给她让开一条道路,使他得以直接奔到大公面前,急声叫道:“父亲,不能把他送到康德狱里去!”
大公狠狠瞪了她一眼,厉声喝道:“谁让你来的?这样的事岂是你能管的?还不给我滚出去!”
艾丝纱拦在林枫身前,鼓足了勇气辩驳道:“父亲不让我管这样的事,那将来公国又让谁来管?”趁大公一时哑然,她急促地说道:“我和阁郎已经约好明日练剑,您要是把他送到监狱里,女儿又能找谁教我剑术呢?何况阁郎已是圣者传人,岂能和那些作奸犯科之徒关在一块儿?不如就让他在柯远殿里修身养性,女儿也好每天向他讨教剑术”
大公阴沉着脸色不耐烦地打断道:“你那点剑术”忽又觉得伤了她的心,改口道:“就这短短的十来天,难道我偌大一个西莱就找不到一个可以教你的人?你如此胆大包天地冲进来,可是秦南飞教的这一席话?”
艾丝纱脸色骤变,低下头道:“我和他在宫门口分手了,我走了一半便看见林阁郎心事重重地朝这边走去,就忍不住跟过来看看”
大公哼了一声:“你是一国公主,就要时刻注意自己的形象,依附于人也就算了,岂能鬼祟跟踪人后?罢了,就依你所说,让他去柯远殿修心!雨师大人,请你领他前去吧!”
柯远殿就在萦语庭旁树廊之后,两者相距不过一分钟的行程。殿里实则是一个空旷的大房间,墙上本应挂着远古魔法帝国的法神尊像,如今大部分都换成了西莱创国以来的勇士和圣者。殿后的房间里只有一张石窗,可谓家徒四壁,与其精美古雅的面表极不相符。
林枫被押送到这里,雨师柏便带领众法师在外布置了一个魔法阵,使得其内的人类的武者斗气都受到极大压力。又有两队金甲骑士在外守卫,如此令他没了逃跑的希望,也不必担心自身安全,就躺在石床上睡过了第一个晚上。
次日醒来,他便悉心修炼斗气,调理身体,慢慢恢复前日大战损耗的生命元气。雨师柏指导布下的魔法阵将整个大殿都笼罩其中,使得他如同时刻置身于粘稠的液体中,不但对外界感应力减弱,体内斗气运转的度也被压抑到了一个难以忍受的程度。
他又不敢探出精神力,生怕雨师柏在四周布下了什么对魔力波动敏感的东西。既然人们都觉得他可能为圣女做出什么事来,他踟蹰已久,也渐渐下定了决心。那么,便绝对不能让任何人知道他还是一位幻术师的事情。
中午的时候,一位蒙着白纱的少女提着食篮为他送来午饭。而此时他正在观瞻殿前墙上诸位西莱勇士的风采。少女向他行了一礼,也不说话,将食篮放在一块凸起的石板上便躬身离开。由于他此时正在“修心忏悔”,一日只有一顿饭,而且料想饭菜也是清淡无味的,他连揭开看一看的兴致都没有。
送饭的少女刚刚离开,艾丝纱便来了。她剑法修为已有小成,走起路来翩然如飞,连林枫也只能听见轻微的声音。她一路神态自若地走进来,竟好像丝毫没受魔法阵的影响。
她行至林枫身前,绽露出笑容,盈盈行礼:“阁郎!”
林枫下意识地想给她还礼,一抬手却又蓦然止住,眼中闪过一道愤愤不平的神色,刻意让艾丝纱捕捉到,淡漠地摆手:“殿下不必多礼不过,殿下来得是否太早了些?”
第二百五十四章等待
空旷的大殿中灯火昏暗,墙上壁影蒙着一层阴霾。狭窄的门道后骑士的金甲闪着光芒,提醒着林枫的处境。他很恰当地将那丝情绪隐去,见艾丝纱嘴角含笑,对着他道:“阁郎还在生气吗?其实父亲也是迫不得已,百年祝祭关系到西莱的兴衰,容不得任何意外,圣女的修行也到了关键时刻,不能让任何人打扰”
林枫呼出一口气:“我知道。反正这几天也是闲着,在哪儿都一样,倒是可以瞻仰一下历代西莱勇士的荣光。还有,谢谢你为我求情。”
艾丝纱笑道:“阁郎理解就好。要是觉得无聊的话,学生可以去藏书阁拿几本书来。阁郎想看什么书?”
林枫略一思索,道:“我想学吹笛子,但又没有乐理基础,拜托你替我找一本这样的书吧,不用太深奥的。”
艾丝纱一口应承下来,见林枫好转,便要求开始练剑。她抽出剑来,摆了个姿势,林枫就觉察到与平日所教的不同。等她疾攻过来,如一阵狂风骤雨,异常凌厉,绝对不是林枫教给她的达武剑法的风格。只是林枫的力量和度受到很大压制,一时间也觉得难缠,只能连连格挡。
两把剑刃不住相撞,鸣声刺耳。艾丝纱使出了她不擅长的完全以攻击代替防守的剑势,实则有不少破绽。但林枫只是一味防守。等到数百招之后,艾丝纱自己撤出战圈,耸耸肩道:“换了套剑法也根本伤不了你。”
“这种剑法,是学自剑典里的招式吗?”
艾丝纱皱了皱鼻尖,嗔怪道:“阁郎,你也太不认真了吧,没觉得这套剑法很眼熟吗?其实是我将达武剑法里比较凌厉的招式拆分出来,拼凑成的啊!”
“哦女子并不适合这种打法,为什么要做这种尝试呢?”
“这几天你都不来教我,我一个人在园子里琢磨,不知不觉就使出了这套剑法,又改进了一下,只是不知道效果怎么样。阁郎怎么评价?”
“它不太适合你。不过,如果你坚持要练下去的,我可以帮你完善一下”
两人就地探讨起来,随后开始演练。艾丝纱一心攻击,林枫只是在她凌厉的剑气中躲闪和格挡,不时指出破绽。直到日落时分才停止,两人这才觉墙壁上已被划了好几道剑痕。
这可是对已故先烈的大不敬。艾丝纱微微变了脸色,匆匆告辞离去。留下林枫一人立于殿内,一抬头看见那副被剑刻划过的画像,是一位眼神深邃的长者。画像下一道剑痕水平地切过,将他的名号横斩开来。那四个字正是——元素使者!
林枫倒退三步,凝目打量着前世那张冷峻的脸,却找不出丝毫熟悉的感觉。
那一世的恩怨情仇尽数消散,曾经睥睨天下的伟**师也成了如今的稚嫩少年。许许多多的往事已成为了遥不可及的传说,只从旁人口中听得,在他心中,也只是一个值得尊崇的追寻天道的长者。而这一世的自己,却愚蠢得为了女人而把自己搞得无比狼狈,终究还是放不下
他们都要我遵循原来的道路走下去,尘嚣曾遮了我的眼让我迷乱,然而经历过无数辗转反侧的夜晚,我终于探寻到自己的内心,只愿用手中的剑换回与爱人的平静生活。此愿难了,我被世俗的力量左右,也无法摆脱那道枷锁。此时能做的,也就是在世间奔走挣扎,希望能有机会挽回心中不愿失去的美好
一个人在孤旷的殿上沉思,偶尔回过神来,便感觉到一种凄绝苍茫的力量。历任国主都如此眷恋这般感受,可见孤独也是王者的骄傲吧!
灯光暗淡,被压抑的斗气在体内运转不休,渐渐有挣脱无形桎梏的迹象。感受到人为的平静下暗藏的汹涌脉动,他已隐隐看到不久之后那股磅礴的巨浪,在风雨雷霆中试图颠覆这片渺小的天地。
几天之后,幽静的大殿中忽然响起了低低的笛声,带着初学者的凝涩,如缕缕细线自昏暗的光线中盘绕出来,萦漾在人的心头却有另一番感受。
守在外面的卫士一开始只觉得嘲哳难听,暗骂这林公子空有雅兴却无雅意,明明是简单平淡的曲子却吹得这般刺耳。不料几曲一过,渐渐地没有了晦涩之感,却是无比凄婉哀绝,如泣如诉。卫士们不敢交谈,脸色却明显表达出“晦气”之意。
等到午后公主殿下前来,一抹高贵的丽色自眼际走过,人们才觉得舒畅了些。有公主殿下陪着欣赏这段“美妙”的乐曲,他们也心甘情愿了。一曲终了,便是殿下学剑的时候,终于可以让耳朵清净一个下午了。
但其后的几天,卫士们就领会到了这位林公子的执着。他几乎不分昼夜地吹奏一些凄厉哀伤的曲调,尤其是在夜深人静的时候,呜咽的声音如同鬼哭。随着他乐力渐深,更使得卫兵们无端落泪,苦不堪言。
天天吹这些丧气的曲子,他自己就不觉得郁闷吗?我们都听得憋屈——卫士们恨恨地诅咒。
但当一个人立于广阔的黑暗中的时候,林枫从不去想还有人为了自己的练习而受罪。他只是在休养身体的时候打时光,并觉得用笛声来表达心境也是不错的选择。
他拓下古风剑鞘上的《曜伤》曲谱,等到觉得自己的技艺已经达到要求之后,静心半日,才试奏这一绝唱。至一半,实在觉得凝滞晦涩,难以为继。
于是又练了数日,在某个傍晚凝神自省,摒除杂念,再奏《曜伤》。这一次虽然觉得心中极为不舒坦,好几次想要舍弃,但还是坚持着吹完了这一曲。
收起笛子,他闭目负手,回味着其中意境,渐渐回过神来,忽然觉门道口的月光明亮异常,仔细去看,却是一名卫士倒在地上,竟放开了手中长枪。
这时候离西莱公国百年一度的祝祭仪式,仅有一天。
第二天清晨,艾丝纱带着大公的赦令前来告知他已恢复自由,只是需要在明日祝祭仪式开始前拜见大公。他谢过艾丝纱,缓缓走出困了他十四天的大殿,体内斗气运转不息,已无惧于魔法阵的影响。
大公给他一天的时间,只是想让他恢复一下精神,整理好仪容,不要在仪式上给圣者丢脸。但大公恐怕想不到,勉强从众魔法师手下逃得性命的他会有如此坚定的决心和胆魄。大公也已经忘了年轻时万般无畏的意气,也不记得曾有过可以生死相托的朋友吧
他低估了年轻人的固执;或者说,幼稚。
林枫走出皇宫,远远望见祝祭广场的高台已搭建起来,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