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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很生气,心情很糟。”
南烈羲避开她的眼睛,这一句听着像是抱怨,却更像是解释。
“所以不想看到我,甚至不正眼看我?”琥珀摸了摸自己的鼻尖,小巧的鼻头发红,整张脸都变得黯然失色。
“不想看到我的人,是你。否则,也不会走到这一步。”
南烈羲稳住内心急躁情绪,试图安静地望着她。
他跟她总是不同,她越是祥和安宁,他越是烦躁不安。
“南烈羲,你在想什么?”琥珀蹙着美丽的柳眉,满心疑惑,他此刻显得紧张,更显得复杂,她看不透他。
以往总是能够看清楚他的想法,所以她不需要多担心,但今日,他似乎把自己隐藏起来,她觉得两人之间的距离忽远忽近,莫名又奇妙。
看不透,所以更忐忑。
他沉默,于事无补,她的眼底闪耀着淡淡的光华,沉声重复自己的疑惑。“告诉我,你此刻在想什么。”
有些动摇,粉唇边溢出这一句,因为自己的发问,她也不敢置信:“你真的怕我常伴青灯吗?”
“最怕的,不也已经来了吗?”南烈羲淡淡一笑,那笑容却万分苦涩,她方才问的没错。
是啊,他怕。
怕看到那灰白帽子下,是光秃秃的小脑袋,将那青丝剪的干脆利落。
也怕再度确认,她用这种法子,剪断所有的纠葛。
“不是说喜欢我吗?”
琥珀沉下心来,以往总是觉得他长得太过高大挺拔,如果她站在上一节阶梯,更方便看着他的脸,他的眼,不必总是仰着脖子说完一段话,脖子都发酸。
“你不是早就知道了?”他的心还没有改变,但其他的,都已经不知不觉变了。
她微微点点头,眼眸晶亮,如今不用走难走的山路石阶,她平心静气下来,身上散发出些许往日的固执坚韧,取代了祥和安宁,叫南烈羲眼前一亮,仿佛重新看到了她以前的影子。
“是,我知道,但我想再听一遍。”她的眼睛愈发灿烂晶莹,如此要求,果断执拗。
“那你听好了,我喜欢你。”南烈羲平视着她,两人的目光交汇,几乎擦出些许火光。
算是对尘世最后一次留恋吗?否则,她不是根本不在乎他对她的心意?
“能喜欢多久?”琥珀睇着他,神色一柔,问了句。
南烈羲蹙眉看她,愈发看不透她,也不知是佛寺的清宁感染了她,还是别的,她跟数月前的反应,已经有了细微的更改变化。
她的嘴角,浮现一抹笑意,那笑容不算灿烂,却也让他的心中寒意,一瞬间化成了水。
她的眼神,没有丝毫闪烁,直直望入那双黑眸深处:“给我一个你能够坚持的限期。”
庄夫人跟她的最后一面,说的是因为太过信任所爱的男人最终被推向万丈深渊的警告,只要对任何男人都不动心,也就绝不会遇到那么可怕难堪的悲剧。
“如果我说三年,就让我等三年,如果说五年,就要等五年,如果可以坚持一辈子,你也要让我等到下辈子吗?”
南烈羲微微眯起黑眸打量她,她的动摇虽然已经让他觉得看到丝毫光明,却也因为她过分镇定冷静而不悦,至少她身上这件灰色袈裟,看的实在碍眼难过。
“这世上哪里有始终如一的感情?男人对女人的宠爱,若满十年,已经算是一段佳话了吧。若到了二十年,就称得上是坚贞不渝了吧。”她一笑置之,挑眉看他的反应,因为看过太多太多的例子,男人还未得到女人的心之前,总是信誓旦旦,体贴温柔,一旦得到女人的信任和依赖,却也失去了追逐的乐趣,总有一日,要从热烈到冰冷,从甜蜜到苦涩。
南烈羲一把扼住她的手腕,安静地凝视她,神色一柔,褪去与生俱来的阴鹜冷沉,压低声音说道。“你亲口说要我等,我会。”
“我说等我三年五载,甚至十年二十年,你都会等下去?”琥珀轻声询问,看起来不像是玩笑话。
“对。”他点头,就说了一个字。
“没有条件吗?心甘情愿不计较?”琥珀面色一白,诧异极了,她只是这些日子阴鹜庄夫人而有感而发,随口一提,没有想过他居然当真,而且,给她这样坚决的回答。
南烈羲的面容上没有一分微笑,无双俊颜也显得很有距离。他的语气生冷,却不带一分怒气。“唯一的条件是,你要实现承诺,期限一到,就到我身边,接下来的时间,再也不能离开。就算死,也要死在我的身旁。”
“你这是请求,还是诅咒?听起来让人毛骨悚然。”琥珀皱着眉头看他,相信没有任何女人,听到这一番话,还笑得出来,她不马上掉头就走,已经算是从容镇定了。
“说吧,你要我等你吗?”
南烈羲的眉间是深深褶皱,问的急迫仓促,仿佛她下一瞬开口说出来的答案,就能够左右影响他。
她的心里,拂过些许陌生又紧张情绪,琥珀张了张嘴,正想要说什么,却被南烈羲打断,抢在前头。“我等你,从这里走出来。如果你需要几年才能想通,才能平息心情重新开始,那我就等你几年。”
“我想我要走出这里,也花不了几年时间。不确定你能不能等到那个时候,反正我自己是不行。”琥珀淡淡一笑,即便清楚他的个性顽固又专制,但今天他的决心,还是让她长久孤单空洞的心,填补上几分暖意。即便比不上六月的炎热,但这样的温暖也足够让她觉得欣慰。
她居然还笑得出来?!
因为笑容而生动的小脸上,有着她往日的娇俏迷人,也有天真洒脱,还有事事在计划之中的笃定安然。
南烈羲胸口的悸动,再度侵袭,他无法否认,无论何等样的她,都是他心爱的女人。即便她如今,是这样不可接受的身份,但他还是喜欢她。她的笑,就已经是最珍贵的礼物。
他的喉咙紧了紧,说道。
“把话说清楚。”
“我给你看。”琥珀猝然抓瞎头上的灰白色软帽,南烈羲蓦地有移开视线的冲动,但却又想要看清楚,矛盾两难。
出乎意料的是,一头乌黑亮丽的长发,弯曲曲度带着些许跳跃,落下来。
南烈羲眼神一沉,微微怔了怔。
是真的没错。
但那黑发的长度,却不像是之前的长及腰部,而是只到了肩膀,如今要挽着发髻,都很难。
他默然不语,什么话都说不上来,只能情不自禁地伸出手去,五指一收,捉住了她肩膀旁的黑色发丝,那发梢稍稍尖锐,却也不让人陌生反感。
“头发怎么——”南烈羲眼眸一沉,神色虽然看似平静,却更是内心复杂。
她笑的灿烂:“我自己剪得,那长发留了十四年,太过麻烦。一个月前突然剪了,也觉得心疼,但更多的是轻松。”
“需要做的这么彻底吗?”南烈羲握住那发丝,心情沉重,迟迟不肯松手,仿佛生怕她再度消失离开。她抱着何等的心情剪断一头及腰黑发,尖锐的剪刀割断女子都极为看重的头发的时候,是否平静,但他在事后想来,万分不平和惋惜。
琥珀望着他紧握自己发丝的眼神,内心涌上些许温柔,她轻笑出声,少女姿态无声流露出来的惬意自如。“我向来随性,就当来了清明寺,入乡随俗了。”她顶着那过长过重的发丝,也觉得在清明寺走动万分突兀,不需要任何人提醒软硬威胁,是她自己做的。
南烈羲哑然说道。“我倒是真以为你剪断发丝,跟红尘隔绝。”
“剪断三千烦恼丝,就当真能忘记烦恼吗?”她笑着反问,内心无数苍茫。
这一句,却安定了南烈羲的心,不过也勾起他更多关于她的疑惑。
如果不是因为他而想要出家,那么又是何等的原因让她出现在山间佛寺?总不能是来玩的吧。
琥珀望着他软化的眼神,挑眉微笑,打量抓着她头发的南烈羲,语气戏谑:“怎么?你很喜欢我的头发吗?”
“我想想看,剪下来的长发放在哪里了,要不取来送你留念?!”琥珀陷入沉思追忆,眼底划过一抹慧黠笑容。
“这是什么话?”南烈羲面色一沉,板着脸看她。
“那你还不松手?”琥珀瞪了他一眼,毫不客气。她看他很喜欢自己的头发,要当做礼物送他,他却毫不留情,实在太难伺候。
“因为是你的,所以更喜欢。”南烈羲说的轻描淡写。
琥珀微微怔了怔,一开始没有听懂他的讳深,但下一瞬,蓦地懂了。
不是单纯喜欢她的长发而已,而是喜欢她,更喜欢她身上所有一切。
这就是所谓的,爱屋及乌?!
“别这样看我,叫人不习惯。”琥珀猝然避开他的视线,重新戴上灰色布帽,就地坐在石阶上歇息,却不懂内心的温热来自何处。
更不懂,为何心,突然漏了一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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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6 谢谢你喜欢我,必看
南烈羲淡淡望向她,沉默了些许时候,才同她一起,坐在无人经过的山腰石阶上,山间的六月天,不若山下那么炎热,叫人急躁,偶尔吹拂过一阵阵山风,带来些许凉意。
人心,似乎也因此平和许多。
“哎,我腿都快断了。。。。。。”她叹气,低声抱怨着。明明不是娇嗔,说的漫不经心,却别有一种味道。
南烈羲蹙眉看她,她低垂着眼眸,白嫩小拳头,轻轻捶打着发酸的小腿,黑亮的鬓角,从灰色布帽之中露出些许端倪,他就那么望着她,一言不发的平静。
下一瞬,他拉过她的小手,取而代之的是他有力的手掌,覆上她的腿,轻轻揉捏,力道拿捏的正正好。
即使隔着灰色布料,他的手掌中的热气和湿意,几乎也要瞬间侵入她的肌肤,她蓦地身子一僵,内心十足敏感,猝然将狐疑的目光,转向他的脸。
这个男人,还是那么高高在上独断专权的韩王吗?
她都快不认识了。
即便平常人家,男尊女卑也是不成文的道理,只有妻子服侍丈夫的道理,更被认为那是千百年来的传统妇道,哪里有男人安抚女人的道理?言语上的关怀,就足够让世人称道羡慕,更别提当真动手。
说跟做,其实不一样。
很多人将甜蜜言语挂在嘴边,却不若一个关心贯注的动作来的充实,她一开始想要拉下他的手,南烈羲却挡开她,继续帮她舒缓酸痛疲惫。她最终却也不再挣扎,而是享受他的关心,望着他凝神的俊颜,他此刻没有任何笑容
,也不显得凶恶冷漠,那双黑眸偶尔瞥向她,但更多的时候,是淡淡的温存。
“还疼吗?”他的手劲并不过大,一用力就足以捏断一人脆弱脖颈的手掌,就在她袍子之下的小腿部,驱散因为山路难行而带来的微微酸痛。他这么问,语气并不算温柔,却也是真心的关切。
她闻言,猝然摇摇头宛若拨浪鼓,沉下起来,又望着他,不禁出了神。
“不疼了,你松手吧。”
她轻轻说话,覆上他的手背,拉下他的手,南烈羲转眼看她,从她平和却消瘦的小脸上,看到她的阴霾。
“在这儿,很不习惯吧。”他想要说很多话,到头来,却是没话找话的尴尬。他不懂佛理,对清心寡欲的人而言,他身上的戾气太重,世俗气味和欲望的味道用最上乘的檀香都无法遮挡,或许也会让她想要离开。他对有她的
每一刻都小心翼翼,不想几个月才见一回,终究还是要因为争吵而分手决裂。
“就是素食斋菜吃多了,觉得腻,想要大口大口吃肉。”她耸耸肩,说的轻描淡写,轻笑出声来,宛若自嘲,收敛内心的悲伤。
他笑,还是不说话,他看她的眼神,其实她从以前就看得懂的,但如今,仿佛那种眼神,好温暖,好动人。
眨眨眼,除了俏脸染上一层红滟胭脂外,那一双琥珀色的眼瞳清灵得不像话:“除了这个,一切都合心意,还能有什么不习惯?”
以往,也没有看到她多偏爱肉食,但因为她毫不在意的玩笑话,他突然生出来的念头,就是带她去山下,吃一顿山珍海味。只是这样的念头,也让自己惊诧,更别提若是当真说出了口,她是否要满面难看了。不知何时开始,
她再小的心愿,也成为他试图拉近彼此距离,也是试图讨好她的一个手段,恨不得势必完成,让她觉得惊喜开怀,好露出满满当当的灿烂笑靥,看得人忘却所有烦恼愁事。
她呵呵一笑,纤细指尖,不自觉缠绕上袈裟盘扣上系着的那一条红色流苏,宛若跟自己说话的漫不经心,气定神闲。“不过这些话,可绝对不能让师傅们听到,否则,要觉得我冥顽不灵,不可度化。”
“今天真想去山下破戒。”清规戒律,突地绑缚她的心,让她觉得呆在寺庙,更加压抑憋屈。她长长叹了口气,直直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