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俊眉紧蹙,他挑选了一只紫云钗,虽然不太起眼,却多了几分古典雅致,银丝线上垂着一小颗圆润的紫玉,圆润晶莹通透,他将钗斜斜插入她的发髻中,从铜镜内看她。
“不过我看,那小皇帝,跟你似乎太过亲昵了吧。他到底是把你当成是什么人了?居然登基了先给你这么大的封赏?”
南烈羲眯起黑眸打量着眼前巧笑倩兮的女子,众人都说是报答救命之恩,为何精明的他,却直觉即便琥珀不曾在沙场上救下深陷危险的小皇帝,小皇帝也会将这个身份封给她?明明称不上世故的十岁孩子罢了,若没人教导,怎么会有这么大的主意?
“当然是把我当成亲人——鹤越九岁就失去父母,又身处宫廷,四面楚歌,皇后也是个阴沉严厉心狠手辣的人,他的处境,可比我当年还要难过。”至少她十岁的时候,还活的快活,还不知愁滋味,而这个年纪的鹤越,却已经被陈皇后,无声无息喂过一次毒药了。
琥珀挽唇一笑,这些话说的动容,却又平和,听不出一分矫揉造作的痕迹。
拥有相似的处境,她才愿意帮小皇帝建立自己的朝代。
她探出芊芊素手,扶了扶那支小巧素雅的紫云钗,站起身来,打开门,叫丫鬟送来清水供他洗漱。
早膳过后,琥珀便跟南烈羲一道,来到老夫人的屋内。
她正在床头,由乐儿服侍着喝了一盅人参鸡汤,眼看着屋子里多了两人,老夫人却是不急不慌,一口一口将这炖了一个清晨的鸡汤慢慢咽下,才正眼看这个男人。
老夫人瞥了一眼南烈羲,面色却显得不太好看,灰败的面颊,失去往日的红润,愈发苍老了些。
乐儿还未走开,她已然朝着南烈羲发问,嗓音透着一股威严和寒意,问的再直接不过。
“你对我孙女,到底有有什么不称心的?”
琥珀眼眸扫过他的方向,原本要来跟奶奶请安,倒是一大早让奶奶发了通火,而那受气的人自然就是南烈羲了。她不动声色,却听着老夫人又是一顿骂:“我答应你,也不是让你有机会欺负她,叫她难过,你这个男人是怎么当的?!”
正在这时,一个侍从却叩响了房门,得到允许才走到内室门口,扬声说道。
“老夫人,小姐,门外有人送礼来了。”
老夫人望了琥珀一眼,无奈摇头,低声叹气,不堪其扰。“怎么又有不死心的人?跟他们说过,还不长记性。你看你,弄了个夫人的名号,倒是让家里热闹起来了”
“谁送来的?”乐儿也觉得好奇,笑着问了句,这镇上的大户人家可都一夕之间知道了桃园的背景,知道那一国最得宠的清夫人也就是当今年幼皇帝面前的红人就居住于此,恨不得将她当成是金佛来朝拜呢。
侍从据实以告:“领头的人说他叫齐柬,是他家主人叫他们连夜送过来的。”
闻到此处,琥珀蓦地轻蹙眉头,将视线转向一旁的南烈羲,只是他依旧神色不变的泰然,老夫人见琥珀有了动作,便问了她一句:“齐柬?这人你认识吗?”
“是韩王府的手下。”琥珀微微点头,说的平静。
“那就是你送的礼了?”老夫人不无讶异,抬起白眉,转向南烈羲。
南烈羲说着这一番话,暗自握住她的手,视线却依旧平视前方,他的表情虽然称不上多么温柔多情,却也不像是玩笑话。“答应过老夫人,回头等琥珀在家,会亲自上门下聘,将过去没做全套的礼节,都弥补给她,不让她此生有任何遗憾。”
这一席话,已然让众人都愣在原地。
“都跟你说这些不用做的——”琥珀微微怔了怔,两年前就已经嫁给他,她原本就不讲究繁文缛节,想必他也是这样的男子,哪有都成亲两年多,还来补上聘礼的事儿?!
可是闻所未闻。
“是我让他这么做的,你都嫁给他了,礼节上不明不白的,对你也是不公平你这个傻孩子,什么都不要,这女人啊,名分可是很重要的东西,才能在这个世上立足。”老夫人倒是心里的巨石落了下来,眉眼舒展开来,朝着侍从招招手,示意他将人领进来。
即便以前因为莫名的缘由成为韩王妃,但眼看着琥珀鲜少跟韩王相聚,这感情难免不会变淡变远,但她既然允准他们成为一家人,自然不能容忍琥珀被男人抛弃的悲哀结局,更无法容忍琥珀成为男人的三妻四妾其中一个,在老夫人的眼底,琥珀嫁给南烈羲已经是下嫁,这辈子自然要一个光明堂堂的正妃身份。
女人若什么都不在乎,往后吃亏的,也总是自己。
琥珀淡淡睇着南烈羲,今天已经将聘礼送到桃园,难道昨日跟自己吵架之后摔门出去却是已经吩咐齐柬回去准备这些事了?他果真什么想法,都暗藏在心里,做的滴水不漏。
一丝一缕的温暖溪流,缓缓汇入她微凉的心头,琥珀就那么凝望着身边的男人,以往,他总是高高在上,不懂得如何让人感觉的到一分温暖,只感觉的到他身上的冷漠残酷,而现在,她却觉得温暖,觉得充实。
齐柬带着两个下人,每个人抱着一个不小的檀木盒子进来,小心打开,呈现在长台上。
老夫人细细看着,里面除了寻常的富豪人家准备的三金送之,还有京城最上等的花茶、果物、团圆饼、羊酒等物,银铤也不少,但除此之外,其中还有一个小巧的红色锦囊。
“这又是什么?”老夫人狐疑地问了句,聘礼是已经足了礼数,而且花样繁多,个个都是精品,即便那些果饼,也是琳琅满目。
南烈羲却只是笑而不语,老夫人将红色锦囊拿到眼下,拆开来看,那物什躺在她的手心,众人都不禁瞠目结舌。
是一颗孩童拳头般大小的明珠,圆润明亮,那闪耀的白,宛若生动的泉水,散发微微七色光彩,毫不死板,仿佛一道彩虹,也藏匿其中。
一看,就知道是价值不菲的宝物。
那是天然而成不经雕琢的美,因为毫无瑕疵,更显得珍贵。
“是我当年打败贼寇封王得到的赏赐,东海龙门的夜明珠。”南烈羲见老夫人询问的眼神,不疾不徐地丢出这一句话。
“我要你下聘,倒也不是贪图你韩王府的财礼,你将礼节做齐全了就好,这么大手笔,又是什么意图?”老夫人却也是见过不少珍奇古玩,虽然这么大的夜明珠世间少有,但她也不曾流露半分惊喜,依旧冷冷淡淡问道。
“老夫人只有琥珀这一个孙女,能够放心托付给我,无疑是交出掌上明珠。”南烈羲的笑容扬起在薄唇边,他眼眸一扫,藏匿起往日的强悍气势,在那一刻看起来,仿佛亲切温和许多。他将琥珀拉到更近的距离,面色不变。“当然这颗夜明珠跟琥珀相比,实在太微小,但希望老夫人看得到,我的真心。”
“你若是当真这么想,也就足够了——既然是献出了你当年得胜凯旋的赐礼,也看得出你的诚意,我也放心多了。”
老夫人的语气,终于松懈下来,她眼看着这个男人说的诚挚,才相信自己没有做错抉择,她希望能够看到自己的孙女,得到单纯的幸福。
这男人身上的复杂和气势,并不简单的身份,或许也可以在危难时候,拉琥珀一把。即便南烈羲看起来不是温和的性情,对琥珀却是一心一意,老夫人在心底盘算,一个目空一切的男人愿意为了自己的女人而承受她的指责挑剔,若说这些感情都是假的,倒也不至于。
“看来我实在没有任何理由阻碍你们了,琥珀,你如今也过了及笄,想必对想要的,有了自个儿的想法。你要跟谁,过何等的生活,那就去吧。”
这一次,老夫人再也不存任何质疑,对他们放开手了。
“小姐,听说你两年前就嫁人了呀,怎么都不跟我说?枉费我上次还看着那王公子觉得跟小姐很般配呢。”
乐儿跟琥珀一道走着,察觉的到南烈羲不远不近跟在她们身后,她倒是眼眸一转,笑着提起这个话题。
“什么王公子?”琥珀随口问道,笑颜对她。
“王家也是名门望族的后裔,王大人离开邹国朝廷才回到镇上,如今王家也做生意,家大业大,王公子温文有礼,可是一等一的好人,真是可惜了”乐儿说的很不情愿,连声叹了气。
“如此中意那个劳什子王公子,不如你嫁给他算了,嫁妆本王替你准备!”
南烈羲疾步走到心存不良的乐儿面前,不容她继续挑拨离间,蓦地拉过琥珀的手,冷冷丢下这一番话,径自将琥珀带离。
“我可早就嫁人了!”乐儿气冲冲地回了一句,不过开个玩笑罢了,居然这么生气?不说宰相肚里能撑船么,这个王爷可一点也不大度呢!她虽然是个奴婢,可是琥珀小姐都待她如亲生姐妹,她为自己的妹妹着想物色合适人选,居然还被韩王将一军,她可是有丈夫的人,她更对楚炎忠心不渝呢!
“你家小姐也早就嫁人了,叫那些王公子朱公子李公子都死了这条心吧!”
南烈羲这般回应,俊颜冷沉漠然,将琥珀拽住,一同走向长廊。
“都听出来乐儿在说笑,还生什么气?”
琥珀侧过脸看他分明紧绷的棱角,不禁轻笑出声,乐儿调笑的意味十足,老奸巨猾的韩王还能看不出来?!
“看上去像是假的?我是真的生气。”
南烈羲的嘴角噙着一抹若有似无的笑容,直视前方,转了个弯,一同走入琥珀的屋子。
“那丫头不懂礼数,要是趁我不在的时候当真把你介绍给什么公子,还真让我分心。”
他推开房门,琥珀也随之走近,推开窗户,眼看着他在自己的屋子里随意走动,琥珀垂眸一笑,倒了两杯茶水。
“不过如今我可安心了,老夫人都做我的后盾,也不怕那丫头整一些幺蛾子——”南烈羲走到窗边,望向那眼前的景色,说的万分骄傲,从容自得。
“你何时在意别人的感受了?”琥珀低声呢喃,神色一柔,走到窗前,将手中的茶水,递给南烈羲。
南烈羲笑而不语,接过那杯清茶,喝了一口,她泡制的花茶,胜过一切上等茶叶,清新温润。
或许,在琥珀的身上,他遭遇足够多的挫折,但这样,才让他更不想低头更不想松手。
看庭前云卷云舒,只需一人作陪,一壶花茶罢了,仿佛已经勾勒出来,他不曾想象过的美妙人生。
他在意的,也是琥珀在意的,这一点,或许要一段日子之后,她才能真正懂得。
161 教她抚琴情深意切必看
“这古琴上回来你的房间,好像倒是没见过。”
南烈羲放下茶杯的时候,猝然见到长台上摆放的丝绒红布,他长指掀开来,却见到是一只别致的古琴,他侧过脸去询问琥珀,她笑着点头。
“当年皇族流离在外的时候,除了随身携带的一些金银细软之外,奶奶身边就带着这古琴,因为是太宗皇帝赏赐给她的第一件礼物,所以直到在外生活的几年之内奶奶因为生活贫瘠,又生了好几年的病疾,陆陆续续典当了身边很多的细软。这古琴,是奶奶一只舍不得,一直留在身边,直到最后才典当的。但并非为了自己,而是为了给对皇族忠心耿耿的楚鹰厚葬。我派人去找过,一个月前打听过那个典当铺还在,没想过这古琴也还在,是个流当品,我就把它赎出来了。”
奶奶年轻时候,是名副其实的大家闺秀,据说除了文采很好,更是抚的一手好琴,当年在清国更有“琴皇后”一个称谓。这古琴,太宗皇帝给奶奶搜罗了整整半年时间,想必若不是当真走到绝境,她也不会把古琴典当了,只为了将楚鹰的丧事,做的齐全。
南烈羲听着,手掌覆上根根琴弦,如今想来,老夫人虽然有时候很刻板,却也是残留着皇族的傲然和仁义,在眼前失了朝代国家,又过了几年难过的日子,自然对任何事都多个小心,一开始不想让琥珀跟随自己,倒也变得情理之中的合理了。
“奶奶看了,却是把它送给我了。”琥珀绽唇一笑,轻声说道,这古琴花了重金才赎回来,但奶奶却从未抚过一回。或许是奶奶不想再回念过往,也就一并舍弃了。
南烈羲微微点头,他对珍奇古玩也偶有涉猎,对这些乐理的器皿倒是见过不少,这古琴也是有百年的年纪了,他挑拨一根弦,声音厚重低沉,余韵萦绕,应该是古琴中的个中精品。
琥珀淡淡一笑,说的实在无奈之际。“可惜啊,我对这抚琴一窍不通,奶奶送给我,我也是只能摆在这儿当摆设。”
南烈羲挑眉看她,有些好奇。“你年幼时,都没人教过?”
“琴棋书画,样样不精通倒是真的。”琥珀闻言,眼眸一闪,抿了抿粉唇,自嘲一声,那模样倒是多了几分少女的娇俏轻松,看的南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