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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扬起嘴角,眼底流光溢彩,说的万分平静。
“你也别推脱,本宫看,总是你的功劳。要是你没有连夜赶回宫,一切可都难说了。”皇后低低喟叹,但却不是真正的心痛,她轻轻瞥向琥珀的脸,往下移动,捕捉到她脖颈的那串珠子,猝然话锋一转,笑道。“这串珠子可真是衬你的肤色,好看,真好看。”
“娘娘的眼光,怎么会错的了?”琥珀挽唇一笑,柔声反问,侧过脸,朝着替她奉茶的珍沫点头致意。
“没想过你年纪轻,收拾孩子倒有一套,何时也教教珍沫,本宫看她有好几次,都把九皇子给弄哭了。”
“哎呀,娘娘,我真是老鼠冤,九皇子天性爱哭,娘娘也说这可是女儿家的脾气生在男儿身了呢。”珍沫刚倒茶完毕,就走到皇后身后,替她揉捏脖间,笑嘻嘻说着。
九皇子也是皇后所生的子嗣,年仅四岁,还是个奶声奶气的娃娃,除此之外,皇后的皇子,一个已经十七岁,一个也已经十一岁。
在琥珀看来,长子脾气暴躁,任性凶狠,在皇室之中,风评甚差。如今因为被剥夺了王储位置,更是不甘心,连连闯了好几个祸端,连皇帝都拿他没有办法,但臣子之内也有人护着这大皇子,觉得古往今来,长幼有序是不变的道理。
另外一个,便是四皇子,比鹤越年长两岁而已,不若他大哥,生性内敛,却是说话都结结巴巴,完全没有皇族的气势,琥珀见过几面,应该是个有想法有脑子的男孩,肚子里的学问不比任何一个皇子来的差劲,但就是这沉默寡言的个性,是成不了大事的。
想必皇后也看到大皇子如今神怒人怨,让人无法信赖,皇后将全部的心血和指望,都落到了这个好不容易生下来的九皇子身上。
可惜九皇子即便聪明,如今也才个奶娃娃,皇后暂时没有任何的动作,就是为了给自己的子嗣,留有一条后路。
皇帝如今惹上不长命的恶疾,庄夫人又无辜当个替罪羔羊,死在皇帝的前面,如今皇帝身形憔悴,终日灌酒过活,自然对庄夫人也是有所亏欠的,那鹤越作为王储的身份地位,自然因此更加巩固。只要皇帝死前圣旨上写的是鹤越的名字,那皇后也自然要悔恨了。
皇后怕的,便是鹤越越来越得到皇帝的喜爱,最终坐上皇位。
琥珀也不动声色地陪着笑,九皇子恃宠而骄,即便长大了,也绝非一代明君。众多皇子之内,论心地,论明理,鹤越都是独占魁首的。
“琥珀,你来瞧瞧,这是本宫给九皇子选的料子,不过他身子个小,多下来好多,这颜色也好看,给鹤越吧。”皇后朝着珍沫递了个眼色,珍沫笑着走到内室去,抱着一匹宝蓝色金色花纹的丝绸出来,送到琥珀的面前。
琥珀望着珍沫手边的料子,眼神犀利,即便在皇宫里,这料子也称为富锦,是上等的丝绸,能穿着这身衣料的,就是非富即贵。
她负责鹤越的饮食起居,成衣房替鹤越做的衣裳,大多是云锦,说是王储,但毕竟吃的用的,还是跟皇后所生的儿子,不能相比。这九皇子才那么小,皇后就不惜血本对待这个儿子,如今将裁减下的料子才想到鹤越,表面看来是公平公正,毫不偏心,其实呢?琥珀看得清楚,这皇后也是善于做戏罢了。
她噙着笑容,说的毕恭毕敬。
“多谢娘娘了,正好让人给殿下做一件褂子,下个月不就是秋后狩猎大赏了吗?”
“如今庄夫人也香消玉殒,这个没娘的孩子,本宫不想着念着,还有谁在乎他的死活呢?”皇后低低叹气,抱着身上的白色波斯猫,缓缓站起身来,神情透露几分悲切。
“若没有娘娘提点,殿下一个人该多么孤独啊。”
琥珀神色动容,说的万分认真。
皇后垂着眼眸,指尖划入白色猫儿的皮毛之内,她蹙眉,淡淡问了句。“本宫上回听何总管说,琥珀你是十三省的落魄贵族?要是家族还在,也是个千金小姐没错吧。”
这一番话,绝不可能是无目的的话家常,肯定是别有深意,是对自己的试探。琥珀轻笑出声,对着皇后的方向,说笑意味很重:“说是这么说,自我记事起来,倒是没过上什么大小姐的金贵日子,否则,也不会受何总管的推荐,来宫里做事。”
“不过,本宫也见多了那些娇滴滴的贵族小姐,除了比较谁的衣裳漂亮,谁的珠宝值钱,谁攀上了哪户好姻缘,其实一个个跟草包无疑,真正牢靠,办的了事的,也没见过几个。”猫儿蓦地弓起身子,从皇后身上跳下去,皇后拍拍膝盖,眼眸平和,嗤笑一声,很是不屑。“都是些绣花枕头——”
波斯猫在地面上懒懒伸个懒腰,在原地转了两圈之后,突地发现新对象一样,走到琥珀的脚边,仿佛还睡不够一样,钻入琥珀的长裙之内,躺在绣鞋上,琥珀轻笑出声,那一团白色大尾巴落在裙摆之外,很是突兀。猫儿却是不知不觉睡得很沉,珍沫瞧着了,在琥珀耳边打趣道。“瞧瞧看,我就知道你的尾巴要露出来,还不把自己的尾巴收好了?”
皇后也随着珍沫的声音,往琥珀的裙摆下看,那猫儿的白色蓬松毛茸茸的大尾巴就贴着翠色裙摆处,一摇一晃,甚是突兀,突兀之中,却又带着几分诡异的讨人可爱。整个少女看起来,就像是精灵变成的人形一样,清灵又俏皮。
琥珀以手肘撞了撞珍沫,压低声音,笑道。“珍沫,你当我是狐狸了?”
“真正狡猾的哪里是狐狸,我看是猫才对,就像是这团团也是,有时候我给她喂着饭吃呢,一扭头也能给我一爪子,实在是厉害。。。。。。”珍沫不满地发着牢骚,指着那团白尾巴。
“团团好像很喜欢你呢,除了本宫,可是不太跟随外人的。就算是珍沫,也因为无法让她顺从而受了很多苦。”皇后的严酷神色,缓和几分,看着两个年轻的女子一同说着话。
珍沫笑出声来,将皇后示意端来的糕点,送到琥珀身边的茶几上。“还是琥珀妹妹有本事,孩子和猫,都喜欢你呢。”
琥珀笑而不语,皇后的目光陡然变深,她不疾不徐的开口说道。“猫在本宫眼里,可是通人性的灵物呢。因为她很聪明,知道什么样的人该靠近,该讨好,该摇摇尾巴叫两声,该在脚上磨蹭蹭,知道什么样的人用爪子用尖牙都没关系。那才是真正聪明的玩意儿呢,人要是有猫一般聪明,也就能混的不错的位置了。”
这一番话,无疑是说给琥珀听的。
琥珀置之一笑,持着银筷,夹起一块青色甜糕,送到自己嘴边,她爱来繁丰殿的理由之一,倒不是觉得跟皇后这么冷然个性的女人周旋能够历练更多,而是每次来这里,皇后身边的糕点,总是最美味的。
皇后端着茶杯,暗暗瞥了一眼琥珀,微微挑眉:“本宫身为皇后,六宫之首,无论这些嫔妃是懂事的,刁钻的,在本宫眼里都是一样,她们的子女,也就是本宫的子女。所以,你不必担心鹤越在本宫眼里,跟九皇子她们有何等两样。往后,也别跟本宫见外了,来本宫身边做事帮忙吧。”
琥珀蓦地将筷子放置在一旁,正身看向皇后:“有句话,一直在我的心里。”
皇后给了个眼神,示意她说下去,琥珀眼神一沉,脸上再无任何笑容。“娘娘当真宽恕我了吗?在清明寺的每天,我都是这么问自己的。”
皇后的嘴角,微微扬起笑容,那笑意却看的让人心中不寒而栗。
“你本来是没什么错,本宫也是女人,还能不明白你突然去了寺里的想法吗?但若不是本宫找了个罪名叫你去宫外避避风头,你以为事情能这么轻易就解决吗?你又没有入后宫的意思,本宫还不是看在往日做事勤快的份上,帮你一把。”
这一番话,将罪责推得一干二净,琥珀说的万分自然:“真该谢谢娘娘的。”
皇后看不到她眼底的一抹凌烈,继续说下去,“你也不是看不到,后宫内皇帝这辈子还没有临幸的嫔妃贵人,还有多少个?本宫觉得没必要多你一个,也浪费了你一身好才学,不如用在其他的地方。”
皇后当时也是气急了,才会把她赶出宫去,不过对琥珀而言,却不失为一个好的契机。所以,她的确并不觉得,皇后比皇帝更加可恶。
她微笑,整个人一身祥和,仿佛不属于世间,没有任何尖锐的怨怼情绪。
“娘娘不觉得我有罪,往后我在宫内,也不必害怕别人的言语。”那一抹清丽笑容,看得人简直心都要化开了,即便想到她是王储身边的人,皇后也觉得琥珀并不让她反感。
皇后轻摇手边宫扇,低低笑着,说道。
“是本宫看错了?本宫看你却从来不是个在乎他人眼光言语的女子。”
“娘娘,太医说过您近日来头疼发作,这时辰该睡午觉了。”珍沫在皇后身边耳语一句,嗓音说的很低,琥珀却还是听到了。
她挑了挑眉头,神色略显仓促地问了句:“娘娘头疼?”
“是啊,这宫里面烦心事这么多,总是累着本宫呢,如今皇上身子不济,本宫也要照看着。”皇后正想起身,琥珀却忙不迭走到她的身后,将双手覆上皇后的鬓角以上的穴道,轻轻揉按着,皇后也就耐性坐在原地。只听得琥珀歪着螓首,在皇后耳边说道:“我老家有一道泡青叶对头疼很有效,不如我马上叫下人去找些陈年青叶来,给娘娘试试看。”
“琥珀妹妹,这些民间俗法,估计不可靠吧。娘娘可是凤体,若是稍有差池——”珍沫说道,不太放心。
“拿来试试吧。”皇后闭上眼眸,琥珀的力道不轻不重,她的一身紧绷,也渐渐变得轻松起来。
琥珀抿唇一笑,跟皇后辞别,珍沫抱着布匹,送她一道出去。
“这青叶每日一次,用滚水烫开泡制,把青水加三勺子蜂蜜和羊奶,先试试七日,看看是否适合娘娘的身子。如果见效了,就可以三日一次,不用傲慢频繁。”琥珀嘱咐珍沫,说完了,珍沫将手边的衣料送到宫女手上,才分头离开。
琥珀让宫女将衣料送到鹤越宫内桌上,琥珀眼看着那精美布料,扶着桌面,缓缓坐了下来。
她陷入沉思之内,安静地像是一个人在发呆,不知道过了多久,身后的步伐声,打乱她的思绪。一如既往洪亮的嗓音,是来自鹤越。
“姑姑——”
“殿下,你回来了。”琥珀回过头的那一瞬,脸上已经是满满当当的笑容,打量着眼前眉清目秀额头上满是汗水的男孩,她笑意不减:“留这么多汗,又去骑马了?”
“父皇说了,要是谁在狩猎大赏上头一个打到猎物的话,可有很大的赏赐。”
听着鹤越的话,琥珀的心里一阵揪痛,她正想要起身,鹤越却一同坐在桌边的圆凳上,好奇地摸了摸桌上的布料,问道:“姑姑替我去成衣房选料子了?”
“准备让人给殿下做一套骑马装,看看喜欢吗?”琥珀挽唇一笑。
“会让父皇第一眼就看到我吧,穿着那身帅气的衣裳。”鹤越皱了皱眉头,手掌还未离开那光滑鲜艳的丝绸上,宛若喃喃自语。
他想要变得独特,独一无二,在父皇的眼里,这样的心情又急迫,又无助,琥珀看的清楚,却还是移开了实现,微微一笑:“皇上不是一向喜欢殿下的吗?”
“我已经整整两个月没见过父皇了。”
鹤越的清澈眼底,突然被阴霾侵袭,他的脸上,也出现了不该有的清愁。
就像是自己的生母一样,也是一个多月没见到面,就再也没见过,他总觉得,父皇仿佛也要跟娘走上一样的路。
他身上的寂寥,感染了琥珀,她蓦地扶住鹤越的双臂,正眼看着他,冷冷说道:“听说你的名字,是庄夫人起的。”
鹤越不知她的用意,只是微微点点头,抿唇,那表情透露孑然一身的孤苦。
“要你出人头地,鹤立鸡群,才起这样的名字,既然想要在狩猎大赏上得到众人好评,就要苦练马术和箭术。”
“箭术好难——”鹤越叹气,他比其他皇子年幼,手臂的力气也不可相提并论,皇兄拿的弓箭太沉太重,他拉弓都很吃力,更别说瞄准靶心。这不,已经练了一个多月,还不曾射中靶心,他也有些苦恼。
琥珀低下头,将鹤越捏的很紧的拳头,轻轻掰开,才发现他的虎口,已经是血迹斑斑。她有些心疼,但还是蹙眉,语气清冷。“如果这点苦都吃不了,还想完成你娘的心愿吗?”
鹤越只觉得往日那双温柔带笑的眼眸,此刻好凌厉,好严格,几乎他不敢看琥珀的眼睛。
“我听师父说了,你的马术不差,什么时候让我看看。”琥珀从腰际取出丝帕,将鹤越受伤的虎口,轻轻缠绕上丝帕,神色一柔。
“姑姑也会骑马?”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