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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贞童妃-第20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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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倒是要看看,大赢王朝是否还能有救兵!
  半个时辰之后,身穿金色盔甲的俊秀少年,身边陪伴着一个英姿飒爽的红衣女子,彼此相望一眼,各自利落地骑上马背。
  昭鹤越手中是一把金色长剑,是皇宫的宝物,他举高了长剑,红色流苏垂到他的手腕,他望着身后井然有序的队伍,又望了望紧随其后的琥珀,眼神清亮,高吼着:“杀!”
  杀!
  杀杀!
  杀杀杀!
  身后无数个面孔,扯着嗓子大喊,鹤越领头挥动马鞭,疾驰而去,两侧是琥珀跟随几名中年武将,后面是六千多灰衣士兵,一道往前冲去。
  无数双靴子,马蹄,踩在黄土之上,扬起很大的风尘。
  但琥珀的眼眸,却煽动一抹艳红,宛若一把火焰,在其中炽燃,炽燃,燃烧成熊熊大火——将这世间的世俗,贪婪,丑陋,一把火,全部烧掉,全部毁掉!
  离得越近,越看的清楚。
  黑山之上。
  “幽然关。”
  领头的将领抬起头,好不容易走过那一段悬崖峭壁,云雾让将士的步行速度放慢不少,以为要误了时辰,所幸如今云雾渐渐散开了,天气大好,看来,今日的事要成了!
  他读着通过木桥才看到对面的那个山道上刻着的三个大字,一脸欢喜,猝然掉转过头去,对面不远处看清了轩辕睿的脸。
  “王爷,我们到关卡了!没走错!只要过了这一关,就很快能到达洛”
  洛邑这个字眼还不曾说出口,话音未落,一抹血光冲天。
  对面的山道上,猝然出现黑压压不少黑衣人,领头的将领的喉咙被利剑削断,整个人跌落山道,坠下悬崖。
  “你们是谁?!”
  将士们方才的欣喜被眼前的血光生生打断了,一个浑厚的声音赫然怒吼,但命运却是一样。这个士兵,同样被刺中心口,长剑一挑,他从木桥上跌落,摔得粉身碎骨。
  两个人的死,造成不小的骚乱。
  木桥上还未走过来的将士们,如临大敌,雾气散的很快,长龙一般的木桥之上,已经有一百多将士,幽然关的那个关卡山道上,那些陌生的黑衣人,一步步逼近木桥。
  大赢王朝走在前头的将士们,纷纷取出利器,长剑大刀长矛,但木桥上已然太过拥挤,人满为患,哪里能够施展身手?!而那些黑衣人,却是缓步走来,特别是领头的那个男人,一身黑衣素裹,手中的那把长剑看起来有些年头,使了一手好剑术,走前一步,便是削了一个人头。
  腥风血雨,在那座摇晃的木桥上,发挥到了极致。
  “还不后退?!”武将大喊着,如今离胜利只剩下一步之遥,偏偏这个关卡,才是真正的炼狱。
  前头是一座木桥,下面是山崖,除非能够有一对翅膀,否则,如何走开?后头,大部队也已经差不多上来了,如今后退,自然困难。
  “这群黑衣人,不像是邹国的人,邹国将士都是灰衣啊——难道是山贼吗?”武将的语气夹杂混乱,他引领还未走上木桥的将士有序往后退,急匆匆对着轩辕睿说道。
  “这里不可能有山贼。”轩辕睿冷着俊雅面孔,如今阴霾覆上他的眉宇,他拔出腰际的长剑,如今,是来者不善善者不来。
  幽然关,一夫当关万夫莫开。
  他已经铸下大错。
  如今,除了退后,没有其他的办法。
  索性这些黑衣人为数不多,不过两三百号人,只要退后到了宽敞山林,他们也无法扳回一局,毕竟自己身后,可还有两千多人。
  木桥上的那些士兵,只能牺牲掉。
  “王爷!不如把木桥砍断吧,这样,他们就无法过来了!”一个副将冲到轩辕睿的身前,一脸血污,急着吼道。
  他已经眼看着几十个兄弟死的死,伤的伤,在木桥上坠下山崖,这些黑衣人来势汹汹,武艺超群,逼得他们只能后退,抵抗也是死。
  轩辕睿一脸漠然,他的面色幽暗。“不行。我们几千人,还怕他几百人?砍断了木桥,岂不是要错失良机?要修建一座木桥,没个把月是不行的,今日,我一定要过幽然关,这样才能早日拿下洛邑!”
  能够完成目标的牺牲,那就不是牺牲。
  他自有把握。
  武将闻言,自然清楚在军中不能违抗将领的命令,眼看着不远处的血腥,他的眼底只剩下悲怆和无奈,却也只能硬着头皮点头。“好吧,王爷。”
  “不过领头那个人,武艺真是高强!”有人说话,带几分畏惧,带几分颤栗。
  轩辕睿定睛一看,那领头的男人,披散着黑发,一身黑衣,身影挺拔,剑术高超,说话间,他已经带领身后的那几人,走到木桥中央,砍杀了几十个士兵。
  他眯起眼睛看着那个黑衣男人,依稀看到那个人的面目残缺,一边面颊,似乎是有一道疤痕,特别是在他挥剑杀人的时候,显得格外的狰狞冷酷。
  难道当真是贼寇?可是从未听说过,黑山上,有过贼人出没。
  “遭了!”
  跟随轩辕睿的那个武将,匆匆从后面跑来,一头汗水,满面愁绪。
  轩辕睿仿佛有了一种不祥的预感,面色愈发难看铁青,低吼一声:“怎么回事?”
  武将气喘吁吁地说道:“王爷,十里之外的山路上,居然已经有了伏兵,带头之人,正是司马戈啊!我看他身后,虽然不太确定,人可不少于一千呐——”
  “吐尔衮。”轩辕睿的眼底,眸光瞬间熄灭,他的肩膀无声垮下,沉声喊道。
  “王爷,这座黑山,就是一个瓮啊。”吐尔衮急得满头是汗,眼望着那木桥上,越来越多的黑衣人,在看啥将士,一派恶战让人都不忍看。“咱们,中了计了!”
  瓮中之鳖,两头是死。
  前面是杀人不眨眼的莫名黑衣人,后面是司马戈带领的邹国将士,他们就是走入死胡同的猎物!
  轩辕睿陷入沉思,握了握拳头,跟随着身边的将士退后。
  吐尔衮猝然又追加一句,眉头都皱成一团:“而且,我看后头的粮草兵马,并没有跟上来。”
  “你说什么?!”轩辕睿的思绪被打断,他猝然红了双眼,拉高对方的衣领,咆哮道,再无往日温文模样。
  “一定是在那浓雾和蜿蜒山路上,遭了暗算埋伏了,都被劫了啊我们的粮草!”吐尔衮简直是扯破了嗓子,一脸哀痛。
  轩辕睿微微怔了怔,许久没有说话。
  这一切,都是蓄意的阴谋诡计。
  前方是虎。
  后方是狼。
  粮草被劫。
  被困在这黑山上。
  “放红烟!”
  轩辕睿转过头去,右手一推,松开对吐尔衮的钳制,从牙关逼出这三个字。
  这是他最后的方法。
  大营之内,还有人守着,怎么说兵力上,他都比邹国略胜一筹,在天黑之前赶来三四千将士就能够化解他骑虎难下的难关。
  他留了一条后路,是对的。
  如果所有人都上了黑山,那就当真无法挽回了。
  吐尔衮只能点头,从胸前掏出一个褐色烟管,用打火石点上了火。
  彭。
  那一尾红色烟火,急匆匆升上天,在黑山的那片蓝天上绽放。
  壮烈。
  悲惨。
  “退敌杀敌者,回了京城,加官进爵!都给我冲!”
  轩辕睿将长剑指着前方,不再迟疑,沉声道,下了命令。
  只要军营的人看到那求援的红烟,一个时辰之内就能上山,到时候,什么都能化解。
  他不能自己,乱了阵脚。
  心乱了,就输了。
  黑山上空的天色,渐渐变得阴沉。
  
  桃园。
  “老夫人,喝药了。”
  永爵淡淡笑着,将温热的药汤,送到老夫人的面前。如今的他,幡然醒悟,以往的阴暗颓废,早已消失无踪,整个人显得年轻又俊朗。
  老夫人由着姜乐儿扶着坐起身子,低声说道,有些无奈。“永爵,你还是不肯改口。”
  永爵笑着解释,说的认真忱挚。“我还没有记起那过去,总觉得还没有资格叫老夫人奶奶,但无论怎么说,心里已经把你当成是亲奶奶了。”
  老夫人微微点头,也总是释然了。
  姜乐儿眼看着老夫人喝下药汤,五六天之前老夫人一度昏死过去,如今好不容易醒过来,也是气血虚败,整个人看起来病怏怏的。她皱着眉头,这么说道。“如今今夜还是觉得疼痛难忍,我再去请冷大夫。”
  “人老了,总要有些病患,也在所难免,冷大夫也伺候了我这么多年,大过年的,就别去叨扰。”
  老夫人摇头。
  姜乐儿跟永爵对看一眼,却都苦于无奈。他们清楚,如今琥珀跟楚炎都在外,还未熄灭战火,还未得出输赢胜负,这两三天之内,是无法回到桃园的。
  老夫人望着那天外的夜色,眼底只剩下一片湿润颜色,她轻声叹气,忧心忡忡。“琥珀怎么还不回来啊,我看这几天,肯定要下一场雪了。”
  “她很快就会回家的。”
  永爵紧紧握住老夫人的手,笑着说道,心头却满是沉痛。
  

152 琥珀伤
  “姑姑,你看那天上的红烟——”
  鹤越骑在马背上前行,皱着眉头,将视线锁住天空上那艳红的一道光芒,在青天白日上看特别的显眼。
  是求援的信号。
  “殿下,握紧你的弓箭,你若是射杀了敌方将领,士气大振,我们都可以很快回京城了。”琥珀的眼底带笑,利落将身上挂着的弓箭取出,宫廷特制的弓,一把金色,一把银色,上面都缠着一段红线。
  一把是鹤越的,一把是琥珀的。
  上了黑山,就没那么容易得到支援。
  因为,这批将士,也要面临厮杀,无暇顾及黑山上的兄弟了。
  “姑姑,我突然想到我们一起骑马练箭的时候了。”鹤越临危不乱,身边尽是厮杀血光飞溅,但他早已不再惧怕,他回视着身边这个红衣女子,他虽然没有武艺,但并不因此而懦弱。他将弓按上箭,微微眯起左眼,将不远处那个斩杀不少邹国将士的灰色甲胄的男人,定为靶心。
  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竹箭飞了出去,擦过武将的手肘,直直刺入他的手腕,他大呼一声,痛的掉了手中的大刀。
  鹤越骑在马背上,也不顾周遭多少人倒下多少人爬起来继续奋战,他专心致志沉溺在自己的世界中,沉静自若,手探入马背上的箭筒,拔出一支箭,重新按上金弓,又一箭,准确射穿对方的胸膛。
  武将已经近在咫尺的距离,他的口中吐出大口大口的鲜血,怒目圆睁,狠狠从胸膛拔出竹箭,垂死挣扎着举高了手中的大刀,就要砍向这个骑在马背上的清俊少年。
  一股力道,扼住他就要挥下去的手掌,他蓦地侧过脸望过去,却发现是一名女子。
  鹤越将握紧手中的金色弓箭,骤然一脸惨白,他误以为两箭就可以让那武将跌下马去,偏偏他撑着这口气骑马赶到他面前想要拖他一起下黄泉。
  就在那一道寒光闪过自己眼前的时候,他几乎不自觉要闭上眼睛,觉得这一回,他躲不了了。
  大刀,落在半空。
  那粗壮的手腕,被一只纤细素手扼住,鹤越随着那手腕望过去,居然是琥珀。
  她微微咬牙,单手钳制住那彪悍武将的右手,猝然掉转过头,冷声道。“殿下,你退后!”
  鹤越愣了愣,却有一种莫名的力量,让他不得不按照她的话去做,听从着调转马头,退后几步。
  琥珀就在这时,眼看着那把大刀要朝着她砍下,她咬住唇,一弯腰,从白靴口拔出一把利刃,狠狠一挥。
  一道血痕,出现在武将的脖子上,血泉喷涌,溅了她一身。
  红衣,因为新鲜血液,染上一朵朵绚烂红花,仿佛冬日的红梅,在她的身上妖异绽放。
  武将怒吼一声,大刀回落,狠狠砍下去,这一回,也是见了血。
  “姑姑!”
  琥珀却察觉不到任何疼痛,她只听得身后鹤越的疾呼,偏偏她却依旧麻木不仁。匕首一转,她深深扎入那武将的心口,他从马背上坠落,终于瞪大圆目,咽下了气。
  她这才长长舒出一口气来,呼吸声,就在凛冽寒风中,被吹散。
  一瞬间。
  她突地不知自己身在何处。
  明明还有光亮,明明无限旷广,沙漠戈壁滩,蓝天白云,她只看得到自己坐在高头骏马上,不断旋转,身边却看不到任何人。
  心口的一股热流,渐渐涌出,从一个缺口,永远得不得充实的地方,缓缓溢出——
  “殿下,你没事吧。”斩杀几个士兵调转马头靠近鹤越的身边,两个武将气喘吁吁,这是一场激战,六千人对付敌方八千人,原本就无人心存侥幸和一份松懈。方才杀敌太过投入,险些忽略了殿下,还好如今回来一看,殿下安然无恙,一毫一发都无损伤。
  “快救姑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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