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那个别院里面,没有一个侍卫的影子,只有两个丫鬟。”灰衣男人还是站在一旁,弯下腰,神色不变地解释。“但别院之外,方圆百里之内,可说是一张密网,精彩十分呢。”
轩辕淙目光一沉,森然冷笑:“你说那里守卫森严?”
那个丫头,若不靠外力,怎么能存活至今?
那么脆弱的小命,就跟蚂蚁一样,稍稍踩一脚,就要碾碎的。
千万别说,她在这么短的时间,练出一身武艺,足够将几个武者毙命。
“不然,派去五个高手都没有一个回来,不是太诡异吗?我虽然没有去看,但推算,应该不少于二十个侍卫。”灰衣男人面无表情,说的万分平和。
“我居然低估她了——”轩辕淙面色万分难看,不过细想之下,也是如此,她好不容易保住自己性命,自然要多几个心眼。
不过,这样的事实,却暴露她的谎言。
她若当真跟儿子口中所言,失去大部分记忆,纯真无邪跟孩子一般,身边怎么会多出来这么多侍卫?!
只有全部记得,才会如此小心谨慎,如履薄冰吧。
那么,当真是这样,她才更该死。
居然耸动儿子跟他作对?是活腻了呢那个小丫头,羽翼还未长得丰满,就想要飞的那么高,一个不小心摔下来的话,可是要小命不保的。
灰衣男人挽起嘴角,说的不咸不淡。“派这么几个人去,简直就是羊入虎口,寡不敌众,是去送死没错。”
轩辕淙蓦地皱起飞扬的浓眉,冷眼瞧着身边的男人。
灰衣男人却还是说下去,似乎没有看到主子的表情:“所以还指望那些人替你办事不成?”
轩辕淙突然想起了什么,一拍石桌起身,狠狠地咒骂一声。
“一群废物!”
想必上官琥珀,一定在某个角落,嘲笑他的惨败。
“不过我很好奇,到底是个何等样的女孩,值得你花这么多力气。”男人挑眉,依旧没有太多情绪。
轩辕淙的眼底迸射出一道冷光,那语气森然,也带些不耐。“做好你的本分就够了,别忘了自己的身份。”
灰衣男人摸了摸腰际的那块玉佩,淡淡一笑:“不如,我亲自去会会那个女子?”
轩辕淙大手一挥,沉声拒绝。“这件事,你别插手。”
“如果就是她杀了我爹,我还要亲自去感谢她呢。”他突然笑出声来,那笑声并不算压抑的低沉,而是狂妄的味道十足。
轩辕淙冷眸一扫,大喝一声:“混账!太监怎么会有后代子嗣?”
“这儿又没有外人,何必假正经?就许太监去青楼,还不许太监养儿子啊。”灰衣男人的笑容,猝然转沉,那说笑的语气,也变得阴沉。
轩辕淙冷冷丢了句,“你不过是一个奴才。”
“多谢太上皇,还暂时没有要我也当太监的意思。”他的笑容转瞬即逝,玩味的意思,也听不出有多么感恩。
轩辕淙瞪了他一眼,那戾气十足的眼神,居然也无法吓退这个男人。他低低叹息,似乎是跟自己说话。“奴才也好,总比不男不女的奴才来的好。”
“他养了你二十几年,你的狗嘴里居然说出这样的话来,我这辈子无情人看多了,你也算一个。”轩辕淙的手往他方向一指,不冷不热地嘲讽。
灰衣男人呵呵一笑,也不急着反驳。“怎么?太上皇的身边,还需要有情人?如今睿王爷的有情,你不是觉得很刺眼吗?”
“他可不是你能说笑的对象。”轩辕淙无声冷笑,那眼底的冷漠,几近残忍。
灰衣男人总算闭嘴,不再说话,将那玉佩握在手中,却是说了句万分突兀的话来,似乎前言不搭后语的诡异。“我已经五年没杀过女人了——”
轩辕淙却是在想着自己的打算,没有听到一旁的轻声细语。
灰衣男人蓦地眼眸一抬,连声叹息:“我看呀,这睿王爷先动了心,可是大大不利呢。”
“你说南烈羲?”轩辕淙却听出了他的言下之意。
灰衣男人猛地击掌,神情有一瞬的激烈:“之前皇帝主动要将十八公主赐给他借机拉拢韩王,他也是一口拒绝,现在新婚不久的王妃离家出走也照样担负国事,日夜操劳,对自己手边的权势死抓不放,没有半分分心。这样的人,才真真可怕。都说英雄难过美人关,他怎么这三四年,一点都没变呢?他的心,是不是铁石做的呢?真想剖开来看看。”
当初,就因为那铁石做的心,他才会扶持南烈羲这个少年,如今他用自己的手腕,坐上韩王的位置,却反倒越来越让人看不透了。轩辕淙这般回忆着,嘴边不自觉溢出这么一句话来。
“要是对她动心之人是韩王,整件事就好办了,偏偏——”
偏偏是自己儿子。
不然,正好是一石二鸟之计,一箭双雕啊。
那个女孩,也可以成为他操控南烈羲的一颗棋子,他倒不必过早杀了她,她的性命如果可以成为要挟南烈羲的手段,自然更好。
当初培养南烈羲是有用意,如今觉得他太显眼也并不妥当。
骑虎难下了。
“寡不敌众的道理,她想必也该清楚。”轩辕淙的眼底闪过一道凌厉,既然人少坏了计谋,那就让她尝尝看,跟他比较势力,是多么愚蠢的决定。“给我调一百精兵,明早到位——”
灰衣男人皱了皱眉,似乎很为难:“在京城这么围攻一个小丫头片子,动作未免太大若是让周遭百姓察觉也就算了,要是睿王爷知晓,这件事也变得很难看呢。”
轩辕淙很不耐烦,黝黑面容上尽是阴霾。“那就等人都睡了,在晚上除去。你只管去调人,别再啰啰嗦嗦。”
“是,知道了。”灰衣男人笑了笑,转身离去。
烟雨楼。
一名白衣少年,披着柔软皮毛披风,缓缓走上楼梯,还未走入房间,已然看到一个娇艳的紫衣女子出来迎接。
她眼底全是笑:“小少爷,你来了呀”
清俊少年呵呵一笑,那眼眸勾起一抹戏谑的神情,让他看起来宛若富家公子一般纨绔潇洒。“怎么,珠儿你想我了?”
“那是当然的呢。”珠儿一把勾住少年的细瘦胳膊,显得万分殷勤。
少年蓦地陷入沉思,问的认真:“想我的人,还是想我的银子?”
“都想都想”珠儿笑嘻嘻的,眉眼弯弯,更是娇美迷人。
少年挑眉,语气透露赏识:“不得不说,你是我见过最诚实的青楼女子。”
“带来了么?”珠儿实在压抑不住内心的紧张急迫,问了句。
“已经给老鸨了,今天开始你就可以离开,恢复自由身。”少年懒洋洋往珠儿床榻上一躺,手脚张开,似乎把珠儿的房间当成是自家一般闲适自得。
珠儿紧张又欢喜,手无法克制的轻轻颤抖起来,脸色一阵微红。“总算要离开这个鬼地方了!”
十年前就被卖入青楼之地,偏偏姿色才艺又称不上上乘,这十年来总是招待一些不入流的男人,每一天都过得万分煎熬。
总算,遇到个贵人。
“你讨厌男人吗?”
躺着的少年,视线定在房梁上,幽幽地问了句。
“当然,恨不得天底下的男人都去死呢。”珠儿在这个年纪轻轻的少爷面前,放下那些矫揉造作的媚态,自顾自倒了一杯茶水,说话的时候不见恨意,但那些狠毒,却从一字一语之中,弥漫出来。“不过,小少爷却是唯一让珠儿不觉得讨厌的男人,呵呵,也对,你还算不上是真真正正的男人呢”
“我怎么就不算?”少年支起手肘,懒洋洋眯起眼睛看她,似乎刚才珠儿的那句话,很让少年不悦。
“要这么说来也算,十几岁就懂得来青楼寻欢,你可是真男人!”珠儿陪着笑,对少年竖起大拇指,发自内心地称赞。
这贵族之家的富家公子哥儿,十几岁往往冲动,碰的女子,大抵就是青楼的姐儿,由这些姐儿陪伴着,成为真正的男人,再过几年,可就一个个多情温柔,留恋花丛,风流又倜傥了。
“珠儿给少爷弹首曲子吧”
“一首曲子花了我一百两银子,还真不值。”少年咂舌,无奈摇摇头,替珠儿赎身的价格是一百两雪花白银,心里却想得是,这青楼也是个万分残忍的地方,无论是谁,都可以用钱财,来买卖女人,人命,还真不值钱。
“您就听着呗。”
珠儿笑,也不多话,从台面上抱下来一个琵琶,端正坐好了,纤细玉手,捻拨挑动,一个个音律,穿成一首流畅的曲子。
少年闭上眼眸,安静地倾听,那曲子越是听下去,却越是到了峰回路转的地步,一开始是柔和温暖,潺潺溪水一般的细水长流,隐约是过着美满日子,平凡幸福,只是到后半段曲子,宛若遭遇生离死别,痛到最深处,无助哀怨又仇恨那些个种种滋味,让人的心,难过极了。
金公公的死,源于一包催情药。
将药粉融入蜡烛之内,在点着蜡烛的时候,那香气就从烛泪之中挥发出来,混入空气之内,被人吸入体内,让人亢奋,不受自控,陷入疯狂——剂量一大,便让垂垂老矣的老人,吃不消了。
这药粉,很快就能混入血脉之中,阻碍呼吸,胸闷,疼痛,只消过半个时辰,大夫即便及时赶来,可都察觉不出其中的异样了。
她花了不少时日,跟冷大夫学习医术,那是好听的说法,难听一点——她学的是,用毒的法子。
用毒,有时候并非一定要人死,也可以要人生不如死。
少年看不清珠儿的面容,眼前一切都变得模糊,这才惊觉眼中已有了泪。
一首曲段,珠儿面色为难,有些不好意思:“少爷不喜欢吗?可是这首曲子,是珠儿弹得最好的。”
“什么曲子啊,这么悲伤。”少年背过脸去,不让任何人看透眼底的微光,那么幽怨悲哀的曲调,才让她如此多愁善感。她将那一瞬间的情绪拨动,全部归罪于那曲子。
珠儿神色不变,悄声回答:“这曲子叫做伤心处。”
“换掉,这首听了难过极了。”少年还是没有正眼看珠儿,此刻的声音,听起来闷闷的。
伤心处。
这世上每个人,无论以何等姿态活着,都有一两个伤心处吧。
珠儿的琵琶声,又再度响起,这回是轻快的曲调,宛若在山林深处,百鸟争鸣。
少年又缓缓的,闭上眼眸去,宛若陷入沉睡,只是那沾着长睫毛的湿润微光,始终都在。
恍如隔世。
只是一年而已啊,她居然都觉得自己的心,变得苍老。
轩辕淙开始行动了,昨夜她亲眼瞧过那五具尸体,整整齐齐摆放在自己面前,她却没有任何的表情。
“人到了么?”
她背过身去,走的很是小心,不让自己踩上血泊,沾染上别人的死亡气息,淡淡丢下一句。
她指的人,是那司马戈训练出来的一批精兵。
“到了,主子。”
就在说完这一句话的时候,她的眼角余光,瞥到站在不远处的楚炎。他望着她一身生冷气息,那眼底有一些些疑惑,还有一些些苦楚。
那是不忍亲眼看她跳入火坑的,痛苦和怜惜。
琥珀未曾自觉的笑意在那一双漂亮的瞳仁间冻结成冰。
楚炎的那种眼神,她并不愿看到。
楚炎一步步走向她,拽着她远离那些尸体,压低声音,很是担心。“你跟轩辕睿斗智斗勇,能还有一线生机,现在是轩辕淙亲自出马,你要跟他拼命,有没有想过,若是桃园有事,你拿什么去赔自家人的命?”
琥珀暗暗紧握双拳,清楚桃园还剩下她唯一的亲人,她不会让任何人碰奶奶。她冷眼瞧他,幽幽地说了句。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楚炎蹙眉,亲眼看着她已经走入轩辕睿的内心,占据一个重要的位置,他并非只有一些些吃味,更多的是不安恐慌。
“就怕你赔了夫人又折兵。”
一个女孩,因为计划而留在轩辕睿的身边,他再怎么温柔体贴,也是个男人,日久生情之后,会对琥珀做些什么,楚炎心知肚明。若是再度失败,那些后果,不是琥珀一个人可以承担忍受的。
“我倒想见识轩辕睿是否真有这等本事?”琥珀冷然道。“越认真的人,就输了。”
她的身体吗?她没有觉得那么重要,只要能够成为一个筹码,牺牲?没必要说的那么高贵。
“若真有呢?”楚炎反问。男人想要得到女人,自然要对琥珀下手。
“如果必要,我会做下去的。”她眼波不闪,说的冷漠。如今她的心变得坚硬,即便被轩辕睿有朝一日占有,也伤害不了她。
楚炎扣住琥珀的手腕,口气严肃认真。“不要做出让自己后悔一辈子的决定,那种沉重的内疚感你肩负不起。”
“所以我才要楚大哥保护奶奶啊,明早就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