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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辰不早了,轩辕睿要回府了,你也回去吧。”琥珀拍了拍双掌,站起身来,说的一身轻松。
背着光的娇颜,无人看透,是否也跟她说话的语气一样无所谓。
她坐在屋子之内,若有所思,烛光在她白皙容颜上闪耀,她眼看着赵老三背着那女人再度送回睿王府,面无表情的淡然。
赵老三回屋了,琥珀噙着笑倒杯茶,送到他的手边,赵老三有些疑惑,问了句。“你给她吃的啥啊,丫头。”
啧啧,那女人肯定以为丫头给她吃了什么厉害了不得的毒药丸子了。
“糖豆啊,三叔今天在街上给我买的,喏,你要吃吗?”琥珀从腰际的小瓷瓶中,道出好几颗褐色糖豆,大方地递给赵老三,见他不感兴趣,她自个儿将糖豆塞入口中,含着那甜蜜滋味,神色不变。
那琥珀眼眸一沉,她的笑容流逝,她要那个女人先尝尝恐惧的滋味而已。
“三叔,你想想看,如果以为自己中毒了,一定会马上去找自己的主子哭诉吧。”
琥珀盯着那微微摇曳的蜡烛火舌,眼神清澈,幽幽丢下这一句话。她只要让三叔跟着那女子,自然就可以找到阴谋背后的始作俑者。
“没错,还要跟她的主子通报一声,该死的人还活着。”
这一道冷漠的嗓音,从门外传出,琥珀蓦地站起身子,眼看着南烈羲从黑暗夜色中走出来,俊颜紧绷,没有半分笑容,宛若深夜出现在人世间的恶魔修罗。
“你怎么会知道——”琥珀顿时血色全无,蓦地心里一凉,将目光转向赵老三,他不敢看她,琥珀才恍然大悟。
赵老三是南烈羲的食客,就算替她办事,也不可以隐瞒南烈羲。
“你先出去。”南烈羲冷着脸,看着她说话,但识趣出去的确是赵老三,他支开其他人,特别是可以保护自己的赵老三,更让琥珀内心剧烈不安。
门被关上了。
“我以为你会杀了她。”
南烈羲眸子生冷,落在琥珀的身上,他才是掌控全局的人,琥珀的一举一动,都逃不开他的眼线。
琥珀在心中冷笑,他这个十恶不赦的男人有什么资格嘲讽她?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
南烈羲危险的眸子,懒懒地眯起,今夜琥珀的另一面,他看得清晰。她不柔弱,这个脾气激烈的小女人,其实心思透明得像是水晶,轻而易举地就被看清了,喜怒哀乐全都写在那张美丽的脸庞上,藏也藏不住。她不像是他见过的那些女人,她的所有情绪都是真实的,没有半分伪装。
而如今,她却开始掩藏自己的情绪,这一点,让他不悦。
“我很想杀了她。”她这么回应,清澈的大眼睛,直直望着他。
南烈羲俊颜冷淡,说话的语气,没有半点起伏,血腥藏在最深处,不见光。他说的虚伪,不像认真:“要不要本王派人动手?”
她淡淡笑着,说话的身段放软许多,残留童女稚气甜蜜的嗓音在他耳边响起,她在征求着他的意见。“韩王,你说过,要帮我复仇,如果你又改主意了,至少跟我说一声。”
“本王可以预见,你要复仇这条路,漫长艰辛,你以为是一天两天可以揭开谜底的小事?”
他一手扼住她的纤细手腕,把她拉近自己身边,炽燃的目光锁住她的娇躯,眸光藏着很难揣摩的意味。
这个少女像是一朵最纯净的花朵,而因为仇恨,要淬上毒,她从涉世未深的小丫头,渐渐在变化。
这种变化,让她的眸子内,多了狡黠和深沉,也让她多了自保的手段,不再任人宰割。
“那就把我培养成,厉害的人吧。”
她扬起白皙小脸,默默望着这个俊美无俦却心机歹毒的男人,她的单纯在世间行不通,别人坏,她只能更坏。
双眉一扬,那双阴鹜的黑眸蓦地透出邪魅的光,在琥珀还来不及反应的时候,他陡然伸出双手,猛地就将她的身子拉进怀里。“只因你今日看到了轩辕睿?”
她放软姿态,她焕然一新,她收拾倔强脾气,她恳求他的调教,只为了——那个男人。
那个,她名义上的夫君。
。
020 妥协
她低呼一声,纤细的肩膀因为撞上结实的肌肉,有些微微的疼,她又疼又慌地抬起头来,望进一双精月迸射的黑眸里。
不知为何,她厌恶轩辕睿的名字,从南烈羲的口中说出。
即便她恨轩辕睿,那是她心中的秘密,除了恨还有更多剪不断理还乱的情愫,那是除了她自己,无人揣摩的清楚。
她眯起眼睛看着他,不满他的举动。她澄澈的眼睛,有着野性的光芒,缠绕着复杂的神色,有几分困惑、几分厌恶。
“你忘了你的丈夫轩辕睿,对那个女人做了什么?你不知道他们夫妻之间的互动?他会脱下那女人的衣裳,他会霸占她的身体,他会跟她缠绵悱恻新婚夫妻如胶似漆,干柴烈火激烈的让人难以想象,不是吗?”在手掌下的女性躯体是那么纤细而柔弱,没有任何抗拒的力量,他若是用力一些,她那身骨架说不定就散了。南烈羲冷笑,送出残忍的话语,他的寒意侵入她的身体,让她忍不住轻颤。
那双美丽眸子里的恐惧与不安,让他稍微平静下来。半晌之后,他才控制了手部的肌肉,松开了对她的箝制。
“够了,我不要听!”琥珀扬声喊道,那嗓音之内带着少女的哭腔,她对男女的闺房乐趣依旧是一知半解,但南烈羲这等露骨的话语,却还是轻而易举剥开了她的心,让她的心开始滴血。
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何那么难过。
她忐忑不安地说着,想要站开几步,发际却传来刺痛。南烈羲的动作仍旧蛮横,却多了一点温柔,握住她手腕的手减了几分力道,开始轻轻地抚摸着她轻颤的身躯。“轩辕睿,是你的敌人。”
她紧咬着双唇,不愿苟同他,她的心矛盾却又混乱,想要推开南烈羲,他强大的力道禁锢着她娇小单薄的身体,下一瞬,他的手得寸进尺,徐缓地探进了白纱,隔着白缎兜儿揉着少女的丰盈,粗糙有力的指尖带来强烈的刺激,令她剧烈地颤抖着。
她隐约察觉,南烈羲对她做的事,是不堪的,也是可耻的。
“你无耻!混蛋,放开我!”她手脚并用,不过少女的力气在南烈羲面前,更像是一种微不足道的挑衅,就像是脚边的小蚂蚁,不费吹灰之力他就可以制服。
南烈羲总让她觉得屈辱,偏偏他以折磨她为乐。
“想报仇,还想为轩辕睿守身如玉?该说你单纯天真,还是愚昧无知?”南烈羲不悦,她像是一朵带刺的玫瑰,一分分绽放,偏偏又带着孩子的蛮横。他蓦地扣住她的手腕,长臂压住她的身子,逼她痛苦的顺从。
撕拉。
她身上的白衣被他大力撕开,他对待衣物从不温柔相待,宛若高高在上的君主,她只是等待临幸的卑微女奴。
他没有马上霸占她,却只是冷漠地扶住她的身子,让她裸着身子面对着那面铜镜。
琥珀红了眼眶,看着自己白玉一般毫无遮蔽的身体成为镜中的倒影,宛若害羞的花骨朵一样,蒙上一层淡淡的粉色光泽。
她身上的白嫩肌肤,此刻却蜿蜒着一道道伤痕,在牢狱中的细长鞭伤,脖颈上的自尽伤口,被獒犬爪牙撕开的咬伤,大大小小,像是蜈蚣一般爬在她的身体上,丑陋的不堪入目。
南烈羲衣冠整齐地站在她身后,他冷冷淡淡瞥了她一眼,对她眼眶中倔强屈辱的泪光毫不在意,她的身体他不是第一次见,纤细合宜,肌肤宛若上等羊脂玉,无暇白皙,令人流连忘返。
羞人的画面,看得她全身烫红,匆忙的撇开小脸,一只大手却扣住她的下颚,不许她移开视线。
南烈羲阴冷的目光,停驻在铜镜之内,那摇晃的烛光,反射出微微的昏黄,他盯着那铜镜中的琥珀,语气轻柔,一个字一个字,落在她的心头。
“上官琥珀,你忘了你的目的、你的怨愤,以及你身上的伤是怎么来的吗?!”
琥珀反抗的双手,无力垂在两侧,而他那该死的轻缓嗓音,好似勾魂摄魄的魅音,引诱着无知世人随之而去,踏入茫然未知的黄泉禁地。
她的人生,被南烈羲操控,被他一脚踩在地下。
但,他会帮她成为更强大的人。
从那夜开始,她被当成是韩王的宠妾,他派人送来最华丽精致的衣裳和首饰,他派人教授她人情世故和计谋算计,他派人搜罗新鲜玩意儿,供她摆弄。
偌大的庭院,冬日阳光暖洋洋的,今日无风,花圃的腊梅花树绽放着点点金光,香气萦绕在整个院子内。
“小姐,你可别走近了。”贴身丫鬟见琥珀朝着前方走去,急忙出手揽住她,琥珀只能站在梅花树后,望着眼前的情景。
南烈羲背着她的方向,坐在偌大的花梨木椅内,他身着宝蓝色华服,只是一个背影而已,已经让人很难忽略他与生俱来的气势和肃杀。阳光落在他的身上,却依旧化不开那浓郁阴冷。
他身前,跪着一个男人,琥珀看不清楚他的脸,仿佛那个人在对南烈羲交代什么。
琥珀不觉有异,正想转头,温暖的庭院内,突然响起啪的一声,清脆却绝不悦耳,让人联想到折断鸡骨头的声音。琥珀蓦地转头,只听得凌厉的哀嚎声响彻云霄,那人脸色青白,身躯痉孪,喷出血泉,在南烈羲的掌握下抖个不停。
南烈羲仍是维持冷酷的神情,没半点怜悯,接着挥手一扬,一个男人竟像个破娃娃,笔直撞任旁边的坚硬墙壁。
琥珀顿时血色全无,以手捂着唇,咽下一声低呼。又是一声哀嚎,那人的头往旁边一偏,立刻就昏了过去。从双腿扭曲的奇特角度看来,腿骨大概已经断成好几截了。
眼前的画面,让琥珀惊骇得无法动弹。
有人活生生在眼前被杀死,那种惊骇让她难以呼吸,她本能地后退几步,双腿不断颤抖,却还是移不开视线。
她只是一再听说,南烈羲有多么可怕,却是第一次亲眼证责。眼前的男人,完全就像是另一个人,冷酷得感觉不到温度,残忍的屠杀到手的猎物。
然后,她看到,南烈羲,转过头。
“过来,本王有话跟你说。”他轻笑着,笑容软化严酷,但狩猎般的目光,又让他看来有些吓人。
021 无价珍宝
她的脚不被自己的心使唤,麻木不仁地走向他的身边,他用那猎杀一条性命的有力手掌,拴住她的柔嫩小手,她几乎都闻得到,他身上华丽之下的血腥味道。
“怕什么?”
南烈羲薄唇微扬,她的脸色之上一闪而过的复杂,全部落在他的眼底,他仿佛嘲笑她的畏惧,当成说笑。
“三叔说,有线索了,琥珀是来感谢王爷的帮助。”琥珀朝着南烈羲,深深欠了个身,她虽性子倔强,却也是乖巧懂事,南烈羲虽然手段毒辣,只要帮她达成目的,那就够了。
南烈羲松开了手掌,扬手,示意下人将那男人的尸首收拾干净,丫鬟急忙惨白着脸儿将温水和手巾送来,他神态高雅清傲,俊美面庞上浮着午后阳光,那迷人的五官,几乎要将女人的心魄,都勾去。
见南烈羲迟迟不说话,琥珀更加焦虑,在韩王府不只是苟且偷生,支撑她活下去的唯一目的,便是揭穿这个大阴谋。但南烈羲这男人却虚实难辨,他诡计多端,她早就沉不住气,不满他的拖延。
她柳眉紧蹙,跪在南烈羲的身前,神色恳切,说的万分认真。“睿王妃第一时间去了什么地方,王爷,我想知道。”
“知道了,也许对你不是一件好事。”南烈羲淡淡睇着她,俊颜上再无任何笑容,似乎不愿多谈。
琥珀的心,一瞬间凉到了极点。她对南烈羲屈服下跪,他却什么都不说,更让她满心怨怼。
南烈羲瞧着她的反应,唇边的弧度却是一分分扩大,更显得邪恶。他压下俊颜,一副满不在乎的哄骗态度,黑眸之内是满满当当的笑容。“睿王妃不过是个棋子,但她背后的主子,不是你一个人对付的了的。他既然可以灭了上官家而不留痕迹,难道还会中计上你的当?让睿王妃的行踪出卖他的身份?”
琥珀紧咬着下唇,他说的没错,太轻敌。晶莹小脸上不见往日笑容,柳眉轻蹙,那眉间的褶皱看的叫人好不心疼,她默然无言,无力跪坐在南烈羲脚边,清风拂过,白衣黑发翻滚着,从骨子里偷出来的典雅精致,清灵娇柔,更胜世间千娇百媚。
“我都等了这么多天了,也不在乎多等两天了”琥珀的眸光闪耀,她幽幽呢喃,唇边沾染上似笑非笑的笑花,她轻摇螓首,姿容清绝。
复仇这条路,太过漫长,她必须韬光养晦,深谋远虑。
她听说过有一种花,选择上等良木而栖,攀岩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