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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我认得你,你是芝容啊”
丫鬟皱了皱眉,觉得这个妇人说话太过奇怪,纳兰明容却以眼神示意她别开口。她安静地倾听,妇人欣喜的话语。这妇人居然认得她姐姐,难道是京城故人?!纳兰明容上下打量着这妇人,但她身上的衣裳也称不上是最华丽的,全身上下除了一根发簪,也再无任何首饰,在京城纳兰家可是鼎盛时期,绝不会认识一般的人家。
妇人双眼之内,尽是灼热光耀,几乎要将眼前的纳兰明容,全部融化成水。“你什么时候回来了?帮我问候纳兰大人和夫人,何时我亲自带人登门如今,烈儿出息了,已经被封为韩王,只要芝容你嫁入南家,我们是决计不会委屈你的。”
这个妇人,居然是韩王的母亲?!纳兰明容怔了怔,再细细看着,但她姐姐已经死了好多年,为何这个妇人还把她错认成芝容?她揣摩着,总觉得妇人的眼神神态,跟常人不太一样,或许是年纪老迈,所以认人不清?!
她淡淡一笑,敷衍了一句。“好,伯母。”
只可惜,如今,哪里还有纳兰府,哪里还有纳兰大人和夫人,哪里还有纳兰芝容?她的心里,尽是悲戚。
“以前就是这么见外,都不愿意喊我一声娘。”妇人悲叹出声,紧抓着她的手不肯放,眼底满是泪光。
“娘”像是鬼迷心窍一般,纳兰明容微微一怔,这一个字,就溢出了唇边。等到她察觉,也不无震惊。一旁的丫头听了,也面色惨白如纸,万万没想过这个妇人,就是当今韩王的生母。
韩王手握重权,哪里会有如此寒酸的母亲?
“好孩子。”妇人伸出手去,抚摩着纳兰明容清瘦面颊,呢喃一声,已然泪流满面。
就在这时,马车徐徐到达,从马车上走下一名女子,一身银色素净的袍子,身材纤细,披着白色披风,正要走到正门口去,见状,猝然停下脚步来。
“齐柬——”
她眉头微蹙,这纳兰明容如何在韩王府门口,又是如何遇到韩王生母,为何抱头痛哭,这些原因,她丝毫不感兴趣。琥珀见到刚从门口出来的男人,唤出他的名字。
“王妃,有什么事要交代?”
“她都到了王府门口,你还一无所知吗?如今天黑了,叫下人扶着老人家进来休息吧,如果还未用膳,也一道准备去偏厅用膳。”琥珀瞥了一眼齐柬,想的周全,不过她的视线里,纳兰明容抚慰妇人的温柔模样,也刺痛了她的眼眸。
“王妃,这没有王爷的命令。”齐柬显得万分为难,这几年,夫人的病情总是不见好,别院并非当真没有人可以限制妇人的出行,但妇人约莫三四个月就要逃出来一回,其实爷说过,她若当真出来走动,只需要在远处守候。
琥珀的眼底,一派凌厉,她下了决定。“总是反反复复从别院逃离来王府等候也不是一回事,不如,先接到王府过一段日子,人心,有时候比药物来的更有用。”
齐柬闻到此处,把夫人接到王府,这也不是一件小事,毕竟这个人不是自己的娘亲,而是主子的。他沉默了些许时候,暗自在心底盘算这件事的影响。
“齐柬,韩王的话你就惟命是从,我说的话,就不值一文?”琥珀的声音蓦地变得冷沉,她无声冷笑,原本娇美容颜,也覆上了不容置疑的威严。
齐柬愣住了,想当初,这个少女来到王府的时候,一身未曾褪去的青涩纯真,如今倒是一身气势,连他都被震慑了。时间,果真能够改变一人。
他急忙笑着改口:“齐柬不是这个意思,只是爷说过,这等疾病需要在环境清幽的地方调养”
“按我说的去做,如果韩王怪罪,也是我去说服,跟齐柬你无关。”
琥珀挥挥手,已然不耐,提着裙裾走入正门。
齐柬沉下气,朝着那还未走远的身影,问了句。
“王妃,那纳兰小姐呢?”
“让她到大厅来见我。”琥珀的嗓音,清冷无绪,在寒风之中,缓缓送到他的耳边。
齐柬不再违背琥珀的意思,招招手,招来两个丫鬟,一人好言好语将夫人请进王府偏厅,伺候她用晚膳。另外一个丫鬟,将纳兰明容带入王府大厅。
“纳兰小姐,你出现在韩王府门口的缘由,该不会是偶遇这么简单。”
琥珀坐在正中的位置,示意下人给刚坐下的纳兰明容奉茶,噙着淡淡的笑容,说出这一番话。
纳兰明容眼眸清明,那一双微微上挑的眼瞳,带着几分淡淡的清丽,她将视线迎着堂上那名娇美却又年轻的女子,轻声说道。“王妃,你不必过分操心,我最大的底线就是纳兰家的家训规矩,明知你们已经成亲,是一对名副其实的夫妻,我就不会恬不知耻地成为插足者。你我都是女子,也该清楚我牵念五六年的人,要从心口剜掉,不是一朝一夕就能达成的。”
琥珀闻言,安静的端着手中的茶杯,但笑不语的顷刻,也是一身祥和。
如果内心不够坚定的女人,见了自己,肯定要勃然大怒软硬威胁,但眼前这个女子约莫还比自己年轻几年,但一身从容,将心思掩藏的极为隐蔽,看来也并非一般的女人。纳兰明容抿着红唇,没多久,琥珀已然再度开口。“因为忘不了,所以才来王府门口等候韩王?即使看看他的身影,听听他的声音,也就足够了,满足了么?”
纳兰明容,也是用情极深之人。
“也许你不信,但我也只是看着而已,什么事都不曾做。”纳兰明容表情不变,毫无所谓地笑了笑,仿佛不怕任何污蔑。
“纳兰小姐的信用,我还是相信的。”琥珀的笑容,在眼底无声无息地蔓延开来,波澜不起,她将茶杯送到自己的口鼻之下,嗅着那花茶的清香,心里浮现些许陌生的情绪。
“即便我还很难割舍,但总有一天,我会释怀。”这等的信任,是当真吗?纳兰明容挽唇一笑,说了句,她心高气傲,是无法容忍自己践踏家规。
琥珀笑意不减一分,抿了一口茶,才缓缓抬起眼眸,柔声问道。“若当真释怀的话,会喊她为娘吗?”
“虽然是头一回见她,但当年我也有有所耳闻,南家的夫人是极其喜爱我姐姐的,也一心想要姐姐成为南家的儿媳妇,姐姐短命没有这个福分喊一声娘,如今她看来还对此事念念不忘,我喊一声,不过是要老人家心安。”
纳兰明容直直望入琥珀的眼底,她说的很自如,仿佛没有一分心虚。
如果只是跟纳兰明容说的这样,事情就简单许多,如果不是,那么,她的心里还有割舍不下的贪心吧。琥珀凝视着这一个清傲的女子,微微出了神。
见她默然不语,纳兰明容手捧着温热的茶杯,垂下黯然神伤的眼眸,才不疾不徐地说下去。“韩王没有动摇,他对我没有任何感情,就跟陌路一般,那就不需要过分担忧了,韩王妃。我很早之前就说过,我的感情,是我自己的事,我用一个月,还是一年来忘掉他,开始新的生活,应该跟韩王妃无关吧。拆散夫妻的罪,是作孽,我是不会做的。”
“或许,我可以帮你早日开始新的生活。”
纳兰明容正想要起身告辞,还未转身,已然听到身后的女子,这般说了一句话,万分坚决。
胶结在自己背后的那些目光,也渐渐变得炽热起来,仿佛不消多久,就能将纳兰明容,燃烧殆尽。
。
171 韩王的宠爱
“王妃,人到了。”
一个下人走到大厅门口,通报了一声,琥珀眼眸一转,凌厉毕现,她径自先走出大厅,提及裙裾疾步走入那西厢房去。
“叫梁大夫赶紧赶过来诊治。”
不多久,一个大夫带着弟子,一道匆匆走入房间,抬头看清楚整个房间除了两个丫鬟在一旁等候之外,就是一个衣着华美的年轻女子,她拧着眉头,冷声说道。“大夫,你替她看看。”
想必,这就是鼎鼎大名的韩王妃了。
梁大夫也不敢怠慢,走到妇人躺着的榻边,瞧了瞧妇人的面色,再撑开看看她的眼眸,沉默了些许时间,才转身询问琥珀一句。“王妃是给夫人吃了安神汤?”
琥珀点头,晶莹面目上全然是一片镇定自若。“是,我看她发病之前,总是很难入睡,不如让她休息一会,也方便你来把脉诊治。”
“甚好。”梁大夫吐出两个字,坐了下来替她把脉。
周遭,只剩下一片沉默,琥珀的视线落在这妇人的身上,方才在她用完晚膳之后,让玉儿煮了一碗茶水,在其中掺杂安神的药材。在半个时辰之内,让妇人陷入安睡,但玉儿说,她口中呼唤最多的人,就是南烈羲。
只可惜,今夜南烈羲并不回来,这王府能做决定的人,只剩下她了。
“记得小的一年前,也曾经替妇人来看过一次病,据我所知,是一年有三四回,常常就记不得人,也认不出人。”梁大夫将丝被覆盖住妇人的手腕,抽身出来,一脸凝重,缓缓说道。
“很难医治?”琥珀揣摩着,心底揪住,对上梁大夫的眼睛。
“不瞒王妃,基本上没有痊愈的可能,这病原本就难以彻底恢复,虽然也对身体没有太大的伤害。只是照顾的家人受苦罢了,要不厌其烦。”
梁大夫说的巨细无遗。
琥珀苦苦一笑,水眸之内覆上一层轻雾,她可得到很多东西,偏偏生老病死,像是一堵铜墙铁壁,隔绝她的骄傲。她看到自己的无力,跟上苍相比,她苍渺的跟一块石头,一粒沙尘一样。悲从心来,她轻声细语,宛若跟自己说话。“看来这世上,还有很多事,我们都很有心无力。”
奶奶的病,她也无法,韩王生母的病,她也无力。
梁大夫走到一旁的桌边,写下了药方,低声说道。
“王妃也不必太过伤心,只要静养,夫人也可以长命百岁,只是脑子会糊涂罢了。”
琥珀淡淡一笑,长长舒出一口气,抹去眼角的湿润:“要她记住一个人,需要花不少力气吧。”
梁大夫迟疑了半响,说了实情:“正是,药材能够帮夫人调理身体,但神智,恐怕这剩下的半辈子,都要这样下去了。王爷也已经请了很多个名医,治了好几年,如今小的只能先让她心平气和,调养心脉,过几日夫人自然会清醒,恢复神智的。”
因为无力,才会更加疲惫。
这样的心情,她总算体会到了。
琥珀转过身去,倚靠着窗棂,望向庭院之中的风景。夜色迷茫,月光洒落在地面,青石板上光阴斑驳。她在厢房内坐了许久时间,直到过了半夜,眼看着夫人睡得平静,派一对丫鬟寸步不离,她才独自离开。
她缓步走过长廊,走入自己的房间,打开门,垂着眼眸,扶着碎玉圆桌坐下,径自倒了一杯茶,喝了两口,才放下茶杯。
从腰际掏出了一个瓷瓶,将其中的药丸放入茶水中内,不消一刻工夫,红色的药丸就融化在水中,原本清澈的茶水颜色,也变成了通透的血色。
眉头一皱,她将那杯药,全部灌入口中。
真苦呵
要想活着,唯独如此。
这一夜,琥珀彻夜未眠,如今跟轩辕睿做了个约定,不用多久,大赢王朝自然少不了一场明争暗斗。
今儿中午,她已经暗中跟永爵哥见过面,前天已经顺利运回一批东西,五辆马车安全抵达桃园,再由洪征派人秘密看守。今天晚上,就该是第二批了。
轩辕睿再怎么心急,也不会在皇帝驾崩不久就挑出事端。
所以,她应该还有一些时间。
她要赶在如今风平浪静之前,将手边的事都做完,但凡事都忌讳的是冲动,即便有些不安,也只能希望在稳中求胜。
天快亮的时候,南烈羲才仓促赶回来,他下了马,齐柬急忙迎上来,在他耳边低语几句。
“琥珀让人住在厢房,还给她请了梁大夫,开了药,陪伴了大半夜?”南烈羲的脚步,蓦地停下来。
“是,爷。”齐柬回答,他继续说下去。“而且,王妃还跟纳兰明容见了面。”
“说了什么?”南烈羲黑眸一沉,面色转为冰冷无疑。自从上回让人将那对主仆送到客栈入住之后,倒是不曾正面遇到,没想过过了这么久,纳兰明容还在京城。
她跟琥珀交谈见面,是否会造成琥珀的心结,他皱了皱眉头,衣袖一挥,径自走入庭院中去。
“这个齐柬就不清楚了,后来纳兰小姐就离开了。”
南烈羲闻言,也不再多问,想来琥珀做事周全,不会出纰漏才对。这桩事,因他而起,虽然已经隔了好几年,但他一旦插手,琥珀兴许会误解,不如,就让她们自己谈清楚罢了。
跟着南烈羲走了一段路,齐柬才悄声问道:“爷,你跟几位大人见面,商量的事怎么样了?”
“齐柬,你以为我还是毛头小子,想到什