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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的鸿沟。
他淡淡睇着她,面色凝重,这些话,他不想说,却还是溢出唇边:“你迟迟不答应一起生活的缘由,是因为什么人,什么事,从未对我坦诚过。”
“然后呢?”琥珀笑意不变,明明晶莹剔透的肌肤,明明精致明媚的眼眸,明明还是那张笑脸,却已然多出几分不善不耐的口吻。
“什么?”南烈羲的黑眸一闪,胸口那一阵闷痛,愈发明显,仿佛裂开了一样,他很难忽略。
“一起生活之后,是何等样的展望和前景?我很难看到,不如你说给我听。”琥珀笑的灿烂,但那笑容却不达眼底,仿佛浮在半空,触碰不到。
她要听他诉说,他们的未来。
南烈羲的心,仿佛坠入无底深渊,他无声紧握拳头,在他的眼底,难道夫妻要过的余生,就会显得不同?他也无力回答这个疑惑。他牵扯一抹笑意,在说着这一番话的时候,眼神也平和几分,不再显得咄咄逼人。“跟平常人一样,有自己的孩子,有一起吃饭的家人,可以很悠闲,也可以很忙碌”
日子,是要亲自过着才能知道个中滋味。即便他是一朝王爷,跟自己女人的生活,用言语来形容,也是司空见惯的寻常。
“听起来都乏味,不是吗?这样的生活,或许过几天就腻烦了吧。”琥珀微微皱了皱眉形好看的柳眉,漫不经心地丢下这一句话,看似说的不经意,却已然让南烈羲不敢置信。
他以为她闹着小脾气罢了,不让自己过度紧张认真,扬起唇边的笑,一手拉过她,直直望入那浅棕色的眼瞳:“琥珀,你说的不是真心的。”
琥珀却蓦地敛去所有的笑容,她安静地说道,却一手缓缓拉下他温热的手掌。“真心话,才会这么难听,这么不顺你的心意。”
他紧蹙俊眉,俊美面容,也显得阴沉铁青。
“偶尔也会觉得这段感情很模糊,甚至不知为何,就愿意停留在你的身边,太快的东西即便很美很绚烂,却让人觉得满是不安。”她望入那一双墨黑的眼瞳,毫无保留的开了口。“我是否爱你,是否跟你一样为这段感情沉迷,我并不确定。”
“我说过会等你。”他说不出口,他会爱她到永久这等的甜言蜜语,但他能够给她的承诺,是否也看起来不值得信任。
是否,他这样的人,就不值得交付终生?
她闻到此处,微微一笑,垂下眼眸来,望向那不远方的蔚蓝天空。
“如果你当真是这么想,也是这么做的,一开始的疑惑,你就不会有,更不会问,我是否沉溺在这些虚华和权力之内,我到底还要多少才能够满足,才能看到你,才能心甘情愿回到你的身边当你的韩王妃。这些疑惑,统统不会有”
他怔住了,许久不曾说话。
“陈皇后想要用巨大的代价换来我和殿下的性命,你没有帮她,多谢了。”琥珀攥住卷轴的左手,五指渐渐发白,她笑着感谢他。
如果不是他,如果不是他们的这一层关系,或许一场纷乱无法避免,更或许,她跟鹤越会死在宫门外。
如果不是她,她也没有这么快就能够彻底扳倒陈皇后,让她失去所有实权,永远无法在鹤越面前抬起头来。
“我不是不帮她。”他冷着俊颜看她,黑曜石一样的眼眸蓦地只剩下一派死寂,南烈羲的嗓音冷的像是千年不化的寒冰。“也不是想要救那个小皇帝的性命。”
琥珀猝然被他的冷漠刺伤,仿佛看到以前的韩王,她不进反退,但若不是后背就是假山,她想她可能会走远。
他的冷笑,带着不屑,翻滚而来。“那些人跟我有什么关系?是死是活我何必在乎?谁得势谁失势我何必在意?他们争夺的死去活来,与我何干。”
他的血,是冷的,曾经因为一个人,而变得温热。但并非因此,他就能够性情大变。他还是危险的猛兽,是冷魅的恶魔,他并非温柔多情的良人,更非善良无害的君子。并非有人恳求,他就要答应。
南烈羲冷冷淡淡瞥了她一眼,口吻再无一分温存,更像是恶意的警告。“是什么原因,你心里清楚。”
她,只觉南烈羲那番话,教她胸口微震。就像是身陷一个孤岛,他的每一个字,都足够掀起万丈高的巨浪,将那个孤岛淹没摧毁。
“适可而止吧。”
南烈羲突然觉得无论如何都无法了解全部的她,他丢下这一句,语气冰冷。
他不准琥珀落得与他相同的煎熬!
不准!
“如今罢手,为时未晚。”
她如今在邹国的位置,已经很高,到底要到何时,她才能低头看看他们的将来?即便他说的不太美好,太过寻常,但如果他们在一起,不就是最完美的结局?!
她挑眉看他,神色莫辨。“我在暗中做了多少事,你知道吗?”
他皱了皱眉,他总觉得琥珀体内住着两个她,一个,是善良纯真有情有义,一个,是心狠手辣城府深沉。
“杀了不少人,有时候是亲自动手,有时候是假手于人”她微弱的笑了,她迟疑片刻,最近才了解原来百里山的争夺者,也有南烈羲,她的心事太多太多,仿佛都要满溢出来。
南烈羲清楚她要说的话,猛地扼住她纤细的手腕,沉声道。“我不在乎。”
她默默眯起眼眸,流光溢彩的瞬间,全部被熄灭。
“不是说好了,要跟我一起下地狱吗?”他摊开她的手心,白嫩的肌肤,清晰可见的纹理,宛若娇生惯养大小姐一样的柔嫩小手,即便沾染不少鲜血,也绝不会是他松开手的理由。
“那气话狠话你也记在心里?”她一瞬间血色全无,幽幽地问了句,笑容全部消失不见。
“在我听来,不知为何,更像是愿意跟我耗下余生的一种承诺,更像是一句甜言蜜语。”南烈羲握住她的指尖,那丝丝温度,分分缠绕上指间,更缠绕上心头。
“放开那些恩怨,琥珀。”
他神色一柔,复杂的语气,掺杂低声喟叹,回响在她的耳边,久久不曾散去。
。
156 甜蜜到哀伤
“我们的将来,不是能够说出来的只字片语,即便我说了,也只会显得苍白。”
南烈羲说的很认真,一字一句,全部落在她的心头。
“你也值得我脾气很坏,你若说我没太多耐性也对,但平心而论,你对小皇帝的付出也得到了回报,还要留在他身边多久?”
琥珀安静地望着他,淡淡一笑,如今她要抽身而出,心里宛若明净的清水,有些许涟漪起伏波动。
“你跟殿下还有要事相商吧,我今日要出宫,去看看奶奶。”
她最终还是没有给南烈羲期盼的答案,只是笑着说出这一句话,语气宛若告辞。
“琥珀——”
他低缓地唤出她的名字,却眼睁睁看着,她笑着越过他的身子。
眼望着她的背影,南烈羲的面色冷沉下来,也不清楚为何她忽冷忽热,让他无法把握她的心思。
宫门外,一座金红色马车正候在一旁。半日之后,琥珀将宫内的事打点完毕之后,才坐上车去。
天色已经暗了许多,兴许晚上要起风下雨,琥珀垂下眼眸,手掌暗暗覆上左肩的伤口。她安然倚靠在一旁,淡淡开了口。
“走吧。”
车轱辘缓缓滚动,马车往前走去,披着夜色,渐渐融入了远方的黑暗。
琥珀疾步走下桃园,穿过大厅,来到老夫人的房间。姜乐儿正打开门来,见琥珀到了,蓦地面色一白,急急忙忙拉过她,走到一旁去。
“小姐,你可总算回来了。”
琥珀眼眸一闪,脸上没有任何血色,低声询问。“听说你写信给洪叔,不过我昨天深夜才回宫,今早才得到消息,家里出什么事了?”
“老夫人病的很重,吃了什么药都不见好,前两天还能下得了床摆弄花花草草,这两天就身子都动不了了。”乐儿皱着眉头,显得心事重重。
“什么时候的事?”琥珀闻言,已然心底一沉,宛若千斤巨石压着,很不好过。
“年初一吧。”乐儿望着身后的屋子,新年原本应该过得一家团圆,偏偏今年,老夫人生了这一场病,桃园根本就没有过年的气氛,总是显得凄冷。
琥珀眼眸一暗再暗,眼底再无任何柔和,只剩下一派冷冰。“冷大夫人呢?”
乐儿面色凝重起来,轻声说道。“他跟我私下说,老夫人年纪也大了,如今多些病症,也是情理之中,但凡自然,也是如此——”
“琥珀,你回来了。”正在琥珀还想开口的时候,蓦地身后不远处传出一个男子低醇嗓音,他的语气过分平静,此刻听来,却蓦地让人有些心酸。
“永爵哥。”琥珀的眼底蒙上一层轻雾,她掉转头去,晶莹面色在皎洁月色之下,更显得悲恸。
“乐儿,你去照顾老夫人吧,这儿有我就行了。”永爵英俊面容上,也是连日来昼夜不分辛苦照料老夫人的憔悴颜色,他眼下是一片淡淡黑晕,脸色也显得难看。
琥珀瞧着他,却许久无法开口说出一个字,永爵低声喟叹,一脸低落。“老夫人这一回,很难度过去。以前受过的伤留下的病根,如今年迈身子骨也不行了,可能无法熬过今年春天。”
闻到此处,琥珀猝然红了眼眶,她别开视线去,不让自己的眼泪留下面颊。
她的眼底瞬间失去所有光芒,眼眸一沉,已然只剩下一派死寂深沉。琥珀沉入一片死海之中,仿佛莫名的苦痛,已经将她紧紧缠绕,一直到就要灭顶窒息。
她猝然嗓子一紧,急促说道。“用最好的药,天山雪莲千年人参百年灵芝都可以,什么都可以,难道就没有救人的方法吗?”
“这世上,没有什么是永久的,更别说人的性命,更加脆弱,不堪一击。”永爵说的平和,他十三岁就开始接触各色各样的毒蛇毒虫毒药,看过不少人死的凄惨,他跟死亡向来离得很近,但死对于痛苦的人而言,何尝不是一种超脱?!若是死的平静,也无疑是一种快乐。
琥珀的笑,苦涩到了极点。“你要我眼睁睁看着奶奶走吗?”
“我们只是凡人,不是神仙,几十载后,都要被黄土掩埋。”他扳过了琥珀的肩膀,让她轻轻倚靠在自己的胸怀之内,他的眸光微微闪耀着光,轻声叹气。
永恒,才是一种传说,才是一种神话。
人的血肉骨肌,不是金银铜铁,无法抵御生老病死,这就是现实。
琥珀微微怔了怔,笑意在脸庞无声崩落,幽幽地问了句。“你也没有其他的法子?”
“我在苗家学的,是偏门的下毒之术,主旨并非救人疗伤。”永爵低声回应,暗暗叹了口气。
琥珀周身的力气,仿佛被一瞬间抽走,她的眼底再无任何的光芒,整个人看起来,万分疲惫。
永爵眼看着她的神色灰败,凝视的眼波一闪,皱了皱眉头,眉宇之间的那点朱砂痣,红的亮眼。“即便有那等法子,可以给病人续命,用的也是以毒攻毒的门道,吃下毒药,延缓数月性命。但,我并不觉得有这等必要。”
琥珀安静地听着,默默闭上眼眸,心里头满是痛苦寂寥。以前不曾来得及看爷爷一面就听到他的死讯让自己措不及防,但如今即便听到了奶奶的消息,她也还是不愿放开手,不忍看自己的亲人离去。
要当真释怀,她做不到啊
“何苦为了拖延数月的短暂岁月,而让老夫人承受最后一关的苦痛纠结,回光返照的代价,也是用死后就猝然容颜枯槁换来的,值得吗?只要立足当下,让老夫人每一日都过得欢喜满足,我觉得才是真正孝敬她的法子。”
永爵轻拍着她的后背,或许在外人眼中琥珀是个沉稳精明心思缜密又坚强而活的女子,在他的眼底,她也有脆弱的时候,也会像是个孩子一样,需要有人安慰,需要有人陪伴。老夫人重病在身,他自然也觉得沉痛,但他身为兄长,自然要站在她的身边,跟她一道经历人生无法避免的生离死别。
琥珀缓缓回过神来,推开他的胸膛,微微点头,心底恢复了几分平和。
“永爵哥说的对。”
“小姐,老夫人刚才醒了,要见你呢。”
姜乐儿打开门来,轻声细语说道,打破了两个人之间的短暂沉默。
琥珀平复了内心,才跟随着乐儿一道走入其中,内室中的暖炉白烟袅袅,隔绝着屋外的冰冷刺骨寒风凛冽,老夫人躺在床榻上,朝着琥珀伸出手去,笑着,却是一言不发。
“奶奶”琥珀笑着唤出这个名字,却已然哽咽。
一阵短暂的沉默,充斥在两人之间,却万分漫长,琥珀神色一柔,拉高老夫人身上的红色锦被,许久无言。
“如今找到了宫家的血脉,你就要把所有责任都推到你兄长身上去,自己就在外面任性逍遥是不是?”
老夫人发白的眉头微微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